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重案组：让尸体说话

“是受害人的奶奶，受害人是个孤儿，母亲好像生了他之后跑了，父亲前些年去世了，他平时在学校住，老太太是接到学校老师的电话，才知道孩子不见了，这才跑来报案的。”

“哦，这样啊。问话的时候，我会注意技巧的，尽量不刺激老人。”桑陌成也怕黄副所长所说的这种情况，万一老太太真的受不了刺激死在了派出所里，那可就是说不清的事情。

现在这个年头，因为一些官员的**受贿行为，导致民众对政府的公信力产生质疑，如果要是有老太太死在派出所里，就算是病死的，也会给派出所惹上一身麻烦说不清。

“是！”民警小赵敬了个礼，一脸认真的说道。

“这样，你先讲，我有问题的话随时打断你，好不好？”桑陌成笑着说道。

“是！”小赵清了清嗓子，开口讲了起来：“受害人名叫杨代新，是个天生聋哑人，今年二十岁，在市郊的聋哑学校读书。”

“等等，你说死者是个聋哑人？”桑陌成皱起了眉头。

“是的，是他奶奶亲口说的，他听不到声音，也不能说话。家里把他送到聋哑学校，让他在那里学习手语，读书。”

“也就是说，他是一个在校生？那他平时跟外界接触多吗？”

“这个我们倒没有问。”小赵的脸上带着一丝为难。

“走，我过去跟老太太聊聊。”

受害人是天生聋哑人这个情况，让桑陌成有点意外，从案发现场的情况来看，几名凶手似乎跟死者有着深仇大恨，从一开始就想置死者于死地，而且看犯罪手法可能是黑社会小混混做的。可是现在却得到死者是聋哑人这样的线索，这让桑陌成彻底糊涂了。聋哑人是如何跟黑社会的小混混产生矛盾，随后又被他们带到荒僻的郊外打死的？

桑陌成在以前办案的时候，曾经接触过聋哑人，他很清楚聋哑人的生存情况。因为无法听到声音，聋哑人只能用手语交流，而正常人又很少懂得手语，所以，聋哑人跟正常人之间的交流是存在着巨大障碍，很难进行的。正因为如此，聋哑人除了家人之外，社交圈子几乎都是聋哑学校里认识的聋哑人，与普通人也会有交集，但是交集很少。

一个在聋哑学校就读的天生聋哑人，怎么跟黑社会的小混混扯到一起去了？而且还被他们用这么残暴的手段杀死？聋哑人既不能吵架，又不能骂人，他是怎么跟这些小混混结怨的？难道说这些小混混已经把触角伸进了聋哑学校里面吗？他们接触这些聋哑人，能够得到什么利益？这怎么都说不通。

一行人刚走进会客室，桑陌成就看到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正拿着那张传真过来的照片不停的抹眼泪。

“老人家，我是市刑警队的，有些话想跟您聊聊，您看可以吗？”桑陌成柔声说道。

老太太抬起头，用她那双满是泪水，有些浑浊的眼睛，呆呆的注视着桑陌成，却没有说话。

一旁的黄副所长急了，他担心老太太不配合，会惹得桑陌成生气，赶紧开口说道：“老太太，这是市刑警队的桑队长，负责整个刑警队的工作，您孙子的案子能不能破，就靠桑队长了。”

黄副所长说得很快很急，桑陌成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老太太看了看黄副所长，又看了看桑陌成，一推椅子，就要给桑陌成跪下，还一边哭着说道：“领导啊，你可要给我这个孤老太婆做主啊！我们家新儿死得冤枉啊，那么老实一个孩子，也不知道是那个天杀的坏了良心想要杀他。这些天杀的怎么不来杀我啊，我老婆子的命不值钱，反正早都活够了，我家新儿才刚二十啊，还没娶媳妇生孩子呢……”

桑陌成快步上前搀住了老太太，可是老太太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一般，软软的根本就不受力，黄副所长和两名民警也赶紧上来帮忙，废了好大劲儿，硬把老太太抬回了椅子上。

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的脸上布满了岁月刻下的沟壑，泪水顺着这些皱纹往下流，她的整个脸庞上布满了泪水。

