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将军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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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千万不要这么说,将军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宇珩尽力去办。”

李宇珩知道历史上晋朝皇帝被契丹耶律德光封为“负义侯”,最终押往辽东苦寒之地。眼下正在按照历史的轨道前进,如今既然有王清的遗命自当尽力而为。至于能不能救出,那也要看天意了。通过王清的事情,李宇珩已经明白历史很难更改的。他也没有把握一定能将皇帝救出。

“既然如此,宇珩不如早日动身,前去开封打探皇上的消息。至于白刺史那边,我去和他说。”

李宇珩奇怪,林峰说话怎么前后矛盾。前面夸我神人,后面又说两人宁死也不承认。这两人如不承认,岂不是前功尽弃?

“我看两人宁死不说,就套了他们的姓名。原来这两人是阜城县的民防,虽然这两人并没有承认,好在有了线索,就不怕找不到证据。”

原来如此,看来这个林峰还是很聪明的。既然找到线索,再查验营里有哪些人失踪,定可以找出证据。

“恭喜林校尉找到破案线索”,这个案子能够进展迅速,完全是当初李宇珩偶然听到了两人的谈话。林峰破案也是如此,两个从外面来到冀州的士卒,本身这个事情就不正常。再顺藤摸瓜,也就容易破案了。

白刺史心情大好,内奸即将挖出,相当于祛除了体内的毒瘤。

“白大人,宇珩想告假一个月,去一趟开封办点私事。”

李宇珩对白刺史抱拳行礼,古人的这一套礼法慢慢也学会了。

“哦,去开封?正好有一趟公差,不如交给你去办吧?你也不用告假了。”白刺史顺手给了李宇珩一个人情。

“好的,多谢白大人。”李宇珩原本担心身上银两不足,现在问题解决了。

“冀州表面上已经臣服契丹,你去开封递一封上表。”

白刺史既然已经答应麻答,递送上表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这件事情可有可无,显然白刺史非常看重李宇珩。

“宇珩遵命”。

从议事厅出来回到房间,看到房内放着一套亮银锁子甲,正是军中校尉的服饰。内奸的事情很快就会解决,究竟谁是内奸从开封回来就知道了,只是谁又在暗中帮助荆司马呢?想到明日就要南下开封,今天晚上不如与刘洛林他们小聚一场。

相见无多,转眼别离。

黄昏时候,城内一家酒肆内。

李宇珩与刘洛林还有四个屯长坐在一桌。李宇珩重新建队之后,五十人设立一个屯长,二百人成一队。这样就有了四名屯长,这四名屯长跟着李宇珩训练多日,对李宇珩更是打心底的佩服。

“把我们的训练方法继续坚持下去,等我从开封回来,再制定一套更详尽的训练方式。这样就可以很快的提高士卒的个人能力。”

李宇珩原本想着打造一支特种部队,就是没有时间完成。手下这二百人也只经受了一个月的训练。

“放心吧,我们一直按照你的方法训练,这些时日士卒的能力已经得到很大的提高。”

刘洛林带着这些士卒每日训练,感受颇深。

“李校尉,我们敬你一杯。”

四名屯长举杯相邀。

六人中李宇珩的年龄最小,可是众人看向李宇珩时都是钦佩的目光。

李宇珩举杯回应。

来到古代之后还是第一次品尝美酒,谁知入口苦辣,完全没有二十一世纪的酒香醇。

这酒能喝吗?

看到刘洛林他们喝得开心,也不好扫了众人的面子,强自喝下这杯“毒”酒。

李宇珩的酒量本来就不太好,这一杯下去肠胃里面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看来以后不能喝酒,这份罪可不好受。

尽管如此李宇珩还是面带微笑,在座的都是以后可以同生共死的兄弟,眼看离别在即,不如欢乐一场笑对人生。

……

清早醒来发现已经身处房间之中。

昨晚喝多了?

