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我和刘辉也凑了过来。

高地平的手指擦拭的地方，树上有一道口子，是个十字形状，很明显能看出来是刚刻不久。

“记号？”刘辉问了声。

因为雪一直在下，树枝上挂不住的积雪有的会直接滑下来，当有雪不偏不倚滑进我的后脖领的时候，我惊得一哆嗦。

高地平和刘辉也被吓了一跳，确定没事后，才又继续朝前。

“听。”我停下了脚步说了声。

顿时，雪地里了没有了噗呲噗呲的声音，只剩下前方传来的声音。

“海。”

继续往前又走了一段，终于是出了这片林子。

眼前虽然没了林子的遮蔽，但是还是一片漆黑，不过愈来愈轰隆的声响，还有偶尔溅起的水汽，告诉我们前面是深海。

右侧岩石缝里插着的一截树枝，明显是在给我们指路。

这难道是老杜留下的？

高地平怎么就那么肯定地跟着这些所谓的记号？

这里的路并不平坦，加上拍击岩石的海水溅了上来，脚下湿滑，走起来要特别小心。

这海边的风刮得人七荤八素，一不留神，走在最前面的高地平脚下就是一滑，所幸我立马双手拽住了他的衣服。

原来前面是个下坡，不是脚滑而是脚下踩空。

我们顺着电筒的光望下去，从这里可以下到海岸边。

电筒在三人手上依次传递，三人总算平稳下来了。

从这里听到的海浪声更为明显，因为海浪确实就是在耳边拍打。

电筒的光所到之处，雪因为海水的溅射融化，只剩下黑漆漆湿漉漉的石头。

这让我们不得不格外注意脚下，要是不小心陷阱了石缝里，可不是开玩笑。

很快有一处象鼻似的巨大岩石横在前方，当中有洞，可以供人穿过，细心的高地平又发现了象鼻岩石内侧刻着的记号。

走在岩洞中因为又岩石的遮挡，海风和咸湿的海水汽被隔在了外面，片刻的温暖和舒适降临，但是我们却不得不加快步伐。

几人穿过了岩洞，又走了一段，发现前方高处竟然有亮光，隐约是一幢别墅。

“就是那里。”我惊喜万分，这里肯定就是枪田的大本营，上次我就是被带到了这里，但是上次显然走的不是这条路。

难道老杜已经找找到了这里？

我们三人沿着岩石慢慢向上攀爬，别墅的全貌慢慢地落在了我们视线当中。

“前面的平地上好像有人。”眼尖的刘辉马上发现了别墅前方临近崖壁的那块空地上的情况。

隐隐约约只见两人被包围在当中。

“糟了，那会不会是老杜和小谢？”不过因为光线太暗我也不太敢确定。

被包围的两人先行动手了。

其中一人使得招式正是沾衣十八跌，是老杜无疑了。

我手脚同时用力，从岩石边慢慢向别墅前的那块平地移动。

刘辉紧跟着我，高地平本来想着不能鲁莽行事，先静观其变，可是见我二人已经行动，也只好跟着。

手指紧紧抓在冰冷湿滑的岩石，此刻的我们像是在徒手半壁攀岩，一个不小心跌下去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很快，我们就登上了别墅前的平地。

“老杜。”我喊了句。

“你小子怎么找来的？”被包围着的老杜回了句。

“你砍我一手刀就想溜，没门。”

“臭小子，尽跟我扯皮，这些个家伙不好对付。”老杜摇了摇头。

“现在的局面就明朗了，咱们5对5，公平。”我摆出了迎战的姿态。

本来是那五人包围着老杜和小谢，现在的情况倒像是老杜，小谢，与我，刘辉还有高地平呈夹击之势。

那五人都是一身淡蓝色劲装，当中有一人扎着马尾，面遮黑纱，身材窈窕，可是眼神却是透漏着冰山一样的寒冷。

气氛几近冰点。

女人先动手了，选择的对象竟然是我。

“喂，我不打女人！”话还没说完，女人尖锐的高跟鞋的鞋跟带着雪花和杀气瞬间就横在了我的眼前。

我应对不及，脚下不稳地连连朝后退去，所幸刘辉在后面扶了我一把。

“谢了。”我有些尴尬地说了句。

看来老杜所言不虚，眼前的女人还真有点东西。

我也开始认真起来，照例是把沾衣十八跌的十八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又是一记横扫千军的飞腿，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我伸出右手挡着，小臂却被划了道口子。

