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独孤离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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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英雄,听到么,那独孤家已经承认行凶杀人的就是他们独孤一脉,我们还客气什么,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咱们一起动手,宰了这两个小子,替三大门派报仇啊!”那钱雄岸未等独孤向城说完,只听到他承认画卷之人便是孤独倾城,当下立即大喊道。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替三大门派报仇啊!”天下群雄人声鼎沸,独孤洛城这才体会到什么叫做众口铄金。

站在台上的幻休见此情景,左右各一挥手,但见台上的八僧都嗖的施展身形,转眼便将独孤兄弟二人围住广场中央。幻休方才挥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众人见那孤独二人已是插翅难飞,才慢慢安静下来。

当下便有武当派掌门妙一真人、崆峒派掌门飞云子、昆仑派掌门紫阳真人及紫霞、紫明等昆仑七剑及五岳剑派各高手均手持兵器加入战场。独孤洛城一见来人人众,又都是武林好手,当下便趁那武林豪杰尚未站定,刷刷几剑,只攻不守,逼的那静德师太后退几步,他也不去追赶,转身前往那因功力尚浅身法已不如伊始灵动的独孤向城奔去,又是大开大阖,猛然几招,逼退四僧,和独孤向城又背贴背会和在一起。

“哎!想我兄弟二人尚未完成父亲心愿,将那独孤九剑发扬光大,今日竟要死在这乱剑之中!实在可悲。”独孤洛城一脸戚容,不胜哀叹。

“大哥莫悲!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若我兄弟二人今日能将那不问是非之武林杀他个昏天黑地,也算对得起我们学艺数十载,对的起剑魔老祖及父亲的教诲,更不枉我们此生姓了独孤一回!”闻听三弟豪气冲天的话语,独孤洛城当时也精神振奋,“好,我们就不枉今生姓了独孤一回!”说罢两人相视一望,竟都仰天长啸朝着那围攻而来的众英雄豪杰奔去。而坐在树杈上的莫非晚听了此言,顿觉浑身血脉喷张,恨不得跳下树去和那独孤兄弟并肩作战。

独孤九剑本就讲究无招胜有招,心随意动,意随心往。独孤兄弟抱定了必死的决心,竟将剑法发挥了平时的一倍,但见剑影纷纷,群雄中又有几人挂彩而归。这场大战竟果然杀得昏天黑地,群雄叫苦不迭。然而,独孤兄弟毕是凡人,如何熬的住群雄的车轮围殴,约莫一个时辰,独孤兄弟便先后败了下来。好在那幻休大师并未下令诛杀,群雄中少林好手较多,独孤兄弟虽都受伤不轻,却暂时被点住穴道,绑了起来,并无性命之忧。

那幻休方丈又组织群雄门人将受伤的抬去医治,只因战斗时受了伤的便退下战场,独孤兄弟都来不及追杀,便被另一人所挡,故而这场战斗虽然凶恶,群雄中受伤者数十人,却没有人做了那剑下亡魂。幻休又召集各大门派,一致商议决定,将那独孤兄弟及受伤的数十人留于此地,自己亲率群雄前往白玉山向那独孤仲谋逼出独孤倾城及雕弓白羽的下落;为防止不测,幻休又留下四老僧看守调度。安排停当,幻休便与武林群雄浩浩荡荡的奔去离东郊并不远的白云山。

