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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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阮攥着手里的花中花颤巍巍的站在那里,低垂着脑袋,恨不能将整个人缩成一团塞进面前的白玉地砖缝里,但可惜的是,这御书房内连地砖缝都没给她留。

不知道站了多久,苏阮只感觉自己那两条腿哆嗦的更厉害了几分,而且又僵又直的连弯曲一下膝盖都觉得痛苦。

小皇帝扯着小嗓子,咿咿呀呀的还在念着诗书,那双黑乌乌的大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往苏阮那里瞟。

“皮囊一副,百年也不过一架枯骨,皇上莫不是忘了臣昨日教给您的东西了?”陆朝宗往小皇帝的方向轻瞟一眼,那小皇帝立刻便坐直了身子继续咿咿呀呀的开始念书。

苏阮红着一张脸站在那处,因为脖颈低垂的关系,所以侧颈处那片掐痕便明明白白的印入了陆朝宗的眼中。

这都好几日了,印子还如此明显,这人的肌肤真是比摸着还细……

暗眯了眯眼,陆朝宗大刺刺的仰头靠在坐塌上,然后缓慢收回自己在苏阮胸前和脖颈处游移的目光,朝着她摊开手掌道:“拿来。”

慵慵懒懒的两个字,却把苏阮吓得差点瘫倒在地上,她攥着手里的花中花,面色惨白,脚步踌躇着往前挪了一小步。

“臣,臣女,尽力,但,这……”

“皇叔,她是个结巴。”听着苏阮那结结巴巴一两个字往外蹦的话,小皇帝拍手道。

“刑修炜,带走。”陆朝宗抬手拎住小皇帝的后领子,把人从翘头书案后拎出来扔给刑修炜。

“是。”刑修炜熟练的抱住怀里的小皇帝,转身步出了御书房。

那被刑修炜抱在怀里的小皇帝眼巴巴的看着苏阮的方向,突然埋下小脑袋凑在刑修炜的耳朵边上说了一句话。

刑修炜身形微顿,片刻之后托着小皇帝的小屁股把人抱远了。

小皇帝一走,御书房内的气氛瞬时便沉静了下来,苏阮缩着身子站在那里,因为紧张,手里的花中花越捏越紧。

“这酥皮点心是御膳房刚刚做好的,阿阮姑娘不若过来尝尝,看合不合口味。”陆朝宗突然开口转移了话题。

苏阮不知陆朝宗的用意,磨磨蹭蹭走了半刻才走了几步路,那脚下的绣花鞋底一路把白玉地砖都摩擦的更加白亮了几分。

陆朝宗也不急,靠在坐塌那里吃着酥皮点心,视线落在苏阮身上,意味不明。

路再长,苏阮走的再慢,最后也终于走到了陆朝宗的面前,她满身冷汗的伏跪下身子,将手里的那颗花中花小心翼翼的放到书案上。

花中花上沾着的都是从苏阮掌心里流出来的汗渍,晶莹剔透的黏了一层,看上去腻腻的有些脏。

“臣,臣女……”

“这酥皮点心看着简单,做起来却是难,特别是这酥皮,层层叠叠的咬下去,还要层次分明,可不是哪个御厨都能做的出来的。”

陆朝宗开口打断苏阮的话,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捏着一块酥皮点心,慢条斯理的拨开外头的酥皮。

细薄的酥皮被一层一层的拨开,露出里头白软的内馅,那内馅是沙质的流感,白腻腻,软乎乎的顺着陆朝宗的指尖淌下,滴滴答答的落在书案上的那颗花中花上,再顺着花中花上裂开的细缝钻进去,平添的显出一抹旖旎媚色。

