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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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儿,咱这府上,没有会做樱桃肉的。”平梅面色有些为难的冲着苏阮摇了摇头道:“要不奴婢去给您端碗牛乳蛋羹过来吧?”

“好吧。”颓丧的将白细额角磕在红木圆桌上,苏阮随手拿过圆桌上的一块檀香木翻看,突然觉得这檀香木上面的纹理与那樱桃肉颇有些相似,下意识的就上手雕弄了起来。

心中想着那樱桃肉,苏阮雕刻这檀香木的动作便快了许多,当平梅端着那牛乳蛋羹过来的时候,苏阮正巧雕刻好那形状圆小的樱桃肉。

“这……奴婢不知。”平梅轻摇了摇头道:“二姐儿都不知道,那奴婢定然更不会知道了。”

“唉。”软媚的叹出一口气,苏阮正准备从窗棂前起身,却是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

“这是怎么了?”探头往窗棂外看了一眼,苏阮神色奇怪道:“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往外头跑?”

苏阮视线所及之处,那些丫鬟婆子提着裙裾,正一脸兴色的小跑过庭院,笑容满面的聚在垂花门前伸着脖子往外观望。

“奴婢去给二姐儿瞧瞧。”

“我们一道去看看。”伸手拦住平梅,苏阮揉着额角道:“正巧我也歇歇神。”

“哎。”平梅上前搀住苏阮,毕恭毕敬的跟着她出了主屋,往垂花门前走去。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绿玉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正一脸得意的从宅门里进来,然后袅袅停在垂花门前道:“大家真是念旧情,还特意来送我。”

说完,她从罗袖之中拿出一个钱袋子,递给身后的小丫鬟道:“今日是我的大日子,给大家沾沾喜气。”

小丫鬟捧着手里的钱袋子,面露不屑的给那些舔着脸伸着手的丫鬟婆子们分钱。

苏阮站在众人之后,看着那身穿枣红色轻薄罗衫的绿玉高仰着下颚站在那里,脸上是难掩的得意神色。

“哟,绿玉啊,你这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日后可不能忘记提拔咱们这些老相识呀。”站在最前头的张嬷嬷满脸谄意的看着绿玉道。

听到张嬷嬷的话,绿玉斜睨了她一眼道:“张嬷嬷,您是这芊兰苑里头的管事,我哪里能提拔您呀。”

“哎,绿玉……呸呸呸,姨娘您看奴婢这嘴,真是不会说话。”张嬷嬷眼尖的注意到绿玉的面色,赶紧换了称呼。

“姨娘?”听到那张嬷嬷对绿玉的称呼,苏阮抬脚走到绿玉面前道:“这几日不见,你怎的还变成姨娘了?”

她明明是将这绿玉许给了前院的小管事。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二姐儿呀。”绿玉伸手点了点自己唇上涂着的檀香色口脂,然后用力的挺直了自己的身板道:“二姐儿这会子出来,莫不是也来找我讨赏钱?”

听到绿玉那嘲弄的话,苏阮轻蹙娥眉,并未生气,只声音软媚道:“你是被三哥抬了姨娘?”

苏府内除了苏阮的亲大哥苏致雅,还有大房陈姨娘的二公子苏致清和那二房寡妇李淑慎的三公子苏致重。

苏阮的亲大哥苏致雅前些日子在苏阮面前提了绿玉一嘴,话中透着不满,定然是不会将她开脸抬成姨娘的,而她那二哥苏致清在外求学未归,也不可能抬了绿玉当姨娘,所以只剩下她性喜美人的三哥,苏致重了。

“是啊。”绿玉伸手抚了抚自己已然盘起的发髻,身上带着一股小女人的娇羞色道:“三公子怜惜,不若二姐儿那般心狠,将我抬成了姨娘。”

以前自称惯了奴婢,现在的绿玉一口一个“我”的,说的十分舒畅,脸上满是扬眉吐气的得意神色。

“二姐儿觉得我今日的口脂如何?这可是三姐儿特意给我的礼,这檀香色的口脂可不是谁都能用的,这正经人用了,自然是端庄大气,但这不正经的人用了,那就是祸乱勾引。”

