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初恋我不认得了

程孜的笑依然云淡风轻：“是黄组长的运气好，还没有来得及遇上不厚道的顾客，如果真遇上了，想必黄组长解决起相类似的问题必定有更丰富的经验。”

黄安笑着摇了摇头，虽没反驳，心下却不这样认为。他有一种感觉，这个年轻人的能力与拥有的经验，肯定不如他外表所表现的那样年轻。

程孜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人了，黄安有些尴尬，暗暗唾骂了几个到点就跑的兔崽子一顿，回过头来看向程孜，顿时有些讪讪的。

“没有。”顾以臣微微侧头瞥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意外，像是没想到程孜会问这样的问题。

而程孜则抬头看他，嘴边笑容顿时加大了一些：“我也没有，要不一起去喝一杯怎样？”

T市南瓜街北的一条巷子里，闪烁着红绿蓝光的招牌显得异常醒目，招牌上只有两个字母，大写的M和大写的C，这让程孜不由想到了WC，也不知这酒吧的老板到底是怎么想的。

“原来顾总平时喝酒竟喜欢来这样的地方。”程孜跟在顾以臣的身后来到吧台边上坐下。

别看酒吧外边的招牌比较简陋，里头的装修风格却一点也不马虎，空间比他想象中的宽敞，灯光偏向抑郁的蓝，布艺的沙发十分精美，吧台收拾得干净舒适。

此时正好是七八点的样子，可来这里喝酒的人已经不少了，围着的小隔间已经错落地坐了小半，吧台前也坐了三四个人，有的正在相互交谈、有的只是独自喝着酒。

顾以臣没有接程孜的话，声音没有起伏地直接对面前的酒保说道：“两杯马拉的梦，谢谢。”

程孜用手肘撑着脑袋，姿态因为放松显得有些慵懒，对顾以臣自作主张地替自己点酒也不介意，只是等到两杯漂亮的蓝色液体端到了他们面前，这才故作不满地看着酒杯说道：“嘿，我没说我想喝马拉的梦。”

顾以臣没理会他，兀自端起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这杯我请，你还想喝其他可以随意。”

程孜的视线再次被他吸引了去，这次让他心动的是脖子上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小幅度的鼓动着，就像沙漠中的沙丘，能将一切淹没。

“一杯就够了。”程孜淡淡一笑，“越是漂亮的鸡尾酒，越容易让人喝醉。”

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啧，又是冷笑，今天他都已经被人冷笑了好几回了。

程孜有些不满，转过头却发现顾以臣正看着自己，他的目光就像黑夜中的森林，看起来平静，实际却暗藏致命的危险。

“你看着我做什么？”

“你不是说我的侧脸很好看吗？”顾以臣的目光没有移开。

“确实好看，”程孜心中一动，故意倾斜着身子慢慢靠向对方，在距离五公分的地方停下，像是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所以你是想勾引我吗？”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窝上，近在咫尺的目光微微流转，顾以臣眉峰微微一动，却没有要避开的意思，注视着程孜的视线似乎更深了一些。

程孜以为他已经默默翻了个白眼，突然“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倒是自己先认输退了回来。这男人的段数很高，自己再这么跟他僵持下去累的也只是他的脖子而已。

然后他就没有看到顾以臣的眼中的一丝遗憾。

这时，酒吧的角落突然响起了一阵骚动。

程孜好奇地看过去，正好逮住了从他们的面前经过的Jony：“嘿，Jony,那里怎么回事？”

Jony闻言也向角落的方向望去，却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实在抱歉，先生，有时吧里的客人多了，难免会发生一些口角，相信我们的经理会很快解决好的，打扰到您是我们的过错。”

程孜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一回过头，就见身旁男人的目光正悠长地望向骚动的角落，那里似乎正上演着酒吧少爷被客人欺负的戏码，只见那生得白净的青年被个大腹便便的酒鬼用力扇了一个巴掌，不一会儿，他的脸颊就肿了起来。

四周像他们这样围观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站出来阻止酒鬼的人，被打的青年摔倒在地上，接着又被人踹了一脚，黑色的西裤上便印上了一个脚印。

“真可怜。”程孜的目光染上了一层同情，屁股却依然牢牢地黏在凳子上没动，显然也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你不打算上去解救那个孩子吗？”顾以臣突然转过看向了他。

