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民间传说之养尸妇系列一·佘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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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四川是全中国最不安分的一个大省。辛亥之前出了个因为保路运动而引发的“十万袍哥打四川”事件,那之后,四川的袍哥算是响当当的了。

民国初期,四川也是人才辈出,风云际会。但是就在社会动荡之中,底层出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在那个新旧思想交汇的时代,有些事情不管是老思想还是新思维,总让人不寒而栗,哪怕是放到现在来说,也是一样。

民国初期,金堂县青龙场作为大场镇也是很繁华的。在青龙场边上的羊叉河,是毗河的一条支流,从上游的西江河下来往新都那边流去。

他婆娘去了过后就晓得了原因,就劝他拿回去个人吃了算了。彭猪儿脾气上来了,固到不干,非要卖了!说的等到半夜三更了卖不出去才回屋。

他婆娘听了也气,但是晓得他的牛脾气,骂了他两句就个人回去了,没好久还喊娃娃给他把饭送到铺子上去了。

晚上戌时了都,场镇上的摊铺都差不多关完了,连客栈跟宵夜摊摊些都得收拾准备打烊了。彭猪儿还点起油灯儿得那儿等起。

其实这时候彭猪儿晓得肉肯定卖不出去了,但是心头想着那也值几十文铜币(民国时期的四川铜币为地方政权铸造,发行量巨大,面值大小不一,致使物价虚高,影响经济发展。到后来民国二十三年国民政*府推行流通法币后才逐渐退出流通。),拿回屋头自己吃是真的划不来。这就是个人的习惯心理啊,所以我们也莫法说彭猪儿这样对不对。

都挨边子时了,场镇上除了他这个席棚子摊摊还油灯晃晃的,到处都黑阒麻巩(四川方言,形容非常非常的黑,巩,就是恐怖的意思)的了。

再犟下去也没得意思得了,彭猪儿开始起身收拾了。他心头想到等会儿回去要遭婆娘骂安逸,鬼火又起来了!

“龟儿的,背时倒灶了今天!就那点儿货都出不出去!闯他妈个鬼了!……”彭猪儿一边收拾一边骂,东西都整得个乒乒乓乓(四川话读做bingbingbangbang,当乒乓球又读作bingbeng……)的。

“大哥……”

突然,摊摊前面传来了一声阴柔的喊声。

彭猪儿黑了一大跳,手头的磨刀石哐的一声落在了案板儿上。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女的站在摊位面前,灯光下,脸色显得苍白,穿着一件黑花袄子,头发梳得倒是抻展,但是脑壳上还绑起一根布带带,两只眼睛在半光半暗的环境下显得莫名的诡异。

“你,你哪个哟?做啥子?”彭猪儿心头没来由地一寒,觉得自己身上起鸡皮子了。

“大哥,还有没得肉啊?”女的说话声音缓得很,而且确实阴柔柔的。

彭猪儿觉得夜晚上的风随着这个女的说话都阴冷阴冷的。

“你,你咋个大半夜的还跑出来买肉哦!怪遭遭的!”彭猪儿问道。

半夜买肉确实怪,但是彭猪儿这老几是乌鸦笑猪黑自家不觉得!——他狗日的半夜了还得卖肉就不是怪遭遭的了吗?

那个女的叹了口气说:“哎呀,我也不想得嘛!你看我嘛,才生了娃儿还得月子里头,男人就被亲戚些喊到出去得省城头做活路去了,屋头两边老的又都扭不动,啥子还不是只有憋到自己来!唉~!命苦啊!宵夜了老人公说没得肉吃,念了一个晚上了,我实在听不得了,只有出来转一转,哪晓得你这儿硬是还是有卖的嗦!”

