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女

已经是后半夜了，府中仍旧灯火通明。丫鬟小厮们穿梭不停，皆是手里拿着东西匆匆奔灵棚而去。

趁着无人注意的空档，柳小北拉着锦绣跑去了祠堂。文氏心机颇深，果然留了两个管事在门外看守。看见柳小北，那两个看守搓着手上前道：“小北哥，你怎么又来了？”

柳小北从伸手拿出一坛子酒来，对那两个管事道：“怕你们冷，这不，特地挖了坛好酒给送过来。这酒还是咱们夫人前几日酿的，好喝着呢。”

柳小北一边开门一边长生怪调对锦绣道：“还叫人家哥哥，我说你身为夫人身边丫鬟，还能不能有点脸了？这哥哥就这么好叫的？”

锦绣看了他一眼，奇怪的道：“大半夜的，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呢？我不叫人家哥哥，难道还要叫你哥哥不成。”

柳小北一挺胸，极有自信的道：“叫我哥哥怎么了？还能亏了你去。”

“有病。”锦绣骂了他一句，扭头进屋。只留着柳小北一个人在门外生闷气。

屋里的裴笑早就听见了门外的说话声，正披着被子坐在床边。祠堂里面供奉着柳家几位长辈的牌位，供桌上点着一盏长明灯。因为不住人的关系，祠堂里面没有火炉，锦绣一进门就冷的打了个哆嗦。

看见裴笑，连忙上前拉着手关切道：“小姐，你冷不冷啊？怎么样，没人欺负你吧。”

裴笑的双手冰冷，锦绣握了一下，眼睛又红了。

“我没事，这里好着呢。小北已经跟外头那两个管事打点过来，更何况我还是这柳府的少夫人呢，谁敢欺负我了去。”裴笑笑着道。

锦绣点点头，也不敢耽搁，连忙对裴笑道：“少爷今日受了风寒，病的厉害了。刚才小北给喂药也没喝多少呢，一个劲的叫你。我和小北这才商量着，打算将你换回去。你快去瞧瞧吧。”

裴笑眼神慌乱，连忙站起来紧张的道：“相公病了？那还磨蹭什么呢，快走啊。”

锦绣将自己肩上的披风接下来披在裴笑的肩膀上，道：“小姐你快去，奴婢在这里替你。免得门外那两个管事起疑心。”

裴笑点点头，叮嘱道：“你小心点。”

门外那两个管事一坛子酒喝下肚子，正醉醺醺的往这边来。其中一个大着舌头对柳小北道：“里面两个人说完话了没有？咱们这酒都喝完了。”

“快啦快啦。急什么嘛。”柳小北有些不耐烦的道。

说话间，锦绣打门里走出来。和来时一样，她头上带着帽子，肩披斗篷。因着锦绣与裴笑身量差不多，那两个管事也没起疑心，挥着手有些不耐烦的道：“快走快走。”

柳小北摆摆手，道：“我就不吃了，替你们在这守着吧。”

那俩人痛快的将钥匙扔给柳小北，也不疑有它，笑嘻嘻的走远了。

那人看见锦绣愣了一下，而后笑着道：“没想到锦绣姐姐也跟来了。咱们刚进去看过，夫人在里面好的很。您若是不放心，进去看看也可以，只是时间不能太长。否则叫文姨娘发现了，咱们大家恐怕都没啥好果子吃。”

锦绣将食盒放在那人手中，笑着道：“这是自然。知道二位做事不容易，这菜还是妹妹我亲手做的呢，二位哥哥快找个地方吃着去。”

那俩人笑眯眯的抱着东西，对柳小北道：“小北哥也来吃一点？”

柳丞相摆摆手，态度强硬的对柳小北道：“别在这墨迹了，快把你家少爷推走吧。”

柳小北推着柳谏会朱兰院，当晚柳谏就病倒了。烧得脸颊通红，不停的说着胡话。柳小北都吓坏了，连忙将大夫请来。

那大夫开了几副汤药，柳小北煮出药来喂了柳谏几口，都被吐了出去。

那两个管事一见到酒，立刻两眼放光。其中一个掀开坛子盖喝了一口，颇有些惋惜的道：“酒是好酒，只可惜没有下酒的菜。”

站在柳小北身后的锦绣见状，连忙将手中拎着的食盒递过去，笑着道：“菜也有，只是得看你愿不愿意给行个方便。”

锦绣有些感动，红着脸伸手拧了他一把，哭笑不得的道：“没那么严重，我也不过是个给人干活的小丫鬟，又不是身娇肉贵的小姐。再者说了，那祠堂冷，夫人都能受得了，我怎么就不行？别磨蹭了，快走快走。”

说罢，二话不说的拉着柳小北出门。

柳谏迷迷糊糊中说起了胡话，一会叫祖母，一会叫娘子，急的柳小北团团转。锦绣看不下去了，对柳小北道：“估计是我家小姐不在，少爷睡不安稳了。不如你像个办法将小姐接回来，看看她能不能有个办法。”

柳小北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道：“是啊……我怎么把夫人这茬给忘了呢。”

柳谏脸色苍白，轻轻摇头道：“没事，我还能坚持一晚。”其实嘴上这么说，柳谏的膝盖已经钻心刺骨的疼上了。他小时候落进水里，泡了太长时间，这才将双腿废了。双腿常年畏寒，天热的时候还好，天一冷，真是糟心的受罪。

柳小北看出来自家少爷神情中的痛苦，规劝道：“少爷，咱们还是回去吧。晚上凉，等明儿个天热乎了再来给老夫人守灵。她那么疼你，肯定不忍心看着少爷你受罪的。”

叮嘱锦绣一句：“你就在这好好照顾少爷，我去去就回。”

锦绣想了想，对柳小北道：“就这么贸然将小姐带回来，恐怕那文姨娘会起疑。不若我同你一起去，我将小姐换回来，如此说不定还能糊弄她们一阵呢。”

柳小北平日同锦绣打闹归打闹，却还是不舍得她去受苦，闻言有些犹豫的道：“你就不用去了吧，要不我随便带个院里的丫鬟去也行。那祠堂怪冷的，怕你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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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谏这么一番分析下来，彻底让锦绣冷静了。

当晚，柳丞相带着二儿子柳崇去祠堂给言氏守灵。柳谏纵然身体不好，也坚持要去守着。灵棚里人来人往很是寒冷，到了后半夜，柳丞相见自家大儿子已经脸色苍白，连忙对柳小北道：“赶紧推着你家少爷回去。这几日府里逢着丧事呢，千万别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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