苏阮盯着那酥皮点心,不自禁的抱紧了自己的胳膊,她有一种那陆朝宗剥的不是酥皮,而是她衣裳的错觉。

御书房内静的可怕,苏阮急促的喘气声和陆朝宗低缓的呼吸声交杂在一处,比起那与酥皮内馅交融的花中花更为亲密暧昧。

“吧嗒”一下,陆朝宗手里的酥皮点心落在书案上,苏阮浑身一震,猛地瘫倒在地上开始大口喘气。

苏阮呼吸的又急又快,她抓着自己的衣襟,炙热的呼吸声打在白玉地砖上,留下一层濡湿水雾。

“咳咳咳……”呼吸的急了,苏阮开始剧烈咳嗽起来,那环抱住自己的身子,咳得面红耳赤,明明应该是一副狼狈模样,但看在陆朝宗的眼中,却媚软逼人的紧。

蜷缩在地上的苏阮身形纤细,一身凝脂肌肤甚至比她身下的白玉地砖还要再白上几分。

散开的月华裙铺倒在地上,随着苏阮屈腿的动作而勾勒出一股臀弧,层层叠叠的百褶半遮住她一对穿着绣鞋的小脚,仿若白骨细雕而成的脚踝纤细完美,由于常年不见日光而更为白皙细腻。

陆朝宗捏着手里残余的小半块酥皮点心,突然慢条斯理的张口将其吞入口中。

白腻的内馅粘在陆朝宗的唇角处,随着那细薄唇瓣轻抿的弧度而微微颤动。

甜软的牛**味伴随着清甜的玫瑰瓣味弥散在陆朝宗的口中,带起一阵燥热之感。

舔了舔唇角处沾着的乳白内馅,陆朝宗缓慢垂眸,将视线落到那颗沾满内馅的花中花上。

用芦帘遮了绮窗,苏阮躺在架子床上,脑袋里头依旧乱的紧,总是感觉那绮窗后头藏着个人,躲在暗处窥觊她。

“二姐儿,奴婢给您守夜。”平梅搬着被褥铺在地上,帮苏阮将床头小几上的一枝素馨换下来,重新放上新鲜的花枝。

“好。”苏阮侧身躺在架子床上,抬手止住平梅欲放床帐的动作道:“今日不要放了,点些艾草吧。”

“哎。”平梅应了一声,起身去熏上艾草。

素馨盈瓶生香,寒香清雅,嗅闻之际咽喉齿颊,尽带幽芬,让苏阮原本烦躁的心绪渐渐沉静了下来。

闭上双眸,苏阮放空身心,缓慢入睡。

“二姐儿,二姐儿……”

“唔……”好不容易睡下的苏阮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浑身懒怠的翻了个身,根本就不愿睁眼。

“大老爷被圣上封为钦差大臣处理江南水患一事,刚从宫里头回来就要下江南去了,众人都在府门口相送。”平梅伸手将手中的湿帕覆在苏阮的脸上,小心翼翼的帮她擦了擦脸。

被微凉的湿帕冷的醒了神,苏阮轻颤了颤眼睫,脑袋里头浑噩噩的还没回过神。

这怎么大半夜的就要去?难道是那江南水患很严重?可不是听说并无人伤亡,只毁了一些田地屋舍吗?

莫不是那陆朝宗故意折腾人来着?

“什么时辰了?”扶着平梅的手从架子床上起身,苏阮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额角,下意识的往那绮窗处看了一眼。

屋外天色未亮,皎洁素月明晃晃的挂在漆黑夜幕之中,流萤四起,灯烛敞亮。

“丑时三刻。”平梅一边应着话,一边伸手帮苏阮换上大袖的短衫长裙。

任由平梅摆弄了片刻,苏阮抬脚换上一双榴开百子的青缎绣花鞋,目光直直的盯着上头的绣纹发愣。

“二姐儿,您的脚未好,奴婢搀您出去吧?”平梅起身,上手搭住苏阮的胳膊。

就着平梅的手抬脚走了两步,苏阮只感觉脚底心处的伤口微有涨疼,却比白日里好了许多。

缓步走到主屋门口,苏阮突然迎面看到急匆匆往这处赶来的苏惠苒。

“大姐?”神色奇怪的看着止步于自己面前的苏惠苒,苏阮声音细软道:“怎么了?”

