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助永恒

他反对田黄局长再次针对王升光制定计划，并希望田局把这件案子快点了结掉。

田局长被小佛爷的提议给气乐了，不理会因为两个实权人物的争吵，而陷入一片死寂的会议厅里的其他众人，他站起身，用手点指着小佛爷道:“好！七分局长，你教给我，现在的情况我该怎么结案？”

小佛爷看了一眼含怒不发的田黄局长，不仅没显出丝毫慌乱的神色，反而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环视着众人，道:“我想大家现在已经明白了我们直辖总局现在的情况，只要这个案子一天不破，我们就一天抬不起头来。”

我先对在座的各位C市警界的大佬一一点头，简单打了个招呼道:“各位好，正如赵局长所说，引胡子上钩的计划确实是我和老王商量着定下来的，但是我要说明的是，如果没有在座的警界精英的积极配合，我们是不可能完美实现当初的目标的。”

我观察着在座各人的反应，不等有人质疑，便提前开口道:“当然，我这么说并不是推卸责任，大家知道，在把胡子引出来的这次行动里，我负责撰写假新闻，那么便需要有人让这些假新闻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出去，这以我的能力是完全没办法做到的。即使是田局或者在座任何一位，如果想单凭其本人的力量就让那两条新闻在短短几个小时就变得街知巷闻也是不现实的。”

说到这里，我暂且停顿了一下，以便更好的观察其他人的反应。

“这是我这个小人物第一次与咱们C市警方合作，而且进行的很成功。”看着以小佛爷为首的几人明显不敢苟同的神色，我紧接着确认道:“是的，我没说错，是很成功！”

“可我们抓捕王升光的行动失败了，我们C市直辖总局也沦为了笑柄！你管这叫很成功？”小佛爷身旁的那位，看起来跟小胡差不多年龄的小警官，好像被严重冒犯了一般从座位上弹起，怒视着我喝问道。

“对不起，”我对他轻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只参加了引出胡艳国的计划，为什么‘你’要把抓捕王升光失败的责任推给我呢？”我把视线往他身边的小佛爷那边瞟了一瞟，然后不温不火的回答着，并把那个“你”字咬得很重。

那个看起来年纪比我还小，警衔却已经比小胡高了不止一两级的小警官一愣，不由自主的就想看向小佛爷。

老王自从小佛爷开始不断恭维我的时候，就已经一脸讥讽的进入了“看戏模式”。看到眼下的状况，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这种行为很明显的惹怒了七分局一干人等，所以他们都是以一种愤恨的眼神盯着老王和我。

那个小警官仍旧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被身旁的同伴拉坐回座位，他才仿似松了口气般，郁闷的呆坐着，自此一言不发。

气氛正尴尬，终于四分局局长薛友恒站起来打圆场道:“小哲同志，你别介意，刚才七分局的小董也是因为行动失败，而感到着急罢了，并没有针对谁的意思。”

说罢，他看向那个“小董”，然而那个刚刚还趾高气昂的家伙，现在却好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般，耷拉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所以显然也就没注意四分局长正在对着他的脑瓜顶儿不停的使着眼色。

薛友恒略感气恼的冷哼一声，只是又斜了那个小董一眼，并没有过多计较。

“其实小董的话虽然有点冲，但是也不是没有道理。”他对我歉意的点了点头，道:“小哲同志，你刚才的话也确实有些不太恰当，这确实是你和我们警方的第一次正式合作不假，但是……”

“不好意思，”我不忍心看见这个正直的四分局长夹在我和小佛爷之间难做，所以打断他道“薛局，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你想说我们的合作并不成功。”

看见薛友恒点头，我亦向他点头示意了下，接着道:“对于我来说，和警方合作的只是参与引出胡艳国这件事情而已，所以这次行动对我来说是成功的；但是站在你们的立场上，即使有任何一个环节是失败的，你们警方的行动都是失败的，这种理念上的原因造成了我们的思想上的不统一，这就是我和之前那位小董之间的小小‘矛盾’。”

说到这里，我略微欠了欠身，看着小董那矛盾纠结的神色，心中不由暗觉好笑。

“而且我们之间的小小矛盾之所以会突然扩大化，就是因为有人把‘引来胡艳国’和‘抓捕王升光’这两件事拼成了一件事，并且妄图让大家觉得如果抓捕王升光失败，就一定是因为引来胡艳国的计划出了什么纰漏。”我看着在座的每个人，义愤填膺道。

“或许是赵局长刚刚的问题大家已经忘记了，”我看火候已经足够，便直接把矛头转向小佛爷，道:“赵局长刚刚问我，如果因为我参与了引出胡艳国的行动，而导致抓捕王升光失败，那么该由谁来负责。”