“赵叔叔,我们也去吧。”原本已不想再涉险的赵一亭见莫非晚的小脸上竟有说不出凝重,知道他是见刚才此景,已对独孤家憧憬不已,现在定是担心独孤一脉,只得点头答应。

白云山,独孤世家。尚自在大厅内来回踱步的老门主独孤仲谋等来的不是那二个儿子已在群雄前解释清楚的好消息,反而是幻休一行引着天下群雄打进了山门。当下大惊,飞身奔往山门下,放眼望去,只见群雄黑压压一片,不知几百人,且脸色都气愤异常,然而并未见自己的两个儿子。当时便向为首的幻休道:“幻休大师,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又指着众人问,“此乃何意,莫非我那两个犬子没有向天下群豪说明白?为何未见我那二子?”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独孤门主别来无恙。杀人行凶者无需独孤门主解释,乃有人亲眼所见,是你那独孤一脉的独孤倾城所为,此事已铁板钉钉。你那二位公子因拒不愿说出独孤倾城和那雕弓白羽的下落,已被老衲拿住。老衲今日率群雄前来,乃是要独孤门主交出独孤倾城和那雕弓白羽换回你那二位公子!”

“啊?你说这杀人行凶之人乃是我那不孝子独孤倾城所为?”独孤仲谋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正是!有人亲眼所见,断然不会有错!”幻休答道。

只见独孤仲谋彷如雷击一般,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而后趔趄着后退几步方才站定,勉强镇定精神,答道:“哎,这个逆子!幻休大师,并非我独孤仲谋不愿意交出此人,委实不知道此子现在何处,若这逆子在我面前,我便亲手杀了此子,以慰三大门派在天之灵!”

幻休见独孤仲谋说的情深意切,断然不似作假,正在踌躇,却听见那静德师太说道:“独孤门主,你说不在便不在?群雄几百人,难不成就让你一句话打发出去?”

“静德师太,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独孤仲谋向来对静德有所芥蒂,说话自是毫不客气。

“依贫尼之见,独孤门主只需让群雄进独孤世家搜上一搜,在与不在,自是真相大白!”

“放肆!”独孤仲谋顿觉此人可恶至极,“独孤世家自我剑魔老祖开宗立府之来,已是上百年,莫说让你等乌合之众搜府,便是平时来给我看山门都不够资格!”

“阿弥陀佛,独孤门主莫要恼怒,现在也再无其他办法,不如依照静德师太所言,以还独孤门主清白,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不但二位公子性命不保,怕是你这百年世家也要就此烟消云散!”事已至此,作为武林盟主,又当着天下群雄,幻休当即把心一横,心想纵使你武功再高,群雄数百人,难道还怕你不成!

“你!你.......”独孤仲谋显然已恼怒至极,身躯直颤,竟说不出半句话来。眼看群雄就要摆开架势,硬闯山门,忽听一声长啸自山下传来,“独孤倾城在此,莫要为难我父!”

众人听得真切,分明有人自称独孤倾城,一时都回头张望。但见片刻之后,一人身架绝世轻功,衣袂飘飘,羽化独立而来,正是独孤倾城!

“好你个恶人贼子,竟还有胆现出身来,此番定要你杀人偿命!”群雄中有人哇哇大喊。

“我没有杀人,又有何不敢现出身来。我只是一路在寻找那杀人凶手罢了。”独孤倾城依旧淡淡的说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独孤施主,此时纵你口吐莲花,也是枉然!有位左施主已于天下群雄面前将你行凶杀人的罪行公布昭昭,由不得你抵赖。”幻休说道。

“我说没杀,便是没杀!幻休大师如何不肯相信在下?”独孤倾城望向此时已在众仆人搀扶下才能勉强站定,却一直含泪望着他的独孤仲谋,不觉心中一酸,口气也软了几分。

“幻休大师,此等泯灭人性之人我们还和他啰嗦什么,哪有杀人行凶者会公然承认自己杀人!让他交出雕弓白羽,然后再替三大门派百余亡魂报仇!”静德师太一脸咬牙切齿道。

“阿弥陀佛,独孤施主,苍天有好生之德,老衲见你青秀俊雅,也断非十恶不赦之人,怕是被那雕弓白羽迷了性情。你若此时交出那雕弓白羽,而后自废武功,自断手筋、脚筋,老衲或以武林盟主的身份请求群雄饶你一条性命。”言下之意便是如果他独孤倾城仍负隅顽抗,那就不是他幻休手下狠毒了。