桑陌成看着老人，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老人说的没错，死者才刚刚二十岁，人生才刚刚起步，却这样被暴徒打死在荒郊野外，这不管换作是谁，都无法接受。

“老人家，我们来，就是为了了解案情，把凶手捉拿归案的，所以，您要是了解什么情况，请一定要告诉我们，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尽快抓到凶手。”桑陌成说道。

“我怎么知道那帮天杀的畜生为什么会对我们家新儿下这样的毒手？新儿他妈是个贱货，有了他没多久，就跟别的野男人跑了，他爸出门打工挣钱，天天不在家，他从小跟着我长大，这孩子很胆小，见人不敢说话，怎么可能得罪人？”

“前些年他爸也出事儿死了，就剩我这个孤老婆子跟他一起过日子，我想着孩子不能这样过一辈子，就花了钱让他去聋哑学校读书。我看他上了学之后，不光学了东西，人平时笑得也多了，谁知道竟然出了这种事儿，要是知道会这样，我宁愿不让他去上学，在村上跟着我这个孤老婆子过日子算了，至少他还能活着啊。”

三个人在黄副所长的办公室里刚喝了两杯茶，其中一名做问询的民警敲门走了进来：“黄所长，这是老太太反映的情况。”

“小赵，这是刑警队的桑队长，你把所有了解到的情况向桑队长汇报一遍，一个字都不能漏。”黄副所长说道。

想想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事情，落谁身上都不好受，更何况老太太都快七十了。

“我看问的挺顺利的，咱们就不要进去打扰了，找个地方喝口水，等会儿问完情况咱们在进去。”桑陌成提议道。

“好，听桑队你的。”黄副所长笑着说道。

“桑队，看来死者还是拴马镇的人，这样推断的话，几名凶手也应该是拴马镇的人才对。”罗振江听到了桑陌成跟燕的对话，就开口分析起来。

“很有可能。我们最开始的走访调查有点太过仓促了，当时走访了附近几个村子之后，就没有扩大走访范围，这是我的决策失误。”

“桑队，这也不能怪你，毕竟凶手是骑着摩托车的，几十公里对摩托车来说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事情，当时又没有别的线索，要是真的扩大走访范围，这些自然村都要去走访调查才行。”

说话间，几个人来到了派出所的会客室门外。桑陌成并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隔着玻璃窗，观察起里面的情形。

受害人的家属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看起来有七十岁左右，不过看身子板还挺硬朗，此刻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两名负责记录的民警说话。

“老太太年纪有点大，咱们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不要刺激到她，我怕她再有个心脏病什么的，受不了刺激，死在这里可就麻烦了。”黄副所长一边带路，一边对桑陌成说道。

“受害人家属是个老太太？跟受害人什么关系？”桑陌成奇怪道。

“你这小子，现在这是学会给领导找台阶下了？”桑陌成打趣道。

“我这是实话实说，就桑队你的脾气，给你台阶你说不定还给一脚踢开了呢，我才不干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罗振江见桑陌成心情好，也跟他开起了玩笑。

“那边派出所的同事说，家属本来是来报案说孩子失踪的事儿，刚好看到了传真过去的死者照片，当时就哭开了，他们问不出来什么答案，只能先打电话通知我们这边。”燕回答道。

“好，我知道了，我们现在就赶过去。”桑陌成说完，挂断了电话，调整了车子的行车路线，朝拴马镇的方向开了过去。

说说笑笑间，车子来到了拴马镇派出所。

两个人从车上下来，早有派出所的黄副所长迎了上来：“桑队，您怎么亲自来跑这个案子？受害人的家属这会儿情绪刚刚稳定，两个同事正在问话呢。”

“好，我过去看看。”

有家属认出了死者的身份，这对此刻的桑陌成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因为确认了死者的身份，警方就可以通过社会关系对死者周围的人进行调查，找出凶手，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这帮暴徒杀人，他们跟死者之间必然要有交集。而这些交集就是警方追查他们的线索。

原本桑陌成准备碰运气去调查那些街头的小混混，要是真的那样做起来，可是要累死人的，而且也不一定会有收获，现在有家属认出了死者的身份，这简直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死者的家属怎么说？”桑陌成的声音里有股压抑不住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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