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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她近乎撒娇的致意，莉塞特轻轻呼出一口气。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背上蜿蜒的伤疤。
“你很期待吗？”
好不容易——虽然对他而言并没有过多久——返回现实，先是和朋友交流了劫后余生的喜悦，没想到说太快说漏嘴，把莉塞特一个人等了十年的事直接抖落了出来。
……于是刚刚温情脉脉的场面一秒钟变成阴森的审讯现场。
还得把本来就不想提起的事实重新复述一遍又一遍。
很难说彼得意识到年份不对时的第一反应到底是什么，现在想想，大概是类似于冬天在金门大桥跑过头一头栽进冰水里——
生平第一次，愧疚感铺天盖地。
虽然是因为不可抗力……可这种时候来一句“我又没让她等”大概等同于把“人渣”写在脸上。如果他再没心没肺一点，大概可以和莉塞特一样无所谓，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不去想，但是……
虽然她看起来真的不在意……但他在意啊。
小青年越想越丧气，一头银毛都耷拉下来。
除此之外就是——拜托？他还什么都没做，就莫名其妙从莉塞特的人生里偷走了整整十年？
他超级无辜的好吗。
彼得：“……”
无法反驳。
“十年。”琴说。
面对小伙伴们的审讯，快银犹豫了下，老老实实地点头。
“人渣。”他得到了无比冷酷的评语。
在梦境里她的时间是停滞的，但对其他人不是，所以莉塞特只能选择自己等。
十年久吗？好像有点。她还没在哪个世界里停留过十年。
莉塞特忍不住揉揉眉心。
——她需要一个人见伊底。
……
以及树下的白发女孩。
“这是不是……”听到她的脚步声，伊底头也不回，笑嘻嘻地问，“这么多年来，你第一次和我对话？”
其实她并不觉得她……牺牲？或者说什么别的？没关系的，她愿意等。是她把他们带进危险之中，她就有责任把每一个人全部带回去。
就只是会自然而然希望他快点出现而已。
莉塞特不是不理解……但是这是唯一的办法啊，她要不等着，谁知道多久后彼得才会突然出现？第二层和现实的时间比是1:100，这点还没人知道，如果她也一起回现实，等发现彼得掉回正确时间，恐怕都过去小半年了。
而且那时候没人知道到底多久后彼得才会出现。
……回到现实就意味着更多的烦恼。
虽然梦里过去了十年，现实也就过去了一个多月，还处于大家可以忍受的范畴里，彼得出现应该能消弭他们的担心，而她回到现实教授肯定是知道的，这就够了，她还有事要做，而这件事只能她自己做。
莉塞特这样想着，停下脚步，抬头望向眼前的巨树。
——十年久吗？
回到现实后，莉塞特依旧在想这个问题。
她还记得彼得骤然沉默的样子，虽然他会问她这个问题明显是因为已经知道答案，但是她亲口回答似乎还是让他遭受了一记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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