李宇珩依然感觉难受,醉酒的滋味真不好受。

盘膝坐好,修炼了十二周天之后,感觉好多了。

今日要去开封,李宇珩先和荆罕儒告辞,然后从白刺史处拿了公文领了批条,又到主簿处领了二十两银子。

这一趟差事本来就是白刺史照顾,借着公差给方便。所以只配备了一匹快马,并没有给李宇珩派遣护卫跟随。

这样更好,李宇珩带着干粮上路。

在穿越前的记忆之中,开封在河南中部。从河北向南直下,经过澶州(今河南濮阳),就到开封。

……

城外,一个少女看着李宇珩骑马远去,眼看着追不上了。少女也不知李宇珩究竟去哪里,恨恨的在原地跺脚,口中犹自不停骂着:“大水牛、笨水牛、蠢水牛,早知道就不救你了。哼,等你回来再给你好看。阿爹看我不在家里,一定有些着急了。我还是先回栖凤山中吧。”

少女迟疑了一下,纵身向着栖凤山的方向掠去。

……

这一日经过澶州,出城向西南八九里的地方,穿过一个村庄。

在村庄内走了不久,李宇珩觉得蹊跷。

这个村庄寂静无声,以他目前的耳力,两三里之内的动静都可听到。可是整个村庄内寂静无声,村里的人都去了哪里?

走进一间屋舍,看到的景象让他愤怒无比,只觉得胸腔中有什么在燃烧一般。屋舍内凌乱不堪,老少妇孺七八口在地上躺着,地面被鲜血染红。挨个探过鼻息,全都死了。

这一户人家竟被灭门。

摸着尸体尚有温度,心想此事发生不久,行凶之人应该还没有走远。

究竟是谁如此恶毒,做下这等上天害理之事?

纵马向前急掠,又看到一户农舍。进去察看,同刚才看到的几乎一样,这一家同样有五口人死亡。

行凶之人应该就在前面。

不久,忽然听见哭喊声。前方有一个农居,哭喊声正是从农居中发出。农居的院墙低矮,院内有十几个契丹士卒。

李宇珩双腿夹紧马腹,快到时从马背上跳下,顾不得拴马,几个箭步窜到院中。

一个妇人正在尸体旁边痛哭,联想到来时所闻,刚才听到的哭声就是这个妇人发出。

院中横七竖八躺着好几具尸体,不知契丹人杀了多少村民。

一个契丹士兵正拿着手中长枪刺向一个精壮的汉子。

那汉子闪身躲开挥舞着一把菜刀劈向契丹士兵,其余的契丹士兵轰然大笑。

李宇珩怒极,大声喝道:“住手!”

“你是什么人?我们奉命收集粮草,这些南人违抗大王的命令该杀。”契丹什长问道。

李宇珩想到滂沱河血战,又看到两户人家惨遭灭门,心头怒火迸发,呵斥道:“你们受死吧。”

当下护住那汉子,从契丹士卒手中夺取一杆长枪,与众士兵激斗起来。

自打斗开始李宇珩静下心进入古井无波的状态。

如果以从前李宇珩特种兵的身手,碰上十几个契丹士卒也不敢硬拼。修炼道玄功之后,听觉视觉大有进步。

眼下这些士兵的动作,仿佛是电影播放时的慢动作一般,纵使被十余人围攻还隐有余力。

自从来到古代之后,李宇珩的实战经验少的可怜,索性就当这些人是陪练,逐渐将自己学到的运用到实战当中。

一盏茶的功夫,契丹什长看到诸位士兵围攻不下,也加入战团。

李宇珩压力陡增,什长的武技明显比士兵高。

那汉子从屋内拿出一把弓箭,连续几箭射中外围的契丹士卒。一会功夫,死了四名契丹武士。契丹什长一看,离开战团冲那汉子追去。

必须尽快解决这些契丹士兵,不然那个汉子就会遭到毒手。

李宇珩不再留手全力搏杀,瞬息之间场上局面大变。一个个契丹士卒先后倒下,片刻之后场上只剩下什长一人。

“你是什么人?”什长怒叱。

“我乃晋朝六品校尉。”

什长哈哈大笑。

“晋朝已亡,如今这天下是大辽的。”

“这天下不管谁当皇帝,鱼肉百姓者都得死。”

李宇珩说完,全力施为将手中长枪甩出。只见空中掠过一道光影,什长被长枪贯胸而入余劲不衰,带着契丹什长的尸体插入房屋的墙壁上。

那汉子心痛亲人惨死,丢弃弓箭伏地痛苦。

就在此时,听见外面一人道:“甚好甚好。”

李宇珩心中一惊,这才发觉屋外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两个人。

“不错不错。”另外一个人道。

这时从外面走进两个人,一人身穿白衣,一人身着黑衣。

“此人眼见契丹军士为祸乡邻,仗义出手,真乃善举,实在是我辈中人也。”

