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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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一看,只见大丫躺在冷冷凄凄的炕上不说,棉被也不见一床,只有一些打着补丁的衣服铺在大丫身上,心道这么冷的天,没了被子也不见烧炕,还有命在吗?

果然一摸已然没了呼吸,忙让赵氏去主屋喊姚氏,毕竟,这林家除了林老爷子就是她林老太太姚大兰在做主。

此刻,林老爷子他们皆不在,只能去请她了。

一时间,这个破旧的小院子有着自它建成以来,从未有过的热闹。只是这种热闹却让每个人心里多少都有些发慌。

秋收不佳,贫穷多子,加之今年的大雪早早来临,没有准备,没有银两,谁都没把握自家人可以安然无恙的熬过这个冬天。

今天是这家,明天不知道又是谁家?

生在林家村这种小村子里,随便死一个人那都是大事情,这些年,虽也死过不少人,但是小孩子能平安生下来死的毕竟还是不多的。

一时间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带着好奇,疑问的,各种心思的人都在林家小院里熙熙攘攘的站着,讨论着林大丫,这短短的一生,几乎要将这平时冷冷清清的小院吵翻。

自家人不帮忙,还指望谁呢?

她是一刻也没停留忙又出去各家走动,告知这件事,叫相熟的人过来帮忙。

在家守着火炉子的人们,见里正娘子亲自过来,虽还不是特别清楚,但是都还是忙答应着了,随后各自从自家暖和的屋里走了出来,虽然外面此刻大雪飘零,冻的刺骨。

还有老大林青虽同样是在家务农,却生又是一样,不仅比其他两兄弟生的年轻,无论何时,何事却都风度翩翩有君子之仪,早年间还中过秀才。按理说,这般人物,该是全家之希望,

但是却因他家孟氏,孟小燕嫁来十年之久,却只生有双胞两女,据说还因此伤了身子,不能生育了。只因为这一项,一直不受林老太太姚氏待见,因而一家子里属他们一家四口日子过的分外艰巨些。

这一天,正午还没到只听得孟氏突然哭喊道:“她二娘,你行行好,我家大丫已经病了,这被子不能……嗯…不能扯走,不然她就过不了这个冬了。

自己虽然是林家村的里正娘子,到底名不正言不顺,说到底是别人家的家事。

其实,说起来付氏做为里正娘子,在这林家村里本就是数一数二的知晓大理,又能主事的。此时,又因这林三家是一族的,说轻了是责无旁贷,说重了那也是自家人了。

此刻,心急如焚的孟氏却顾不得林二丫,只得慌忙的跑去里屋拿了破旧大箱子里仅有的衣服,一股脑的往大丫身上放。一边去摸大丫的头,却只触到了一片冰凉。一摸鼻下居然连气息都快没有了,顿时吓的魂都没了……

隔壁林全家的赵氏,赵先花和里正家的付氏,付瑶进去时,只听得孟氏喊道“大丫,我苦命的女儿啊,你不要丢下娘呀,娘就你们姐妹儿俩个命根子呀!你走了,娘怎么办……”付氏因看到了王氏抱着被子走,心中暗叫不好,莫不是……

却不想,林天之妻,王氏王芝,见她如此,眉眼一横,吼道:“她本来就是个病秧子,过不了就不过,早该死了了事,免得还要浪费药钱……”孟氏虽平时里也听她如此讽刺,但是此时此刻,女儿生死未明,又听得这话一口气梗在心口,只气得将拳头紧握,死死地抓着被子不放。

此刻的她只记得丈夫临走时将女儿交到她手上,嘱咐她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他曾坚定的说了定要打了猎物换了钱回来救女儿。

大儿子林青,老二林天皆以成家,林青家孟氏生有两女,林大丫和林二丫,老二王氏正好相反,生有两子林石和林远。这二人与尚未及冠的老三林海都在家务农。因而,看起来这一家子基本与别家无异。

只是,他家有一幺女林梦,从小生的格外娇柔可人,又养的精贵,因而与别人又是一样风骨。

王氏却见孟氏虽被气的不行,哭的也哽咽了却还是死拽着不放手,又狠狠地道:“我劝你最好是放手,她奶可说了我家大郎是长孙可不能冻坏了,丫头呀就是贱命,说不定冻冻就好了,你快放手了,再不放手,她奶就让他大伯休了你另外再娶一个,要么你们就一起的都滚出去,不是我说你呀,这么多年就生了两个女儿,你家这是要绝户呀!”

孟氏一愣,她不能不孝,不孝的话她奶就会让她丈夫休了她……休了她……要么他们一家就都得搬走……”

王氏说完趁着孟氏这一愣狠狠地扯走了棉被得意的走了,临走时还不忘瞪了一眼在床边两行鼻涕的林二丫一把,二丫被吓的眼泪直流,却也不敢吭声……

除夕前,大雪飘零,一时之间整个林家村陷入了一片雪白,安静的只有北风呼啸的声音。

可是,林家村的北边,一家小破院子里,却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却原来,今年秋天天气干旱,地里收成不好。加上,今年这冬雪几乎是擦着深秋就来了,故而家家都在节衣缩食,这林三家当然也不例外。

他家婆娘姚氏,姚大兰一共给他生了两女三子。现下,除了嫁出去的大女儿林琴之外,一家人都挤在几间土坯房围城的小院子里。日子,勉强也过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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