咬牙吐出最后那四个字,绿玉洋洋得意的正视着面前的苏阮,前几日被积压的郁气一口气直接都吐了出来。

苏阮面色平静的看着面前的绿玉,丝毫未被她的话影响。

若是放在上辈子,苏阮听到这样尖锐刺耳的话可能要自怨自艾的自个儿生场闷气,毕竟她这样不受宠的姐儿,若是闹出些事来,不管对错定然会被责骂。

但经过了生死的苏阮却是突然发现自己好似一瞬间被通了神志一般,她眸色沉静的看着面前的绿玉,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

注意到苏阮的目光,绿玉眸色微厉的指着苏阮道:“你这是什么眼神,是看不起我吗?”

绿玉是个有野心的丫鬟,她不甘心一辈子做丫鬟,这次能攀上那三公子苏致重也是她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搭上的。

从丫鬟到姨娘,绿玉不知暗地里被多少人羡慕有这样的好福气,可是这最让她膈应的苏阮却像是在看跳梁小丑似得看着她,实在是让绿玉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就是个不受宠的姐儿,甚至还比不上她这个姨娘,她有什么资格瞧不起自个儿?

“这口脂的颜色是好看,可是我不喜。”语气平缓的吐出这句话,苏阮勾着尾音,一双柳媚眼轻漾道:“这有法无法,有相无相,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绿玉,你好自为之。”

说罢,苏阮便轻款腰肢,由平梅搀扶着回了主屋。

绿玉站在垂花门口,用力的攥紧了自己手里的绣帕。

一旁的丫鬟婆子看到绿玉这副盛怒模样,赶紧捏着手里的银钱匆匆散尽。

漾着绯色酒晕的杏花酒颜色娇媚,果真是配得上刚才苏惠蓁说的活色生香第一流。

可是苏阮知道,那只是苏惠蓁暗贬自己的话,像她们书香之家的女子,最喜梅兰竹菊,谓之四君子。

像杏花此等活色生香的纤媚之物,是不耻言说的,苏惠蓁以杏花言喻自己,就是在暗讽苏阮这张狐媚脸和这副不正经的身子。

哆嗦着手,苏阮侧眸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苏致雅。

苏致雅朝着苏阮微微点头,无声的道:“无事,喝吧。”

虽然苏致雅如此说,但苏阮心中却依旧害怕的厉害,她总觉得如果她吃了这杯酒,一下肚便能去见阎王爷了。

“二姐姐,怎么不吃酒呢?”苏惠蓁笑盈盈的催促了苏阮一声。

苏阮颤着眼睫看了一眼陆朝宗,只见那人突兀朝着她嗤笑一声,眼中讽色明显。

看着这副模样的陆朝宗,苏阮也不知自己从哪处来的勇气,直接就仰头把那杏花酒灌进了嘴里。

这杏花酒好看是好看,但却也烈的紧,苏阮是头一次喝酒,那辛辣的酒味带着浓郁的杏花香味弥散在她的唇齿之间,激的她使劲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白细面色上显出两抹绯色酒晕,苏阮猛力的咳嗽着,一张白腻面庞涨的通红。

一双媚眼明眸上染上一层醉酒色,苏阮捏着手里的玉石酒杯突然扬手,宽大的袖口“啪”的一下打在苏惠蓁的脸上,惹得她捂脸惊叫一声。

苏阮的动作有点大,身上的披帛被她扯落,露出一身短窄的紧致上衣。

睁着一双迷蒙的柳媚眼,苏阮扭头看了一眼捂着脸站在一旁,面色难看的苏惠蓁,然后又看了一眼坐在上头神色不明的陆朝宗,只感觉浑身热乎乎的紧,心口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突然,安静的内宴之中传出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声,苏阮歪着脑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透风的心口。