“你是哪儿住的哦,这么暗了还敢出来!不怕遇到棒老二嗦!”彭猪儿又问,毕竟半夜三更的,一个妇道人家敢出来还是有点儿不寻常的。

“哦,我是河对面姚家院子的……”

“河对面!大半夜了你还过河啊!”彭猪儿觉得不可思议。

渡船的康家虽然有渡必应,但是也不见得半夜还那么好说话的。

“哦,那个撑船的康麻子是我的隔房嫂嫂的表兄。哎,我说大哥,你还有没得肉卖哦,问我都问了半天了,你啥子意思嘛!”那个女的阴恻恻地反问,显得有点儿不安逸样。

“啧,你嫑想多了哈!我就是看你一个妇道人家的,还半夜单身一个人出来,觉得有点儿稀奇。哦,我这儿那个肉,没得好多了……”

“我看到了,你那儿不是还有一根猪尾巴儿得嘛,我就要这个了。拿回去也好给我们老人公下酒,他就喜欢啃这个。”那个女的说,“大哥,你咋个也这阵还没收拾喃?你的胆子还是有点儿大哦!”

“哎呀不说了——还不是就这点儿货紧都卖不出去,回去了婆娘要骂得嘛!”

“才说你胆子大,你就说回去了婆娘要骂,不晓得是你婆娘歪得很喃,还是你是个耙耳朵。呵呵……”女的笑了一阵。

彭猪儿正得把猪尾巴儿上秤秤,没来由一阵冷,忍不住抖了抖。

那个女的停住了笑,问:“好多钱嘛?”

“给你搭上这个肉,算你三十五文嘛!”彭猪儿看这个女的穿得不丕,心想屋头应该是有几个的(四川方言,说哪个人屋头有几个的,意思就是说这个人家里有钱),所以还是想着把货全部出手。

“不要肉,只要猪尾巴儿。”那个女的马上说,声音有点儿冷,“就买根猪尾巴儿回去都不得了了,还吃肉呢!”

“好嘛好嘛好嘛!猪尾巴儿就猪尾巴儿,二十七文!”彭猪儿顺手走棚棚上扯了跟茅草把猪尾巴儿拴起递出去,然后另只手摊起出去接钱。

女的一把把猪尾巴儿接了。彭猪儿接钱的手还是空的。

“嗯?”彭猪儿看着她。

那个女的眼睛直端端地盯到彭猪儿,在彭猪儿的注视下露出一个让人发毛的笑容:“大哥,不好意思嘛!我出来得急,搞忘带钱了……”

“啥子啊!没钱啊!”彭猪儿一下毛了,“没钱你出来买啥子东西喃!把肉还来还来还来!”说着伸手就要去把猪尾巴儿抢回来。

“大哥大哥大哥!你莫慌嘛!”那个女的退后几步,整个身影都退到了黑暗中。

彭猪儿本来都走到摊位当面了,但是他没来由地把脚步止住了,不敢再前进一步踏入黑暗中。

“你把东西还来!”彭猪儿鬼火三丈高,以为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哪晓得辛辛苦苦等了半天,等了个钱都没得的来。

“大哥,体谅下嘛!我明天就把钱给你送过来嘛!你看我一个女的半夜三更的出来,体谅下嘛!求你了!谢谢了!”女的阴恻恻地哀求。

“你,你说得到好听!我晓得你得不得拿了就跑了!我做生意的不容易哦!不得行哦!快还来!快还来!”彭猪儿站在原地大声呵斥,就是不敢动身出了油灯的范围。

“大哥啊!真的求你了啊!”那个女的说话带到哭腔了。

彭猪儿觉得自己身后光明明灭,油灯的灯火在突起的冷风中摇曳不定。

“哎呀,你这个婆娘家真的是麻烦啊!快把肉还来我好收摊摊了!”彭猪儿说不得回身就去摊子上拿割肉刀。这个动作,他也不清楚为啥会做出来,本来只是面对一个妇道人家而已,但是他后来回想说的,那种恐怖感觉就跟有明晓得一头潜伏在黑暗里头的老虎一样,你能感受到危险,但是你永远不晓得危险从何而来……

