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值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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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在相拥而泣,因为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家人了。就算是请了很多家属到了工地,但是并不是每个人的家属,也不是所有的家人都能前往四千米以上的地方。

演出结束比春晚要早得多,因为项目部不愿意占用太多工人们太多与家人单独相处的时间。

程昌因为情绪激动,吃了两片降压药后,就去房间休息去了。

“所以这些东西让我感觉太虚幻,再好也不踏实。”夜风有些凉,程治把她搂进怀里。

“你不太一样。高原的生活看着很美,但实际上十分枯燥。大多数人都在哪里待不住。你的生活可以更加丰富。可以向你母亲那样豪华,也能像海燕那样文雅而安宁,再差,也能和他们一样,普通人的生活,普通但是也很精彩。”

程治指向忙碌的人们。

“在高原,你得不到这些。直播中的情景一年才有一次。”

“你是说我们并不合适?”辛宝婷理解了程治要说什么。

程治不说话,默认了。这个女孩很好,但是他就是不敢把感情完全付出,就怕付出了,就再也收不回来。

“我和杨海燕不同,我一无所有,所有没有什么好失去的。抓住一点就能收获一点。”辛宝婷抬起身,轻轻地在程治的嘴唇上吻了一下:“我知道你现在还不相信我,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要不我们把生米做成熟饭,你不就相信了?”

程治噗嗤一声笑了:“你啊。你的形象实在不是太能诱惑人,让人想起你翻脸的时候拳打脚踢的样子。”

程治想起辛宝婷用凳子打杨宋一的样子。

“你不是那种让我下手打的人。”这个男人与以前的男人不同,她就算是知道他现在实际上在拒绝自己,也舍不得动手。

“那可不一定,今天早晨你就踹了我一脚。”程治好笑地看着她故意忽闪忽闪的眼睛。

辛宝婷也忍不住笑了:“那是我没睡醒。”

就在此时,闪光灯的闪光让程治的眼前一黑。

还没反应过来,怀里的人就爬起来,等眼睛看得清楚的时候,就看见辛宝婷追上了一个身影,两个人正在争夺照相机。辛宝婷下手很狠,伸脚就要往那个人的脸上踢。

程治一把把她拉了过来,看着她的脚在那个人的眼前飞过,吓得那个人闭着眼睛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辛宝婷挣扎着还要上去,程治只好搂住她:“行了行了。”

又向那个心有余悸地摸自己脸得人叫到:“你还不走?不要再拍了。”

那个人爬起来就往路边的一辆车跑过去。

辛宝婷指着那辆车大骂:“杨宋一,你不要以为你躲在车里我就把你没办法,你有胆子下来。”

车里的杨宋一已经发动了车,看着那个记者跑上车,一边笑着一边踩油门,车一冒青烟就跑了。

“我去,难道不是男人才凶悍的吗?”记者摸着全身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掉了。

“这你就错了,有了男人依仗的女人才可怕,她们天真地认为自己的男人能够搞定她惹出来的一切。”杨宋一太知道辛宝婷是什么人,有多胆大妄为。

“兄弟,你不是害我吗。”

正在打开照相机的记者看了一眼上面的照片,又笑了:“不过照片太唯美,也值得了。”

记者举着照相机给他看显示屏上的照片。

一共两张,一张是辛宝婷吻程治时候的样子,在城市霓虹和街灯的反衬下,十分唯美。第二张是程治看着辛宝婷的样子,满是情人间的宠溺。第一张大概没有用闪光灯,人脸看不清。第二张两个人的相貌都很清晰,因为光线的原因,相貌十分立体。特别是辛宝婷美丽的轮廓完全没有缺陷,美得让人窒息。

杨宋一叹了口气:“这个野丫头,大概是真的动了心。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肯定不会这样。”

他苦笑着摇头。

那是各种别扭刁难,各种不靠谱的日子,想想都累。哪怕她有一次能够温柔地笑一下,不是满身都是刺的刺猬。就算是她不爱自己,自己是不会离开的吧。

记者想起那个迅猛凶悍的女人,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兄弟,你那时候是怎么过来的?”