苏阮身上的这件衣裳本来就紧,刚才她的动作太大,把扣在衣襟处的盘扣给崩开了。

“阿阮!”苏致雅大惊皱眉,赶紧伸手拾起那刚才被苏阮随意扔在自己脚边的披帛赶上前。

苏阮迷迷糊糊的站在原处,脚下一歪就坐在了地上,然后突然感觉兜头被罩在了一片乌黑暗色之中,那浓郁的檀香味霸道的挤开流香的杏花酒味,萦绕充斥在她的鼻息间,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苏致雅拿着手里的披帛止住步子,看着那将苏阮罩在花衣蟒袍后裾下的陆朝宗,面色略微有些怪异的捏紧了自己手里的披帛。

陆朝宗捏着手里的一对花中花,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苏致雅道:“就一杯薄酒而已,便如此失态。”

“阿阮自小便未曾饮过酒,还望摄政王恕罪。”苏致雅垂眸,朝着面前的陆朝宗拱手请罪道。

陆朝宗盘着手里的花中花,看着那跌坐在地上,蓬头垢面的看上去就像是个疯婆子似得苏阮。

“肉……吃肉……樱桃肉……”苏阮睁着一双迷蒙醉眼,定定的盯着陆朝宗手里的那一对花中花,一副馋嘴模样的使劲吞咽着口水,含糊不清的吐着话。

伸手一把拽过苏致雅手里的披帛将苏阮团团裹住,然后把人从自己的后裾里拎出来扔给刑修炜,陆朝宗双眸隐暗道:“带到楼上去醒酒。”

“是。”刑修炜让两个宫婢扶着,将闹腾的厉害的苏阮带上了楼。

苏致雅站在那处,欲言又止的看着陆朝宗,最后却还是退回了宴几后。

苏惠蓁捂着面颊,在宫婢的搀扶下脸色难看的侧身回到原位,那张原本白皙的面容上印着浅显的红痕,那是刚才被苏阮的大袖打出来的。

但是苏惠蓁还不能计较,因为大庭广众之下,吃醉了酒丢脸的是那苏阮,她只能咬牙大度的将这亏往肚子里头咽。

醉酒的人去了,那酒香却还未散尽,众人如痴如醉的还在回味着刚才那纤媚女子的妖娆姿态。

这书中妖魅,也不过如此。

不远处,歌姬勾媚的嗓音萦绕在耳畔处,混杂着钟罄的清音点点却使人心绪热燥。

花萼相辉楼上,苏阮躺在一方铺着竹席的罗汉床上,浑身难受的扭动着身子翻身,满以为自己还躺在苏府芊兰苑里头的架子床上。

“唔……”翻滚出罗汉床上的苏阮单手软绵绵的扒在罗汉床的边缘处,使劲的蹬着自己酸软的腿想起身。

“放手。”突然,一道隐忍的暗哑嗓音从旁响起,苏阮迷迷瞪瞪的抬起头,醉眼朦胧之间就看到眼前恍惚惚的飘着两颗色泽红润的樱桃肉,正放在一只玉盘里打转。

其实那哪里是什么樱桃肉和玉盘,只是陆朝宗手里捏着的两颗老红色花中花而已。

“肉,肉,樱桃肉……”大着舌头的苏阮就像是刚刚会呀呀说语的孩童一般,她睁着一双醉眼,紧紧的盯着陆朝宗手里的两颗花中花。

陆朝宗低头,看着那死命抱住自己小腿不放手的苏阮,眸色微动道:“起来。”

