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许久过后总算是到了地方。

“砰砰砰”，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卧槽，焚烧炉坏了！”

“呸，我就知道没这种好事。”一脚踢翻了旁边的破旧电视机。

与我一同被送进来的几个人就没这么好运了，最后一口气也断了，身体早都凉了，就那么横七竖八地躺着。

心里莫名有种异样滋味，“疾控中心那帮孙子，简直不拿我们当人！”

也不管会不会被再次传染，我将几人的尸体拖到屋外的空地挖了个坑埋在了树下。

一阵眩晕感袭来，我扑通一声坐在了树下，背靠着树干喘着粗气，“我晓天也算对得起你们了，劝你们来世也别当人了，太他妈的累……”

仰头望着面前的偌大白色建筑，“半山医院”。

勉强起身，我必须得去补充下能量了，“医院餐厅不知道还有没有吃的？”

艰难地上了三楼，入眼一切皆狼藉，很明显这里的人离开的非常匆忙，餐桌上的半个发霉的馒头，每个餐桌上零落的餐具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现在是冬天，食物变质到这种地步怎么也得一个月了。

看来，一月前此处还是有烟火的。

找到后厨，我翻箱倒柜地胡乱翻着，角落里的一个大冰柜瞬间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用力一把拉开灰蒙的玻璃门，满柜的食物映入眼帘，火腿，猪肉，面条，面粉，番茄……

没有电？看来是冰柜里的积霜让这些食物得以留存到现在，得赶紧拿点食物关上门。

我抄起一小块猪肉，两个番茄和一袋子面条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柜门。

不出一小会，我便盯着眼前热气腾腾的一大碗番茄猪肉面条，鼻子使劲吮吸着连香气我都舍不得让它溜走。

幸好这后厨用的是煤气，不然就得生吃了！

满足地嘬干了最后一口汤汁，我摸着肚子满足地靠着橱柜睡起觉来。

梦里，我手持着大把的毛爷爷穿梭在‘玫瑰之约’的各个包厢里，嘻嘻，还真是美滋滋！

“阿嚏”鼻子突然痒得狠。

眼前出现的洋娃娃吓了我一跳。

“我rnmmp，这年头，洋娃娃也成精了？”我惊得整个人紧紧贴着橱柜。

那金色波浪的头发，眨巴眨巴的蓝色眼睛就那么炯炯有神地盯着我。

突然她竟然还咯咯地笑起来。

“老爹，这个大叔好蠢的样子！咯咯……呵呵。”洋娃娃仰着头望着一旁的中年人。

我这才注意到一旁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男子黑头发黄皮肤俨然是个亚洲人。

这个洋娃娃是混血吗？看起来不像啊，一点亚洲的血统都没继承，不过那普通话倒是说得很溜。

“翠花，别闹！”中年男子满脸宠溺地道。

翠花？我了个……这么洋气的长相，名字这么带感，大哥您才是别闹好吗？我一脸黑线地盯着中年人。

“看来你都好彻底了！”中年男子有些高兴地开口问道。

“我？难道先前是你们……救得我？看来真的不是那只蜘蛛。”我有些失望。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可是救了你的小命啊，怎么还一脸的生无可恋？还有，你在说什么蜘蛛啊？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是蜘蛛侠了吧？啊，哈哈！”中年人先是极度狂暴的生气而后又放肆地笑了起来。

我反手就是一个爆栗，然后吹了吹手，“我最烦别人大呼小叫了！”

突然脚下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这个洋娃娃翠花蹬了我一脚，这力道，似乎不必成年大汉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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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里回想起曾经偷偷溜进电影院看过的一部电影，好像叫什么蜘蛛侠。

“莫非？难道？”我兴奋了起来，竭力模仿着电影里的蜘蛛侠喷蛛丝的手势，可是静谧的空气却越发显得我尤为狼狈和弱智。

再次醒来就是眼前的这副光景了。

虽然头还是生疼，可是之前的那种呼吸困难，浑身发热的状况竟然已经消失了。

“不会是被蜘蛛咬了下就好了吧？”我有些惶恐又有点期待，眼神疯狂地搜索着先前的那只妖艳贱货，呸，蜘蛛。

伴随着呼吸困难，发热，浑身酸疼无力，我意识到我好像快死了。

想想这一生还真他娘的短暂，自己可还是个处男呢！

那天，我已经无法从隔离区的病床上爬起来了，和我状况相似的也有很多。

“扔负一层去吧，回头再找人来修这玩意。”

很快，不远处汽车的轰隆声渐渐远去，负一层阴暗潮湿的角落里，我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玫瑰之约，老子也知道，可惜我可还没来得及去漫步花丛呢？兄弟们你们要怎么处理啊，话说人能用‘处理’这个动词吗？我他妈没上过多少学也觉得不对劲。另外，咱要不等我好了一起去？”我心里乱糟糟地想着，嘴巴张张合合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毫无反抗地被扔进了车厢里，也不知道走的什么路，转来转去，颠颠簸簸，愣是让我吐了一路，所幸也没吃东西，只是干呕到眼泪哗哗。

病房里进来了几个人，身上穿着像电影里的那种连眼睛都武装起来的衣服。

“上面说308这几个人不行了，让咱送到那边处理。”

年前得了场怪病，被送到了疾控中心管控下的隔离区，我的情况似乎并未得到控制，反而愈加严重。

到了隔离区我才发现，有着许多和我得了同样怪病的家伙。

“真他妈的烦，每天都做这造孽的活，可别被传染了。”

“走吧，走吧，早处理，咱早收工，晚上去玫瑰之约耍耍去。”

一说到玫瑰之约，二人就嘿嘿淫笑起来。

四溢的药水味有些呛鼻，脸颊上些微的瘙痒让我下意识地一摸，一只不知道是啥品种的妖艳蜘蛛顺着我的手臂就爬了上来，拼命地甩着，蜘蛛才落到地上，迅速地爬走了。

握拳紧敲了敲太阳穴，环顾四周，这是一间老旧医院的病房，看情形，医院多半已经荒废了，屋顶的青苔蔓延开了与昏暗的光线倒是配合的相得益彰。

我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据说已经二十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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