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命师

“进来吧，不用换鞋子了吧，反正家里也就这样了。”周昊阳的语气平淡中透露着一股不在乎的意味。他领着两位警官坐到客厅沙发，也不再招呼什么茶水，而是直截了当地先开口了：“案子怎么样了，那个家伙是不是醒过来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

王国栋看着少年急切的样子，无动于衷，只是缓缓地开口：“受伤者被送往医院，但是受伤过重，抢救无效已经在凌晨宣布无效，现在警局已经立案，由我负责调查。”王国栋顿了一下，换了一种更严肃的语气，“所以你现在仍然是命案嫌疑人的身份，我今天是来进一步了解情况的。”

周昊阳听到这个消息，突然像是失了魂一样，目光无神冷冷地直视着前方。突然间又清醒过来，有些慌张：“那现在……”

问讯到了尾声，王国栋率先起身，表示今天的调查到此为止了。不顾周昊阳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告辞转身离开。

离开周昊阳家，随从的警员想要开口询问：“队长……”

王国栋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而是自己开口：“周昊阳的说法和昨天没什么两样，现在光凭他的一家之言，还不能确定什么。走吧，再去李明伟家。”

李明伟家就与周昊阳家完全是不同光景，独栋别墅，配上花园，显示出屋主的身份地位绝非常人可比。所以当王国栋二人表明身份，别墅管家仍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态度，先和主人通报后，得到了回应后，才领着两位警察进入了大厅，招呼来佣人递上茶水，留下一句请稍等片刻就离开了。

约莫过了十分钟，李明伟才缓缓地从楼上下来，走进大厅，随意地坐在了两位警官的对面。已近上午十一点，李明伟仍是身着睡衣睡眼朦胧的样子，半靠半瘫在沙发上，毫无自己是在接受警察讯问的样子。

“李明伟，你知道昨天的伤者已经死亡了吗？”王国栋打破沉默，先开口了。

李明伟白眼朝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打着哈欠，“我怎么会知道，我刚睡醒呢。”

“所以你现在是命案嫌疑人的身份，我们今天来是为了调查命案，请你配合我们。”王国栋加重了语气，目光也变得凌厉。

李明伟对此只是笑笑，语气仍是很轻松：“昨天还没调查够吗，我还以为已经结案了呢。”

王国栋得到了其他在场者的证词后，也明白了为什么李明伟会如此的淡定。

“坐下，你只需要回答我们的问题就可以了。”王国栋突然扬声，打断了周昊阳进一步发泄他的情绪。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周昊阳重新回忆了整个事件的过程，并回答了一些细节的问题。王国栋在过程中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提出一两个问题，或是与案子相关，或是一些关于周昊阳的其他问题。

王国栋冷眼看着他的行为，一举一动、语气神情都清楚地落入王国栋的眼中。

“你先冷静一下，现在有嫌疑的并非只有你一个，我们需要你的配合，你也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不是吗？”警员安抚着周昊阳的情绪，挥手示意他能坐下冷静一些。

“我怎么冷静，我什么都没干，现在就成了杀了人的嫌疑犯？”

王国栋皱了皱眉头，不满意老陈的回答，继续反问道：“你真的觉得案情很明朗了吗？”

“局长找我了解过案情，他觉得明朗了，我也就觉得明朗了。局长刚刚找你，你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了吧。”老陈头也不抬，却是话中有话。

王国栋深吸一口气，这样的答案是在让他有些不满甚至是生气，但他却又无法发作，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望着外面不知所思。

“现在请你再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形，仔细地描述出来。”一旁的警员代替王国栋开口，说着拿出了记录的材料等着对方开口。

“回忆什么，描述什么？我什么都没干我还能说什么！”李明伟突然情绪失控，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指着对方。

周昊阳家境一般，父母都只是普通的工薪一族，所以平时工作疏忽了对孩子的关注与教育，导致周昊阳学习不好又在社会上交友不慎，两人都有不小的责任。

来到周昊阳的住处，此时正值学生放假，大人们仍在工作，所以家中应该只有周昊阳一人。果然，回应敲门的是周昊阳，当他看到门外站的是两个昨日警察，也没有任何的其他反应，似乎是早已料到会有警察找上门来。

“队长，”是昨天接到命令的同时前来汇报工作了，“第一批监视的同事已经回来了，周昊阳和李明伟昨晚都没有任何动静，就待在家中。不过他们可以通过电话联系别人啊，要不要监听他们的电话。”

王国栋没有回头，仍是放眼望着窗外，声音有些沙哑：“不用了，你让监视的人也回来吧。还是我没有考虑周到啊，把案子想得太简单了，把现在的年轻人也想的太简单了。”王国栋的话里透露出一股惆怅。

“老陈啊，案子你也知道了，你觉得怎么样？”王国栋突然对就在一旁已经有多年刑侦经验的老陈发问。

老陈不紧不慢的抬起头，揉了揉太阳穴，开口是一股略带沧桑的沙哑声音：“现在案情不是已经很明朗了吗？”说完，又低下了头，重新埋头专注于自己手上的工作。

“那队长，现在怎么办呢？”

王国栋回身，望了一眼俯身专注工作的老陈，又把目光移开，语气中恢复了往日的坚定与自信：“你跟我走，我们去拜访一下几个当事人。”

王国栋选择的第一个对象是周昊阳，既然事件由他而起，那么就由他入手。

被害人抢救无效，已经死亡的消息还是在第二天告知了他的亲属。公安局立马立案，由王国栋负责，限期在三日内侦破。

在局长办公室内，王国栋接过命令正准备离开，局长却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国栋啊，这件案子我也大概了解了一下，并不复杂，或者可以说是有些简单了。既然证据已经挺充分的了，就早点结案吧。”

王国栋虽然不喜官场之道，却也听明白了上级的意思。他回头深深地看了局长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坐下开始思考着新的问题。局长的态度有些奇怪，前后有些自相矛盾，既然责令了让他三日内破案，最后却又督促他尽快结案。一想到嫌疑人之一的李明伟背景颇深，王国栋心中有些复杂难以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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