“樱桃肉,嘻嘻嘻……”苏阮一手抱着陆朝宗的小腿,一手使劲的去够那被陆朝宗拿在手里的一对花中花。

盘着手里的花中花站在原处未动,陆朝宗看着苏阮用手一点一点的拽着他身上的花衣蟒袍摇摇晃晃的起身,然后猛地低头一口咬住他手里的一颗花中花。

“咬不动……”抱着陆朝宗的手,苏阮红着一双眼,吃醉了酒的身子歪歪扭扭的根本就站不直。

“唔……”脚下一个踉跄,苏阮咬着嘴里的那一颗花中花摔在了地上。

苏阮蜷缩在地上,嘴里还卡着那颗坚硬的花中花,她使劲的舔咬着,虽然觉得味道不太对,但却依旧不放弃,脑子里头都是那一盘子软糯糯香酸甜的樱桃肉。

躺在地上的苏阮歪着小脑袋咬着嘴里的花中花,舍不得吐出来,却又吃不下去,只贪食的流着口水,就像是馋嘴的襁褓孩童一般。

看着这副模样的苏阮,陆朝宗突然冷笑一声道:“怕不是要给你兜个虎围嘴。”

苏阮缩在地上,好似没有听到陆朝宗的话,还在哼哼唧唧的咬着嘴里的“樱桃肉”。

花萼相辉楼的靡靡乐音响了一夜,当苏阮醒过来的时候,她只感觉头疼欲裂,浑身就像是被什么碾过似得酸痛。

“啊唔……”下颚处酸胀的厉害,痛的连嘴都合不上,苏阮伸手一抚,突然摸到嘴里的一颗硬实物件。

使劲的伸手想把那硬物从嘴里抠出来,但无奈苏阮将这东西咬了一夜,下颚处早已酸胀的连再张开一丝缝都做不到。

“嗬嗬……”抚了一手的唾液,苏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脖子,只见那里不知何时被围上了一块明黄色的虎围嘴,这虎围嘴做工精细,布料扎实,紧紧实实的箍在她的脖子,但是上头不知为何黏腻腻的被濡湿了一大半。

而且闻起来臭烘烘的实在难闻,苏阮嫌弃的随手一扔。

“都是自个儿吐出来的东西,嫌弃什么。”靠在罗汉床上的陆朝宗换了一身鸦青色常服,单脚屈膝搭在罗汉床上,正颠着手里的一颗花中花,姿态慵懒的垂眸看向坐在地上的苏阮,神色睥睨。

“这可是皇上用的虎围嘴,昨夜割爱借与阿阮姑娘,阿阮姑娘不谢恩便罢了,竟然还敢如此亵渎圣物?”

陆朝宗斜睨了一眼那被苏阮扔在地上的虎围嘴,细薄唇瓣轻勾。

听到陆朝宗的话,苏阮大张着小嘴,赶紧把那虎围嘴恭恭敬敬的铺平放在陆朝宗的脚边,然后伏跪下身子朝着陆朝宗指了指自己的嘴。

“阿阮姑娘不问自取了本王的花中花,本王甚是不悦,阿阮姑娘说,本王该如何罚你呢?”捏着手里的那颗花中花,陆朝宗将视线落到苏阮的嘴上。

“阿阮。”苏惠苒进到彩绘纱屏后,伸手把苏阮压回美人榻上道:“别动。”

“大姐。”抬眸看向面前的苏惠苒,苏阮喉头微动,不知为何双眸突然有些酸涩,心口处不由自主的涌出一股子委屈。

“嘘。”抬手抵住苏阮的唇瓣,苏惠苒的面色有些难看。

“大姐,怎么了?”止住那浸在眼眶里头的泪珠子,苏阮抬手抓住苏惠苒的胳膊。

“阿阮……”对上苏阮那双盈盈柳媚眼,苏惠苒踌躇再三,终于是开了口道:“阿阮,外头候着母亲给你找来的老嬷嬷,听说以前是在宫里头做事的。”

“做事?做什么事?”神色懵懂的看着面前的苏惠苒,苏阮下意识的接过了苏惠苒的话。

苏惠苒轻别过脸,暗暗蜷紧了手里的绣帕道:“……验身。”

其实对于验身这件事,苏阮是不排斥的,因为就在刚才,那苏钦顺说自己与陆朝宗不清不楚时,苏阮虽然嘴上死咬着不认,但心里头却是发虚的。

她那晚醉的厉害,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就算是母亲不找人来给她看身子,她自个儿怕是也要想法子去看看的。

