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闫佳贤(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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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讲了一万遍的床笫之欢,

你也丝毫没有感到腻烦!

你可知道,你正在冒险,

虽然独孤优确信他由于对闫佳贤的爱而对朱洛有些许的嫉妒之情,但就因如此,在眼见闫佳贤名声受辱而袖手旁观吗?就因如此,他就对朱洛的无耻行为是非不分了吗?因此如果他还残存对闫佳贤的一丝情感的话,他应该对她进行规劝,也应该让她知道已有人在背后开始议论她,而每当听到这些,他又是多么的心痛!

独孤优把所思所想整理了一番发在了微信上,却不曾想遭到一个女孩的猛烈攻击。

长久以来,这个女孩一直认为独孤优喜欢着她,他对此心知肚明,但并没有介意。由于这个女孩也和朱洛关系亲密,因此她认为独孤优批评的人是她,所以反应相当激烈。独孤优被激怒了,不仅是由于她那极具贬损的攻击——比如说他像个女人,说他整天太闲了,等等,更由于她是如此的坚信独孤优喜欢她。若是说他一点都不喜欢她,那是对她的不公平,她作为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自有她招人喜爱的地方,但独孤优对她绝无男女方面的情感。后来独孤优寻思也许她是在为闫佳贤抱打不平,但转念一想,人什么时候最关心的都是自己,再说她这么激动,那肯定是认为自己被冒犯了。由此,独孤优得出经验,一个男人若和女人交朋友,必须维持一定的界限,保持一定的距离。尤其是对那些容易自作多情的女人,但最好是远远的避开过于自恋的她们。正是以往独孤优曾和她开过玩笑,才招致她一直误以为她被他喜欢着,才有了今天的误会。不过鉴于她不久认识到自己做出了错误的判断,独孤优很快原谅了她,并和她一如既往的友好。

为了避免对闫佳贤造成不良的影响,独孤优很快删除了微信上内容,并认为自己反应过激了。他认为自己应该宽容大度——当然不是对朱洛。尽管在某种程度上独孤优自认是个酒色之徒,称不上正人君子,但既然他爱着闫佳贤,那么他就有责任劝告他不受朱洛的欺骗。不过,尽管他作出了原谅她的打算,而且自从他看到他们那不雅的一幕后,朱洛就好少来到医院了,但是只要他和闫佳贤迎面遇上,他就马上气愤的把头扭向一旁;有时他看到她向他这边走过来,他立刻转身离去,他还是太生她的气了。

独孤优一直对闫佳贤冷淡,对她爱答不理,除工作外绝不主动和他说话。渐渐地,在她的脸上,独孤优看到了些许失落的伤感,这种神情在这个放浪、恣肆的女人脸上绝少看到。在独孤优对闫佳贤冷淡的日子,她不止一次的感叹:一切都结束了,不可能重来了。但她从来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为了照顾独孤优的情绪,她才暂且减少了和朱洛的往来。不过独孤优这个以前的小跟班,今天成了对她最为冷酷的人,她还真是不能适应。现在他们的关系倒转了,她开始对他温存起来,再无往日那种倨傲、凌厉,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恳求的意味,好像他只要和她说话就是对她的一种奖赏,她不时地用手指触碰他的胳臂,以表示亲昵,然而独孤优并不买她的帐,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她生性就是个放荡不羁的女人,不在乎什么名节;而且她更不会认为有什么对不起独孤优,因为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她之所以难过,也许只是因为怕失去他们之间的友谊,只是友谊,因此现在她才变得像一个可怜人。但独孤优那颗冰冷的心还是渐渐地被她的温度所融化,有几次,他尝试着和他同往常那样说笑一番,但一想起她在朱洛面前的轻浮行为,瞬间,他又变得冰冷起来。

一天晚上,独孤优参加一个同事的婚宴。当他到达时,闫佳贤已经坐在了那儿,她拍了拍她身边的空座,示意他坐下。但独孤优却好像没有看见,坐在了她身后的另一桌旁。但这天晚上独孤优却喝多了,他不仅自斟自饮,还把别人的敬酒通通一饮而尽。开始,他觉得头晕脑胀,后来他就有些迷糊了,觉得整个房间和周围的人都晃动起来,最后他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当他第二天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急诊室。值班的戴医生已为他输过两瓶液体。他看见闫佳贤坐在一旁正在打瞌睡。

“是你?你一直在这儿?”

