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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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头重重砸了下坐榻,宇文铭叹了口气,倘若昨日事成,老七用不了多久就可得到妻子双亡的消息,他年轻,又向来冲动些,只要自己稍稍用计,必定可以离间他与皇帝两人。八个兄弟中,早已有两人死于皇帝手中,他的名声本来就已不好,四王六王昏庸无能,八王还是个半大孩子,宇文泓很容易成为孤家寡人……

可一切出乎自己的意料,现在的结果却是张恩珠失手被抓,李妙淳又入了皇帝的后宫,事情忽然变得不顺起来。

胸前像是堵了团棉花,让人不甚畅快,他郁郁了一路,终于到了自己的王府,才一下车,却见自己的心腹木青早已候在一旁,一见他回府便赶紧迎上来,道,“王爷……”显然有事禀报的样子。

不一会儿,信已写好,宇文铭交给木青,木青寻了个机会,又悄悄出了惠王府。

~~

乾明宫。

静瑶好像很久没这样睡过了,一连几个时辰,居然连个梦都没有。

等到睡足,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屋子里光线柔和,而屋外面,传来清澈鸟语,无端叫人觉得宁静。

无论什么事,到了末尾的时候,总会变得倍加珍贵,就拿这间值房来说,虽说照自己从前住过的闺房都差的很远,但在这个下午,却忽然变得如此美好起来。

她起身下床,走到窗边推开看看,外面的阳光已经倾斜,料想已经到了下午,睡的时间不短了,她伸了个懒腰,去到一旁洗漱。

哪知她才刚刚有所动作,门外忽然传来了声音,有人试探着问道:“妙淳姑姑可是醒来了?”

冷不丁的忽然有人这样问,可把她给吓了一跳,她忙去查看,打开门后却更加惊讶,值房外面站着两排十余名的宫女太监,每人手上都端着漆盘,上盛着各类珍宝首饰,领头站了个太监,一身红色蟒衣,笑容可掬,她仔细一看,才认出那是司礼监专门宣旨的德胜。

德胜见她开了门,立刻笑问道,“姑娘可睡足了?该不会是小的们惊扰到您了吧?”

静瑶赶忙摇头说没有,看他们这副架势,心里也顿时明白了,便直接了当的问,“公公可是有旨要宣?”

德胜点点头,“是嘞,陛下有旨,请李御侍接旨。”

今早听皇帝亲口说过,此时也算有所准备了,静瑶立刻从容跪了下来,口中遵道,“奴婢接旨。”

德胜便展开手中明黄诏书,朗声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御侍李妙淳,静容婉柔,丽质轻灵,风华幽静,柔嘉淑顺,自入乾明宫以来,深慰朕心。着即日起册封为贵仪,赐居棠梨宫,钦此!”

后头宫人们所端的宝贝,都是另赏给她的,因诏书是宇文泓亲笔所写,上头并无具体详述,但德胜却知道,这是陛下叫他精心置办的,总而言之,无一不是稀罕物件。

静瑶在下将圣旨听完,不由得愣住了,那日不是说好是昭仪吗,怎么德胜却说的是……贵仪?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了看德胜,只见德胜一愣,问她,“贵仪娘娘有何不明?”

当下便如此尊称她了,看来不是她听错,真的是贵仪……

无论如何,先接旨要紧,她郑重磕头谢了恩,再立起来时,已是贵仪了。

尘埃落定。从此,李妙淳不再是宫女,以贵仪之位重回了嫔妃之列。

虽心底还是有些无奈,但她努力过,证明这是逃不脱的,便只好接受。

好在……他比想象中要好。

德胜将诏书交于她手里,又领了两个小宫女到她跟前,介绍说:“启禀贵仪娘娘,这两个是先来伺候您更衣的,其余人手现下都已在棠梨宫恭候您,陛下方才发了话,叫您接旨后先过去,那里已经收拾稳妥,您可放心居住。”

她微笑颌首,道:“谢陛下隆恩。”

如此要事便算交代完毕了,两个宫女齐齐上前一步给她福了礼,齐声道:“奴婢宵雨,春萍伺候娘娘梳妆更衣。”

既然已经晋了位,这都是必须该有的礼数,她点头允了,宵雨与春萍跟她进了屋,为她忙活开来。

司衣处的宫人们也是麻利,不过一天的功夫,居然就为她制好了几件宫装,春萍一边伺候她穿,一边道:“因为时间不算宽裕,司衣处的人说,就先赶制了这四套,娘娘且先等等,等明日后日,就都能做好了。”

