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死命

经过之前卖肾，我对无牌诊所开始有阴影，尽管李老三那个是西医诊所，眼前的是中医诊所，但地理位置还相差不远。

这地方也特别热闹。

一个中年人在诊所门口摆着摊子给人看病把脉，一些穿着暴露性感的女人恭恭敬敬在排队，对那名男中医很受到推崇，一看就知道是妇科圣手。

我们又不是看病，是求高人帮化解血光之灾，今晚就要被杀了，人命关天，现在都下午四点多了我们还要排队？这条小长龙堪比医院挂号排队，怕是要排到晚上了，这不是等死吗？

“没事，我们得的也是病，杀人魔的事情不简单，白先生会给开出救命良方。”她说。

我脑袋一懵，今夜要杀人魔杀死，这那里是病？可是陈云虹却说我很快就会知道。

“我们乖乖等着排队，不然没有人能救我们了。”

陈云虹一脸坚决，我接下去只能面红耳赤的缩着女人堆里排队，一起看妇科病。

“你是宫寒了，月经不调不是什么大病，我给你开个方子，最近少接客。”白先生对着一名美艳女子说。

排队的大多是衣着暴露的女人，很香艳，都是在这片地区做生意的妹子，可眼前除了我还有一个排队男人，是阴霾三角眼的中年人，似乎是一个有钱人，身边有两个黑衣保镖。

没一会儿排到了那中年人，他戾气横生，眉宇中满是傲慢，“听说你在这一段中医很高，甚至许多大人物都找你，可谁知道你就给这些烟花女子看病，简直有辱斯文，业界败类。”

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有人来闹事了。

白先生平静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先生，你也是来看病的吧？你来找对人了，你看起来病的不轻啊。”

中年人冷笑，站起身来，“骗子，你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在关公庙前耍大刀？”

“你也是中医对不对？”

白先生打断，站起身道，“你还是很高明的古代中医，甚至还喜欢炼药丹养生，只怕祖上是宫廷御医，伺候圣上，你身上有数千药味，只怕常年意淫在药物中，甚至还常常给自己开药，调整身体养生，妄图延年益寿。”

这话说出口那中年男人徒然一僵，像是被全部说中了。

白先生又说，“可你医术不佳，没有把药性调理好，体内已经积累千种毒素，渗入骨髓。再加上你本就是短命鬼的命格，额眉凸起，赤目藏戾，不日将亡，你来得太晚了，现在排队找我看病，我也治不好你，请回吧，自行处理后事。”

我心中一惊。

我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药通五行，阴阳背反，一个真正医术绝顶高明的古代中医，绝对是知晓阴阳玄学。

“让我回去处理后事？”

这时中年人勃然大怒，气极反笑道，“我疑难杂症不知道治过多少，给富人治病都是五位数起，竟然还有人教我看病？那这位郎中，你认为我还有多久的寿命？”

白先生迟疑了一下，道，“你若是不动气，还能活个两三月，若是动气，药毒混杂，怒急攻心，只怕只剩下十......”

中年人更怒了，冷冷低喝一声，气得挥袖，“你说我只剩下十天性命？倘若我十天内不死呢？我就要砸了这个招摇撞骗的摊子！”

白先生皱了皱眉，慢慢吐着字说，“十，九，八......”

“你！？”

中年人瞬间怒不可揭，气得面红耳赤，浑身颤抖，看着身旁两个黑衣壮汉保镖，冷哼道，“你竟然说我现在就死？如若我现在不死，我让我的保镖把你给----”

他气得掀起了摊位的桌子，打砸那一个“悬壶济世，看相算命”的红色牌子。

“三、二、一。”

白先生充耳不闻，数到“一”的时候，中年人气得面色越发涨红，他气得彻底发疯了，气得捂着胸口露出痛苦。

噗！

他忍不住气得仰头，大片喷洒鲜血洒遍地面，紧接着整个人软趴趴的，渐渐倒在地上。

“有人死啦----”

周围瞬间死寂。

死一般的安静，全部人都鸦雀无声，瞳孔扩散的瞪着摊位前倒地喷血的中年人。

“白先生的嘴巴说死人啦！！”

“快跑！”

众多风尘女子终于反应过来，猛然凄厉的尖叫起来，撕心裂肺，排队的长龙忽然一拥而散。

而旁边，两个保镖也瞬间不知所措。

“我救不了你。”

白先生看着倒地喷血，还在不断抽搐像是羊癫疯的中年人，起身慢慢扶起自己被掀翻的桌子，又重新立起招牌，“你本不应该动怒，怒急攻心，死于非命，你医术不精，天生就是短命鬼还想改命，想炼丹吃药，延年益寿，只会死得更快而已，陈云虹，这人怎么处理？”

