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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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成为文职人员的能力吗?”

徐诚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古怪:“顾总,您这是在开玩笑吗?他可是Gary......”

“所以他为什么不可以?”顾以臣打断了他,又重新将视线转移到了电脑屏幕上,可屏幕上显示的却不是邮箱页面,而是一个摄像头拍摄出来的视频。

顾以臣垂着眸沉默了一会,就在徐诚以为他会让自己拿主意的时候却又缓缓地开口说道:“给每人一只卤味鸡腿,和一份青椒炒蛋,鸡腿要多汁,菜饭分开盛。”

“啊?”什么叫鸡腿要多汁,菜饭分开盛?

顾以臣直接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这样看起来看起来开胃。”

“......”他家老板对员工的关心什么时候还具体精细到盒饭的卖相问题了?

另一边,程孜所在的办公室内已经结束了谈话,他们当然不可能一直聊下去,身为一个手握公司重要项目的小组,他们还有数不清的工作需要完成。

没一会儿,安静的办公室便充斥着键盘敲击的声音,偶尔还有纸张被人翻动的声音。

程孜虽然只是刚刚上任,却也收到了黄组长下达的第一个任务——熟悉他们小组的项目。

在投简历前,程孜自然是已经对这家公司有了一定的了解。

旬阳科技就是一家新型的科技公司,从公司创建以来,短短四年便已经申请了十五项专利。

其中最被广泛运用的是一款无线摄像头,比起一般的无线摄像头,他们的这一款不仅清晰度高、支持远程操控,最重要是蓄电能力强、而且耗能小,方便于安装在任何一个隐蔽场所,加上可以按照顾客要求定制摄像头的外形,被人们亲切地称作忍者摄像头。

除了这款打响了公司名号的产品之外,还有诸如调温手套、瞳孔鼠标、桌布键盘等看似不起眼实际却十分实用的专利产品,虽然名号不如忍者摄像头响亮,订单也却是源源不断地涌来,甚至有的网红产品经逐渐火到了海外,也慢慢引来了几笔海外订单。

由此可以看出,这个公司的产品开发十分善于利用环保的新型能源。世界上大部分机器的运作还离不开电能,虽然经过人类的不懈努力,电能的生产过程已经越来越可持续化,然而着世界上70%的电仍然依靠燃烧煤来生产。

当今人们的环保意识逐渐增强,新能源的开发与运用才是民心所向,不得不说的是,这家年轻的公司真的十分大胆。国内的新能源市场虽然开发空间宽阔,但这一领域的研发还太过年轻了,几乎没有前人留下的经验可以让他们参考。

谁都想做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却不是每个人都敢投放精力与财力去靠近那只螃蟹,也许试图上前吃蟹的人也不少,但最后吃到蟹的人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一本半厘米厚的策划书突然隔空飞来,程孜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意外地看向使出这招小李飞“书”的黄组长,不得不说这真是一种有趣的传递方式。

然而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却仿佛早已司空见惯了一般,就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别发呆,限你三十分钟内了解透彻我们的项目,这一票要是做好了,年终奖绝对少不了!”坐在最前边的黄组长微微挑眉,对程孜露出了口洁白的牙。

程孜微微一笑,打开了策划书,这才直到他们正在着手准备的竟是新研发出的LED灯的推广项目。

这是一款依靠空气能便能发亮的LED灯,空气能电器其实早就已经进入了一些家庭,但运用在点灯上的却还很少,如果这个项目宣传到位又将成为旬阳科技的下一个热门产品。

程孜只是匆匆地看了眼产品的介绍,然后直接翻了两页,在产品的宣传文案和销售渠道上仔细地阅读起来看。

这家公司虽然还很年轻,却已经有了一套独属于自己的经营方式,销售渠道并不局限,却也不是低效率的广泛撒网。对于新产品的推广也更倾向于稳中求见,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不贩卖噱头、不哗众取宠,另辟蹊径地以一种信任积累的巩固每一条销售渠道。

这是现在的许多公司在推广新产品的时候都无法做到的,他们往往会经不住快速圈钱的诱惑,浮躁地夸大自己的产品,让消费者达不到预期的体验,往往破坏的是产品的口碑。

仔细地从头看到了尾,程孜拿起笔,开始在刚才发现的一些问题上逐一画上标注。

时间就这么在工作中流逝,程孜虽然在面试的时候就说了自己只是来打发时间的,但当他真正坐上到办公桌前,却丝毫没有让自己松懈过一分。他虽然坐姿比较随意,看着策划书的神情却十分专注。

办公室中的几个姑娘早已经不知向他那儿瞟了多少眼,他都没有发现,好像手中的那本策划写得多么生动出彩让人欲罢不能一般。

已经到了十一点,办公室又忍不住开始骚动起来了。坐在黄组长的对面的林大美女直接形象全无地趴在了办公桌上,眼神可怜兮兮地看着身旁的文静女孩。

“雪儿,一会去吃什么啊?”

