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女

掌柜的知道这四个人不好惹，便缩着脖子躲在柜台后面。店小二寻了个由头去了后厨，始终也没再出来过。

裴笑和裴勇吃完了饭，见那字条上的人始终也没露面，便有些着急。她们本就是偷偷溜出来的，若是叫刘氏发觉了，指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正在姐弟二人犹豫要不要趁着机会偷偷溜走的档口，打门口进来两个卖艺的人。上了些年岁的老者手里拿着二胡，身边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那老者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袄，袖口处打着补丁。小姑娘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袄裙，头上别着一根粗糙的木头簪子。虽然穿的破旧了些，但这姑娘的五官却很清秀。

“不会你还来卖什么曲！本大爷都把钱掏出来了，你要是不唱，小心大爷我揍你。”那汉子怒道。

络腮胡子的汉子扫了一眼老者身后的姑娘，猥琐笑着道：“不唱也行，把你孙女叫过来让我们摸一摸，摸够了十八下，一样给钱。要我说，这光听个曲怎么能过瘾，不如亲手摸一摸。你们说是不是？”

其余人听了纷纷大笑着附和，有一个还伸手要去拉那姑娘。

老者见状仓皇失措，连忙将孙女护在怀中，哀求道：“诸位爷行行好，我孙女还是个小姑娘，真的经不起这些。您若是不想听曲，我们走就是了，但求您别为难我们祖孙。”

说罢便拉着女孩儿要走。那带疤的汉子见状沉了脸，伸手一把将老者掀翻在地上，冷笑着道：“我们好好的吃着饭，是你们主动要来唱曲的。如今大爷还没听着曲，你们竟然敢走。”

那老者被推倒在地上，登时就有些脸色苍白，粗喘了几口气，紧跟着就呕出一口血来。小姑娘吓得不轻，抱着爷爷一个劲的哭。

那汉子被吵得头疼，伸手就去拉那姑娘，嘴里骂骂咧咧的道：“别哭丧着个脸，你爷爷还没断气呢，赶紧先给大爷唱曲。”

其余的三个汉子也跟着叫嚣，吵闹成一团的时候，就见一盆白菜汤隔空泼在了那拽着女孩的汉子身上。

那汉子光着膀子，被滚烫的菜汤烫的嗷嗷直叫，一边跳一边叫：“哪个混蛋敢泼老子！”

裴勇拎着菜盆站出来，皱着眉头一脸戾气的道：“是我。你们四个大老爷们仗着人多欺负人家老弱，算什么汉子！”

那人将手中的女孩儿放开，挑衅的看着裴勇道：“大爷我就要听曲，干你何事？”

“不干我的事，就是瞧着不顺眼。”裴勇将手中的菜盆对着那汉子的脸就扔了出去。

那汉子躲闪不及，正好被菜盆打中了半边脸。鼻血顷刻便涌了出来，其余三人见状，立刻站起来将裴勇包围住。

裴笑也起身，帮着那姑娘将他爷爷扶到门口，以免被旁人踩到。

“小子，敢管闲事，就要做好挨揍的准备。”那几个汉子奸笑着活动活动手脚，就准备对裴勇动手。

那汉子打裤腰里拽出一根麻绳来，上面串着一串铜钱。将钱扔在桌子上，汉子道：“给你五十文，给我唱个十八摸。”

那老者闻言脸顿时就涨成了紫红色，结结巴巴的道：“大爷，我孙女不会这个。您换个曲子吧。”

“十文钱。便宜着呢，包您能听的满意。”老者道。

“都会唱什么曲子？”

“《蝶恋花》、《采桑子》，都能唱的，您可以随便点一曲。”那小姑娘有些羞怯，躲在她爷爷身后小声说道。

正在此时，一楼的大堂里涌进了四个光着膀子的汉子。其中一个汉子肚子上还有几道明显的伤疤，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店小二见状连忙上去阻拦：“客官，咱们这是吃饭的地方，您这是……”

其中一个汉子伸手将店小二推的一个趔趄，骂骂咧咧的道：“废话，老子来你这种破地方，不吃饭还能干什么！”

说罢便坐在了裴笑姐弟邻桌的位置上。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一拍桌子道：“捡你们这最好的酒菜上，老子不差你的钱就是了。”

“大爷，您听个曲吧？我孙女是经过名师指点的，唱的小曲好听着呢。”那老者走到四个汉子的桌子边，哀求道。

“多少钱一个曲子？”带疤的汉子问道。

姐弟俩说着话的功夫，隔壁的桌子上开始陆续上菜。那几个汉子点了一壶绍兴黄酒，推杯换盏开始喝起来。四个人嗓门都很高，说起话来无所顾忌，有几桌客人烦不胜烦，陆续都结账离开了。

过了没多久，整个一楼就剩下了四个汉子和裴笑姐弟。

店小二看这四个汉子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裤子，心中不免有些打鼓，转身去跟掌柜的求救。那掌柜的连忙陪着笑脸上前来，对四个汉子道：“大爷，咱们厨子刚好不在，厨房没人做菜了，您四位要不去别处吃？”

“放屁！”那带疤的汉子指了指裴笑这桌，道：“厨师不在，她们的菜是哪来的？想糊弄大爷，你还早着呢。”

另一个沉默了半晌，道：“先别管那些，今日叫你来可不是为了人家吃饭的。”

“知道了……你们文人就是麻烦。”那人有些不耐烦的道。

另一个道：“甭废话，赶紧上菜，大爷都快饿死了。”说罢威胁似的对着掌柜挥了挥拳头。那掌柜的也吓得不轻，连忙示意店小二去厨房点菜。

裴勇见状顿时起了玩心，悄声对裴笑道：“姐，一会结账的时候我也学学他们，指定能白吃一顿便宜饭呢。”

裴笑看了身后的汉子一眼，嘲笑道：“人家一个拳头都快比你的脑袋大了，快别傻，小心叫那掌柜的将你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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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上完了菜，裴笑姐弟便开始享用美餐。裴勇都快饿坏了，吃起东西来却还是很斯文，一小口一小口的吃，每道菜吃完三口便会放下筷子缓一缓。

二楼楼梯上的两个人见到此幕，心中皆是一沉。其中站着的那个道：“你看没看见……这小子的习惯可是有些特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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