她淡淡嗯了一声,没说太多。

自己是主子,才开始跟这些人接触,不能表现得很好说话,以免叫底下人太过放松,行事懈怠。

而果然就见春萍神色肃敛起来,与宵雨一道专心忙活,不再多说什么。

因宇文泓还在御书房,她不便进去打扰,待衣妆换好,就坐上备好的轿辇,直接去了棠梨宫。

看来不止司衣处手脚麻利,棠梨宫这边也着实迅速,昨日她来的时候,宫人们还在收整,现在一看,无论庭院房屋,一切俱都焕然一新了。

二十多个宫人立在宫门处恭候,见她到来,齐齐下跪行礼,“奴婢参见主子。”

静瑶叫他们平身,又每人赏了些碎银,眼见着众人脸上就又多了几分喜色。

被选中来此的宫人们还是很高兴的,虽说后宫早已有不少娘娘,但独独这一位是由陛下亲自下旨册封,说来,由御侍直升贵仪,那是连升多少级?自本朝开国,这还是头一位呢,更何况还独独赐了这棠梨宫,用脚趾头都能想得来这有多受重视。

领过了赏,眼瞧着时间还不晚,宫人们又挨个过来跟她见礼,她大致看过一遍,也就都有了印象,她还记得前两天跟倚波说好的事,心里琢磨什么时候见到皇帝,该跟他提一提了。

跟她见过礼,宫人们便各归各位,当差去了,只留下宵雨与春萍跟在她身边。她简单环顾了下殿中,看得出来,福寿差事当的很好,这里陈设处处精致,她从前的值房,简直不能相提。

还真是快啊,睡前她还在乾明宫的值房,不过一觉过后,她就到了华丽的棠梨宫。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眼看着就到了晚膳时分。

尚膳监送来的精致菜肴摆满了一桌,她望着桌上,却忍不住开始走神,今日是她入后宫的第一天,他今晚会来吧?这会儿又在做什么呢?

仿佛心有灵犀似的,她才这样想着,就有人来传话了,她一瞧,原来是福鼎手下的小徒弟春旺,算是从前在乾明宫常见的熟人。

春旺给她行了个礼,笑着说,“陛下特命奴才来传话,今夜华盖殿有高丽使臣宴,陛下一时脱不开身,等晚些时候就会过来,请贵仪娘娘先用膳,预备着晚间接驾。”

晚间接驾,就是说他要过来的意思……静瑶忙道了声是,又赏了春旺一些银裸子。

春旺头一回办这种差事就得了赏,心里很是高兴,欢欢喜喜的跟她谢了恩,就又回华盖殿复命去了。

既然有了准信儿,静瑶也就放心了,独自用完膳,稍等一会儿,又去沐浴,等换好衣裳上好淡妆,乖乖在殿中等他。

做了宫妃,这便是必经的程序,其实与当初在惠王府时也没多大差别,只不过她已不是当初的她,而等的人,也不同了。

之前做宫女子,是不允许上妆的,所以今日便是她入宫后头一次精心打扮自己,看得出来,春萍宵雨经过尚宫局的教导,做这些事很熟练,待完工后,她特意在镜前照了照,就见以往刻意素净的那张脸经过铅华晕染,透着遮掩不住的娇媚。

这样也好,既然已经踏踏实实的成了后宫中的一员,有些过硬的本钱,还是值得欣慰的。

夜渐渐深了,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

又等了约半个时辰,将近亥正的时候,门外终于传来了动静,福鼎在外亮声喊道:“陛下驾到。”

此时不止静瑶自己,连春萍与宵雨都一个激灵,立刻精神起来,随着静瑶走到殿外接驾,齐齐恭敬行大礼,头都不敢抬的遵道:“参见陛下。”

这句话,自打重活过来,静瑶已经说了许多次,然而以往没有任何一次,能叫她如今夜这般紧张。

换了个身份,再见到他,似乎一切都不同了。

然而他似乎很习惯,下来御辇后很自然的就过来拉她的手,道:“起来吧,地上凉,进屋说话。”

触及他的手,感觉到那手掌传来的温热,叫静瑶不由得心间一颤,这才恍惚觉得,真的与以前不同了。

他将她牵进屋里,看起来十分亲密的样子,所有人都从未见过皇帝这般模样,都不由得在心中直呼意外,春萍与宵雨两个不知该如何办,互视一眼后,只好留在了门外。

眼看才来半天的宫女都知道避嫌了,静瑶不由得红了脸,轻声说,“陛下,放开吧。”

宇文泓心中欢喜,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哪能轻易放开呢?紧攥着那柔夷将人又拉近了些,来到灯下好好端详。

她换了妃子的装扮,娇艳的颜色与自己身上的龙袍十分相配,那樱唇上涂了口脂,靠近了就能闻见,正散发着一种馥郁的甜香,像是沾满蜜糖的花儿,又像是熟的刚好的果子,他忍不住嘴馋起来,不由分说的将人拢进怀中低头去尝。

静瑶还想再同他说些话呢,哪知忽然就见他低下了头,一张俊脸迫近,紧接着,唇就被含住了。

她哭笑不得,想去推拒,忽然想到自己已是他的嫔妃,好像没有推拒的道理了,只好由着他来了,因为已经吻过几次,不忍他自己忙活,还小小的配合了一下。

而谁料只是这一点变化,就叫他备受鼓舞起来,他惊喜的想,果然名正言顺后就是不一样,她从前哪里肯主动?头一次的时候她还咬了他呢!

