幽灵船之永生极乐

烟头哥急忙趴下来，跪在地上。他担心我闹事，仍然按着我的脑袋。

我慢慢趴在地上，仰头望向上面的狱天使。

高台之上，狱天使竟然也在看向我，他有些轻蔑地笑了，仿佛在看猴子杂耍一般。

狱天使呼喊起来，大喇叭里传来他激情澎湃的叫声；“那是天君的神光！是我们的万物之主！是伟大的红太阳！”他的破锣嗓子几乎声嘶力竭，猛然跪倒在地！

哗啦啦……人群跟着转身，跪倒朝拜，大声高呼起来；“天君威武，永生不灭！万世长存，光耀世界！”

狱天使慢慢起身；“今天，将有一个幸运者功德圆满，脱离苦海，升往天国……”

呼啦啦！一片哗然！人群立刻噪乱起来，很多人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万众侧目，盯着狱天使！

狱天使颔首而笑，慢慢伸出遥控器，指向巨大的电影屏幕。

万众瞩目，屏息以待！

狱天使按动遥控器，突然！屏幕上画面变了——大龅牙！

人群一阵骚乱，纷纷四下侧目，寻找大龅牙。

大龅牙仰望着大屏幕，神情木讷，目光呆滞……眼泪慢慢溢出眼眶，缓缓从脸庞滑落，大龅牙喜极而泣，泣不成声……

狱天使深情望着大龅牙，伤感多情；“给他让条路，让他上来。”

人群纷纷退避，给大龅牙让出一条路。大龅牙哭泣着，看了看烟头哥和大眼贼，慢步向高台走去。几个管教在前面为大龅牙开路，带领大龅牙很快绕道一边，上了高台。

狱天使笑着迎上去，拉住大龅牙的手，把他拉到最高处的台前。狱天使非常亲密地拍了拍大龅牙的后背，从看守手里接过话筒，交给大龅牙；“好孩子，给大伙说两句。”

大龅牙接过话筒，面向下面的数百人，他哽咽住了，捂着嘴抽泣起来；“真的……真的很感谢……感谢大家……感谢天使……曾经有很长时间……我以为……以为自己被上苍抛弃了……以为……以为自己罪孽深重……以为自己……永远……永远无法摆脱苦难……无数个梦里……我梦见自己升往天国……真的感谢，感谢……感谢天使，感谢天君……当然，还有我们房间里的每一个人……烟头哥，你是我的偶像……因为有你，我才能坚持下来……还有大眼贼，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爱你，爱你们每一个人……”

大眼贼鼓起掌来，我们囚室里的人跟着鼓掌，男人们纷纷鼓起掌来，女营那边也跟着热烈鼓掌……一时间掌声雷动，响彻这个洞府……

片刻，狱天使慢慢挥动手臂，人群的掌声渐渐安静。

狱天使看着大龅牙，非常感慨地说；“大龅牙，感谢你为天国所做的一切，你是我们的骄傲，希望你在天国一切顺利。”他转向大家，又说；“让我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为大龅牙送行！”

两个看守带领大龅牙走下来，人群再次热烈鼓掌，向两边让出道路，许多人看着大龅牙，热泪盈眶，满是激动羡慕的神色。

大龅牙走到我们身边，与烟头哥等人一一拥抱告别，大眼贼忍不住热泪盈眶。几个人把大龅牙送到暗河边，两个看守带着大龅牙上了一艘小船，慢慢向下游水潭飘去……

我们凝望着小船，慢慢飘入水潭，融入那片金光灿烂中。边上的看守开动闸门，十几条大铁链慢慢拉起来，一个巨大的铁网将小船兜起来，缓缓升向天井高空，整个小船完全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

大龅牙捂着嘴，泣不成声，挥手向我们告别……

烟头哥等人挥手与他告别，许多人热泪盈眶，抽泣起来……

小船升入天井，看不见了，众人仍然望着下面的光影，心驰神往……

好一会儿，人群才平稳下来。

狱天使哼了两声，等待众人汇聚目光后，又说；“大家不必嫉妒大龅牙，每个人都有机会，只要我们为天国努力工作，说不定下一个升入天国的人，就是你！或者我们所有人！……”他自己带头鼓起掌来

囚徒们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狱天使向几个带队的管教招手示意，管教们大声吆喝起来，让女营们先去河水边方便，并没有手纸什么的，都是用手洗。

