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婚

如果不是程治多多少少也经历过面对几百人唱歌和演讲的场面，还真的会被吓住。

红酒吧的老板已经结果的主持的话筒。他感谢来的朋友对酒吧的支持，但是说两位都不是正规的歌手，所以大家就安安静静听歌就好，这样让台上的两个人有个好的发挥。

辛宝婷在老板下台时低声道：“老板，不是说一首吗？”

于是所有的乐手们都安静了下来 ，相互看了一眼。

当恣意的音乐声响起的时候，台下的人愣了一下，很快就鼓起了热烈的掌声。

就算是在排练中对他们有了一些熟悉，但是程治也无法配合好开唱的节奏，所以当华丽的炫技过后，空灵的前奏响起的时候，是辛宝婷起头。

第一段还是极力模仿原唱，而且非常像。

但是当程治的苍凉，沙哑中带着空寂的声音传出时，一切都变了。

灯光师还在努力，但是很好笑地怎么也无法把灯光固定在两个人的身上。后来干脆放弃了，就让灯光在乐队身上扫来扫去。

《宽容》是事先排练好了的。

之后就是辛宝婷的主场，女声版的《丫头》，在欢快的电子琴后俏皮加快版的《刚好遇见你》，辛宝婷的声音其实也还没有完全恢复，也还是比较乐队的唱法。

又拉着程治长了一遍《一百万个可能》，改良和配合熟练后的版本让现场一下子沸腾了。

辛宝婷又在乐队强拉着长了一个《一万次悲伤》。

之后玩嗨了的乐队的吉他手和鼓手也各自唱了一首，不过主要是乐队炫耀各种华丽技巧。

累了的乐队，程治配合他们用简单忧伤的音乐唱了一首《我们的爱情》结束了演唱。

因为台下太热情，也不愿意离开。两个人谢场后就直接躲到了后台不出来。红酒吧的老板没办法，只好自己也唱了一首，才把客人送走了。

辛宝婷的母亲和那个老板走到后台，辛宝婷的母亲不愿意在众人面前丢面子，只是抱了一下女儿就和丈夫走了。

那个老板笑着和程治握手：“没想到程经理唱歌这么好听。”

程治笑道：“我算什么唱得好听。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年项目办晚会，我这样的根本都排不上号。我们汉人比不得藏族同胞能歌善舞。”

“太谦虚了。我叫余成友，川荣建设的。我才想起来，和程经理见面不多，您不一定认识我。”

红酒吧老板笑道：“余总是我们县的人大代表，是有资格去电视台演播厅看节目的。”

程治这才想起来，川荣建设承包了隧道另一端标段承担衬砌的公司，能够坚持在高原施工的公司都不简单，能够坚持下来的，都是那些最肯吃苦的人群。因为冻土衬砌非常困难，所以几次方案的评审都是整个项目组织的。这位余总大概就是在那几次评审会上见过他。

“久仰久仰，没想到我们还是老乡，今后还要多交流。”程治对能够在高原坚持下来的人总是格外的尊敬。

余成友就像辛宝婷笑道：“那到时候，还请弟妹能够光临。”

辛宝婷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敏姐和红酒吧的老板并没有离开酒吧，应该是还有事情要谈。不过三个人都把程治送到了门口。

坐在车上的时候，辛宝婷拿着两个人的手机晃了晃：“怎么样，六位数进账，够请你当我男朋友了吧。”

“什么，六位数？”程治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吃惊？这很正常。你以为只是那几百人买票啊？前排的那些人随便一场生意谈下来，这点钱算什么？老板一定从中间捞到了不少好处。”

程治皱了眉头：“这样的收入我需要上报。挺麻烦的。”

辛宝婷吃惊地看着程治：“还要上报？”

“需要上报。不然未来有些事说不清楚。”程治道：“比如我和刚才那个余总，现在是没关系，但是如果某一天他在我手下做事就需要谨慎。再就是红酒吧的老板现在不需要求我什么。如果有一天他求到我面前，有什么不妥，这钱就成了问题。”