原本正专注地敲着键盘的杨雪一顿,顿时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这真是个世界难题,我也想知道一会去吃什么啊。”

两个姑娘的声音不大,却也足够能让全办公室的人都听清了,坐在程孜旁边的衬衣青年钟子昂动作不停,头也没抬地说道:“你们女孩子不是老嚷嚷着养生吗?那就吃南瓜吧,南瓜营养丰富,还可以预防高血糖。”

“啊,才不要吃那个!”林大美女皱着小脸,好像她的面前已经放了一盘南瓜,“食堂的南瓜卖相太差了,看起来跟翔没有什么区别。”

“呕——”形象乱糟糟的宅男朱大宇顿时觉得一阵反胃,干呕了一阵顿时眼泪汪汪,“我说林大美女,求你别再说得那么生动了,我的胃酸都涌上来了。”

程孜没有参与进他们的谈话,嘴角噙着淡笑,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这时,他的耳边冷不丁地传来一道弱弱的声音:“那个......你是新来的,还没有拿到饭卡吧?”

程孜疑惑地转过头,才发现原来是坐在自己右侧的一个姑娘。跟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不同,这姑娘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头发剪得很短,刘海却很长,几乎遮住了一双眼睛。

“是的,我还没有拿到饭卡。”程孜对她笑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不过我可以到外面去吃午饭。”

“如、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把饭卡借给你。”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小姑娘在说完这话的时候竟微微喘了起来。

然而不等程孜回答,坐在最前方的黄组长却突然大声地拍了拍掌打断了他们:“今天公司请吃盒饭,一会就送过来,不想要的提前告知,我不介意帮你们吃。”

“哇!公司又请吃盒饭啦!”杨雪举着文件夹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眼睛却亮亮的,死死地盯着紧闭的门。

“这段时间又没有集体加班,难道是因为公司又有了什么好消息?不然为什么突然请我们吃盒饭啊?”

“嗨,公司的好消息还少么?有的吃就吃,管那么多干嘛啊!”

程孜听着他们激烈地讨论,又转过头看向那个叫小青的女孩:“看来我不需要借你的卡了,你们老总可真大方。”

小青听着他的声音,脸颊顿时一红,忙低下头让刘海遮住了自己来的脸。

得知中午有盒饭吃,所有人都早已经无心工作,眼巴巴地等到了十一点半。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距离门口最近的黄组长顿时嗖地站了起来,那开门的架势差点吓得送外卖的小哥摔倒在地。

“先、先生,你们的盒饭。”

“谢谢啊,这位小哥真是辛苦了。”黄组长一把接过了外卖箱,砰地搁在了桌子上,所有人纷纷老实地坐在位子上等着,直到他一份一份地将盒饭发到每个人的桌子上。

“感觉我们就像一群劳改。”钟子昂无语地看着一脸神气的黄组长,默默地捧着自己的盒饭吐槽道。

“呸,只有你才像劳改。”与他的从来都不兑付的朱大宇瞪了他一眼道。

这时程孜也领到了自己的盒饭,其实就在外卖箱打开的那一刻,他就立刻闻到了一阵独特的香味,这时打开了盒子一看,果然不出所料,虽然只是普通的盒饭,却竟然两道都是他最爱的菜!

“今天的菜竟然是卤鸡腿!果然是为了奖励我们做得好的缘故吗! ”林大美女也掀开了盖子,顿时发出了一到惊喜的叫声,“不过另一个菜是什么鬼?尖椒炒蛋?谁都知道我一点辣都碰不得啊!”

陆陆续续打开了盒饭的人也看到了那尖椒炒蛋,又是两道嫌弃的惊呼声响了起来。

程孜看了眼他们的炒蛋,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看来不吃青椒的人还真不少。

尖椒也是一种特别的东西,就跟榴莲一样,接受得了的人吃起来觉得开胃,接受不了的人连碰都不会碰一点,有的人觉得辣,有的人则是单纯地不喜欢青椒的味道。

程孜就属于接受的那类人,不仅仅是接受,还特别喜欢的那种,尤其是切成了丝跟鸡蛋一起炒,那真是香味扑鼻勾人食欲,光就着这一道菜,他可以一连吃下两碗饭。

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程孜倒有些迫不及待地开始吃起来,刚往嘴里塞了两口蛋,就见一旁安静的姑娘正苦恼地盯着成菜的盒子,似乎连打开的欲望都没有。

大概是察觉到了程孜的视线,小青窘迫地抬起头,脸色慌乱却又好像不知该怎么解释。

“怎么,难道你也不吃尖椒?”