我从会议开始以来，一直保持着平淡的脸色，终于开始变得严肃:“还是如我之前所说，有我参与的一直只是引出胡艳国的行动，”我瞪视着小佛爷一干人等，狠声道:“你们警方行动失败，也他妈的是因为你们自己拉屎没擦干净屁股，又凭什么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说完这句话，我不理会现场愤怒的警方高层，接着直接对小佛爷本人道:“赵定北！赵小佛爷！”

小佛爷显然没想到我竟然敢对他直呼其名，并且当着C市总局一干大佬的面，就敢直接跟他撕破脸了，所以直到我接下来一番话说完，他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你在七分局可以指鹿为马，在咱们直辖总局可以横行无忌，你有你的凭恃，只要在警局里，你他妈的就可以没有底线！但是我告诉你，别他妈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我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我他妈也知道就是因为你的关系，现在我的协查通告还他妈在警网上挂着。你们警方的锅，你凭什么要我背？还是你在这件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急着找我顶罪！”

小佛爷很显然对我的“知情识趣”很是满意，他满面春风的对我点头致谢，但是却突然话题一转，道:“不过我想问问哲记者，你是否有考虑到一旦引来胡艳国，他拒不配合；又或是因为你引来了胡艳国而导致我们彻底的失去了王升光的踪迹，那么之后抓捕失败的责任该由谁来负呢？”

果然，他还是向我发难了，但我并不感到惊慌。早就知道会对上小佛爷这个难缠的家伙，我怎么可能没事先做过准备，于是我也在“万众瞩目”下站起了身。

我皱皱眉，不知道这小佛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所以只好点点头，道句“哪里，哪里。”便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小佛爷慢慢站起身，扫视一周，对众人道:“今天田局把这位哲记者请到这里来，我相信大家事先都没有意料到吧？其实没有什么别的原因，之前能够把胡艳国成功的引来，我们要多亏了哲大记者。”他这么说着，摊开手掌，比向我这边，好像在一场重要晚宴上，对自己的朋友着重介绍一位重要来宾似的。

我很清楚，别看这货始终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但是他心里现在说不定正憋着什么坏呢。所以也没表现得多高兴，只是说了几句场面话，便把话语权让回给了他。

“小佛爷”赵定北似乎对这种嘈杂感到很有趣，他好整以暇的一一扫视着那些争吵得面红耳赤的人，好像在看着什么精彩大戏。

围坐在“小佛爷”身边的那几个出身七分局的家伙，也是个个眼神冷冽，逐一扫视着与会众人，好像一旦发现什么端倪，就会随时发难一般。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我太过敏感，我总是觉得七分局的人的目光，总是刻意的避开我们这边，就好像我们这边有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一样。

“所以，田局在问你，”老王蹙着眉头，道:“该怎么破！”

小佛爷咧嘴一笑，似乎是对老王的“冒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把眼神投向我，用一种略带调笑的口气道:“哲大记者吧，我们也算是神交已久了。”

所以在我的印象中，这“赵小佛爷”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二世祖。然而今天我才发现，我到底错得有多么离谱。

或许他是个二世祖，但现如今的话，他却一点也不“欺软怕硬”，反而专找“硬点子”死磕。他第一个“磕”上的，就是这C市直辖总局的“总瓢把子”——田黄局长。

说实话，我之所以到现在一直对小佛爷观感不好，还是因为三年前的孤儿院黑幕事件。

那时候这位“赵老佛爷”的独子刚刚来到C市“镀金”，便不问青红皂白的要拿阿雄开刀，明的暗的招数用了不计其数，却还是对阿雄这条地头蛇无可奈何之。

就在几乎所有人都在试探别人的同时，努力的澄清自己的时候。我发现这个会场里，有几个人却始终保持着缄默。

田黄局长自不必说，小胡和老王也同样没有说什么。引人注意的是坐在我们这一“集团”对面的那几个人。

那时候阿雄总说，“放着孤儿院那么大的一片黑幕不去查，偏偏要拿老子立威，真当我们这些天生天养的就好欺负吗？”

果然，不管新建立的七分局怎么折腾，阿雄的常青帮始终在飞速扩张——直到阿雄意外身死。

而正是在阿雄死后不久，常青帮在一周之内便被小佛爷“剿灭”，这更加坚定了我心中的小佛爷“欺软怕硬”的形象。

几乎所有参加这场会议的人都显得恼怒异常。所以会议刚刚开始没多久，会场就陷入了一片嘈杂。

大家都知道这个会场中有一个家伙令整个警局的一番部署完全成了无用功，更是使得堂堂直辖总局在一夜之间成了别人的笑料。

几乎所有人在看向他人的时候，都在用着一种审视的目光，但是能出席这个会议的，又有哪个是简单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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