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船之永生极乐

我看了看栅栏门上的铁链；“那我们可以自愿离开吗？”

烟头哥看了眼摄像头，顿了一下；“失去记忆后，我们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天使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我们。我们现在为天使工作，只要工作努力，到了一定时间，天使就会把我们送去天国，我们也就脱离苦海了。”

“什么天国？”我问。

男人们急忙跳下石板，剩下几个人开始用草甸子铺板。烟头不等利索，急忙吆喝起来；“上板！上板！快上板！”

男人们冲上石板，极速躺下来，立刻占满空间。我急忙冲上去，然而还是晚了一步，没空间躺身了。

我看向左边，同样挤得水泄不通。烟头躺着门口把头，见我一个人傻乎乎站在边上，向我身边的秃麻子和狗瘸子吆喝；“都立起来，给王强让个位置！”

右边躺着的十几个人全部变成侧躺，一个挤一个，挤了半天，终于给我挤出了一个位置。我急忙躺进去，挤了半天，身体总算挨上了草甸子。

我被挤得全身难受，担心宋宝玲，轻轻拍打前面的秃麻子。秃麻子勉强扭回头，轻轻呵斥我；“干什么？”

我悄悄说；“我有个女伴，一同掉进来的，不知道怎么样了？”

秃麻子悄悄说；“那没事，咱们旁边有女营，估计在里面呢。放心吧，到处都有摄像头，管教们就是嘴上卡卡油，不敢乱来的，睡吧。”

我答应了；“多谢麻子哥。”

石窟里虽然阴冷，但是几十个男人挤在一起，仍然显得闷热，尤其汗臭味混合着尿骚味，更让人难以忍受。然而男人们很快睡着了，一个个呼噜打得震天响。

我被挤得动弹不得，喘不上气，根本睡不着，胡思乱想着。他们所说的天国，难道是指上面的小岛吗，可是我在岛上并没有见到几个残疾人，宋宝玲也没有提到过，如果他们说的天国不是小岛，又是什么地方呢？

有人起来上厕所，我借着空隙，急忙多呼吸几口。去撒尿的人是睁眼瞎，他似乎知道挤不上来了，在一边靠墙站着。

不一会儿，野兽起来撒尿，睁眼瞎听见了，急忙挤上来，占领位置。野兽回来后，同样站在墙边，如同值班一样，看着我们。

我感觉燥热，也想上厕所，但是害怕挤不进来，没有去。迷迷糊糊的，我睡了过去……

铃铃铃……突然响起急促的铃声！我吓醒了，猛地坐起身来。

哈哈哈哈……男人们哈哈大笑起来，竟然都已经醒了，坐在石板上围观着我，一个个笑得前俯后仰，乐不可支……

我有些不明所以，寻望众人，他们一个个仍然笑个不停。我摸向自己的脑袋，才发现头发已经被剃光了。他们这些人当中，大部分是光头，如今我和他们一样了。

小白脸走过来，扔给我一条裤衩；“穿这个吧，光溜溜的什么样子……”

我拿起裤衩看了看，灰色的，很干净。

小白脸说；“放心穿吧，是新的，我还没穿过呢。”

大奶牛笑着说；“小白脸，我向你借你怎么说没有了，原来是留给新来的，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哈哈哈哈……男人们一阵哄堂大笑。

小白脸的脸有些红了，瞪着大奶牛；“放你个臭屁，我看上谁跟你有关系吗，多管闲事……”他说完有意无意向我看了一眼。

我有些害羞，躲开了视线。

男人们嬉笑个不停……

哗啦啦，哗啦啦……有钥匙链的响动声，走了过来。

烟头急忙站到门口，大家跟着站起身来，我急忙站到后面。

牢头走到门口，一声大喝；“报数！”

一！二！三！四！五！……我见没有人了，急忙一声大喝；“二十八！”

牢头向里面看了看，打开锁链。烟头打开栅栏门，我们一号人列成一队，出了石窟。

石窟外是石洞凿出来的走廊，两边点着矿井灯。我们在牢头的带领下，顺着石洞往外走，两边的囚窟不断有其他囚徒走出来，越来越多，逐渐汇聚了二三百人。

二三百男人聚在一起，立刻嘈乱起来，很多奇形怪状的怪胎相互推搡，有些乱七八糟了。我发现了一个双面人，后脑勺也是一张脸，而且与前面的脸长得不一样，他一边向前走着，还一边跟后面的人悄悄聊天。许多缺胳膊少腿的男人，只能在地上爬行，形容憔悴悲惨，让人感情伤怀，怜悯上苍不公……