“我......”

程孜叹了口气,看来这姑娘怕是跟自己是两个极端的,他爱尖椒爱得不得了,这姑娘却讨厌得不想打开,也不只是谁订的饭,也太不考虑大众的口味了。

“拿来,把尖椒都盘给我吧。”好的东西应该交给懂得欣赏的人才显得公平。

小姑娘顿时一愣,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程孜有些不耐地直接伸出了手,将小姑娘的那盒菜端了过来。他只是将所有的青椒炒蛋盘到了自己的饭盒里,又看了一眼对方空了一半的十盒,皱了皱眉,干脆将自己没动过的卤鸡腿夹了过去。

小姑娘在看到自己面前的两个鸡腿的时候满脸惊讶,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程孜已经低着头专心吃起来了。

“程孜!原来你那么喜欢吃尖椒啊!”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明明离得那么远,林大美女却一眼就看到了程孜刚才换盘菜的动作,惊讶地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小青,也突然站起身来,“我的这份炒蛋也没有碰过,不如我的也给你吧?”

程孜微笑着抬头看他,道:“可是我已经没有鸡腿跟你交换了。”

“我才不要你的鸡腿呢!吃多了会发胖!”说着,她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将自己的炒蛋全部倒进了程孜的食盒中。

钟子昂摸着下巴看了看程孜满满一盒的炒蛋,又看了看对面也欲起身的杨雪,一脸揶揄地隔空喊话道:“哎,小雪,你该不会也想把自己的蛋贡献出去吧?”

原本正要站起来的杨雪顿时让屁股稳稳地粘回了椅子上。

“谁说的,我当然要自己吃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但一般都发生在极少数的需要集体加班的时间段坐在犒劳的,或者公司因为大家的努力获得了某些出乎意料的成果,可是今天呢?请吃饭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心中虽然疑惑,徐诚却聪明地没有选择多问,直接顺着老板所希望的话头接下去:“那么顾总想请大家吃什么呢?”

他刚要准身离开,却突然又被身后冷漠的声音止住了脚步。

“今天员工的午饭由公司统一订购。”

“啊?”徐诚顿时懵了一下,他明白顾以臣的意思,就是他家老板要自掏腰包请全公司的员工吃盒饭了。

原来是检查他的工作啊,小张顿时松了口气,点点头道:“刚才已经安排好了,黄安那里刚好缺人手,而且他也是个不吝啬带新人的组长,所以我就把程先生带到那里去了。”

徐诚听后点了点头,黄安这人他了解一些,讲效率,却有原则,他手下的人也都很服他。只是这一次的“新员工”却不是个普通人啊,最后究竟是谁把谁驯服了,还真不好说。

想到这,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程孜这人就是个变数,他本无意将人留下,可老板都不介意,他也不好越疽代苞,而且现在人来都已经来了,他还不如花心思盯着点才能安心一些呢。

视频中的场景是一个办公室,里面坐着五男三女,然而除了坐在最角落的男人外,其他的人都兴致勃勃地互相交谈,坐在最里头的一个年轻男人偶尔也会说一两句,顿时引起一阵哄笑。

徐诚自然是看不到那屏幕上的画面的,心中却已经认定了自家老板就是在招揽程孜。虽然程孜一开始就已经表明了打发时间的来意,但人都是会变的,谁知道在他家老板的糖衣炮弹下,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了呢?

“他的应聘的职位是什么?”顾以臣问道。

“文职人员。”

放走了小张,徐诚转过身敲了敲身后的门,在听到里头传来一声“请进”之后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此时办公桌前的男人正一瞬不瞬地看着电脑,手里的咖啡散发着余香,却迟迟没有被送到嘴边品尝。

“啊?没有啊!”小张尴尬地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以为徐成误会了,忙摆了摆手向他解释道,“顾总他没有心情不好,我刚刚只是单纯地去给他汇报工作而已。”

“原来是这样。”徐诚像是想起了什么,当下了然,上下打量了小张一眼,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今天有新入职的员工,是你在安排吧?现在已经安排好了?”

徐诚以为自家老板在查阅邮件,将文件放在桌子上便安静地等在一边。

顾以臣将咖啡杯放下,淡淡地抬头瞥了他一眼。

“顾总,我们就这么将Gary塞进那么重要的一个项目组里,这样真的可以么?”徐诚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没有忐忑才是假的,黄安那个组的项目十分重要,就这么随意地安插人进去会不会太心大了?

这天徐诚来到总裁办公室,却意外地在门口遇到刚从里头出来的小张,小张看到他时也愣了一下,连忙向他打了声招呼。

“徐特助,早啊。”

“早。”徐诚向他点了点头,见他额头上布满了汗渍,心脏不由下意识地就咯噔了一下,“小张,顾总今天心情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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