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女

王妈妈坐在裴笑对面，笑着道：“看来姑娘是懂茶之人。只可惜这黄溪毛尖因为价钱太过便宜，一般极少有客人会点这个茶。”

王妈妈穿着一件灰色暗纹的粗布褙子，笑容清恬。裴笑不仅对她刮目相看，笑着问道：“听妈妈这么一说，似乎对这家茶馆很是熟悉了？”

王妈妈叹息一声，有些无奈的道：“说来也是惭愧，奴婢平生没什么爱好，唯独就喜欢喝茶。以前是在百花楼做工的时候，时常也会跑到这茶馆里偷偷懒，时间长了，便能吃出好坏来了。您别看这黄溪毛尖卖的便宜，可是味道却不比那些名茶差。这里的点心也都不错，虽然外形看起来不如汇祥斋的精致，但是味道却也不差多少。”

本以为能从王妈妈口中探听到一些消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裴笑有些失落，捻起一块点心放在口中。仔细品尝了一下，发现味道果然不错。

两人喝着茶的功夫，裴笑始终盯着对面百花楼的门口。与别的妓馆不同，这百花楼的门前一直都显得有些冷清。俩人坐在这里这么长时间，茶馆里的客人都来了好几批，百花楼的门前却始终看不见一个人影。

王妈妈似乎看出来裴笑的疑惑，笑着解释道：“听说这里专门接待的都是一些王孙公子，普通身份的人，即便再有钱，也是不准进的。那些人因为身份问题，白日不方便进出这里，即便是过来，也指定是要从后门进出的。”

“原来如此。”裴笑点头道。她记得曾经听侍奉柳谏祖母的嬷嬷提起过，文氏在嫁给柳丞相之前，曾经也是一个艺伎出身。李氏与百花楼的妈妈过从甚密，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自从嫁到柳府之后，裴笑发觉这个地方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简单。看似淡泊却做事神秘的柳谏，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柳崇，还有一个做事总是神神秘秘的文氏。每一个人似乎都在怀揣着自己的心思。如今仔细想来，唯独将这一切都看透的人似乎只有柳谏的祖母言氏，只可惜如今人已经死了。

她本来想追查言氏的死，结果查出了李氏和文氏。好不容易有了点思路，想顺藤摸瓜的查一查李氏和文氏，结果如今一个死了，一个又下落不明。非但如此，就连柳谏都被牵扯了出来。

这一连串的事件就好似一团团迷雾，遮住了裴笑的双眼，叫她什么都看不见，想不通。

如今虽然被一纸休书远离了事件的中心，但是裴笑总有一种预感，这些事情仅仅才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既然如此，妈妈可对百花楼有所了解？”裴笑忙问道。

王妈妈笑着摆摆手，道：“别看奴婢在百花楼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工，但是对那个地方却知道的甚少。洗衣房并不在百花楼里，而是在这茶馆后面一个单独的院落中。每次都是奴婢几个将衣服洗好了，然后等着人过来取。至于百花楼那个地方，奴婢却是一次都没进去过的。”

“妈妈您说以前曾经在百花楼做工，不知做的是什么差事？”裴笑心中存了对王妈妈的几分尊敬，不自觉地就用了敬称。

王妈妈受宠若惊，惶恐的摆手道：“小姐可千万别这么客气，有什么事，直接问奴婢就是。”

想了想，王妈妈道：“奴婢以前是在百花楼做洗衣房的粗使，后来这几年年纪打了，就被放出来了，无处可去的时候便遇见了小勇少爷，他说家里正巧缺个看门的婆子，就把奴婢收留了。”

店小二热情的迎上来，裴笑直接要了间包厢，那小二立刻殷勤的将她带上了二楼。

裴笑选了间靠窗的包厢，正好能清楚的看见百花楼的前门。

店小二见裴笑一进门就直愣愣的看着窗户外面，不觉有些诧异，大声的问道：“姑娘，您都要点什么？”

说罢将桌子上的点心往裴笑面前推了推，王妈妈道：“小姐若不嫌弃，可以尝一尝。”

王妈妈这一番话令裴笑感觉欣喜又诧异。诧异的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嬷嬷，竟然也会精通这么多的道理。欣喜的是她正准备打听百花楼的消息，面前就送上来一个。

说罢就转身离开。没过多久，便将那点的茶点送上来，裴笑不算懂茶，但是跟着柳谏耳濡目染，却也略知一二。

王妈妈点的这个黄溪毛尖她根本就没听说过，因此便有些好奇。将那茶杯接过来，放在鼻子下轻轻的闻了闻，只觉得有一种淡淡的清香。轻啜一口，觉得舌尖微微有些苦涩，而后便滋生出一股子甜香来。裴笑舒服的眯了眯眼睛，道：“真是不错的茶。”

王妈妈很有眼色，不动声色的挡在裴笑身前，对那店小二道：“你们这都有什么好茶？”

店小二见裴笑衣着不俗，便殷勤的推荐道：“铁观音，雨前龙井，都是咱们这卖的最好的茶。客官若是喜欢，不妨尝一尝。”

裴笑点头道：“如此也好，咱们就去茶馆里坐坐。”

两人说走就走，坐着马车穿过了几条街，停在了一家环境清幽的茶馆门前。裴笑与王妈妈下了马车，径直进了那茶馆。

王妈妈看了一眼店小二，冷哼着道：“都是唬人的罢了，我们小姐就爱喝黄溪毛尖，你给上一壶。另外瓜子点心，捡着好吃的上。”

王妈妈点的茶不算贵，店小二本有些失望。听说点心叫随便上，便打定主意捡贵的上一碟。就见王妈妈从袖子里拿出二两银子，对那店小二道：“我这只有这么些钱，你掂量着办。伺候的我们小姐高兴了，一会指定还得给你点赏钱。”

店小二没精打采的将那银子收下，嘀咕了一句：“吃点东西都这么小气，还能指望你给赏钱？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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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妈妈说的很有些道理，裴笑随即便改了注意道：“左右也已经出来一回，咱们不进去就是了，站在外面看看吧。”

王妈妈这才舒了口气，点头道：“奴婢知道百花楼对面有一家茶馆，走了这么久小姐想必也是累了，可以去茶馆里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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