杨宋一专心开车,眼睛看着前方:“这不是没撑过来吗?便宜了哪位大叔。”

记者笑了:“那个男的是什么人。电视台播了他和辛宝婷的一首合唱,还播了最后的独唱,虽然只是县级电视台。”

杨宋一摇头:“你还是看看网上吧,这次我真没花钱请托儿。”

记者只是看着照片,对网上的事情并不关心。

“现在所有的视频和照片都没有这个男的照片,你说我要不要把这张照片加钱?”

杨宋一“呲呲”地笑:“你得了吧,她们现在就是再出名,也不是正路子。谁会关心他是谁?”

“那你让我拍他们干什么?”记者好奇地问。

杨宋一的神情就严肃起来:“我只是不甘心。我已经很努力了,但是还是被人踢了出来。辛宝婷算什么?完全是借口。我非要捧红她,证明我不是他们说的那么一无是处。”

记者就靠在车座上,闭上了眼睛:“我不管你怎么想。这照片大概是我拍得最好的两张。我会在自己的渠道使用。”

“随你。不管你怎么用,都会对我有帮助。”杨宋一无所谓地道。

“你为了这丫头,这几天花了不少钱,值得吗?”

杨宋一冷笑道:“哥们,你这是问我这个人有没有价值,你说值不值?再说钱,对爷们来说不算什么。”

“杨总也不像个干部,我爸也不像。”程治伸手在她短短的头发上揉了一下:“我们是建设者。而且企业基层干部和地方干部不太一样,他们就是普通人。现在你知道,我不会离开他们的。”

“我知道。”辛宝婷其实喜欢那种自己人的感觉。这和辛宝婷接触尔虞我诈的生活完全不同,但是能够让人安心。

这个男人话不多,但是却有一双深沉,真情流露的眼睛。这个男人想他的朋友和战友们了,这个人都好像不再属于这个世界。

只是他对自己的事不会说,就是说,也顾左右而言他,只说好的,不说艰苦和困难。

“你不像个干部。”辛宝婷道。

主持人说着形成这种现象的原因的时候眼泪就流了下来。

公司直播的质量非常好,因为这是央视技术人员开的特权。

程治一家三口加上辛宝婷都没有看春晚,而是守在电脑前。

程治也无心看节目,开着车到了河边,和辛宝婷一起看体育场那边得舞台,还有河边专门开辟出来的烟花表演场地上忙碌的工人。

辛宝婷陪着程治一起沉默着。

见程昌已经泣不成声,杨广志就带着劝公司的人叫:“我们也想你们了。”

结果演变成为了全场都在喊“想你们”了。

辛宝婷这才知道,确实如程治说的,这些建设者中,能歌善舞的人确实不少。项目上为了这台晚会准备一段时间,演员们也请专业老师指导过了,看起来水平非常不错。偶尔有些错误,也在笑声中度过了。

除了电脑上的直播画面,程治的手机中,刘双新和公司的几个留守年轻人也在用手机直播,一个个熟悉的人出现在一家人的面前,问好,夸老领导精神,夸辛宝婷长得好看。

工地上以汉藏两个民族的人居多,而这些人中,又以川藏人居多。

隧道施工人员洗干净后完全没有那种高原红,因为他们见到阳光的时候不多。这和黑乎乎的路基和桥梁施工队人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杨广志是最后一个出现的,他和一帮干部穿着统一的工装,带着安全帽上台唱了合唱回来。他向程昌问好,然后就请陈昌代表退休的老同志讲话。

于是程昌一家子就出现在了现场的大屏幕和家里的电脑上。

程昌感动得眼泪不断地流,只会说“辛苦了,想你们了”。

因为需要直播,高原上也开去了一辆卫星转播车。

有了免费的高速网络,公司群里就开了隧道贯通的直播。

央视虽然是直播,但是还是比群里的直播要晚一些。所以电视画面中,项目部人员和工人们向全国人民问好的时候。公司直播的画面中,驻地临时搭起来的舞台上,已经开始了文艺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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