白衣人的速度极快,说话间人已在院中。

“胡说八道,这个小兄弟一连杀了十来个人,分明是作恶多端。”黑衣人也不慢,紧随着白衣人。

“贤弟岂不知嫉恶如仇?这一路所闻莫不骇然听闻,小兄弟眼见契丹作恶,愤而出手,岂非行侠仗义之举。”

白衣人说话咬文爵字,还好这些时日李宇珩看了不少古书,倒也可以听明白。

“杀人的反而成了好人,这是什么狗屁道理?老子就不信,这些契丹士兵的家人还要感谢这个好人不成?”

黑衣人说话截然相反,满口粗话,话中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要说善与恶之间,本来就分不清楚。

李宇珩杀了契丹武士,救了汉子。在汉子认为是善举,中原百姓也会认为是善举。可是这等善举在契丹人的眼里,又变成了恶行。这些士卒不过奉命收集粮草,遇到暴民反抗当然要执行军令。

李宇珩暗道奇怪。

白衣人谈吐文雅,句句在理。黑衣人把自己的行为当成了恶行,还出言非常喜欢。

两人半天争论不休,只听白衣人念道。

“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这位仁兄作为正合天道,在下善公子着实佩服。”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位小兄弟,老子恶公子也喜欢你。”黑衣人说完笑着。

一个人自称“善公子”,一人自称“恶公子”,这两人是善恶公子。

好奇怪的名字!

受到善恶公子的同时赞赏,李宇珩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话,听到两人自报了名号,也抱拳施礼。“在下李宇珩,久闻两位前辈大名。”

善公子文质彬彬,恶公子却如凶神恶煞一般。

偏偏这两个人联袂行走江湖,一起在这里出现,实乃奇闻。

善公子、恶公子又是什么人?

议事厅中,白刺史和林峰都在。

林峰看到李宇珩高兴的说:“李校尉真乃神人,瘦高个和壮汉已经抓到,不过这两人宁死也不承认。你放心吧,他们迟早会开口的,就是不开口也有办法知道他们的目的。”

“彭城古称徐州,乃是天下九州之一。”荆罕儒并没有起疑心。

原来彭城是徐州,李宇珩当然知道徐州。在二十一世纪,徐州是华夏国的南北交通枢纽。

辞别荆罕儒,李宇珩从房内出来直接去议事厅找白刺史。

冀州假意归顺契丹,可以预料不日契丹将派人前来驻防,到那时再想办法解决。大敌当前,挖出内奸远比对付外敌重要。

下午的时候,荆罕儒醒了。

李宇珩一直守在旁边,看到荆罕儒醒来,连忙吩咐侍卫取来早已准备好的米粥。

李宇珩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不知这个彭城在哪里?”

这样问好像很白痴,作为晋朝的一个校尉竟然会不知道彭城。只是这个问题又不能不问,日后还要去寻找王清的女儿。

当日王清将军抱着必死之心,他已经预料到晋朝灭亡。作为臣子,临死之前还挂念着皇上,从李宇珩的角度来看实在是愚忠。

“第二件事,王清将军有个女儿在彭城姑姑家中,这两件事情都托付给我。可是昨日被袭,估计一两个月内难以走动,所以想拜托宇珩去做。”

荆罕儒摆摆手,示意李宇珩关上房门,看来有话要说。

李宇珩一直惦记着王清将军在信中究竟说了些什么。滂沱河一战,王清殉国。如果信中还有什么遗命,定当全力完成。

其实,伏击麻答并不重要。麻答不过是契丹的一个使者,杀了他无关大局。

谁知麻答回去之后因为立下功劳,被耶律德光派去恒州,祸害了恒州的百姓。

“宇珩,昨日未能来得及细说便发生了被袭的事情,刘队长带来王清的信,你应该知道吧?”

果然与信有关,李宇珩点点头。

“这封信现在还在我的住所,本来昨天给你看的。王清将军在信里说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王清将军估测皇帝不日将遭受大难,信中交待尽力保全皇帝性命……”

麻答走了。

望着远去的契丹护卫队,李宇珩的心里百感交集。迟早有一天,会把契丹人全部赶出中原。

白刺史权衡再三,最终没有采取行动。原计划中的伏击,因为有了不确定的因素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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