哪晓得他就这个一个转身再转身,手上有刀底气足了,那个女的都已经在黑暗中退去好远好远了!只看到她仿佛还在头也不回地奔跑着,身体在寒冷的夜风中一颤一颤的。

“大哥~我~明天就把钱给你送来~”远远的,那个女的声音还顺着冷风飘来,清清楚楚的。

彭猪儿觉得仿佛有一股打旋儿的冷风把自己围着吹了一周,浑身上下透骨的发寒!不说鸡皮子架势冒,头皮都麻了!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彭猪儿忍不住大骂:“个狗日的死婆娘!你给老子跑嘛!你狗日的哪个吃了老子的东西哪个就窝痢(四川方言,就是拉肚子了)!你狗日的最好不要拿给老子逮到了!老子不拉你去衙门头走一圈才怪!狗日的贼婆娘!跑得快你……”

除了咒骂,彭猪儿无可奈何。辛辛苦苦守了一晚上,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等他收拾归一了,回到屋头把事情跟自家婆娘一说,好嘛,又是一顿臭骂。

本来就气得不得了的彭猪儿哪里受得住,连夜瞌睡都球没有睡,现杀了一根猪,连夜气鼓气涨地把第二天的卖货又整归一了。

天刚刚麻麻亮,彭猪儿也顾不得疲累,带到卖货就出门了。

这一天,彭猪儿得摊子上是瞌睡兮兮的。但是他又不敢睡,就半眯半醒的。主要是昨天那个半夜买肉的女的说了今天要来,虽然他心头不报太大希望,但是一想到回屋挨了婆娘的一顿骂心头就很是不安逸!

他那时候,还抱着一个守信的心理。因为几千年来的根深蒂固,民众对于信誉的重视度,几乎就没有变过。

思想在转变,比如当时才刚刚普及所谓的男女平等,有些潜移默化,就在改变着这片大地上的人,哪怕是一个卖肉的屠夫,也在悄然改变。

新鲜的一条猪,大部分都被富人家的佣人买走了,剩下的部分,零零星星有一般人家打牙祭来买。都说四川人吃得、会吃,别个省的人起码内脏不得吃嘛,四川人是管你妈的哦,大肠头屎没洗干净都能卤起、烧起,只要味道巴适,嗨得很的哦!

说来也奇怪了,今天一天下来,彭猪儿这儿又剩了一根猪尾巴儿和一副大肠没卖脱。而且又是天快黑了,昨天说了要来还钱的那个女的一直就没出现。

“回去了?——不回去!哼,龟儿回去了又要听婆娘批跨(四川方言,就是指啰嗦、唠叨的意思)!老子今天还是守暗点儿,日他妈哟,未必今天还跟昨天一样倒霉嗦!”

彭猪儿横下心来,还是犟到要出完货才收摊。他婆娘也跟他处了几十年,晓得他的性格,就没有来找他,只是喊娃娃给他送了饭过来,就由到他去犟。

又是一个差不多子时了,彭猪儿熬不住了。本来头一天就赌气没咋个睡觉,这儿又这样熬夜犟了一晚上,之前除了一个酒疯子来晃了两圈,硬是还是自己找罪受。

呵欠连天的彭猪儿一边用手拭满是血丝的眼睛,一边开始收拾东西了。

“大哥。”

彭猪儿吓了一跳。

面前还是站着昨天夜里那个女人,还是那身打扮,还是一样苍白的脸色。

彭猪儿心头生不起喜悦感,他觉得心头发毛,莫名地发毛。

那个女的突然伸出一只手在彭猪儿面前摊开,直直地看着彭猪儿说:“大哥,昨天不好意思了。我来还你的肉钱。”

彭猪儿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去接钱。

那个女的一翻手,钱就扣在了彭猪儿手上。彭猪儿手一下就缩了回去。

冷!

彭猪儿觉得那个女的手就跟冰一样,连接过来的钱都冰凉凉的。他低头一看,发现了不对。

“哎哎!你这个钱咋个还是老钱喃?老钱要多给二十哦!”彭猪儿凑近了油灯看了看说,“咋个还有泥巴哦,这么脏!”