独孤仲谋闻听此言,只觉老泪纵横。他本无数次于梦中幻想过在见这个儿子的场景,盼望着他能回心转意,盼望着他能跪下叫他一声父亲承认错误,不,哪怕他只是低下头,告诉自己,他在外漂泊累了,想回来了,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拥入怀中,告诉他,父亲是有多么思念他,告诉他,独孤世家的大门永远都为他敞着。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再次重逢竟然是此情此景,而若是让他自废武功、自断筋脉,从此当个废人,一辈子瘫痪在床上,对一个练武奇才来说必是生不如死!这幻休嘴上说苍天有好生之德,可他实在是未感觉苍天有生可好!又来何德之有!当下颤颤巍巍的走到幻休及一干武林群雄面前,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便把为首的幻休及各大掌门都是吓了一跳,“我独孤仲谋恳请幻休大师及各位英雄,我儿本性良善,绝非歹类,纵然铸成滔天大错,然为时已晚,你纵使让他死一百次,三门之冤魂也不断不会起死复生!而从今往后我独孤世家愿世世代代为那三门后人执马坠蹬,为武林群雄尽心尽力,以赎罪孽。不知幻休方丈能否给小儿一条生路?”

“父亲!父亲!你怎能如此?父亲!”饶是独孤倾城因那顾轻云已觉这几年心如死灰,原以为天下芸芸众生,再也不会让他心中起半点波澜。刚才看到数年不见,已经明显老态龙钟的父亲他便已觉心中一酸,又看到一辈子好强爱名,断不会向任何人说过半句服软的话;并且只跪过天地祖宗的老父亲此时竟然为了他向这数百人下跪,当时便心如刀绞,彷如血滴不已!一边大喊几声,一边疾步走向独孤仲谋,就要把他拉起,身后一干随从仆人也蜂拥至独孤仲谋跟前。哪知纵使一群人狂拉硬拽,独孤仲谋却纹丝不动。独孤倾城见父亲如此决绝,只得跪在父亲跟前,大声恸哭,“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啊.......”

“倾儿,你就听为父一句,交出那雕弓白羽,咱们好生忏悔赎罪吧,啊?”众人只觉得独孤仲谋说这一句话竟仿佛用了全部的力气。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群雄中谁不知那独孤仲谋德高望重又武艺极强,放眼武林能与之相媲美的数百年来怕也没有几人,此时竟然为了独孤倾城向众豪杰下跪忏悔,都觉舐犊情深,群雄中也有人戚戚起来,忍不住想答应放独孤倾城一条生路。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独孤老门主一片深情厚意,必足以感动冤魂,我等若是再强加相逼,也是于情于理不合。”那幻休转向独孤倾城说道,“独孤施主,我佛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你交出雕弓白羽,当着天下群雄的面向那三门冤魂磕头认错,而后自废武功,老衲便看在独孤老门主这惊天一跪的份上让你平安终老晚年。你看如何?”

“倾儿,快答应!快答应幻休方丈吧!”独孤仲谋抓住独孤倾城的手,仿佛看到一丝希望,忍不住颤抖道。

“父亲,孩儿并未杀人行凶,怎能担此十恶不赦之名;而那雕弓白羽,孩儿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何给得了他们!他们此举真是欺人太甚!”独孤向城一字一句传入群雄耳中,众人都觉这人好不识抬举,他老子都为了他拿独孤世家的清誉许诺,又折受如此大屈辱,方才换回片刻的缓解,此人竟仍还嘴硬,实在是死有余辜。

“幻休大师,你看咱们虽有心放他一条生路,可这恶贼却死到临头都不思悔改。和他啰嗦作甚,待我们群起而上,杀了他,再去那独孤世家,搜查那雕弓白羽,害怕找不到么!”静德此时已是一脸杀气。

对,杀了他!杀了他!这等至死不思悔改之人杀了他替三门报仇!群雄意气激昂,听了静德师太的话都举起兵器大声喊道。

幻休待众人稍作平息,像身后摆手示意安静道:“独孤施主,老衲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刚才老衲讲的条件你是答应不答应?”

