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婚

“蒋英你应该也有些印象，她家里应该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初三就带着女儿出门旅游。本来定好去接她的，不过现在不用了。她们会来乐山，可以在乐山一起请。”程治很坦然的样子。

杨海燕当然记得蒋英，甚至比江燕的印象更加深刻。原因是蒋英非常漂亮，是她们这些小女孩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我初三要回老家。”

电话通了，里面是快速的打字的声音。

“什么事？莫非今天就请我的客？”

打字，喝水，明显一边做事一边分心接电话的黄小玲看起来十分忙碌。

“今天请不了你，黄伯还在成都吗？”程治笑着问。

这下就好像点燃炮仗：“你还说，本来我一个人在成都能够过一个清静的假期。你干的好事，把我爸招来不说，现在我妈也到了。你还敢打电话？”

程治尴尬地道：“这个，年纪到了。伯父伯母一样是要催你的。”

“我年纪到了?你年纪才到了。大叔！你说吧，什么事。别跟我扯东扯西，我们虽然不能说不认识，但是不熟。我和你没可能。”

她的声音时远时近，应该是在屋子里走动，不断有书页翻动或者硬物撞击的声音。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小玲，谁呀。”

“妈，没谁，就一普通朋友。”凶巴巴的声音马上变得谄媚，让程治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电话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黄小玲小声道：“我说，要不是我爸，我会直接把你拉入黑名单。我有男朋友了。”

程治笑道：“我是想问，你和你爸初三方不方便。因为说实话，除了我这样孤身寡人的家伙，大家都挺忙的。”

“谁呀，是不是小程？”黄老的声音插了进来。

“初三？爸？初三不是要回我哥家吗？”黄小玲明显在打马虎眼。

黄老走进了女儿房间，见女儿用手要遮住手机架上的屏幕。就笑道：“谁说的？你哥说了大连三十到成都。初二去你嫂子那边。我们那么早回去做什么？”

黄小玲就让开了位置：“您来，您来。别人要请的是您。”

深深觉得自己不应该打这个电话的程治只好硬着头皮向黄老问好。

黄老爽朗的笑声传来：“小程啊，回家怎么样？身体好了一点没有？”

程治连忙道：“好着呢，我年轻，熬过了就好了。我打电话是想问，初三您两老有时间吗？我在花园餐厅定了位置，想请您一家吃个饭。”

“有，我们在成都又没什么亲戚，就小玲一个丫头在这里。”黄老笑道。虽然说自己只是拿这个小伙子为由头来催促女儿赶快找男朋友，但是见见面似乎效果会更加好一些。所以他再次无视女儿翻白眼的神情。

黄小玲嘀咕道：“没谁见到请客连客气一下都没有的。走了，走了，我还要工作。”

声音虽然小，但是程治还是听到了。

他也不觉得自己是真的被黄老看中了，但是这种情形还是挺可乐的。

“就这样了。菜我来点啊，你要是不大出血，我黄小玲姓倒着写。”黄小玲低声咬牙切齿地道。

“我打听过了，只要不是贵宾楼，花园餐厅我还是请得起。”

“要不我们换成贵宾楼？”

“您大小姐就饶了我吧，我只是一个建筑工人。”纪彬举手投降。

黄小玲也笑了，那个显然只是因为要回家过年精心打扮的家伙，确实不是个有钱人。人算老实，欺负一下，自己心里也舒坦了很多。

挂了电话，见家里的五个人都看着自己。

“初三请两位老人家吃饭，所以要约一下。”

杨伯母笑道：“什么大人物，要在贵宾楼请客？”

程治道：“是小姑娘开玩笑的。”

为了避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程治就给蒋英去了一个电话，确定了初三的行程。大概是程治说话太过程式化，蒋英也只是做了简单回答。她把住的地方也订到了锦江酒店，所以还算方便。

杨海燕笑着问：“蒋英姐也住锦江啊。”

程治只好把事情都讲了一遍。

杨伯笑道：“那是应该请老人家。蒋英离婚了啊，我还真没听说过。”

程治道：“我也是回来的时候才听说的。她本来也只是给江燕搭个桥，不过到了成都，一并都请一下，也算是尽地主之谊。”

也许是想到了什么，杨伯母的笑容就显得十分敷衍。说了一会儿话，就告辞说要回家收拾一下，一会儿直接去太阳岛。

杨海燕一家刚走，唐香就拧住了儿子的耳朵：“你什么意思，啊。什么时候打电话不行，这个时候打电话？就算是打电话也不避开人。这又是蒋英，又是小姑娘。蒋英算了，怎么黄老家还有个小姑娘？”

程治捂着耳朵：“妈，妈。您轻点，您还真是，别人家连子女都不能有？黄老我也只是火车上见过一面。他家小姑娘眼光高得看不见人，我哪里高攀得上。贵宾楼请客，您出钱啊！”

唐香松开手问：“贵宾楼很贵吗？”

程治揉着耳朵道：“便宜的人均消费一千多，您说贵不贵。不过花园餐厅人均消费也不低，反正您去什么太阳岛吃个饭，估计也就是花园餐厅一两个人的消费而已。”

唐香盘算了一下，咋舌道：“那是挺贵的，这样的人家，我们确实高攀不起。”

程治道：“其实，以杨伯家的眼光，我也是高攀。您没去他们家看？他家那是书香门第，你再看看我们家，就一土财主。也就是杨海燕并不是亲闺女，我才有那么一丝机会。”

唐香笑了：“我还不知道？行了。就是说你觉得海燕还行？”

程治道：“什么还行，您担心担心人家看不看得上您儿子。再说我们年级相差有些大。”

原本大多数时候，唐香都会在自己家整备饭菜。但是杨伯一家因为杨伯母的关系，过于优雅，所以就选择了在外面订餐。杨海燕也没有了之前的活泼，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当淑女。

给黄小玲拨通了微信电话。

刚收拾完，程昌夫妇和杨伯夫妇就到了。

又是一通乱，然后弄得家里的客厅成了一个颇为喜庆的库房。

程昌就说在路上就在太阳岛订餐了，晚上一起吃饭。

“这丫头其实就是差一个理由，现在既然你们通了电话，初三你就不用过来了，大家都挺忙的。你还是多陪陪你的女朋友。”

程治想一想，确实是这样，江燕只是需要找一个台阶下，而蒋英为她找了一个台阶，所以现在去不去成都接她倒是无所谓了。

“餐厅的包间已经定了，而且我也要请一个朋友吃饭。”

见程治不明白的样子，她又解释道：“我现在跟着伯父伯母生活，先在这边过年。初三和伯父伯母一起回老家。”

程治只能感叹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初三你有时间吗，我和朋友约了去成都。”

杨海燕问：“怎么定初三？”

“你和朋友吃饭，燕子初三也要走亲戚，我一个人去不是太好。不过如果去乐山，你要请客。”蒋英语气轻快，但是能听得出来是刻意的。

“也没什么不太好。不过如果是这样，我也要打电话问一下我朋友。具体晚一点给你回电话。”

程治低头看了一眼杨海燕，发现她停止低着头玩着手里的钩子，但是很明显是在听。

“是啊。”

“那行。我挂电话了。”

蒋英挂电话时，能够听到小姑娘叫妈妈的声音。

收了电话，程治就接过杨海燕递上来的腊肉。

手机响的时候，程治还站在窗台上。

一只手挂腊肉，一只手接通后，就传来蒋英平静，但情绪不是很好的声音。

“燕子和你通过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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