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女

那侍妾柔和的笑道：“真是不好意思，侯爷近来身体不爽，一直都在家里将养着。大夫说他的身体宜静养，轻易不能见客的。姑娘若是有什么事，不妨直接跟妾身说，妾身保证将话原原本本的传达给侯爷就是了。”

这意思就是不让见了。裴笑心里有些无奈，只得勉强笑着道：“既是如此，我也就不打扰了。还请侯爷好好将养着，过几日裴笑得了空，再亲自来看望侯爷。”

“姑娘请慢走，妾身就不送了。”那女人点点头，也不同裴笑过分的客套，回首叫门房将大门关紧，直接就离开了。

那丫鬟不识得裴笑，戒备的摇了摇头：“你们又是什么人？”

裴笑道：“我是裴勇的姐姐，此番有事来见何大人。你可知他去了何处？”

那丫鬟摇了摇头，道：“奴婢也不知的，大人将老夫人的遗体安置好了之后就离开了。”

裴笑闻言便道：“不知老夫人的遗体如今安置在何处？我想过去上柱香。”

丫鬟抬手一指路，对裴笑道：“就在那边呢，姑娘请随奴婢一起来。”

虽然事发的仓促，但是何乌仍旧将自家母亲的遗体安置妥当了。后花园处搭起了灵棚，何老夫人的遗体就被安置在此处。裴笑过去的时候，见那灵棚之内青烟缭绕，四五个和尚正坐在地上唱经。

何老夫人的遗体就放在地上，面上蒙着一块白布。裴笑净手焚了一柱香，而后走到何老夫人的身边，伸手轻轻将那蒙面的白布揭起。

何老夫人的遗体已经被净过，遗容还算安详。唯有额头上一处，即便已经上了妆，仍旧能看出来一片狰狞的伤口。

裴笑转身问那丫鬟：“老夫人的死因为何，可有请大夫看过了？”

丫鬟摇摇头道：“奴婢只是外院的粗使丫鬟，这些就不知道了。只是听别人传言说，咱们老夫人就是撞死的。”

春花闻言就是一惊，脱口而出道：“这老夫人是出了名的性情刚烈，难不成是皇上说了不好听的话，一气之下就自裁了？”

“老夫人尸骨未寒，春花你休得胡说。”裴笑怒斥道。

秋月也恨铁不成钢的杵了她一把，春花这才悻悻的闭上了嘴。

从灵棚里出来之后，裴笑就始终是一脸的凝重。秋月道：“老夫人死的这般不明不白的，何大人定然怒气难消。少爷他们多半会进宫去跟皇上讨个说法。”

裴笑赞同的点头道：“你说的有理，我也是这么认为。此时夜色已深，宫城门口早已经宵禁。他们若是想进宫见皇上，多半还是要等到早上了。”

“春花，你去府里叫几个可靠的人手，就埋伏在宫城外面等着。倘若看见裴勇和何乌，务必要将人给我拦下。”

秋月闻言便道：“咱们府里那些侍卫都是皇上赏赐的，怕是靠不住。姑娘倒不如叫春花去请青红姑娘，她的手里还养着不少的暗卫，定然能帮上忙。”

裴笑思索片刻，摇头道：“不行，自从上次青红带着那些人进了朝仁殿，皇上心里本就已经开始起疑。此番若是再将暗卫出动，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恐怕会被他忌惮。”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啦，可是咱们手里的人不能用，这可该如何是好？”春花苦恼的道。

何府的门前亮着灯，门匾之上悬挂着一道白幡。门楣之上挂着两只白灯笼，烛火随风急促的摇曳，惨白的灯光显得有些冷寂。

裴笑带着两丫鬟直接进了府，门口无人守门，一路畅通无阻。到了中庭，方才看见一个丫鬟，裴笑叫住人问道：“何大人可在府中？”

春花吐了吐舌头，转而问道：“小姐，那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裴笑道：“先去何府一趟，探听探听形势再说吧。”

主仆三人转身上了马车，一路又去了何府。

敲了许久，才听见门内有人迷迷糊糊的问道：“谁呀？”

春花对着门缝答道：“我家小姐是裴府的二小姐，有事求见你们侯爷。”

那人也未开门，不耐烦的道：“侯爷近来身体不适，吩咐过不见客人。更何况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二小姐还请快快离开吧。免得明日传出去，叫那些市井的嘴碎们传闲话。”

自家小姐吃了闭门羹，春花心里尤为难受。不满的啐了一口道：“真是个厉害的主，就这么几句话就将咱们小姐打发了。”

裴笑看了春花一眼，责备道：“是咱们要来主动求人，人家应了是情分，不应也是理所应当。何况现下还在人家的府门前站着，你这般抱怨人家主子，成何体统。”

妇人笑道：“侯爷身边的侍妾而已，姑娘无须这般客气。”

定北侯府这样的地方，即便是一个小小的侍妾，旁人也万万是不敢小觑的。裴笑连忙客套道：“半夜叨扰实属无奈，不知可否方便能面见侯爷。实在是有些要紧的事情要说。”

秋月是个急脾气，闻言气的一跺脚，破口大骂道：“放屁。我家小姐行的正坐得端，若是没事，谁愿意大半夜来你们侯府门口喝风。识相点的就快去将侯爷请出来，否则姑奶奶拆了你的大门。”

这一顿连吓带骂果然有用，那门房也不敢托大，忙道：“小姐暂且稍等着，小的这就进去禀报侯爷。”

夜色深沉，马车飞快的从京城的大街上驶过。今晚是个阴天，月亮被浓重的乌云遮蔽，仿佛昭示着这个夜晚的不寻常。

马车停在侯府门前。裴笑亲自下车叫门。

侯府的门庭广阔，院落幽深。门房去了许久，这才返回来。将那大门打开，打门里走出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妇人。此人穿着一件绒毛披风，头上簪着一根素簪。

看见裴笑，妇人落落大方的俯身见礼：“裴姑娘。”

裴笑见这人衣着不俗，连忙回礼道：“不知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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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去裴府给自己提亲的时候，裴笑曾经见过这位何老夫人一面。她丧夫多年，凭一人之力将儿女拉扯大，为人很有主见。这样一个坚强的女人，断然不可能突然发病离世。

更何况裴勇那般匆忙离府，更说明此事的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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