被打的青年怎么看都还只是个十七八岁，确实还只是个孩子而已，虽然穿着酒吧的工作服，脸上却看起来稚气未脱，瞪着的两眼红通通的，看起来脆弱又惹人怜爱。

“我为什么要上前帮忙？”程孜却十分不解地侧过脸去看他，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漠，“我想他既然选择了这份工作，应该就已经做遇到这种事的准备了，酒吧也向来十分擅长处理这样的小事，先安抚好了客人，再安抚员工，他们肯定很有经验，怎么说也轮不到客人来多管闲事吧？”

顾以臣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良久，程孜过了一会发现身边没了声音，疑惑地转过头，就听他开口又问道：“是因为担心被缠上吗？”

“被缠上？”程孜过了一会儿才恍然明白过来，不由嗤笑道，“担心什么的，只要我不乐意，没有人能缠上我。”

顾以臣的目光在黑暗中微微闪动，程孜却已经低头喝酒，没有听到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悄无声息地泯灭在悠扬的音乐之中。

两秒后，他沉默地向旁边挪了一步，程孜也不矫情，踏进电梯站在了他的身边。

面前的电梯门倒映着两人的身影，程孜盯着看了一会，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咧了咧说道：“顾总的家里有人等吗？”

程孜首先看到的是一双皮鞋，擦拭得程亮，再缓缓向上看去，皮鞋的主人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领带上的光泽十分漂亮，就是带着若有似无的寒意。

他嘴角的笑容不禁加深了一些，狭长的眼睛笑成了两条线，饶有兴味地打量着男人冷冰冰的面容;“顾总，我们又见面了。”

顾以臣的目光也落在程孜脸上，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带着一丝电光火石的味道。

程孜笑了一下，还未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呵地一声冷笑。那笑声的讽刺意味十分明显，不用回头去看，也能知道是来自那个莫名与他不对付的电梯男。

“有些人啊，真以为自己有张脸就能横了，实力没看到，还眼高手低，真正做起什么来只会拖人后腿，这种人也能进公司，人事部的人是最近没睡好眼神出了问题么？”等他一番阴阳怪气的腔调说完，整个办公室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原本也许还有悠悠的哈欠声和鼠标点击的声音，这时却同时完全消失了干净，所有人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明明个个都竖着耳朵在听，却装作一副“把我当做不存在就好”的样子。

“今天就到这里了吧，不到万不得已时公司也没有加班的习惯，该回家就回家去吧。”

能不加班自然是好的，程孜很乐意，点了点头便哼着调等在了电梯前。不一会儿，电梯从上面的楼层降落下来，银色的金属门自动打开，露出了门内的一道灰色的身影。

直到下班时间都过了一小时了，他才被一脸笑容的黄安从隔壁的会议室里送了出来。黄安的态度明显有了改变，甚至出来的时候还是他帮忙开的门，程孜的态度却如从前那样，不显山、不露水，温和的笑容却让黄安更觉得他不简单。

“真没想到公司已经用惯的合同竟然还存在这样的漏洞，还好被你及时发现，不然将来被反咬了一口就不知去哪里喊冤了。”

程孜笑容不改，头也没回，他面前的黄安怎么也无法从他含笑的桃花眼中看出什么。

只见他伸出手指了指被随意扔在桌上的策划书，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黄组长，你说的道理我都懂，报告如果你想看我也可以马上写，只是我听说你们这个项目的时间似乎很紧，所以我已经直接把看法都标注在策划书上了。”

黄安以为他不愿写，不由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别以为让你写报告是在故意为难你，你才刚进公司，对我们项目组的运行方式还不了解，如果不尽快熟悉起来，又怎么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和其他人配合起来了？”

不得不说，黄安确实是一个好组长，有经验、有魄力、对新来了员工也有足够的耐心。如果是其他人，爱干干不干滚，哪有那个美国时间跟你说大道理？

黄安愣了一下，他确实没有察觉到被归还的策划书已经有同了，当下拿起来翻开，果然从第一页起就出现了许多原本没有的红色记号，记号旁边还有文字标注，足够让人一目了然。

他大略地将被标注的内容一一扫过，在看到第二页中“与生产方沟通的方法”边上的几个字时挑了挑眉，抬头怪异看了程孜一眼，却只收获了完美抓不住错的微笑一枚。

“跟我过来吧。”他丢下这句话便率先走出了办公室，程孜稍后跟上，留下了办公室里面面相觑的其他人。

短暂的午休过后，钟子昂等人便又自觉地打开电脑继续下午的工作了。

程孜自然也收到了黄组长新下发的任务，就是针对上午看过的项目的策划书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最好提出三点以上的意见或建议，以报告的形式列举出来在下班之前交给他。

“这还要写成报告？”程孜不解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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