“那还不是。谁让你像个小孩子那样没轻没重的喝那么多。这下好了,还得让人伺候你。”

独孤优终于对闫佳贤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走向门外,一边走,一边说道:“我现在好了,不需要人照顾了,你回去休息吧。”

走到外面,经风一吹,他感到舒畅了许多。他虽未原谅闫佳贤,但还是被她感动了。想想这些天来,他对她实在是太冷漠了。也许她这一辈子都没有遇上过对她这么无情的人呢。独孤优心想,如果谁要是对他这样,他必定和他绝交。另外,闫佳贤是否做错了,是否承认错误,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有对不起他吗?此刻,他不再生她的气了,而是为之惋惜,并且更加痛恨朱洛,一个假装的老板,打着有钱人的幌子,来到医院欺骗因涉世未深而缺乏经验的女孩,简直是可恶至极。

独孤优决定改变对闫佳贤的态度,因为她本性善良,只不过白璧微瑕而已,况且她怀有对他深厚的友谊,他岂能忍心再对她冷漠呢。

曾经使人欢畅,

曾经使人迷茫,

曾经令人向往,

曾经令人失望,

曾经让人牵挂肠,

曾经让人泪流淌。

你依然是个好姑娘,

你仍旧驻在我心房,

我残忍,我心伤,

因为你如此的善良。

发泄了一通后,他觉得他不憎恨闫佳贤,对她只有失望。而他认为失望远重于憎恨。憎恨是一种情绪,表明他对她还有情感,还抱有幻想;而失望则主要是一种认识结果,是由于对人的不良品质的定性判断而产生的无奈之感。他已由对她的主观情绪升级到到客观的认识。他认为无论他们以前的关系如何融洽,何等亲密,以至于一想到这些,他都会为之动容,想要恢复对她的善意,但一想起她那不可忍受且难以改变的品性污点,他的恻隐之心就荡然全无了。如若对他还有什么感情的话,那也只是厌弃之情了。因此他必须坚定地和她断交。习惯可以养成,亦可以改变,而品性则出于本性,而终生不变。因此一旦对某个人有了本性上的不良认识后,便只有摇头叹息,而无能为力了。憎恨她,或许还希望他改变,而对她失望,那就随她而去吧。

独孤优也曾思考,他是否对朱洛没有嫉妒情绪。因为在朱洛和其他女孩说出更加淫 秽的话语、动手动脚到了更加无耻的地步时,他却熟视无睹,而且对虽被轻薄但还乐在其中的女孩也没有特别不良的看法。而只要朱洛用污言秽语挑逗闫佳贤或并对她动手动脚时,他便怒不可遏了,有几次他很想上前甩他一记耳光。但他又以什么样的身份呢?以什么名义呢?况且闫佳贤并无抗拒朱洛,而且还视他为朋友。

唉,带着堕落的痕迹,带着堕落的神情,度过堕落的一生。

独孤优不再理睬闫佳贤,甚至把她在微信上把他除名,他不想获悉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他也曾思考人为何喜欢交际。纵情玩乐是人的本性,而低级趣味、放荡不羁是其具体表现形式。而智者擅于独处、乐于静修,离群索居是这类人的本能。只有孤身一人时,对人性的冥思,对生活的体悟才会发之于心、生于脑海。蠢材害怕孤独,因为他们没有心智生活,迫切的希望交际,要么就是频繁的出游,他对自己是这样的不耐烦,时间对他就是一种最大的负担。而人的交际也遵循这“物以类聚”的规则,一个大脑贫乏的弱智,凭着他灵敏的嗅觉,自然会寻到一个心灵空虚的草包,然后击掌相庆,表示找到了知己。有时会有所谓的美女混迹于这些腌臜泼才之中,其实他们都不堪寂寞,难以忍受空虚的煎熬,于是寻欢作乐的鄙陋之心把这些无聊的小丑囿在了一起。美女乎?不过是女草包而已!人们为什么这么空虚,只源于世俗太浮躁,在一味的追逐金钱的同时,则注重及时行乐,而后者正是前者的目的。只有少数人具有崇高的情操,远大的抱负,他们引领历史的潮流,指引着那些弱智的群氓。