他兴致渐渐高涨,直把她亲得晕头转向。

她勉强与他分开些距离,试着劝道:“陛下,要不要喝醒酒茶?”她尝到酒味了。

他声音暗哑起来,“要醒酒茶做什么?朕清醒的很……”说着俯身又要继续。

她又将他一拦,红着脸问道:“陛,陛下可要沐浴……”还是想找借口再做些什么,才一见面就这样,真是叫人不习惯。

然而“水已备好”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听他直接拒道:“朕在宴前洗过了,才几个时辰,不必麻烦。”说着又垂下头去,发狂了似的吻她。

静瑶一面艰难的喘息,一边分神来想,宴前就洗过了?那么早沐浴做什么?难道只为了今晚节省时间?他实在是……

哪知她才想到这里,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忍不住惊呼一声,等分辨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是他将自己抱了起来,正快步往内殿榻上走去。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彼此心照不宣,她难免紧张,顺势将头埋在他胸前,妄图缓解脸上曼起的红云。

但又能躲多久呢?就那么几步路,他健步如飞,转眼就到了,慌忙将她放在榻上,他就亟不可待的欺身上去……

帐外红烛燃过一半,帐中最后一个大浪打过,终于彻底平息了下来。

宇文泓满头大汗,最后舒服的喟叹一声,浑身由里到外无一处不痛快,心里更是喜悦难以言表,他成了,他终于甩掉了那个噩梦!

而这一切都是身下的美人儿给他的,他很清楚,心里盛满了甜蜜感激,打算俯身去吻,这才发现她眼角噙泪,满含尤怨的望着他。

这叫他一怔,赶紧问,“怎么了?”

她别过脸去,一串珠泪落到了枕上,幽幽的说,“陛下尽兴就好,何必理奴婢?”

这语气,一看就是在使小性,宇文泓怔了怔,目光扫到她身下的床褥,瞧见了那殷红的斑斑血迹,猛然想起了方才的情景……

对了,他原本答应她要轻些,结果后来……他连自己都忘了。

眼看着她身下的血,他顿时明白了,忙俯身哄道,“是朕不好,弄疼你了是不是?朕刚才忘了,不是有意的,别生气了。”

哪里只是弄疼,分明是要拆了她!原以为这种痛一生也就一次,可谁会像她,生生受了两次,而且今次尤为刻骨铭心,因为他更加……不容忽视一些。

她幽幽道:“奴婢不敢,只是现在身子不适,恐怕没办法伺候陛下沐浴了,陛下自己去好吗?或者从外头叫人进来?”

他又不笨,岂听不出来那话中的幽怨?若真从外头叫人进来,她指不定什么样呢,再说,他现在满心都是她,谁也甭想近他的身。

他低身下去看着她,暖声关问道:“身子不适的厉害?要不……朕传御医来瞧瞧?”

这要怎么给御医瞧?静瑶羞得,一把扯过被子来将自己蒙住,嗡浓道:“陛下不必麻烦了,御医瞧不了的……”

也是,何时听过有人因为这事看大夫的?宇文泓于是勾唇一笑,将她从被子里扒了出来,然后又不由分说的将人抱起。

她吓了一跳,急问道:“陛下……要去哪儿?”

宇文泓一笑,“你不能伺候朕没关系,朕来伺候你。”说着离开拔步床,往浴房走去。

方才才亲密过,这会儿两人还没来得及穿衣裳呢,这幅坦诚相见的样子简直了……静瑶一急道:“陛下,披件衣裳吧。”

宇文泓却贴在她耳边说,“不要乱动,朕不太好抱,若是不小心滑下去摔了你怎么办?”

