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香萘尔5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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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和江以蒲相识也是一个意外,在她出国后的第二个学期,学校开办了一场篮球联赛。初中组对抗高中组,留到后面的两支队伍恰好是两组的主力队员。

余昭繁中途去喝水,球从后面往他脑袋上飞。

眼见就要砸到他了,忽然从旁边钻出来一个脑袋,把球把空地一顶。

如果不是他主动暴露自己对余馥的感情,恐怕他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男人嘛,凑在一起就爱比个长短能力,以前回回去男厕所都要闹腾,东张西望随便乱瞟,尿尿都要动手。成年之后就不爱这种幼稚的游戏了,不过私底下还是会幼稚地比一比谁更强。

要说他们几个经常在一起厮混的男人谁最能服众,不用说肯定是江以蒲。

听江莯提起,他才知道国内时尚环境有多恶劣,可江以蒲就是有那个本事,能在整体局势不明朗的前提下,把一本并不主流的杂志做到国内一线水准,还将接壤时尚领域的ml集团做大。

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

他这个人性格不太外露,大多藏着,藏得深,你要看他这个人在做什么,只能看结果,从结果里面能看出好多东西。

就说徐稚吧。

徐稚可是全球数一数二酒店管理专业毕业的高材生,现在却在给他打工。

当然,对余馥也是一样。

十年。

如今看来他走的每一步都经过了深思熟虑,如若没有把握,恐怕很难赌这一回。

余昭繁感慨的同时,也在暗自心酸,如果当初江以蒲没有生病的话,这十年他们是否都会过得快乐一点?

老一辈的人多少相信命里之说,老太太常和他讲孩子们之间的事,以往他从不放在心上,如今看到许多缘分演变,又或是到了年纪,偶尔想起,亦觉难以置信。

就说廖以忱吧,当着余漪的面还像癞皮狗一眼把眼睛黏在余馥身上,他就活该得不到余馥的心,哪怕掩饰再好,人设再正,总有一天也会尝到苦头的。

余昭繁收回心思,没理会廖以忱一再的发问,只是提醒道:“别再招惹余馥,她总归和以前不一样了。”

廖以忱嘟哝:“我、我哪里招惹她,今天分明是想帮她。”说完又道,“还不是那样子,能怎么变?”

余昭繁冷笑:“你以为她还像以前那么蠢?跌一次跟头还嫌不够?”

末了,转向余漪。

余漪苦笑。

她知道余昭繁是一语双关,说是余馥蠢,其实是在骂她。

见她态度不咸不淡,余昭繁顿时没了好修养,正好徐稚那边处理得差不多了,他不想再多费口舌,只撂一句:“我再说一遍,不要去惹她,现在你惹不起了。”

“不就是个男人撑腰,有多了不起?”廖以忱愤懑道。

余昭繁真是没脾气了。

惯不会耍威风的人,好心好意提个醒,对方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回丢给他一个白眼,你说气人不?偏他从小根正苗红,最不会对付无赖,被当头一噎竟然说不出话来。

好在徐稚及时赶到,拍拍余昭繁的肩以示安抚,压低声道:“让我来。”

对付无赖嘛,他有的是招。

“你好,我叫徐稚,是雀馆的老板。”徐稚客客气气地打了声招呼。

廖以忱勉强给了个正眼:“我知道,之前见过你一面。”

徐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似显震惊:“我们见过?”

“就你还生意场上的人,这都能忘?去年张导……”

话没说完被徐稚抢白:“哦,我想起来了!原来你是张导的朋友,唉,都是我的错,这张导吧一年到头不知道来多少回,回回都带一帮人,我就记不清了。你怎么后来没再跟张导来了?”

廖以忱脸色一晒。

还不是张导没看上他。

徐稚当然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就是故意给他难堪的,末了又道:“张导和我是老熟人了,他那个圈子多半是大荧幕的半壁江山,要想走这条路,哪里能绕得过他。”

廖以忱也知道这个理,近半年团队一直在帮他通张导的关系,偏偏连人的一面都见不着,闻言神色微变,对着徐稚也换了张脸:“徐老板,您看我和昭繁哥也认识这么多年了……”

“昭繁哥?”徐稚乐了,戳戳旁边的余昭繁,“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个这么厉害的小老弟,刚才我看他和你说话的架势,可一点没把你当哥。”

廖以忱嘴角一僵,努力陪着笑脸:“昭繁哥,对不起,刚才都是我的错。”

余昭繁撇过脸去,懒得搭理那些虚情假意。

廖以忱被抹了面子,顿时有些下不来台,转头给余漪打眼色。

眼瞅着余漪就要张嘴,徐稚眉头一挑:“这事吧,也不是没得商量。不过要让张导给面子,我的身份还够不着边,得我老板出面才行。”

“你、你老板?”