独孤倾城情知此刻百口莫辩,除非自己一死,否则群雄断然不会放过自己,反而会连累独孤世家,当下竟站起来,向幻休等人一抱拳:“幻休大师,我有一事相求。此事是我一人所为,而我早已被我父逐出独孤世家,我和他独孤仲谋现无任何关系,更和独孤世家毫无瓜葛。待我与他作别,我便跟你们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那雕弓白羽,我已藏匿于洛阳城内,待会我也会告知方丈。但求幻休大师不要为难家父与我二位兄弟!”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独孤施主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也罢,也罢,你且与独孤门主作别几句吧。”幻休打了个唱喏,眼见即将大功告成,喜不胜禁,心想多等他几刻也无妨。

独孤仲谋见儿子已答应,便在独孤倾城及众人的搀扶中颤颤巍巍站了起来,而独孤倾城却忽然一拜,跪倒在独孤仲谋面前。“孩儿不孝,今有一番心里话想说与父亲,请父亲详听。孩儿幼时为情所困,竟要与那魔教之女并结连理,险些玷污独孤一脉武林正统清誉,惹父亲大病一场,此一过也!”说罢众人都还未看清独孤倾城何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出手快如闪电,竟向自己左胸刺去,哗一下,刀入身躯,直至刀柄,而那独孤倾城却只是闷哼一声。

“倾儿,你这是何苦?这是何苦呢?”独孤仲谋刚刚止住的心情瞬间又老泪纵横。

“父亲在上,先听儿把话说完。”独孤仲谋知道承受这一刀虽伤势不轻,但却无性命之忧,当下只得点头称是。“孩儿及长,却无心将独孤一脉发扬光大,愧对父亲栽培,也愧对父亲寄厚望于孩儿,此二过也!”说罢,又闪电般将插入左胸的匕首快速拔出刺入右腹!

啊,群雄中也不禁有人惊呼,这一两刀虽要不了命,可若是在刺两下,岂有生还之理,不知那独孤倾城还要叙说几过。

“孩儿不孝,已被逐出家门,却仍连累父亲遭此奇耻大辱,孩儿却无能为力,此三过也!”独孤倾城说罢,又是一刀刺向左腹,此时已是口吐鲜血,身躯也跪不正,仍在兀自强撑。

“倾儿,倾儿不要再说了!”眼见,若再有一刀,怕是独孤倾城将立即毙命,独孤仲谋忍不住悲怆大喊。却见独孤倾城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仍含泪说道:“孩儿游历在外,却被奸人所害,连累独孤一脉数百年清誉不保,愧对剑魔老祖,愧对独孤一姓!此四过也!”说罢又是照例往右腹一刀。此时,独孤倾城已气若游丝,眼看便昏迷过去,但见他强撑了精神,又继续说道:“孩儿由此四过,纵是死后也绝不敢再提独孤二字,以免无颜面见列祖列宗;且孩儿死后,身躯也不忍再面见青天白日,只盼那鹰食狼啃,不复见也!”说罢,又趔趄几下强行站起,对幻休方丈道:“我欲将雕弓白羽藏匿之所,告知众人,幻休大师,你德高望重,便先与你一人所说。”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浪子回头,实乃黄金不换!”幻休打一个佛号,跟着独孤倾城走到不远处的山门路径之旁,附耳去听,但听得独孤倾城云道此弓在洛阳城内......,便再也没听半句,正想仔细询问,但听到独孤倾城大声道:“我已告知方丈,但求方丈重信守诺,不要在为难独孤世家!”说罢,竟在电光火石之间一个飞跃,朝那白云山悬崖峭壁纵身跳去。

