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船之永生极乐

巨大猛烈的水柱冲击在我的身上，仿佛被大铁锤狠砸一般，我痛得大声嘶叫着，被狗瘸子和秃麻子拽扯着，硬顶了过去。

我们号二十多个人，一个个都通过了。

回到石窟，我已经筋疲力尽，直接睡着了。

巨大的屏幕慢慢变亮，浮现出阳光沙滩，碧海蓝天。音响里传来阵阵海浪的声音，灵动悦耳。

“是大龅牙！大龅牙！大龅牙！……”大眼贼几个人噪乱起来，指着大屏幕的一角兴奋地吆喝着。

我仔细一看，阳光沙滩上，许多玩耍的人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玩排球的美女，堵沙堆的孩子，冲浪的小伙子，晒日光浴的中老年人，处处欢歌笑语，一片享乐升平。

随着镜头慢慢靠近，一个穿花裤衩戴凉帽的男人映入眼帘，他坐在一家小店前，正在吃着冰激凌，身边坐着一位美女，穿着泳衣，肌肤白嫩，身材凹凸有致，前挺后撅……

男人转过身来，一口吞掉冰激凌，满嘴的大龅牙，不是大龅牙是谁！

哈哈哈哈……大龅牙得意地笑了，冲着镜头摆手；“halle！大家好！我是大龅牙，现在在天国的海滨度假，大眼贼，烟头哥，你们有没有想我……哈哈哈哈……”他得意忘形地大笑着，嘴都合不上了。

“这个王八蛋！他倒是享福了！”大眼贼气的大骂起来。

王头拿了话筒过来，交给大眼贼。大眼贼轻声问；“他能看见我们吗？”

王头说；“可以，现在是视频直播。”

大眼贼看着屏幕里的大龅牙，哽咽住了；“大龅牙……你小子……你小子真他妈幸运……希望你在天国一切都好……”

大龅牙凝望着我们；“放心吧，我在天国一切都好……这里的东西都是免费的，怎么吃都吃不完，而且可以不用干活，还有好多美女。这里女多男少，你们努力干活，快点过来吧，我在天国等你们……”

狱天使咯咯笑了；“好了，今天就聊到这里吧，大龅牙，祝你一切顺利！”

哈哈哈哈……“谢谢天使！兄弟们，一定要好好干活，信仰天使，我在天国等你们！”大龅牙说。

人群的情绪被点燃了，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大家欢呼起来；“我要去天国！我要努力干活！我今天要筛出15克！我要筛出20克！……”

正在吵吵嚷嚷间，大屏幕里，大龅牙小店后面的一处角落，一个高个女人走进了画面。

我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觉得那个女人好熟悉，紧盯着她。那个女人嬉笑着望着海面，忽然向大龅牙这边看来，竟然是——艳娇！

魂飞天外！艳娇怎么会在里面？艳娇怎么会在天国？

艳娇看了看大龅牙和镜头，失去了兴趣，向海面转身，走出了画面……

忽然大屏幕一黑，被关闭了。狱天使放下拿遥控器的手臂，寻望着底下的我们，他展开双臂，大声高呼；“这是天君对我们的恩惠！每个人都有机会！拿出你们的力气！奉献你们的生命！让我们一起，把天国建设得更美好！”

人群狂热地欢呼起来，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

我的心里激荡着，想着艳娇，久久不能平静。后面他们在喊什么我没有听进去，直到秃麻子拉我上船，我才恢复了神志。

我怕干活误伤自己和他人，强迫自己不要想艳娇，浑浑噩噩挨到晚上，终于等到晚饭了。

晚饭过后，我们二十多人提前回到石窟休息。我躺在石板上，胡思乱想。艳娇的身体已经死了，她的记忆保存在超级计算机里，为什么会出现在天国中？难道，大龅牙所去的天国，并不是真的存在，同样也是在电脑中？我想到了之前和国师在电脑机房里，那个机柜上，插着的许多光柱芯片，还有那些没插满的小孔。

如果大龅牙也是和艳娇一样，只是记忆被存进了电脑，那么，他的肉身去了何处？……从大龅牙今天的表情看来，他是真的开心快乐，完全相信了自己所在的世界……如果他和艳娇一样，只是存在于电脑中的天国，为什么艳娇会出现在大龅牙的画面中，难道在电脑天国中，他们的世界是交汇的吗？

就算他们的世界是交汇的，为什么偏偏在那个时候，艳娇会走进画面，还正好转身，被我看见，难道，这一切只是巧合吗？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主动出击，查明真相！

