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抓鬼(五)
裴喜一听话风不对,有些激动的看着小杏道:“你胡说,我根本就没问过老夫人的事。”
小杏被吓得一缩脖子,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柳丞相沉着脸看了裴喜一眼,复又问小杏道:“有什么话你尽可以如实说,有本老爷在呢,旁人不敢对你做什么。”
裴喜百口莫辩,只能一个劲的为自己喊冤。裴笑在一旁见状有些着急,忍不住想上前帮着说几句话,被柳谏给不动声色的拦住了。
柳丞相脸色铁青,狠狠瞪了裴喜一眼,转首对站在一旁的柳崇道:“她是你的人,出了这样的事,你怎么说?”
柳崇一脸无所谓的道:“儿子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回府,什么都不清楚呢,父亲看着办吧。左右不过是一个女人,杀了宰了,任由处置。”
柳丞相轻咳一声,道:“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转而又看着自己的大儿子问“你不是说你祖母的事已经查出了眉目吗?可是跟这个女人有关?”
柳谏道:“毒药的来源还没有查清,并不能直接判定谁的罪责。”
柳丞相道:“那是什么?难道你祖母中的毒不是同文氏一样的吗?”
柳谏摇头道:“并非。儿子在祖母食用的饭菜里并没有查出明黄粉,而是另一种东西……当然,这件事也与那包天山雪芽有一定的关系就是。”
说罢,柳谏皱着眉看了文氏一眼。起先他没有将天山雪芽这件事直接抖落出来,怕的就是文氏绝地反击。但是没想到这个女人这般机敏,自己这边才透露出一点口风,人家那头就已经开始行动了。而且动作干脆利落,让人反击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柳丞相闻言点点头,道:“无论你祖母的毒是不是她下的,可是今日这件事却是板上钉钉。如今正逢着你祖母的丧期,家丑不可外扬,还是先将人关起来再说。”
裴喜跪在地上,面上一片绝望之色。好半天,才阴狠的看着文氏道:“文姨娘好手段,妾身佩服。只是这人在做天在看,是谁做的坏事,总也有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妾身今日所受的委屈,他日定然千倍百倍的换回去。若是做了鬼,就日日盘旋在这柳府的房梁上,看看你最终能是什么样的下场。”
这话说的很是阴毒,文氏缩了缩,哀戚的看着柳丞相道:“老爷……您听听这个女人说的话,妾身真是怕了她了。”
柳丞相对门外的小厮道:“先将裴姨娘关到祠堂里去,若是没有我的吩咐,不准放她出来。还有,在她没有认罪之前,不准给饭吃。”
那小厮领命,当场将裴喜拖了出去。
小杏复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包银子放在地上,对柳丞相道:“这些银子也是裴姨娘赏给奴婢的,她给了奴婢一包药粉,叫奴婢悄悄的放在文姨娘的茶水里,奴婢不从,她就打奴婢,打的奴婢脑袋都流血了。后来实在害怕,便只能屈从了……”
小桃说着,将头顶上的白布扯下来,果然见额头上青青紫紫的一片瘀痕。
一番说辞滴水不漏,裴笑与柳谏面面相觑,都觉得今日这事变得有些棘手。
文氏今日的手段拙劣,但胜在管用。一个小小的丫鬟,直接将局势翻转过来。
裴喜被反咬这一口,气的几乎岔气。哆嗦着指着小杏,好半天没说上来话。
柳丞相道:“既然如此,那就将小杏叫过来,你可愿意与她对质?”
裴喜心中打鼓,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可是事情既然已经被逼到这种境地,真是咬着牙也得上了,于是点头道:“妾身愿意。”
守在门口的青禾一听到这番话,立刻转身出门,将关在厢房里的小杏叫了出来。路上,青禾虎着脸叮嘱道:“姨娘事先交代过你的那番话,可还记得?”
“是。”小杏这才松了口气,对柳丞相道:“裴姨娘和文姨娘两个不和,这是整个府里都知道的事。那日老夫人去朱兰院吃午饭,文姨娘还曾十分好心的嘱咐裴姨娘,叫她多去帮忙,顺带着也学学手艺。等过几日二少爷回来,叫她做给二少爷吃呢。”
“后来,那日文姨娘走了之后,裴姨娘就将那包天山雪芽交给奴婢,叫奴婢打着文姨娘的主意送到朱兰院去,说这样也算是替文姨娘在老夫人面前尽了孝心。奴婢听后觉得有理,便亲自将那茶叶送到了朱兰院,交给了锦绣姐姐。”
柳丞相点点头,复又问道:“听闻前几日,裴姨娘曾将你叫到她房里问过话,具体都说了什么,你不要隐瞒,如实说给我们听听。”
小杏看了裴喜一眼,低着头想了想道:“裴姨娘就是问我文姨娘在背后有没有说过她的坏话,是不是想要算计老夫人什么的。”
小杏这几日吃了不少的苦头,不敢再惹怒青禾,连忙点头道:“奴婢记得呢。青禾姐姐尽管放心就是。”
青禾这才放心,拍拍小杏的脑袋柔声道:“好好做事,事成之后姨娘亏不了你的。”
女人家的纷争本就十分复杂,柳丞相有些头疼,可是事关到自己老母亲的死,又不能放置不理,便对裴喜道:“你的意思是,小杏是你的人,是不是?”
裴喜低着头恭谨的道:“妾身不敢胡说,小杏是个规矩的丫头,只不过与妾身身边的小桃交好,故而妾身对她亲热一些。”
两人很快到了屋子里,小杏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给柳丞相等人磕头。
柳丞相问道:“听闻你与裴姨娘房里的小桃姑娘交好,是不是这样?”
小杏点点头,道:“奴婢与小桃关系还不错,无事的时候,私下里也会在一起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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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喜冷笑着道:“还能有哪个?自然是姨娘您身边那个不受宠的二等丫鬟小杏了。”
文氏可怜兮兮的看了柳丞相一眼,道:“老爷,您听听,这个小丫头才嫁过来多久呐,就敢这么信口雌黄的污蔑妾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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