辛宝婷就不言不语地看着他，像看怪物一样。

程治知道她并不能理解这些事：“所以有些钱不能拿，有些饭是不能吃的。你现在知道跟我结婚，可能只能过一般小职员的生活，平淡得狠。”

辛宝婷笑道：“我不怕什么平淡。我只是吃惊你手里有那么大的权利值得那些老板对你示好？”

程治笑笑不说话。

二十九岁，因为在艰苦环境熬资历熬出来。以前到项目过渡的干部也很多，有些比程治还要年轻。不过很快都调到环境好的地方去了。更早的时候他也有机会提级，不过当上面有人说太年轻的时候，张主任顺水推舟压了下来。

二十九岁，公示考核期过了，就是副处级的干部，在企业里面不快不慢。但是这种收入确实是要上报。

鼓手低声笑道：“宝婷姐，不太好吧？”

辛宝婷哼了一声：“管他呢。这就是酒吧，又不是电视台。”

辛宝婷只好假笑着向观众问好，但是任性地让道具小张搬了两个高凳子放在了紧靠着乐队的地方，这那里一般是灯光很难打得到地方，酒吧的灯光可不是电视台能够随便移动的，它有很大的局限性。

台下，所有的人都没有走，反而还多了一些靠着墙壁站着的人。

辛宝婷回头向乐队的人道：“今天是你们自由发挥的时候，玩出你们对于音乐的理解，我们只是配合。”

程治也没觉得她态度有哪点好，只是知道收敛了而已。

因为大年三十，不去电视台的人都要回家吃年夜饭，而红酒吧也不管晚饭，所以后厨午饭过后就收拾收拾准备下班。

一帮小伙子把后厨腾出一个空地，拿了吉他和贝斯，拿了一个圆凳当鼓，一帮人虚拟着自己的乐器，玩得还挺嗨。

老板下巴挑向一下台下：“这些人都是冲着你们来的，你看着办。至于出场费，好说。而且电视台的机子可没撤。”

程治看着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果然并没有离开，摄像机上的绿灯一闪一闪。

等到敏姐过来叫的时候，已经是最后的时间了。因为专业的人员已经离开往电视台那边去了，他们还需要在那边合练一次。

辛宝婷和程治带着一帮节目落选的乐队年轻出现的时候 ，台下一下子就沸腾了。

当然也对两个人的唱法提意见。

程治虽然开了嗓子，但是也不能任声带恣意摩擦，唱歌是唱歌，那样太不划算。

她在这些人中也很自在，反正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所有人都配合着。

就这样，还有人说现在的辛宝婷是有了男朋友，态度最好的时候。

以前程治用简单决绝来处理，而《宽容》这首歌并不是没有男女合唱版本，只是稍微嫌绵软了一点。辛宝婷和程治之前唱的又太硬，所以应该综合一下。程治的声音保留沧桑和空旷，减少用力过度的地方。而辛宝婷去掉模仿原唱技巧部分，坚持苍凉和控诉感。

玩高兴了，辛宝婷和程治又都挑了两首不太吃力的歌练了一遍。辛宝婷的音域和技巧都够，但是程治不行。但是不过就是玩票性质，还不如走“情怀”路线。这是两个人都能驾驭的东西。

因为前台的表演，乐队的人来来去去，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辛宝婷也有人缘好的人群，那帮乐队的人都很喜欢辛宝婷，服装道具化妆什么的，以小张为首，都把辛宝婷当偶像。不过是那种敢打敢冲，黑社会大姐头一样的偶像。

辛宝婷个头不小，应该有一米七二左右，在学校练功的底子怎么说也在，大概是总有人替她收尾，打起来闹起来根本不留后手，为了怕人报复，还专门去练过拳击。只是最近被感情所困，退出了圈子不说，还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乱七八糟。

反正在她手底下吃亏的人不少，但是得到帮助的人也多，而且就是这些在圈子里最没有地位和最边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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