徐稚点点头,笑得灿烂:“是呀,就刚刚那个。甭说张导了,整个圈子都得给他脸,你说他是不是没什么了不起?”

话到这里,廖以忱算明白了。绕了这么一大圈,敢情就是来打他脸的。

他刚要冷笑,徐稚又道:“忘了跟你说,你已经没有雀馆的vip资格了,全城同类级别的酒店餐饮,你都在黑名单内。”

这话说得轻巧,其实不然。

中餐馆,私房菜,不比其他类型的餐厅,在任何一个行业都有一定的私密性,有些官家的或是背景雄厚的,非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进不去,慢慢地形成一种气候。

除去入门资格,基本算是断了很大一部分程度的人脉关系。

“咱这个圈子吧,凡事都讲究留三分情面,原本也不必让你如此难堪,怪就怪,你的确惹了不该惹的人。”

徐稚往前一步,附在廖以忱耳边:“昭繁说话客气,是他脾气好,我就不一样了。跟你提个醒,你且听好了,现在这个程度,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你再去招惹余馥,就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了。”

……

这边出了门,冷风迎头倒灌,余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鼻子一抽,情绪都堵在喉头了。

怎么这么倒霉,来了这么远度假村,竟然还能碰到廖以忱和余漪?关键是,习盼再三保证他绝对不会参加年会。

现在算什么?她眼瞎了吗?

阴谋,都是阴谋。

再看他的腿,走得稳稳当当,一点没有崴到的样子,亏得她那天在医院担心地要死,回到家还在暗自懊悔没有陪他一起去看医生,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过分,太过分了。

余馥一鼓作气地走到室内回廊下,以为此处无风就不冷了,没想到靠里的一扇玻璃门还开着,四处的风往这个穴口涌,倒比室外还冷几分。

她低声爆了句粗口,上前去拉玻璃门。

一拽,没动。

再拽,旁边伸过来一只手。

江以蒲帮着把玻璃门合上了,手臂落下时,掌心挨着她的手背蹭了一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余馥狠狠地跺了下脚,回头瞪他。

见她鼻头通红,江以蒲脱下外套盖在她肩上。余馥手一拽,直接扔在地上,连带着墙边做点缀用的翠兰直接折倒一半。

江以蒲一声不吭,脱下黑色的毛衣,按着她的脑袋往下套。

余馥双手双脚全使上了,拼命地扑腾,一拳又一拳往他身上砸,最后还是没抵得过一个男人的力气,硬被套了件衣服,露出一小截连衣裙的裙摆,看着不伦不类。

她还要再脱,江以蒲将她的手一束,直接塞到毛衣下面去。她头一扬,怒吼道:“我冻死好了,要你管!”

江以蒲嘴角一扯:“是,我就不该管你的死活。”

余馥死倔:“你就不能哄哄我?”

江以蒲面无表情:“哄你有用吗?但凡你记得一点我的好,现在就不会跟我闹了。”

“我怎么不记得!”

说完,她直挺挺地往前跑。

跑了一段路,她停下来,规规矩矩地把手穿进毛衣衣袖里,打开手机。

有好几个习盼的未接电话,通知她晚会已经正式开始了。

以为她偷懒爽约,还在房间休息,催促她赶紧到场,再不济也得参加晚宴结束后的午夜泳池party,否则就和她断绝“姐妹关系”。

估计还不知道她出了点事。反正这会儿过去也已经开始了,有她没她不多要紧,她干脆将错就错,先回房间换衣服。

走了一路,见江以蒲还跟着,她没好气地回头,大骂道:“你不是说懒得管我的死活?”

江以蒲不应声,徐徐走上前来。

到了门口,两人一个站在门内,一个站在门外,面面相觑良久,还是他先低头:“我不管你谁管你。”

余馥心里陡然一软。

先前积压的委屈,愤怒,多日以来的惶恐全都烟消云散,这一刻她的情绪总算归于平静。

“那个记者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江以蒲说:“既然是在度假村发生的事,徐稚会跟进的,你别担心。”

余馥脑子嗡嗡响,没太理顺徐稚和度假村的关系,只说道:“走哪都能碰见他,真是邪了门了,希望他的团队能给力点,这次不要被爆出来了再撤热搜。”

只是一句寻常的抱怨,以为江以蒲不会在意,没想到他却忽然问:“你以为上次的热搜是他撤的?”

