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女

裴喜有些尴尬，半天才道：“老夫人来了你这院里，我总的过来伺候不是？不过也不得不承认，你这汤的确煲的好喝。我此次前来，倒是也想跟着学几手。”

头一次求人，裴喜语气很是生硬。在一旁打下手的锦绣闻言，忍不住冷笑着道：“裴姨娘可真是好大的脸呐，求人都带这么趾高气扬。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小姐是你的下人呢。”

裴喜越发的对这个锦绣不满意了，转而对裴笑道：“这么没教养的下人，你还留着她干嘛，迟早都是个祸害。快将她赶出府去算了，我那院倒是有几个好的，你若是想用，一会就给你送过来。”

言氏笑着摆手道：“罢了罢了，毕竟是上了年岁的了。你们祖父当年活着的时候，可没少折磨了我这个老太婆。如今好不容易才能清静几天，还是将这种繁琐的活计让给你们年轻人做吧。”

张嬷嬷也附和道：“可不就是。当年咱们柳家哪有这时候的光景，连下人都没有几个的。老太爷每个月光是袜子就要做十几双呢，可是苦了咱们老夫人了。”

“是啊。”言氏叹了一声，道：“说起来也是怪事，昨晚我做了个梦，偏偏就梦见你那死去多年的祖父了。都死了这么些年的人了，怕是早就投胎了罢。”

张嬷嬷闻言脸色一变，与裴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几分凝重。

梦见死人本就是不吉利的事情，尤其是言氏年岁已高，最忌讳做这种梦。

放下手中的活计，裴笑与张嬷嬷一起来到院子里。裴笑一脸凝重的问张嬷嬷：“近来祖母身体如何？”

张嬷嬷道：“昨日倒是请大夫过去看过，大夫说老夫人身体还能过得去，就是底子略薄一些。时节入了东，叫给多补补呢。”

裴笑闻言松了一口气，道：“如此倒也还好。入了冬老人容易脑病，你们且给好好伺候着。若是有什么缺了短了的，就来我这里要。吃食方面，也无须担心。从今日起，祖母的饮食都由我来负责。”

张嬷嬷闻言喜出望外，感激的拉着裴笑的手道：“如此可就好了。奴婢正是担心老夫人的饮食呢，少夫人若是愿意做，奴婢自然感激不尽。”

言氏见她针脚绵密，女红方面颇有些造诣，连连点头称赞。张嬷嬷见状便对裴笑道：“大夫人是不知道，咱们老夫人年轻的时候，那手上活计好着呢。老太爷在的那会，所有的衣服鞋子，都是咱们老夫人一件一件亲自给做出来的。老太爷尝尝赞不绝口，乃至到了后来，他谁做的衣服都不穿，偏偏只穿咱们老夫人做的。”

裴笑闻言笑着同言氏道：“祖母宝刀未老，今儿要不再试试身手？”

二人剑拔弩张，裴笑见状连忙出言制止道：“你们两个都消停一下，老夫人可是在主屋里坐着呢，若是被她老人家听见了，恐怕谁都不能有好果子吃。”

一番威胁果然有用，裴喜和锦绣都消停下来。裴笑今早做的饭是鲫鱼汤，外加一份红枣粥，凉拌小黄瓜。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早饭，却叫言氏吃的满口香。

吃过了早饭，祖孙三人坐在一起闲话聊天。裴笑最近正帮着柳谏做冬袄，闲来无事，将那衣服拿出来缝制。

那丫鬟连忙道：“回姨娘的话，老夫人刚才过来了。”

裴喜闻言一愣，问道：“老夫人刚才过来了？不是说中午才要来的么？”

那丫鬟笑着道：“张嬷嬷说老夫人一早起来就没什么胃口，吃不下饭，便叫了几个小厮用步撵将老夫人抬过来了。这不，咱们少夫人正在小厨房里忙着给老夫人做早饭呢。”

锦绣紧张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见裴笑没理会裴喜，这才怒气冲冲的将手中的勺子仍在一边，叉着腰瞪着裴喜：“好歹这也是我们朱兰院的地盘，你若是想挑事，请马上滚出去。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裴喜沉着脸道：“你敢对我如何？好歹我的身份可还是个姨娘，收拾别人不成，收拾你一个小小的下人却还是绰绰有余的。”

言氏手中握着一只奶猫，轻轻的对裴喜点头示意：“去吧。”

裴喜这才来到厨房。裴笑穿着一件月白色的碎花袄裙，身前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煲汤。看见裴喜进门，笑眯眯的同她打招呼：“裴姨娘能进厨房，真是令我意外。”

裴喜闻言也不敢耽搁，连忙进门去给言氏请安。

朱兰院里原本养着一对白猫，正逢着昨儿个那母猫产子。言氏先坐着无聊，正在跟张嬷嬷两人看猫仔呢。看见裴喜进门，笑着同她道：“你今日可是来晚了，小猫们刚喝过奶，现下正睡着呢。若是再早一会，定然能看见小猫吃奶的样子，真是好看极了。”

待小杏带着那包茶叶离开，裴喜这才带着小桃出了门，直奔朱兰院而去。

一进院就听见屋里面传出来的说话声，裴喜有些惊讶，问院中伺候的丫鬟：“可是有客人在？”

裴喜俯身给言氏请了安，坐在她身下的杌子上道：“妾身院里有事，就多耽搁了些时候。若是知道您能这么早过来，定然会一早就赶过来的”

言氏心情不错，笑着同裴喜道：“现在来也不算晚。你们本就是姐妹，这会她在厨房忙着，你就过去多帮帮她。我记得崇儿那孩子也是极爱美事的，你跟着裴笑多学学厨房里的手艺，等崇儿回来了就给他做几样尝尝。男人么，总都是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你叫他吃的好了，平时也就能多惦记着你一些。往后慢慢的，这心也就能收回来了。”

言氏一番话说的裴喜心动，稍坐了片刻便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妾身就还是去厨房帮忙。老夫人请稍等，一会就将早饭给您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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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杏不知裴喜心中所想，只觉得她开出的条件无比的诱人，因而想也不想的答应道：“姨娘请放心，奴婢一准儿的能将这件事帮你办好。”

裴喜闻言，连忙俯身将她搀扶起来。又说了几句贴心的话，这才放小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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