“我就猜到你要去,所以特意赶来与你说一声,父亲已然走了,你不必去了,而且你脚伤未好,还是回屋好好歇着吧。”

说罢话,苏惠苒上前搀扶住苏阮,与平梅一道将人扶回了主屋。

苏阮坐在美人榻上,任由平梅将她脚上的一双绣花鞋褪下,露出绑着白布条的脚。

“阿阮,父亲这些日子不在,你将那双木履鞋拿出来穿吧,不然这天色闷热,你的伤口若是再闷在缎面绣鞋里,怕是会不大好。”

苏惠苒提着裙裾坐在苏阮身旁,视线落在她那双莹白玉足之上,双眸之中隐现担忧道:“可会留疤?”

“应当不会,伤口不深。”苏阮轻摇了摇头,然后与平梅道:“平梅,帮我拿双木履鞋出来。”

“是。”平梅应声,起身从圆角柜内取出一双木履鞋,擦拭干净之后置于苏阮脚边。

这木履鞋看着已然有些年头了,下头是以桐木而制的两齿木底,上面用蒲草做鞋,圆头系麻,十分古朴。

苏阮抬脚穿上那木履鞋,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脚,木履鞋底磕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这木履鞋是什么时候的?”看着那被磨损的十分明显的蒲草鞋面,苏惠苒蹙眉道:“我那处有双新的,明日我让丫鬟给你送来,这都旧成这样了,也不知道换一下,万一走路时断了系带,可有你受的。”

说罢话,苏惠苒抬手掩了掩唇,然后略显困倦之意道:“行了,这大半夜的,我也不与你多说了,要回院子里头歇息去了。”

“我送大姐。”

“你别折腾了,我自个儿走。”抬手按住苏阮的肩膀,苏惠苒伸手指了指她的脚道:“你把这伤养好啊,就最是再好不过了。”

说完话,苏惠苒欲走,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顿住步子道:“对了,昨日我在芊兰苑的影壁处看到那苏致重,他是来寻你的吗?”

也不怪乎苏惠苒奇怪,因为二房的人本来就与大房的人水火不容,所以这苏致重会来芊兰苑寻苏阮,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苏致重?”听到苏惠苒的话,苏阮突兀蹙起娥眉,面色微变,那双柳媚眼不自觉的便往覆着芦帘的绮窗处看了一眼。

“怎么了?”注意苏阮突变的面色,苏惠苒奇怪道:“可是有什么事?”

“没有。”苏阮缓慢摇了摇头,然后冲着苏惠苒轻笑道:“时辰不早了,大姐快些回去歇息吧。”

“平梅,送大姐回院子。”

“是。”平梅应了一声,引着神色困惑的苏惠苒出了主屋。

苏阮坐在美人榻上,暗暗捏紧了手里的绣帕。

她想起来了,昨日里那苏致重与父亲一道来与她兴师问罪时,身上穿的宽袍料子与她在房廊拐角处看到的那抹颜色一模一样。

所有那躲在绮窗处偷看自己的人,就是苏致重?

“二姐儿?”平梅送完苏惠苒回来,见内室里头还亮着一盏白玉琉璃灯,就赶忙上前给苏阮端了一碗茶水道:“二姐儿,您怎么还没歇息呢?”

“嗯。”苏阮捏着手里的羊毫笔,正垂眸在麻纸上写着什么。

平梅将那碗凉茶置于一旁,然后轻声道:“二姐儿,您又在……记仇?”

“嗯。”苏阮手里的羊毫笔重重划下,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这苏致重真是恶心至极!

翌日,天色微亮,苏阮便已然在平梅的搀扶下从架子床上起了身。

“二姐儿,您今日怎么起的这般早?可是有事要做?”

