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女

裴笑跪在地上，全程都听见了屋里的谈话。此时脸色发白，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柳丞相看见她这倔强的样子，热不住叹气：“祖母也是为了柳家好，你且莫要放在心上。赶紧起来同谏儿一同回去罢。”

裴笑抬头看着柳谏，见他也是一脸的无奈，忍不住苦笑道：“媳妇知道了，这就同相公回去。”

店伙计正在擦店里的桌子，看见这二人做普通打扮，也都没怎么在意。锦绣上前对那店伙计道：“小二哥，请问你家老板在吗？”

店小二看了锦绣一眼，不咸不淡的道：“姑娘什么事？若是想买点心，只需跟在下说就好。我们掌柜的很忙，没空见客人。”

锦绣道：“我家娘子想要跟掌柜的学做几手点心，学费任你开，烦劳通禀一声。”

店小二闻言翻了个白眼，更加不客气的道：“学徒啊？我们掌柜的可说了，外来的学徒一律不收，给多少学费都不收。姑娘若是想学，还是请去别的地儿吧。”

裴笑闻言，忙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塞到那店小二的手里：“烦劳小二哥代为通禀。事成之后定然还有厚报的。”

店小二看了裴笑一眼，见她虽穿着普通，但容貌却很明艳，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好感。悄声对裴笑道：“姑娘，不瞒您说，咱家的掌柜的神出鬼没的，就连咱们店里的伙计都没见过几次呢。您若是真想学这手艺，咱就给您指条明路。街对过的巷子里有一家羊杂汤店，我们掌柜的就好喝这一口，隔几天早晨就会去那里喝一碗。您若是想见咱们掌柜，不妨去那里等着。保不齐哪一天就能见到了。”

这伙计说的模棱两可，叫人有些不能相信。裴笑见着店里确实没有掌柜的人影，只得死马当活马医，当即带着锦绣去了那巷子里。

本以为这伙计说的是骗人，没成想那巷子里果然有一家羊杂汤店。一位年纪越四十多岁的夫人站在一口大锅后面切羊杂。

裴笑走近了才发现，这夫人身体有残疾，十根手指只剩下四根半，一只手握刀都有些吃力。

裴笑见状心中便觉得有些不忍，上前对那妇人轻声道：“大婶，方便给我们做一碗羊杂汤吗？”

那夫人回过头来，将裴笑和锦绣吓了一跳。却原来，这妇人受过火灾，半张脸都被毁了容，看起来有些吓人。

裴笑吃了一惊，勉强稳定心神，不叫自己表情看起来太过惊恐。

妇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道：“今早的一锅汤都买光了，姑娘若是饥饿，咱这还有几张饼子可以吃。”

裴笑点点头，和善的笑着道：“饼子也可以。麻烦婶子了。”

说话间，与锦绣一起坐在妇人身后的凳子上。

那妇人放下了刀，走到另一旁的炉子上，将吊烤着的饼子放到了盘子里。

次日一早，等柳谏和柳丞相出府之后，裴笑便带着锦绣出了门。

车夫驾着马车将裴笑送到了汇祥斋。她与锦绣做平常打扮，都穿着普通妇人的袄裙，头上梳着狄髻。

晨昏定省是孝道，若是不来请安，传出去柳家还不得叫人笑话死。柳丞相断然不敢这么做的，连忙站在门口对里屋道：“母亲消消气，儿子明日去汇祥斋买点心来孝敬您。”

言氏牙口不好，最爱的就是汇祥斋的绿豆酥。往常柳丞相来请安总要带一些，今日回来匆忙，倒将此事给忘记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裴笑闻言，便默默的将这事记在了心上。

言氏冷哼着道：“儿子来了就想跑？先坐下来，咱们今儿个必须好好将这事说的说的。”

柳谏在柳小北的搀扶下坐上了火炕，拉着言氏的手笑着道：“祖母今日刚出关，什么惹的这么大的火气？”

“还不是为了你那亲事气的。”言氏宠溺的点了点柳谏的额头道。“你母亲不在家里主持后院，这府里的一切长期都被文氏母子把持着。偏偏你父亲还不知事，给你娶了这么一房媳妇子。这样出身的女子，日后怎么能当得了一府的主母呢。”

锦绣连忙上前将自家小姐搀扶起来。

言氏的贴身嬷嬷走出来，冷冷的对柳谏等人道：“夫人说她心情不好，从明日开始，任何人都不用来这请安了。”

说罢一翻身躺在了炕上，不再理会柳谏父子。

柳谏还欲再哄哄祖母，就见柳丞相对自己摇头，便也没再说话，父子俩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面对柳谏，言氏语气都缓和了许多。在她心里，这个孙子是娇贵而脆弱的，凡是都要温柔的对待着一些。

柳丞相以为自己儿子不知情，忙给传递消息：“你祖母看不中笑姐儿，想要给你另说一门亲事呢。”

言氏连忙坐起来，一脸关切的道：“你身体不好，还是不要行这么大的礼了。赶快起来。”

柳丞相见儿子来了，连忙起身准备撤，寻了个借口对言氏道：“儿子那厢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言氏瞪了柳丞相一眼：“还不都是你给闹的，甭在这当好人。”转而苦口婆心的对柳谏道：“我孙儿是个懂事的孩子，祖母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那裴笑一无出身二无才德，将来指定得拖累你。你是个能做大事的孩子，千万莫要为了这样一个狐狸精而葬送了前程。”

柳谏闻言，笑着安抚言氏道：“祖母一片苦心，孙儿心里感激。裴姑娘确实出身不好，但却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孙儿情之所至，自愿娶她为妻。还望祖母能接受她才好。”

裴氏没料到这父子两个都是这般倔强，有些不悦的道：“好好好，我如今也是上了岁数，人老了，说话连个屁都不如。罢了，你们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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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谏进门的时候，言氏正坐在炕上骂柳丞相。五十多岁的人了，被自家老母亲骂的狗血淋头。地上几个丫鬟忍不住捂着嘴偷笑。看见长孙进门，言氏这语气才缓和了一些，道：“谏儿回来了？”

“祖母。”柳谏搀扶着柳小北艰难起身，给言氏磕头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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