出了石洞外口，豁然开朗，是一个巨大的洞穴地府，中间一条十几米宽的暗河，上面竟然有一些小船停泊在岸边。

我一边走着，一边向右边望去，深远宏大的洞穴望不到头，暗河是从里面流出来的。我顺着暗河望向左边，远处是死头的，有许多沙堆，一个巨大的水潭上，吊着许多的铁链，是我和宋宝玲跌落的地方。暗河汇聚在水潭中，并没有出口，看来水潭下面应该有水道。

几百个男人在管教们的带领下，在一处巨岩高台前聚集起来，站列成队。我插空望向前面，巨岩高台的后面，竟然有一面巨大的电影屏幕，挂在石壁上，差不多有十米宽，近二十米长。

人群忽然嘈杂起来，男人们一片混乱，纷纷向水潭方向转头，有些个矮的偷偷站在石头上。我因为在最后面，所以转头就看见了，原来是一大队女营从她们的监区走出来，和我们一样，她们下面穿着裤衩，只是上身比我们多了一件背心。

女营在牢头和管教的带领下，慢慢向我们这边靠近，最后停在了男营的下游，相距不过十几米。我的一双眼睛不够使了，急切地寻找宋宝玲。

啪！我挨了一个耳光，好痛！我扭头一看，是一个脑满肠肥的管教。那管教长得凶恶丑陋，手里拿着电棍；“你瞅什么！没见过女人啊！再瞅我捅瞎你的狗睛！”他说着一推电棍，打在我的大腿上！

啊！我一声痛叫，急忙躲开了。

“王八蛋！你还敢跑！”那管教拿着电棍，来追我。我急忙躲进人群。

烟头哥拦住管教；“王头，王头，不要生气，新来的，我替你教育他！你们两个，给我修理他一顿！”他向大眼贼和黑蜘蛛吆喝。

两个人冲过来抓住我，按在地上，一顿拳打手踢……

大喇叭里忽然传来呵斥声；“行了！别聊了！快睡吧！”

男人们吓得惊慌失措。烟头吆喝起来；“快铺板！快铺板！”

烟头似乎有些恐惧；“可以录音，但是一般没人听。”

我凑近一些；“烟头哥，你们有人去过天国吗？”

烟头愣了一下；“我们没去过，去了天国谁还回来，其他人去过。”

烟头哥想了想；“大陆？是不是在东边？”

我说；“是中国大陆，不是陆地大陆。”

“中国？……是不是在天国的中间？”烟头哥已经一头雾水。

烟头哥有些奇怪；“你不知道吗？梦想天国……”他伸手指了指上面；“就在上面，非常漂亮，干净，舒适，里面什么都有，而且不用干活，就可以吃饱……等我们都上了天国，我们就可以一起睡在草地上，在沙滩上玩耍，观看来来往往的女人们……”他喋喋不休地说着，极为兴奋。其他的男人们听得入迷，各个心驰神往，露出痴傻的笑容，有些人不停地流着口水。

我看向摄像头，它正对着我的方向。我对烟头轻轻说；“这个摄像头，可以听见我们说话吗？”

特派员没有回答，看向烟头哥。

烟头哥犹豫了片刻；“天使没有关我们，我们是自愿留下的。来到这里后，我们自愿选择失去了记忆，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园。没有天使，我们离开这里，将无法生存，所以我们选择留下来，为天使工作。”

我感到奇怪；“你们来自什么地方？”

烟头哥没有回答，似乎有些忧郁，囚窟里弥散出悲伤的气氛。特派员说；“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从小被父母抛弃了，是天使收留了我们……”

许多没抽上烟头的人，满脸羡慕的神色，拼力凑到近前，猛吸二手烟。小白脸把烟头和塑料袋收拾了，烟头哥坐在刚才特派员坐着的位置，发现了我，向我看了看。

我与烟头哥对视了，他的脸皮虽然发黄发暗，面容还是很和善的。特派员急忙说；“这是新来的王强，大陆人。”

我想他说的天使，应该是那个玻璃钢男人；“你们为什么被父母抛弃？”

特派员说；“还用问吗，没人愿意养育残次品。”

我问；“天使为什么把你们关在这里？”

烟头哥再次寻望众人；“狗瘸子，睁眼瞎，黑蜘蛛。”

三人急忙凑上去，小心翼翼挑选烟头，猛吸起来，一副至尊享受的表情。

等他们三人回来后，烟头哥叫了特派员，野兽还有招风耳。大奶牛代替特派员挡住摄像头，几个人将剩下的烟头都抽完，才算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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