“唔……”穿上那双苏惠苒让丫鬟新送来的木履鞋,苏阮坐在架子床上怔愣片刻,然后才在平梅的服侍下开始净面梳洗。

换上一身素白裙衫,苏阮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绷紧的盘扣,有些烦躁的坐在梳妆台前照了照头上的髻鬟。

“平梅,你可知道那二房的三少爷平日里都在做些什么?”一边抚弄着自己的髻鬟,苏阮一边声音细媚道。

“这,二房的事,奴婢不大清楚,不过二姐儿怎么突然问起三少爷来了?”听到苏阮的话,平梅神色奇怪道。

平梅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平日里就在芊兰苑里头转悠,也不与那些婆婆嬷嬷的在一处,自然是不清楚二房的事的。

“你可记得昨日里那窗绡上被戳破的两个洞?”凑到平梅的耳畔处,苏阮压低了几分声音道:“我怀疑那两个洞是苏致重戳的。”

“什么?那二姐儿的意思是……”平梅震惊的瞪大了一双眼,脸上显出几分慌乱神色道:“这可如何是好?要不奴婢去找婆子把那绮窗封了吧?”

“不能封。”蹙眉摇了摇头,苏阮捏着手里的绣帕道:“那绮窗一封,偷窥之人定然会以为咱们怕了,日后若是再来,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其实昨日她不应当打草惊蛇的,就应该好好的让那人去,然后等那人再来时便能逮住他了,但现下那人有了防备,怕是这几日都不会过来了,最关键的是苏阮还不能确定那人到底是不是苏致重。

“二姐儿,奴婢给您端了早食过来。”珠帘处,禄香端着手里的漆盘进来,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汤粥点心一一放到红木圆桌上。

看到禄香,苏阮突兀灵光一闪,“禄香,你帮我去把大哥唤来,就说我有事寻他。”

“哎。”禄香应了一声,转身出了主屋,片刻之后引了苏致雅过来。

苏阮正坐在绣墩上吃着早食,看到苏致雅进屋,赶紧起身道:“大哥。”

“你的伤还没好,赶紧坐吧。”苏致雅虚扶着苏阮坐回绣墩上,然后撩起后裾坐到苏阮身旁,慢条斯理的拢起大袖开口道:“怎么这一大早的就寻上我了?”

“我有大事。”放下手里的银制调羹,苏阮让平梅带着禄香守在主屋门口,然后才开口与苏致雅说了窗绡上被戳了洞的事。

听罢苏阮的话,苏致雅狠皱起眉头,面色蕴怒。

“大哥,这事,你怎么看?”单手扶在红木圆桌上,苏阮给苏致雅倒了一碗茶水。

“自然是要把这个人揪出来的。”一反平日里的温文模样,此刻的苏致雅怒色明显。

“我怀疑是那苏致重。”苏阮犹豫片刻,才缓慢开口道。

虽然那绮窗处能瞧见苏阮平日里常用的美人榻和架子床,但因为苏阮换衣都在彩绘纱屏后换,架子床上又有床帐遮掩,所以那偷窥之人平日里能瞧见的也不过就是苏阮躺在美人榻上歇息的模样。

但仅仅是如此,便已然让苏阮无法接受了。

像杏花此等活色生香的纤媚之物,是不耻言说的,苏惠蓁以杏花言喻自己,就是在暗讽苏阮这张狐媚脸和这副不正经的身子。

哆嗦着手,苏阮侧眸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苏致雅。

苏致雅朝着苏阮微微点头,无声的道:“无事,喝吧。”