“难道不是吗?”她下意识地问。

说完的一瞬间,后悔了。

但凡有颗正常能转动的脑袋,就能想到在对方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答案已经昭然若揭,偏她现在脑子一团乱,和浆糊似的。

好不容易有点缓和的关系,又僵住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小声嘟嘟。

“是我傻,还是你傻,我为什么在这里。”

明知故问,活像两个傻子。

江以蒲淡淡一笑,没再说话。

余馥一颗心也七上八下的,不敢拿正眼看他,余光飘来飘去,眼见着孤男寡女这么耗下去,再大的涟漪也要渐渐化为死水,她忽然紧张起来。

“我……”她挤了半天,“待会你去参加那个泳池聚会吗?”

江以蒲垂眸,稠密如水草般的睫毛扫动着,挡住漂亮的眼睛。

“你想我去吗?”他这样问。

余馥心里一跳。

不由自主地舔了下嘴唇,起初是本能的行为,后来觉得嘴巴有点干,又舔了一下,到第四下时发现自己的行为在渐渐超出控制,便立刻提醒自己停下。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沮丧。

读高中的时候,她明明是个旱鸭子,却被许多同学嘲笑,老是编排她去海边游泳的故事。

过了好些年,磕磕巴巴总算学会了游泳,倒没有人编排她了。

以前爱出风头,现在不爱凑热闹。

她一直在学习怎么样才能让自己获得一些正面的评价,可偏偏事与愿违,她越是低调,越是不与人来往,越要被诟病“清高”,“假正经”,好像她怎么活着都是错。

就像现在,她明明想肯定地告诉他“想”,想让他看看自己皮肤有多白,腿有多长,游得有多漂亮,却瞻前顾后,担心又是一场不欢而散的际遇。

她知道问题的根本在哪里。

让她不再能够从善如流,镇定自若的根本是,她似乎真的动心了,对江以蒲这个男人。

眼下他望着她依旧如此,情绪都藏着,让她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江以蒲拨开衬衫的纽扣,看了眼手表的时间。

距离晚会结束还有半个小时,泳池聚会在一个小时之后开始。

他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如果你想要我去,一个小时后楼下花厅见。”

顿了顿,他又道,“如果你不想,只要不让我看到你,就可以。”

以前余昭繁还觉得好奇,怎么就和他成兄弟了。

现在想想,果然意味深长。

余昭繁毕业后,和他的联系就变成了每次节假日的篮球约,偶尔还会在周末翻墙去一中玩,一来一往的,碰见过不少次,廖以忱自然对他有印象。

不过再深的印象也没有了。

别说现在,就算当时江以蒲也不怎么爱搭理人,除了打球的时候需要带球传话,偶尔能有几句交流,其他时候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自然熟悉不起来。

江以蒲没再说什么,眼神相继在几个男人身上走了一遭。

他看着是顶优雅矜贵的人,虽说不上有多冷漠,但也不至于令人胆寒,可就是眼神随便一扫,便让他们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眼瞧着江以蒲已经护着余馥往外走,他们还想要再争取什么,触到徐稚讳莫如深的神色,顿了顿终归作罢。

落下地时,余昭繁砸了下嘴,心想这小子的弹跳能力真不错。

当时江以蒲已经上初三了,个子显见的往上窜,身体也强壮了许多,几天不见就又是另外一个样子。

真是个蠢货。

好在他没有当着余馥的面说出来,看样子她好像还不知道江以蒲也是市一中毕业的。

看保安殷勤备至的样子,应该是惹到惹不起的人了。

记者们最会见风使舵了,接下来也不再瞎闹,配合徐稚走程序。

江以蒲顺势把余馥往身后一藏,低声和徐稚交流了几句。

徐稚点点头,说:“我知道,你放心。”

待得场面缓和下来,一脸愕然的廖以忱也回过神了,一拍大腿道:“我就说哪里见过他,总算想起来了,他跟我们一个学校吧?”

说完看向余昭繁,“就是、就是有一次初高中篮球联赛,用脑袋替你挡球的那个小子吧?”

余昭繁深深地看他一眼。

徐稚和保安沟通之后,和江以蒲打了个眼神。

江以蒲把余馥扶起来,准备带她先行离开。几个记者见状立刻急了,冲过来嚷嚷道:“她不能走,事情还没解决呢!”

保安上前拦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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