除了站在中间过道值班的小白脸，其他人都已经睡着了。我坐起身来，走到尿桶前方便过后，没有回到铺上，而是走到特派员的铺前。

小白脸紧张地看着我。

我轻轻推特派员。特派员醒了，看着我。我看了他一眼，指向摄像头。

特派员惊了，立刻抓住我的手，按下来；“干什么？”他尽量压低声音，却慌张得有些颤抖。

我抽出手，抓住烟头哥的手臂，用力掐他！

特派员急了，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想拉开我；“你想干什么！”

我没有放手，烟头哥醒了。

特派员急得不行，向小白脸招手！小白脸立刻扑上来，死死抱住我。特派员急忙站起来，用后脑勺挡住了摄像头。

烟头哥坐起身来，盯着我；“干什么？”

我说；“天国根本不存在，只是电脑里的一组程序。大龅牙并没有在天国享福，我认为他已经死了。”

烟头哥有些惊异，盯着我的眼睛，愣了片刻；“你凭什么这样说？”

我说；“早上的视频里，有我的女朋友，她已经死了。他们把记忆存储在电脑中，让死去的人认为自己还活着，从而欺骗活着的人。”

烟头哥盯着我；“这不算证据。”

“没错，所以要找到证据。”我看着他的眼睛。

狱天使和王头对过人数，再次按动遥控器，巨大的电影屏幕上，出现了画面。

数百人仰望着大屏幕，音响里出现了流水声。

我们正在狼吞虎咽，大音响里忽然传来刺耳的声响，管教们吆喝起来，我们立刻起身，让开饭盆，到一边列队。我将窝头一口吞掉，抬头一看，狱天使正在从一边坡道，慢慢走上高台，后面巨大的电影屏幕，已经亮了。

片刻，狱天使走到高台正中，四下寻望我们。我们几百男女囚徒，已经列队整齐，安静下来，仰望着他。

狱天使举起遥控器，轻轻一按。我们所有人的项圈，立刻闪烁起来，几百人纷纷跪倒，高呼万岁，还是昨天的程序。

我仔细凝望袋子里黄灿灿的东西，终于看清了，是黄金！

王头拿起那袋小的；“这是宋宝玲的，96克。”他展示给大家看；“按照我们的规矩，明天他们晚上休息半天。”

人群再次跟随他鼓掌。

第二天，我还没起床，就感到全身酸痛，几乎起不来。等到牢头来开门，身体还没有缓过来。无可奈何，我跟着大伙一起列队出门，来到主洞穴高台前，再次列队。

等了一会儿，狱天使没有出现，王头指挥我们先放厕所，然后吃早饭。这次我有了经验，等粥盆来了，不管烫不烫手，先挖了两手喝了，然后抓来一把咸菜，猛吞窝头。

啊！——烟头哥嘶叫着，在大眼贼的扶持下，硬挺起胸膛，在水柱冲击中通过了！

接下来是大眼贼、猪耳朵、大奶牛、野兽、蛋黄派、黑蜘蛛、狗瘸子、然后就是我了。

两边不远处，几个管教拖来长长的水管，一左一右，靠在过道两边。

王头大声吆喝；“今天就到这里吧，各队洗澡，各自领回吧。”

不一会儿，王头走到一边高台下，手里拿着一张纸和话筒。他打开纸张，一边看着，一边朗读起来；“今天的成绩不错，男生方面，烟头组第一，163克；女生方面，宋宝玲第一，96克，让我们对他们表示祝贺，大家鼓掌！”他带头鼓起掌来。

人群跟着稀稀拉拉地鼓掌。一个管教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上面两个袋子，一大一小，里面装着黄色的东西。王头拿起那袋大的，展示给众人看；“这是烟头组的，163克。”

我们男营转身，列队走向左边的水管。烟头哥急忙拉住大眼贼，大眼贼拉住猪耳朵的胳膊，我们号里二十多人手臂挽着手臂，向前行进。

哗啦啦！……左边抱住水管的管教放开水龙头，巨大的水流喷射而出，水压强得吓人，直射出去七八米，喷射在暗河中！

烟头哥带领我们走近，硬顶着水柱走过去。强大的水柱击打在烟头哥身上，立刻将他的腰打弯了！

午饭过后，我们休息了一刻钟，又开始干活，下午运了四车。晚饭过后，又干活，两车过后，才让收工了。

我的身子骨已经完全散架一般，在回来的船上，几乎站不住，瘫坐在船梁上。

到了监区前面的广场，我们在高台屏幕前集结，再次列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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