苏夫人找的是宫里头的老手,苏阮不必宽衣解带,只照着她说的话扭臀摆尾的走了几步,便看着那老嬷嬷径直就去了。

“阿阮。”苏惠苒从绣墩上起身,看向扶在彩绘纱屏后的苏阮,面色之中满含焦虑。

“大姐不必如此。”苏阮朝着苏惠苒轻笑道:“母亲也是担忧我。”

“可是母亲如此做……实在是过分了些。”苏惠苒绞着手里的绣帕,面色微白。

女子的名节尤其重要,苏夫人不相信苏阮,执意找了个老嬷嬷来给苏阮验身,虽然顾及苏府名声,是让苏惠苒偷偷摸摸带进芊兰苑的,但这番举动,却让苏惠苒对苏阮陡生愧疚。

“二姐儿,您做的这个樱桃肉真好看。”平梅站在苏阮身边,看着那包了浆后色泽更加鲜亮透红的“樱桃肉”道:“奴婢这样瞧上去,这樱桃肉就跟真的一样。”

“可惜还是假的,只能望梅止渴,饱饱眼福罢了。”软绵绵的伸了一个懒腰,苏阮蹙眉道:“平梅,你说这摄政王他会喜欢什么样的木雕呢?”

“是。”

平梅奇怪的看了一眼苏阮手里的“樱桃肉”,然后转身从书架上取了浆过来。

用毛笔蘸浆,小心翼翼的将“樱桃肉”包浆,然后晾晒在通风的窗棂处,苏阮撑着下颚坐在窗棂边看着这樱桃肉,止不住的叹出一口气。

“所谓礼轻情意重,那陆朝宗什么稀世珍宝没见过,所以心意才最重要。”说完,苏致雅又道:“还有一箱没送过来呢,阿阮先挑着,我去瞧瞧。”

“哎……”苏阮阻止不及,眼看着苏致雅急匆匆的又出了主屋。

头疼的看着那一大箱子的檀香木,苏阮靠在美人榻上无奈扶额。

这檀香木的颜色为红肉色,所以尤其衬得这雕刻出来的小东西更像了几分那艳如玛瑙的樱桃肉。

“平梅,给我取浆来。”

“平梅。”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檀香木屑,苏阮看向平梅,那双柳媚眼轻动,湿漉漉的平添几分可怜媚意道:“我想吃樱桃肉。”

荤物浊气,苏府内的人自诩干净,几乎都不食肉,但苏阮却尤其喜欢吃肉,特别是那酸甜酥烂,肥美色.诱的樱桃肉,虽只吃过一次,但却记到现在。

距离下月十五已经没有多少天了,苏阮被苏致雅赶鸭子上架的开始给陆朝宗做檀香木雕。

她做坏了一个又一个,虽然说手顺了一些,也能做出些像样的小玩意,但要是把它拿出去送人,却还是有些牵强。

“在午歇?”苏致雅一边说着话,一边撩开珠帘将身后的箱子让出道:“这里头都是我从宋陵城里面搜集来的檀香木,阿阮看看可有什么能用的。”

透过那细碎的珠帘往外室看了一眼大箱之中的檀香木料,苏阮无奈道:“大哥,我这手艺雕个桃花桃还行,这种木雕我哪里会呀。”

“唔……”趴在红木圆桌上娇吟一声,苏阮朝着那积在圆桌面上的檀香木屑轻吹了一口气,绵密的木屑子带着细腻的檀香味,一瞬便弥散开来,轻覆在苏阮流着细汗的面颊上。

“二姐儿。”平梅端着苏阮的午膳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到红木圆桌上道:“您这都做了一早上了,还是歇会儿吧。”

“唔……”苏阮白皙纤细的下颚搁在红木圆桌上,有气无力的掀开眼帘朝着那所谓的午膳看了一眼,还是那些寡淡无味的东西。

此为防盗章

平梅听到声响,转身撩开珠帘将苏致雅请了进来。

苏阮懒怠着身子从美人榻上起身,发髻歪歪斜斜的攒在脖颈处,颇有几分懒睡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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