虽然苏致雅如此说,但苏阮心中却依旧害怕的厉害,她总觉得如果她吃了这杯酒,一下肚便能去见阎王爷了。

“二姐姐,怎么不吃酒呢?”苏惠蓁笑盈盈的催促了苏阮一声。

苏阮颤着眼睫看了一眼陆朝宗,只见那人突兀朝着她嗤笑一声,眼中讽色明显。

看着这副模样的陆朝宗,苏阮也不知自己从哪处来的勇气,直接就仰头把那杏花酒灌进了嘴里。

这人表面上看着一副正经模样,说出的话却连地痞无赖都及不上。

“可是,可是……她长的好看。”小皇帝捧着手里的书籍,往陆朝宗的方向挨了挨道:“宫里头的人,都没有她好看。”

陆朝宗说的直白,而且完全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就像是在说今日的日头如何一般的自然。

苏阮听到陆朝宗的话,一瞬便涨红了一张脸,又羞又怕,哆嗦着唇瓣说不出话来。

苏府内皆是读书人,结交的也都是些清节高士,苏阮自小养在府里,哪里听过这种浑话,当即就被羞得不行。

刑修炜话中的含义, 苏阮是清楚的, 他不仅看出了自己的目的, 还在警告自己,如果自己敢做出些什么让陆朝宗不悦的事, 那她丢的不仅是自己的脸, 更是苏府的脸, 按照苏钦顺的脾性, 她就算是摔断了脖子回去, 怕也连府门都进不去。

“还有一炷香的时辰。”知道苏阮歇了心思,刑修炜笑眯眯的说罢,便继续赶起了马车。

堂堂太监总管亲自给苏阮赶马车,这怕是连陆朝宗都未曾试过,但苏阮却并无什么感觉,因为她太紧张了,她只一想到一炷香后就要见到那陆朝宗,就恨不得这一炷香的时辰永远都不到。

“皇叔,朕要她当朕的奶娘。”那奶声奶气的读书声一停,苏阮便听到这小皇帝语出惊人的道。

“呵。”听到小皇帝的话,陆朝宗终于是掀开眼帘看了一眼苏阮,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口道:“她可没有你要喝的奶。”

御书房内,陆朝宗穿着苏阮熟悉的那件花衣蟒袍,正端坐在一方翘头书案后指导着身穿明黄龙袍的小皇帝读书习字。

小皇帝今年四岁有余,梳着总角,长的白白嫩嫩的,裹在龙袍里就像是个甜糯汤圆一样圆滚滚的,十分玉粉可爱,但苏阮却没心思看这小皇帝,因为她的心思都钻在陆朝宗的身上了。

但这人哪,怕什么就来什么,当苏阮战战兢兢的跟在刑修炜的身后进到御书房门前时,那掩在月华裙下的双腿就开始哆嗦的厉害,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刑大人。”苏阮颤巍巍的开口道:“我,我想如厕。”

刑修炜说话温温柔柔的带着一股子女子的阴柔气, 但听在耳中却让人感觉瘆得慌。

苏阮攥着手里的花中花, 声音干涩的道:“还有多久到,宋宫呢?”

苏阮的声音细弱蚊蝇,刑修炜也不知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他并未说话,只毕恭毕敬的伸手撩开了御书房前的竹帘子,眉目低垂,姿态温顺非常。

看着面前被撩开的竹帘子,苏阮猛地咽了一口口水,浑身发颤,骑虎难下。

硬着头皮进到御书房内,迎面是冰鉴扑来的冷意,苏阮哆嗦了一下身子,然后一脚又一脚的走着,穿着绣鞋的腿软绵绵的就像是踩在黏软软的糯米团子上一样,一沾一黏的根本迈不动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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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ong>此为防盗章  苏阮感受着那马车的轻微颠簸, 脑子里头突然冒出一股执拗的冲动, 如果她现在从马车里跳出去, 摔断个腿啊,胳膊什么的, 那陆朝宗会不会就放过自己了?

念头一起,就越发强烈了起来, 但苏阮刚刚小心翼翼的伸手拨开马车帘子, 就听到外头的刑修炜道:“苏二姑娘,外面人多眼杂,您可当心着点,出门在外,这走在路上带着的, 可都是自家府上的门户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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