女营们回来后，宋宝玲插空向我打了个ok的手势。我向她回了一个同样的手势。

轮到我们男营去方便，无论大小便，同样的都是水洗。我找到一处空间，在河水里放小便，竟然在河水里发现了小鱼。

我心想；“这小岛不大，不可能有这么宽阔的暗河，肯定是海水倒灌。”

果然，我在一边的石头缝里，发现了一只小海龟。

方便过后，管教们带领我们回到高台下，狱天使已经不见了。我们列队过后，有牢头推着几辆板车过来，上面装着热气腾腾的饭槽子，像是米粥。

饭车停在我们身前，烟头哥和特派员等人急忙迎上去，帮忙搬下饭槽子。我仔细一看，有稀溜溜的米粥，玉米面窝头，还有咸菜。

烟头哥和特派员领了我们的早饭回来，每人发一个窝头，米粥装大盆，咸菜装小盆，并没有餐具。我们一群人蹲在地上，围着两个盆子，一边用手捞粥喝，一边抓咸菜吃。

热粥很烫手，但是男人们并不害怕，一个比一个捞得快。我不顾一切，捞了一手热粥，急忙喝了，烫得手掌生疼。还没等我捞第二口，粥盆里面已经空了，烟头哥拿起盆子，朝向我；“省点给你！”

忽然！水潭的一处边角，金光闪闪，亮起了耀眼波光！原来是太阳升到了天井上方，阳光照射进来！

慢慢地，水潭上碧波荡漾，一片金色池塘的美好景象。

我心想，原来我们脖子上的项圈都有电子信号装置，他的小圆筒只有一按，就能收集我们所有的信号。

巨大的电影屏幕上，出现了狱天使的头像。狱天使拿起那个小圆筒形状的遥控器，慢慢放在脖子上；“欢迎我们的新朋友，来到我们的地狱……我们是一堆垃圾，猪狗不如，我们活在世上，除了浪费粮食，污染环境，毫无用处……父母遗弃我们，亲友讨厌我们，就连我们自己，都憎恨我们自己！……前一世，我们好吃懒做，无恶不作，罪孽深重……上苍有好生之德，给了我们最后的机会，天君派我来拯救你们……那些主动救赎自己，努力为天国劳动牺牲的人，都将被天君赦免，进入天国，永生极乐！……”他慢慢伸出手去，请向远处的那片水潭。

我向那边望去，那片水潭沉静在昏暗中，几十条大铁链倒垂其间，没有什么特别的。

玉天使停在高台正中，捋了捋长发，阴柔里透出狠辣。他居高临下，寻望着我们，仿佛在怜悯世间的蝼蚁。

玉天使慢慢伸出右手，轻轻按动手里拿着的那个小圆筒。

滴滴滴……无论男女，数百人的项圈全部红灯闪烁，响成一片！

一边的看守已经数过了数目，大声呼喝；“报告天使！一共五百一十七人！”

狱天使拿起手里的小圆筒，上面似乎有电子数字。他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

我摔倒了，被烟头哥死死压在地上。几个管教围到我身边，想要收拾我。烟头哥扑在我身上，哈哈笑了；“这小子愣头愣脑的，腿脚还不好使，新来的，几位给我个面子，放他一马，我回去好好教他，省的给我丢人。”

几个管教没有动手，王头摆了摆手，他们退开了。

哗啦啦……几百人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高呼起来；“天使万岁，万岁，万万岁！天使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向女营寻望，果然一个人傲然矗立，正是宋宝玲！宋宝玲看见我，高呼起来；“王强！我在这里！……啊！”她还没说完，已经被两个管教抓住，死死按倒在地上！

高台后面，巨大的电影屏幕已经亮了，一团光影从坡道走上来，正是那个玻璃钢男人！

玻璃钢天使漫步移向高台正中，长长的秀发披散着，体内流动着鲜红血液。他浑身反射着灯光，充满淡红色的光晕，真的如同天使一般耀眼夺目。

“宝玲！”我正要冲过去，已经被烟头哥抱住，他轻声呵斥我；“搞什么！快跪下！”他向我使眼色。

我向四下寻望，大眼贼他们趴在地上，都惊恐地看着我，旁边几个管教虎视眈眈，拿着电棍围上来。

烟头哥急了，一脚踢在我的双腿上；“跪下！”

两个人抓住我，按在地上，一顿拳打手踢。我护住脑袋，弯曲双腿，护住肚子。两个人大声吆喝着，但是并没有用大力气。

王头忽然说；“行了，天使要来了，站好吧。”

大眼贼和黑蜘蛛急忙拉起我，把我安顿好了。我喘息着，勉强支撑住，抬头向高台上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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