事情来得突然,包括正瘫倒在地悲痛不已的独孤仲谋都没来及呼喊,便见突遭次变。众雄赶紧奔至山边,但见高峰巍峨,悬崖林立,一眼望不到头,便是身怀绝技功力深厚之人自此崖跌落也断会摔的粉身碎骨,血肉模糊。更何况刚才众人亲眼所见,那独孤倾城连刺四刀,已是重伤难治,气若游丝,只是强自靠一口真气支撑,从次悬崖跳下,便是必死无疑,当下不也觉得凄然不已!而眼见突遭此变的独孤仲谋则大叫一声,昏了过去,独孤家一众仆从自是救治不提。

却听那静德师太道:“幻休方丈,此贼人已死,事情已结,三门之仇已报。你快引我等前往那雕弓白羽之所取出此物才好,事情办完,众人便可择日启程,杀赴那辟月神教!”

谁知幻休方丈却听到此言,叫苦不迭,向众人一一解释说他未曾听到独孤倾城说那雕弓白羽现在何处,只模糊听得说在洛阳城内。

群雄哪肯相信,都道莫不是你少林寺出尔反尔,竟然想独吞了那雕弓白羽不成!洛阳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你要众人在这偌大的洛阳城内找一把谁也没有见过的兵器岂不是大海捞针。当下便你一言我一语,围着幻休推推攘攘,哪有一丝名门正派之意。

躲在远处的莫非晚,此时内心是无比振动,他原以为江湖便是行侠仗义、抱打不平之所,可今日所见,那些名门正派、武林群豪哪个不是见利忘义,又有谁不是保藏私心。事不关己,都高谈阔论,正义凛然,一旦有变,便转眼之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倒是那独孤倾城被众人成为十恶不赦、恶贼逆子,莫非晚却觉他重情重义,实乃真英雄,只是此时怕也做了那阴间之鬼,当下喟然一叹道:“赵叔叔,你说究竟什么才是江湖呢?”

赵一亭心想这个问题实在过于浩瀚,他也不知如何回答,正在思虑之间,忽见一老僧浑身是血,趔趔趄趄的奔向山来,竟是少林派无恶大师。人还没到,口中却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正在推搡的群雄这才有人向前扶住那无恶禅师,只听那无恶禅师道:“方丈,不好了,你们走了刚没多久,便有一伙歹人均黑衣蒙面,手持穿云强弩,将我等包围。可怜群雄都是受伤之人,竟在乱箭之下十死八九,我拼命杀出一条血路前来报信。而此时,三位同门师兄弟怕已遭遇不测。而那二人独孤洛城被乱箭穿心,当场身亡,独孤向城也重伤难治,下落不明!”

一口气说完,无恶已是气喘吁吁,而那边刚刚悠悠醒来的独孤仲谋闻听此言又大叫一声,昏厥过去!

群雄也是大惊,心想这必是那辟月神教探得消息,前往报复,正凝重间,忽又见一僧人也是浑身带血,疾跑之下仿佛随时会脱力而亡,幻休当即将其救起,四位门堂首座为他强输半天内力,才听到此人躺在地下,气若游丝的说道:“方丈,咳.....你们走后,便有一伙歹人黑衣蒙面,手持强弓利刃,闯进少林寺,逢人便杀,遇人便砍,我寺虽僧仍众多,却没有高手坐镇,现在怕已遭灭门啊!快,快.....”说未说完,气绝身亡。

幻休此时顿感五雷轰顶,少林也已遭受灭门之灾?这是他万万不敢想到的,当下心急意乱,引着众僧,急忙欲下山而去。群雄见少林寺突遭此变,也无人再去逼迫那雕弓白羽,也只得下山而去。但闻身后一声仰天长啸,“我独孤世家和各大门派自此不共戴天!倾儿,洛儿,向儿,为父必定为你们报仇啊!”声音无比凄厉沧桑,众人也觉怆然,无人搭话,下山离去,只有那独孤仲谋还在悲怆大喊,声音传的深远。