“大哥,不好意思嘛!我屋头就只有这些钱了。我男人还没有回来,等他回来了我就有新钱了!我白天都没得空出来,又要饥忧(四川方言,字面意思就是担心一个人的温饱,实际意思是照顾的意思)两个老的,还有刚刚生的娃儿。我只有晚上等他们都睡了才抽得出空出来的,刚刚走得急,钱都掉地下了,我赶时间,连泥巴都抓起来揣包包头了!”说了一大段话,那个女的语气表情都没有变过。

彭猪儿实在生不出怜悯心,因为那个女的表情木得很,让人有点儿害怕。

“对了嘛对了嘛!我还想你今天要是不来还钱我就去找到你屋头要了呢!看你也造孽,而且钱也还了,那我也就算了嘛。好了,我也要收拾回屋了哈!”

那个女的没有走的意思,她看着镣环上挂起的猪尾巴儿说:“大哥,我今天还想根猪尾巴儿。”

“啊!”彭猪儿觉得惊讶,“你不是昨天才买了得嘛!”

“是啊,我老人公说的昨天那根猪尾巴儿安逸得很,嚼起来多有味道的,他还想吃。”

彭猪儿犹豫了一下,问:“你还有钱没得?”

那个女的看着猪尾巴儿点点头。

彭猪儿把猪尾巴儿取下来,那个女的伸手到衣服包包头摸了摸,抬头说:“不好意思,大哥,我包包漏了,钱都漏光了。”

“你就是没钱嘛。”彭猪儿说,“你明天带钱来嘛,我给你留到。”

“大哥,你行行好嘛!你今天给我,我还是明天把钱给你送来嘛!”女的说。

“又这样啊你!”彭猪儿骂道,“你龟儿不是磨遭人(四川方言,就是折腾人的意思)哦!老子哪儿有空跟你又守到半夜就为了一根猪尾巴儿的钱哦!不得行不得行!”

“大哥,这样嘛,我老人公反正爱吃猪尾巴儿得很,你就每天都给我留一根猪尾巴儿嘛,我每天都来买要得不?”女的说。

“嚯哟,你还每天都来买呢!你每天这阵来,我不是都要等到你这阵啊!一根猪尾巴儿才二十多文钱,我为了这点儿钱就等你这么久啊!我怕霉倒了!”彭猪儿拒绝。

“……那这样嘛,你每天好久杀猪嘛?我得你屋头去拿嘛!”女的又说。

“我每天早上丑时到寅时左右就要起来杀猪,你起来得到啊?你不照顾你的娃儿啊?”彭猪儿大奇。

“我娃儿乖得很,一觉要拉抻通天亮去了。大哥,就按刚刚说的好不好?”女的又说。

所以说商人重利喃。他一个卖肉的也是稀奇那一分一厘的,所以彭猪儿点头了。

彭猪儿说:“我随便你嘛,反正你来得到我就卖给你,不过,价格方面,我要多收十文!”

“要得嘛要得嘛。大哥,你今天这根猪尾巴儿还是要先佘给我嘛。”女的点头说。

彭猪儿把猪尾巴儿递给她说:“那你后天,哦不对,都子时了,是明天有个寅时三刻过来嘛!”

“谢谢你了大哥。”那个女的突然对彭猪儿鞠了一躬,然后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彭猪儿看着她离开,心头毛悚悚的,掂着手头的钱也赶快收摊回去了。

回屋后,彭猪儿把事情跟自家婆娘说了,他婆娘说:“这个婆娘还有点儿怪喃!半夜三更的就来买肉,这么饿痨饿虾的嗦!”

“不晓得嘛,说的是买给她老人公吃的。我看她脸都白恰恰的,好像月子没坐好样。她都舍不得个人补一下,还拿钱给老人公买肉吃,还是有点儿孝心哦!”彭猪儿说。

他婆娘听了推了他一下说:“哎哎,你下盘起来杀猪把我喊到喃!我也看下那个婆娘喃!”

“你看啥子嘛?”

“我看她长得抻不抻头,可以不嘛?”他婆娘眼睛一棱说,“万一是个狐狸精喃!”

“龟儿脑壳不对嗦!说得人家好像要勾引我一样!人家就算是狐狸精嘛也是勾引那些脸皮好看的读书人嘛!我这个批样子,瞎子差不多!再说了,那个婆娘长得就跟鬼两个样,锤子大爷才觉得好看!”