如果朱洛是一个真正的成功人士,或者才华横溢,那么独孤优也无话可说,会对他网开一面,但此人却被他认为在各方面都是一个侏儒,甚至是一个只有着可怜、可耻欲望的行尸走肉。他那些黄色小笑话也并非真正发挥了效用,为了维持女人们对他的青睐,他便不止一次的暗示自己是个有钱人,这一招果然奏效,涉世未深而又拜金的女孩们最易被人蒙蔽。借此,独孤优也看清了许多女人的丑恶嘴脸,他虽对她们充满同情,但不得不承认拜金主义已成为当今社会的痼疾。独孤优断定朱洛的妻子肯定是个和他臭味相投的低能儿、白痴,否则不会和他走到一起,否则不会对他到处沾花惹草而毫无所觉。

独孤优在心灵深处开始对闫佳贤疏远,但不露声色。然而闫佳贤毕竟是个聪明的姑娘,通过蛛丝马迹觉察到独孤优内心的变化——但仅仅限于认为他嫉妒了——于是便有意照顾他的情绪,比如在他的面前收敛自己的言行,再比如如果发现独孤优在场,他就中止和朱洛的谈话,而跑过来和他开开玩笑。但独孤优不为所动,他已动摇了那颗爱着的心,他还在喜欢她吗?

尽管如此,如果闫佳贤打发他去跑腿,他仍好不迟疑,就好像形成了习惯似得。一个傍晚,闫佳贤指派他去为他们买饭,并捎些熟牛肉和饮料,独孤优遵命照办。但他回来时,他所看到的一幕彻底粉碎了闫佳贤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也彻底击碎了他对他的爱恋,甚至不残存一丝的友情!

你可知道,你正在踏入深渊,

可预见的不幸已离你不远。

任有妇之夫乱摸你的小脸!

任他的手比划在你的胸前!

他回到科室,瞧见朱洛右手手背正摩挲着闫佳贤那光洁的脸蛋,而左手比划在她的胸前,独孤优神思恍惚,怀疑自己的眼睛看到了幻象,然而这就是事实!朱洛的脸上流露出可鄙的得意的奸笑,而闫佳贤神色黯然,面无表情,发佛僵在了座椅上,任其对她动手动脚。他们看见独孤优进来,若无其事的停止了这滑稽的一幕。朱洛递给独孤优一百块钱,说是他已和闫佳贤说好了他请客。独孤优全明白了,他把钱放在桌上,二话没说就出去了。

他无比的痛心,更加的失望,在他心目中无价的女孩,竟然不值一钱。难道一顿饭也要交易吗?!他心灰意冷。

然而朱洛看到这点却觉得有机可乘,经常在闫佳贤面前讲一些黄色小段子、一些放荡之人的“伟大事迹”,期间粗俗、淫 yin. 秽、龌龊的的字眼不断的从那张滔滔不绝的嘴巴中喷涌而出。每当此时,独孤优都觉得臭不可闻,于是悄悄走开。他认为偶尔讲些荤段子,调节一下生活的气氛,那是幽默;但以此作为谈话的主题内容,却是肮脏、下流的表现。而且朱洛的笑话既无丝毫水平,又无意间用粗俗的字眼把性 生活贬的极地,一个具有正常审美趣味的人,听了这些恶臭的话语,也许会出现那方面的功能障碍。

但闫佳贤却听得津津有味,避孕套、澡堂子、按摩棒、人妖、男女床笫之战被他们饶有兴味地连篇累牍地讲出,而且这二人就像只爱吃一道菜似得,也只对这一话题情有独钟,使之成为了他们的专修课。独孤优本以“流氓”自居,但此时他发誓:“让我做个正经人吧 。”他非常心痛,为闫佳贤感到惋惜,为她不能识别朱洛的肮脏面目而遗憾。

当我看清了的时候,

不再是喜欢,而是心生厌倦,

你为何是如此的轻贱?!

暧昧与爱情

——我和三个女人的故事

闫佳贤经常出入夜店,并实地拍摄了一些男女放浪生活的情景存在手机中。这些独孤优早就知道,他不认为应对此进行道德上的指摘。首先他不是个卫道士,也不以所谓的正人君子自居。虽然他很少光顾娱乐场所——因为他自认为人木讷、拘谨,但至于淫 yin秽内容,他虽未现场观看过,但在青春年少时,他在网上却浏览了不少,至今他也没有完全禁绝这一坏习惯。而且他作为大龄单身青年还曾有过不检点的生活,但庆幸自己并非名人,而免于旁人的设局,又自叹生不逢时,否则也许还会传出一段蔡锷与小凤仙那样的佳话呢。总之,他对闫佳贤的生活作风没有不良的看法,谁若如此,那他不是个迂腐之人,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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