“卧槽，脚底藏着刀。”我捏了捏受伤的手臂啐了口。

“舍利在她身上。”突然人群中的老杜高声喊了句。

其余的四人闻声迅速退到女人身边。

从他们这个举动看来，很明显也是冲着佛舍利来的。

我瞥见了女人胸口的那根绳子，我的眼神顺着绳子往下看，舍利没看到，倒是望见了别的，顿觉鼻腔一热。

似乎是发现了我放肆的目光，女人的眼神里少有的流露出一丝厌恶的神情。

本来是捉对厮杀现在又变成了我们五人呈掎角之势。

“嘭”一声巨大的声响，从身后传来，巨大的冲击波让我们站立不稳，被推向了崖边。

那幢别墅爆炸了，熊熊燃烧的火焰映在每个人的脸上，甚至能感觉到那喷涌而出巨大火舌的温度。

女人和那四人想趁乱遁走，我们怎么会同意。

又是各自扭打。

其余四人两两联合试图掩护着女人安全离开，可是老杜也是以一敌二，让我能抽出身来，去拦截住那个女人。

女人显然不恋战，只是朝后横起一脚，把我稍稍击退，然后不知从何掏出一副钩索，扔在了侧面的岩壁上，像个专业的攀岩运动员一样顺着钩索往下滑。

我自然不可能放她走，可是却忘了自己压根就玩不转这个，加上手上没有任何护具，下滑的过过程中，双手手掌被磨得火辣辣的疼。

下方的漆黑突然亮起一束光线，那是海面上浮着的一艘摩托艇，趁着光线可以看到，周围停着两辆。

女人站在摩托艇上望了望，想必是在等那四人，但是很快就骑上了摩托艇头也不回地开了出去。

我终于是下来了，双手经过绳索的摩擦和海水的浸泡，发出一阵钻心的疼痛。

可是我来不及查看，赶紧跳上另一台摩托艇。

可是问题是，这玩意怎么开？

情急之下，脑袋里蹦出来自己在游戏厅玩过的水上竞赛摩托艇的游戏来。

“应该跟那个差不多吧。”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摩托艇其实就跟摩托差不多，但是但油门控制并不是旋转手把，而是靠手把上面的刹车钳的深度来控制，压紧，油门就大，松点，油门就小。

我回头望了眼就朝着前方的亮光处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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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很怕惊动了隐藏在黑暗里的怪兽。

不过，高地平和刘辉应该没什么感觉，他们这种干警察的在我的印象里胆子总是很大，虽然我没见过多少警察。

“从这走。”高地平几乎是没有犹豫，接过刘辉手里的强光手电一马当先走在最前。

鞋子踩在雪上的声音，不知该怎么形容，或许是“噗呲噗呲”？

本来这种声音换在另一个情境下绝对是动听的，只是在这种周围都是黑漆漆的林子的环境里却是显得特别的刺耳。

高地平点了点头，此刻却是对刘辉多了几分赞许。

“我们也把车停这吧！”我望着看不清楚的前方说了句。

“也好，免得漏掉什么线索。”刘辉附和道。

“是他。”高地平没头没脑地说了句。

“这里有条小路。”我朝林子里望了望，有一条幽深的小路通向了远处。

“怎么了？”我回过头问道。

只见高地平从上衣口袋掏出来一节便携小手电，走近一旁的一棵树边照着。

车子停得紧紧挨着路牙子，刘辉从车里掏出了手电走在当前，三人饮着风雪向前方慢慢探着。

因为车子比较重，车轮碾轧在雪上的痕迹还没有被覆盖所以刘辉才能辨别出来，只是再想从这雪上找到老杜和小谢二人的脚印却是压根不可能。

“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我碎碎念道。

“看这辆车的前轮痕迹，很明显是故意停得很靠路边，从这点看来，起码到他们下车还是没有遇到什么紧急情况的。”刘辉蹲下仔细辨认着车前轮碾过的几道印迹后说道。

前方路面上的积雪完好无损，看样子是一段时间没有车辆经过了。

走了很久，道路左边的林子越来越密。

“等等。”走在最后面的高地平突然喊了声。

城崎海岸沿富于变化的海岸线，本可观看壮观的海景，并可眺望大岛等伊豆群岛，但是因为是夜间，只能望见前方大灯影印下的雪花在缓缓飘落。

“等等，那路边的车…。。”我瞥见了路边的一辆白色轿车，我记得那是远景酒店的车。

几人下车，同时我通过张莉联系上了远景酒店的王冕，确定这辆车就是小谢今天开出来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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