白先生看向陈云虹。

陈云虹也是错愕了几秒，连忙说，“白先生，这个中年人不管死没死，反正也找到不您头上，顶多也只能算是被您气死的，不过眼前我们还是先打120救护车急救。”

“你还愣着干嘛？”她看了看还一脸懵逼的我。

“哦，打电话！”

我这才反应过来。

没一会儿，救护车来把人拉走了，两个保镖也连忙跟在后面，一脸惊恐的偷偷撇了白先生一眼，像是看到了怪物。

我心里也有些震撼，这个白先生只怕和之前那老喇叭一样的高人，连做事都一样邪乎怪异，我之前错过了那救命的老喇叭，现在哪里肯再错过眼前这位高人？

“下一个病人。”

白先生老神在在，平静的道。

我四处看了看已经没人了，本来能排到天黑的，可是经过刚刚的事情那些女人都吓跑了，现在快黄昏了估计也要回去接客了，毕竟晚上客人多，原地只剩下空荡荡的我们两人。

我连忙站出来，小心翼翼的说，“白先生，我没有病，我来这里是求先生救我的命。”

白先生眯着眼睛看我，瞬间打断我的话，凝重皱眉说，“你那里没有病？你早已也病入膏肓，已是绝症，已是一个死人，现在排队找我看病，我也治不好你，请回吧，自行处理后事。”

他竟然说出了和刚刚一模一样的话。

“白先生，我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怎么能是死人呢？求您救命。”我正要说什么，可是下一秒被彻底吓住了。

白先生又迟疑了一下，看着我道，“无可救药，你已经注定是死人，来找我也不能救你，你牵扯太多是非，进入了整个事情风暴漩涡中央，惹上了可怕的邪魅，必死无疑，只怕只剩下十......”

“十？”

我脑袋也是一瞬间嗡嗡作响，瞬间无法抑制的恐怖念头蔓延，“您是说，我现在只剩下十天性命？”

白先生却缓缓摇头，再次慢慢一字一顿吐着字，看着我十分平静，道，“十，九，八......”

“那只给人看病，那厉鬼和杀人魔的事情没办法吗？”我急了，我要想着今晚要被杀掉呢。

这规矩太怪了。

“隐居市井，这就是他专门住在红灯区，给这里的失足妇女看妇科的理由？”我瞬间一懵。

“贫嘴！”

陈云虹白了我一眼，认真的拉着我，“我们两个去排队吧，这是白先生的规矩，我们有求于他，想活命就得按照他的规矩来，白先生只给人看病，从来不做其他的事情。”

我感觉她就是喜欢调戏我，她的话我从来分不清真假。

可我还是被夸得面红耳赤，第一次有这么美的女人夸我，怪害羞的，忙问，“那我们怎么办？”

“当然是去找高人啊。”她妩媚的白了我一眼。

“这位郎中就是高人？”我心里泛起嘀咕，儒雅温润，像是饱读诗书的中年人，不怒自威，气质有些像是陈道明的感觉。

陈云虹低声说，“白先生，我们都这么叫他，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博古通今，几乎是无所不能，喜欢隐居市井。”

“高人在这种地方吗？”我问。

“高人总喜欢搞些奇怪的名堂。”陈云虹十分推崇，带着我越走越深，来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无牌中医小诊所。

她之前就和我说她认识几个高人，现在一想还真是，只能去找高人了。

她是挺诡异的，特别是她看我的眼神，似乎真挺柔软温柔的，不像是假，心里越发一头雾水。

我说那能一样吗。

她瞪了一眼，又说，“别扯有的没的，我们先救命再说，先活过今晚，你这人不差，我是真喜欢上你了，单身这么久了也想找一个依靠，我就感觉你这个人不错，关键时刻靠得住。”

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现在满脑袋都是不知所措，总不能在等死等到晚上吧？没有主意，也就任由她带着我来到了城西的红灯区里。

这一条路都是发廊洗头店，具体干什么内在都心照不宣，这里大白天的人烟有些少，一大堆洗头小妹穿着暴露在门口坐着聊天，时不时对我勾勾手，看得我面红耳赤的。

我一下子又疑惑了。

白小鱼拿着我的钱去做心脏病手术了，又不是我这种割腰子几天下床的，动的是心脏，现在才过去三两天肯定没完成，我们是初中的青梅竹马，一个学校出来的，年底就商量着结婚，她的性格我清楚。

“你对我这么疑神疑鬼的，对那种人就那么信任是吧？”她鄙夷的摆了摆手，似乎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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