反观独孤兄弟二人,独孤洛城身形沉稳,剑法大志若愚,大巧若工,虽一劈一刺都看似简单至极,却攻中有守,守中有攻。再看独孤向城则是身法潇洒飘逸,剑法灵动如蛟龙,出招极快,却又挥洒自如。相同的是,兄弟二人的剑法都深得独孤九剑的真传,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九九归一,变化无穷。

八僧不但一时间难以拿下这兄弟二人,反而斗了上百招之后,四老僧却颇有些内力不支,登时便有一人被重剑划伤,眼见其余三人身法已乱,忽听一人大喊:“大师莫慌,静德来也!”原来是手持宝剑的峨眉派掌门静德师太前来助阵,四人重又稳住阵型。只是那静德毕竟和这三位老僧不曾磨合,使得招数也不是少林招数,威力反不如前,有时甚至帮了倒忙。是而,仅用几十招便又被独孤洛城刺伤二人,当下静德大喊:“对付这等恶贼逆子,我等还讲什么江湖道义,诸位快一起上啊,杀了这独孤贼子!”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老衲无礼了。四位师叔、四位师弟,先拿下这二位贼人!”幻休一下令,但见厂中八僧顿时各展身法扑向那独孤二人。

“赵叔叔,我觉得这独孤兄弟不像是坏人,还有那画卷中的人,那么潇洒翩翩,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呢?你说是不是?”树杈上莫非晚鼓着小腮帮认真问道。却见赵一亭摇了摇头,意思他也不知道,便转过头来继续看向广场中央。

但见独孤向城手持的兵器于他大哥完全不一,竟是一把紫薇软剑,原来独孤向城毕竟年幼,只练到“软剑无常”这一层。厂中十人各自展开身形,四老僧围住独孤洛城,其余四人围住独孤向城,因是殊死搏斗,故而都使出看家本领。但见场上少林派各僧都是拳掌见长,千手如来掌、少林罗汉拳、龙爪擒拿手一套套少林绝学如滔滔江水般施展开来,而四人或攻或守,都是练有金刚伏魔圈的要义,虽四僧使得功夫都不一样,但却攻守兼备。

身旁的独孤向城赶紧拽了大哥一把,心怕大哥言多有失,当下又向台上及武林群雄鞠躬一下,朗声道:“诸位且慢,先听我一言,如我所言有误,到时候诸位再要打便打,要杀便杀如何?”

“呸,和那独孤贼子有什么可说的,众人一起上,杀了他们替那三派报仇!”那钱雄岸虽受伤不轻,仍在木棚里叫骂。

“阿弥陀佛,诸位莫急,我们先看看这独孤公子有何话说,再动手不迟。若真是独孤家所为,少林派第一个向独孤家宣战!”幻休说完,众人才停下刚才的蠢蠢欲动。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你独孤家百年清誉,却出了个泯灭人性,心狠手辣之人!二位公子,按道理说冤有头,债有主,是那独孤倾城作案,又已被老门主逐出独孤世家,我们本不该为难二位。但是杀人者毕竟是你们独孤一脉,而天命判官左天庚曾对老衲说,他是一路追着独孤倾城来到洛阳,那贼人肯定就在附近,说不定此时正藏匿于你们独孤世家。只要二位交出那独孤倾城和“白羽摘雕弓”,我保证天下群雄不会为难二位!”

独孤兄弟见瞬间八僧围了上来,便都拿出兵器,相互靠背,凝神戒备,听得幻休此言,独孤向城不由得大急道:“幻休大师,我兄弟委实不知道我二哥的下落,更连见也没有见过那雕弓白羽,叫我们如何交出?”