“哼!”彭猪儿的婆娘哼了一声,扯过铺盖瓮起脑壳就睡了。

彭猪儿笑了一下,也拱到铺盖头去了

彭猪儿又是个俭省的人,心想反正下雨,老子还是守到天黑再回屋,万一有哪家富人屋头就缺这点儿喃!

于是他就还是守生意守到了天黑,结果还是没得人来买肉。彭猪儿就有点儿火了。他婆娘得屋头左等右等心想往天这时候都回来宵夜了,咋个今天还没回来喃,就跑到铺子上去找他。

这个卖猪肉的跟其他商贩不一样,就是他天天都要开铺子,没得逢不逢场的,只有生意的好与暼(音pie,一声,太阳落山的意思,四川话读三声,就是指不好的意思。)。

一般逢场天的时候,彭猪儿下午家就差不多卖完一根猪了,也就打烊回家了;但是不是逢场的话,他一般要守到天黑去了。

有一天正好不是逢场天,而且下午开始就下起了绵雨,整得场镇上都没得啥子人了。彭猪儿那天有点儿鬼火。他鬼火啥子喃?——因为他就剩了一块坐垫儿肉跟一根猪尾巴儿了,问题是下雨天搞得没得啥子人上街了,可能就只有自己拿回去打牙祭了。

钟大有反驳:“师傅,我妈后家徐家就是这儿团转的人,我都得这边住了那么多年我会不晓得嗦!你看你都说你年轻的时候了,这儿年生兵荒马乱的,可能早就屋头人没得了。”

“爬爬爬!跟你说了你不晓得你娃就嫑乱开黄腔!那家人早先出过……嗯,不说了。”三道士说一半又开始吊胃口了。

“师傅师傅,来来,走了这么久了,我给你捶哈脚杆喃!”钟大有反应快,笑嘻了拉到三道士得河边边上找块大石头坐到,“师傅,反正这阵没事,你摆哈喃!”

当时青龙场摊铺林立,逢场天更是热闹非凡,赶场的人走西江河那边的县城过来的都有。

就在羊叉河边边上,有一个姓彭的人,叫彭崔义,外号彭猪儿,他住在附近的四方村,但是屋头是搞猪儿屠宰的,说白了就是个卖猪肉的。

“养尸体的女的,听起来就悬!师傅,这个女的养尸体来做啥子呢?当猪肉卖啊?”

“康家渡这边那么多人都晓得的事情你住了几年都不晓得啊?”三道士笑了一声,“事情发生得有点儿久了,大概是民国了头几年没好久的那段时间……”

“摆啥子哦!没得好摆的哦!来来,这儿多捶两下喃!”三道士接着吊胃口。

“……”钟大有不开腔了,闷起脑壳给三道士捶脚。

钟大有抬头说:“那边好像一直就没得啥子院子得嘛!”

“你晓得个锤子!那边原来有个大院子的,都姓姚。”三道士没好气地说,“老子年轻的时候去过的晓得不!”

一会儿三道士自己开腔了,他说:“你娃得这边住了那么久,听说过养尸妇谬?”

“没听过。杨师傅?他是做啥子的师傅哦?”钟大有一阵茫然。

“不是杨师傅,是养,养猪的养,尸是尸体的尸,妇是妇道人家的妇!——养·尸·妇!”三道士解释道,“你龟儿耳朵有问题嘛还是耳屎多了,回去找个火钩掏一下了但怕要!”

很多民间传说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跟当地民风民俗相关。我长这么大,听到过很多关于我们当地的民间传说,然后后来网络发达了,在一些相关的贴吧论坛里,我看到了无数情节大同小异的民间传说,比如那个出租车拉个女的去火葬场,给的钱白天变成冥币啊这种传说可能到处都烂大街了!而有些传说,可能并不是以讹传讹,可能每个民间传说的共同性,其实不是其中的恐怖元素,而是各不相同的民俗体现。

没有给沈家人面子的三道士带着钟大有又返回了康家渡。只是此时船公把船划到对岸口去了,他们两个要回场镇也只有等了。

三道士含着烟杆儿四下里打望,不禁感叹道:“好多年没来过青龙场了,狗日的都变化太多了!那边的院子些都不得了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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