她只好不敢造次,乖乖揽住他的脖颈,直到他把自己放在水中。

~~

尽管泡了温水澡,可静瑶还是疼,所以沐浴过后依旧是被他抱回到床上的。

床榻上的被褥已经焕然一新,春萍宵雨两个趁主子们沐浴的功夫,已经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了。才接触半天就叫她们做这种事,静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是做嫔妃必经的,她只得厚起脸皮来。

回到帐中,宇文泓似乎精神还不错,静瑶却是疲乏的紧,原本昨夜就没能休息,白天虽补了觉,可方才又陪他剧烈运动了一场,她这会儿是无论如何也撑不住了,闭上眼,眼看就要睡过去。

脖颈下忽然钻过来一条结实手臂,他小心的将她拢在了怀中,接着垂下头,又开始细细吻她,她心一惊,以为他又要来,忙小声求道:“陛下,饶了奴婢吧。”

她蹙着眉,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宇文泓虽然的确很回味方才,但还不至于明知她痛苦也要再来,这件事讲求两情相悦,只有她愿意的时候,滋味才是美妙的,所以他并不强求,只是一时爱不释手,想再亲亲罢了。他笑道:“朕知道,只是亲亲而已,别担心,好好睡吧。”

她实在太困了,嗯了一声,便又闭上眼,继续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他在耳边道:“阿淳,给朕生个儿子。”

她应了,或是没应,自己都记不得了,只觉得他怀中分外温暖,而自己疲倦的什么也顾不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最近严打,作者君遵纪守法,只能这样了,那个想深入探讨的,指路微.薄——延琦L——相册《蜜里调油》……

低调低调,闷声发大财咱们,嘘

木青垂首应是。

宇文铭于是在书桌前坐下,略想了想,提笔开始写信。

“哦?”这倒叫宇文铭很是意外,“她也过来了?”

“是。”木青点头,随即又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过来,“这是长公主给您的信。”

宇文铭伸手接了过来,打开略扫过一遍,想了想,发话道:“眼下出了这档子事,本王一时走不开,这样,本王写封亲笔信,你派人送过去,就跟她说,等进京后安顿下来,我再与她见面。”

宇文铭一噎,只好遵道:“臣遵命。”

虽然他一时不敢再说什么,但对于他方才的这个要求,宇文泓还是觉得不舒服,随即又补充道:“今后不要再起这个想法,朕今日就要晋她的位份,诏书都已经拟好了,她即将入后宫,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那诏书就明晃晃的躺在桌角,像是他□□裸的炫耀,宇文铭心里被猛攥了一下,终究还是服了软,垂首道:“臣遵旨。”

他于是点了点,带人去了书房。

进了书房门,不用等他开口,木青便主动道:“王爷,前方收到消息,辽国使臣已至鹿州,此次,长公主亲自前来了。”

可此次连她的人都没能见到,却得知她要入后宫了。

成了妃嫔,就意味着他不可能还有再见她的机会,所以这一切,都成了扑朔迷离的疑团……

宇文泓这才舒服了些,依然冷着脸发话道:“若无什么要事,就退下吧。”

宇文铭的拳头在袖中攥了又攥,终究还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道:“臣告退。”躬身出了御书房。

听他忽然提到静瑶,宇文泓冷笑一声, “怎么,难道你觉得,是妙淳害得她疯癫不成?”

他语气非常不好, 宇文铭道:“臣不敢……”想补充什么,却被宇文泓冷声截住,“不管她是真疯也好假疯也罢,此事朕已叫宗正寺处理,你乖乖配合便是,其他的事,无需操心。”

随后一路赶回王府,马车上的他依然不能放开紧握的拳,她居然还是跟了他!呵,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丫头!

对这个叫李妙淳的丫头,原本除过她与静瑶的相似,宇文铭根本没放在心上,那时找她,不过是眼见宇文泓看重她,觉得有利用价值罢了,除过她对自己的不屑拒绝带来的愤怒,其实也没什么更要紧的情绪。但是昨夜,他亲眼看见张恩珠睁着惊恐的眼睛告诉他,静瑶回来了,回来找她报仇……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与李妙淳有很大的关系,加之她身上与静瑶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相似,终于叫他迫不及待起来,他现在只想确认,李妙淳到底是谁。

宇文铭自己知道, 自打静瑶去后, 张恩珠一直讳莫如深, 轻易不会再提到她,这种根本不相干的时候,她为何要对自己说静瑶回来了?

御医诊断,说张恩珠应是癔症, 如若果真是疯了,那疯话并不可听,可宇文铭还是觉得太过蹊跷。

所以他今日来, 也有另外的目的, 既然提到了这件事,他便借机向宇文泓请示道:“臣问过七弟府中的人, 听闻昨夜出事之时,张氏正与陛下身边的妙淳姑娘同行, 想来具体情形,只有她最清楚, 请恕臣有个不情之请, 能否叫臣见一见妙淳姑娘,臣想亲自问一问, 当时到底出了何事?以至于好好的人会忽然得了癔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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