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女

柳谏拱手道：“周大夫，裴二小姐就拜托你了。”

周大夫摆摆手，上前给裴笑诊脉。而后对柳谏道：“裴姑娘身上有外伤，伤口感染发炎导致的高烧。”

“我姐姐伤的厉不厉害？”裴勇焦急的问道。

裴笑没有贴身丫头，裴勇便出去找丫鬟来给姐姐换药。由于刘氏有令在先，因此府里的丫鬟都不敢过来帮忙。裴勇不敢去前院，只得在后院挨个找，好不容易才说动一个洗衣房的粗使丫头。

柳谏和柳小北等都退到门外，那丫鬟仔细给裴笑上了药又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叮嘱裴勇道：“这事奴婢是偷着做的，小公子可千万莫要说出去。若是叫夫人知道了，奴婢指定得被赶出府去呢。”

“我晓得，多谢你了。”裴勇感激道。

那丫头不放心，走了几步又返回来道：“小姐身上的伤不轻，若是需要，小公子可以悄悄的再去找奴婢。只是别被旁人瞧见了就行。”

说罢，这才匆匆离开。

柳谏本打算再进门与裴笑说说话，正巧有丫鬟来通禀：“大少爷，我家老爷回来了，请您过去一叙。”

“知道了。”柳谏对着门内高声道：“你先养病，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说罢，便由柳小北推着离开。

培江也是才刚回府，一进门就听说了昨日柳谏遇刺的事，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又听说这位大公子一早就去了后院，心中更是隐隐的惴惴不安。

明日李家就要过来下聘了，这种紧要的关头，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才好。因此这才匆匆叫人去将柳谏请回来。

柳谏进门的时候，裴江正在地上来回的踱步，见到了人，连忙拱手施礼：“大公子。”

“裴伯父客气，叫我名字就可。”柳谏淡淡的道。

“卑职不敢。”裴江隐约有些猜到了柳谏这句话的用意，因此拒绝的也很明显。

柳谏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听闻昨夜公子在我府中遇刺，此事想必并不简单。若是大公子同意，卑职可以彻查此事。”裴江道。

“此事不劳操心。倒是我听说了一件事，想要跟伯父求证一番。将二小姐嫁给户部侍郎李大人，这事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裴江道。

“裴二小姐不论是才情还是样貌，丝毫不比大小姐差。伯父何以认为，自家女儿只配找这样的人呢？”

裴江被问的噎了一下，半天才道：“大公子管的怕是有些太多了吧。说到底裴笑也是我的女儿，嫁给谁是我们自家的事，与大公子没有半分的关系。”

柳谏被裴江奚落，半天没有说话。许久，才淡淡的道：“伯父这话说的恐怕有些过早了。”

“你什么意思？”裴江登时感觉有些不妙了。柳家那是什么门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首辅。这样的门户甭说裴笑这样的出身，便是清清白白的大女儿裴喜，人家也都是瞧不上的。倘若真的因此惹急了柳丞相，自己这个三品官恐怕都没得做。裴江心里有些发毛，赶紧劝着柳谏：“这门亲事是经过笑笑亲口同意才订下的，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大公子可千万不要胡来。”

正巧此时，柳小北自门外进来，悄声对柳谏道：“公子，府里来人了，老爷请您回去。”

“知道了。”柳谏点点头，对裴江道：“晚辈家里有事，告辞了。改日再来探望伯父。”

裴江心中送了一口气，暗暗希冀这位大少爷被自家父亲关在家里才好。

周大夫闻言连忙点头应承道：“大少爷太爱，老夫自然是有求必应的。”

“如此就好。”柳谏点头，令柳小北送周大夫出去。

周大夫点点头，挥笔写下一张药房，并着药箱里取出一个白瓷瓶交给裴勇，叮嘱道：“半个月之内身上的伤口都不要碰水，一会去找个丫鬟，将这瓶内的药粉洒在伤口上。”

裴勇应声连忙应声。

柳谏道：“周大夫一直都给柳家瞧病，算是半个自己人。日后若是有事，可不经过我直接去找他。一切的费用都由我来出就好。”

“她昨晚为了救我，跳进了湖里。”柳谏跟裴勇解释。

裴勇这才反应过来，叫了一声糟糕：“她后背上的伤还没好呢。”

“恐怕是感染了。”柳谏道。

周大夫道：“这身上的伤本就重，加之又没看过大夫，这一天天的拖下来，自然也就厉害了。裴二小姐身体底子本就不好，这次病的凶险。老夫有药可以勉强能稳住病情，若想彻底恢复，还需要多吃些补品才行。”

“这是自然。周大夫尽管开些好药就是。”柳谏道。

柳谏觉得她这话没来由的有些奇怪，正欲开口问一问，却听见门外传来了说话声。裴勇和柳小北陪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进了门。

看见柳谏，老者连忙躬身施礼：“大公子。”

裴笑略有些清醒，哼唧了一声，道：“难受……”

“大夫就快过来了，你再等一等。”柳谏心里有些发软，柔声安抚道。裴勇将手中的湿布交给柳谏，复又重新出去打水。柳谏便用那湿布一下一下的给裴笑擦脸。

柳谏轻轻皱眉，道：“她昨儿个回来没换过衣服？”

裴勇被问的一愣。他昨晚被刘氏找麻烦，将近子时才回来。进门的时候裴笑已经睡下，因此也没敢打扰。自然不知裴笑身上穿的是湿衣服。

裴笑猛然伸手握住柳谏的手，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真的没有偷东西……你相信我。”

柳谏心中一震，竟觉得有些心酸。反手握住裴笑的手，柔声道：“知道了，我信你。”

裴笑微微眯着眼睛，迷蒙的笑了一下，有些撒娇的道：“柳谏……你怎么就能把我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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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勇将柳谏推到自家姐姐的床前，而后便匆忙出门打水。将白布用水投过之后，压在裴笑额头上降温。

柳谏鼻子很灵，一靠近裴笑，便问道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低头一看，裴笑仍旧穿着昨日那身衣服，他记得分明，当时裴笑下过水，离开的时候衣服都是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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