“杀人行凶的既不是独孤老家主,也不是你兄弟二人,但江湖中谁不知道你独孤家还有个弃子,独孤倾城!”左天庚一字一句的说道,以防有人听不清楚,而此时广场内数百人却静的一根针掉下都能听见,众人都生怕会错下一个字,哪会有听不清楚之人,就连坐在树上的莫非晚也是瞪大了眼睛,张开了嘴巴。说着,左天庚又将手中画卷一展,大声道:“我虽未亲眼所见此人是如何杀人行凶的,但现场除了此人与在下,都已经身赴黄泉,所以杀人者,就是此人。在下已经此人容貌绘于图上,二位独孤公子看一看,这是不是独孤倾城!”

独孤兄弟定睛一看,这画卷中之人丰神俊朗,潇洒偏偏,貌若潘安,不是那独孤倾城还是何人,当下兄弟二人心中大骇,饶是一向能言善辩的独孤向城也说话浑不利索:“这,这是家兄不假,但天下群雄也都知道家兄多年前已被家父逐出独孤世家,再不许踏入白云山半步,我们独孤家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身在何处,更不知道他会做下如此骇人听闻之事,在下.....”

“幻休大师,诸位英雄豪杰,江湖中传言是我独孤家杀了人,敢问是哪一门哪一派或是哪一位看到了,便站出来,做个证,好让我兄弟死也死个明白!”这一句话问的众人哑口无言,独孤向城又朝向神虎门所在的方位喊道,“钱老门主,在下知道你报仇心切,可是你看到我兄弟二人行凶了?”

钱雄岸闻言顿时满脸通红,只得说:“我是没看到,但天下群雄都这样说,难道是天下人要诬陷你们独孤家不成?”

群雄只见钱雄岸出招奇快奇灵、怪毒重狠,身形也是旋滚钻透忽变转身击杀、偏斜封闭忽便盘耍摧杀,步步紧逼,绝不离开独孤洛城一步远,端的是将被称为天下第一搏杀术的神虎术使得虎虎生风;再看独孤洛城虽身法不如钱雄岸,但独孤九剑施展开来虽看似笨重无比,却大巧不工,变化无穷,剑剑奥秘精妙,不能用语言描述。群雄不由看的痴了竟忘记前去将二人分开。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便对拆十余招,众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边听当的一声钱雄岸的长刀便已飞出,再定睛一看,独孤洛城的重剑已架在了钱雄岸的脖子上。

“剑下留人!”幻休方丈此时也是大吃一惊,心想那独孤世家果然名不虚传,成名已久的钱雄岸竟再他手下连二十招都走不过。独孤洛城收起重剑,钱雄岸的弟子赶紧上前,把那门主架走。独孤洛城转身向幻休道:“这厮好无理,未等俺兄弟把话说完,就上来要取俺性命.......”

独孤向城正要搭话,忽闻一声如雷响轰鸣,“我看到了!”

众人都大惊,一起向传出声音的高台后面看去,只见一樵夫样汉子一手持乌金钢刀,一手拿一副卷轴走向高台。此言一出,众人议论纷纷,江湖上不乏有认识的,交头接耳道:“这人是天命判官左天庚,也是一行侠仗义之人!”

“哦?敢问阁下亲眼所见我独孤家杀人了?那行凶者是我等兄弟二人,还是我那老父亲?”独孤向城咋听竟然有人出来诬陷指认,不由恼怒不已。

第六章 独孤离殇

此人上来更不搭话,上来便欺身向前,两脚一登,一个跳跃,身形蜷起,左手持抓,右手挥刀,便如那饿虎扑食一般,朝离他较近的的独孤洛城扑去。“这是神虎门门主钱雄岸,他幼时曾于鹰爪门门主皇甫磊处学习鹰爪术,故以师视之,今披麻戴孝便为此故。”赵一亭道。

独孤洛城虽然性格莽撞,武学造诣却绝对不低,当下一个转身,抽出剑来,迎了上去,一记破刀式迎风而起。众人只见独孤洛城的剑宽大无比,重量绝对不轻,仔细看去,竟没有剑锋。“啊,重剑无锋!没想到这人看上去只有不到四十岁,竟练成了独孤九剑中第三层,当真是不了得。”说话的是妙一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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