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剑胆琴心
“杀人？错了，我不过是在清洗自己的心灵。”
最后罗明收了枪，他看着满地的树叶残渣，脸上露出一个看似冷淡、但实则因为刻意得太明显而显得不伦不类的表情：
“用生命开出的花，你不能说它很丑。”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啊啊，你是说那个什么……什么仗剑走天涯、一笑泯恩仇之类的意淫？”
“是啊，那些书我也看过，都有些华而不实。话说师弟老看这种东西，把这个世界的条条框框看得这么模式化，以后不会吃什么大亏吧？”
“应该不会吧？你看看他，才十四岁，却已经是师父所有弟子中最厉害的那个，我们加一块都未必能打过他。唉，真是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与其担心他，还不如担心担心我们自己呢。”
“虽然师弟是天才没错，但他现在这样……果然上天是公平的吗？优秀的人总会有一些缺陷……”
“——这样不是很好吗！”
突然地，在一片男性的声音中，有一道清脆悦耳、好似银铃乍现声音混进来，特别的引人注意。
众师兄弟皆偏头望去，从庭院的入口处正走过来几位身材苗条的美女，都是一身劲装打扮，突显出[诱]人的身体曲线，吹弹可破的脸蛋上是让人无法忽视的英气。那是常年习武后不可避免会染上的气质。
庭院里瞬间多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师妹？你们怎么都过来了？”有人惊讶的站了出来，“这边可是男性用地，你们的训练场在对面吧？”
“走开走开，别挡着视线，我们是过来看小师弟的，不是你！”
几位女子都有些不耐烦的推开自己的师兄们，朝着庭院中央的罗明投去视线。那好似在发光的眼睛，就像是看着什么特别招人喜爱的玩具。
“师弟的妄想症越来越严重了啊。”
“不是妄想症，根据外面的说法，这个好像叫做中二病。小师弟现在正是上初中的年级，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或多或少都会出现这种症状。不过……”说话的女子露出痴女般的表情，“师弟真的是长得越来越好看了啊，而且这种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非常认真的势头，不觉得很可爱吗？啊，好想抱一抱啊。”
“这点我也同意。”有人回应道：“的确很可爱。上回我趁他没注意朝他脸颊亲了一口，他竟然脸红了，意外地很纯情呢。”
“欸？有这种事吗？下回我也要试试！”
啪嗒——！庭院中央，罗明手里的枪没拿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众人都朝他看去，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将枪捡起来重新操练，而脸上则是一片黑。
凭借他敏锐的听力，百米内蝇虫造成的任何动静他都能捕捉到，更何况这些人正在谈论的东西？
罗明觉得这武是没法安静的练下去了，于是加快了动作，迅速地将一套太极枪法演练完，收枪准备走人。
不过就在这时，他迈开的脚步被身后响起的惊呼声打断。
“大师兄？还有方师姐？你们怎么来了？”
让人联想到武侠里面称呼被人叫了出来。
确实，在现在这个科技日新月异的现代世界，这么古风般的称呼早就不常见了。不过大家一同作为活跃在里世界里的武者，很少被外面的信息冲刷，又是同门师兄弟，自然是将这种传统继承了下来。
罗明预感到了麻烦事。果不其然地，下一秒他被叫住了。
“师弟，等一等！”
被称作方师姐的女子叫住了罗明。
她从人群扎堆的地方朝罗明走过来，身上穿戴的并不是练功用的劲装服，而是一身非常时尚的打扮。膝上裙下大胆的露出了白皙的大腿，裙摆飘动间是惹人遐想的领域，精致的上衫裹束住细细的蛮腰，[胸]前是缕空的“v”字形设计，锁骨和深深的[事]业线一眼可见。
其美丽的容颜上挂着浅浅地微笑，眼睛则仿佛天生般透着一股媚意，整个人好似成熟惹人的妖精，光看着就让人遐想连连。
罗明自然认得她。被称作方师姐这位女子真名叫方怡，大约是在两个星期前经由他们的大师兄介绍加入他们这一脉的，比现在十四岁的罗明大了整整十岁。
本来师兄弟间谁大谁小不看年龄，而是按照入门顺序排的。但方怡的社交技能在罗明看来属于怪胎级别的，入门不到两个月便和他们这些略古板的武者达成了一定程度上的交往关系，这使得私下里，年龄比她小的都愿意叫她一声师姐。
当然，罗明是例外的。
“方怡？你找我有事吗？”
待得女子靠近自己并站定后，罗明朝她问道。
“师弟……你其实可以叫我师姐的，虽然我入门比你晚多了，不过这里就看在我比你大的份上，给姐姐一个面子好不好啊？”
方怡的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入耳后好似猫的爪子挠在男人的痒处，很容易让人沉迷进去。
当然，罗明是例外的。
“不好。”他直接说道。
“呃……”方怡脸色一僵，脸上浮现出轻微地受到打击的表情。
她问道：“师弟能告诉我为什么吗？难道……姐姐有什么地方让你讨厌了？”
“并没有。”罗明摇摇头，“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这边的。”
他使劲揉揉自己的脑袋，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想叫别人师姐时，脑袋总会莫名其妙的出现抽痛症状，仿佛这个称呼有什么魔性一般。”
罗明绷着略带稚嫩的脸颊，严肃而认真的看着方怡，“我大概是得了什么叫别人师姐就会头痛的病吧。”
“……”方怡嘴角一抽，“那个……还有这种病啊，哈哈……”
她心里恨不得上去抽罗明两巴掌。
这么明显的谎言也拿出来糊弄她？不想叫就不叫啊，至于这么打她脸么？
她自然不知道，罗明其实没有说谎，说的全是实话。
“小师弟，你不叫师姐倒是没什么，但是……”
方怡走上前去捏了捏罗明的脸颊，她身上的高级香水味道传入罗明的鼻腔，让这位还显得很纯情的少年脸一红。
“但是什么？”罗明稍微后退一步，屏住呼吸，压制住自己的窘境。
原谅他穿越十四年以来就没怎么接触过女人，遇到这种状况总归有些窘迫。
“没什么，姐姐只是想让你换个称呼而已。”
方怡有些郁闷的说道：“直接叫我名字的话，我会下意识认为你在叫我‘方姨’的。姐姐可没这么老哦，小师弟。”
她还想捏罗明的脸，不过被躲开了。
这种单纯的反应倒是让她郁闷的心情消散了一些。
就在这时，一位高大的男子走了过来，如刀削般的脸上表情很冷。
他不经意的看了方怡一眼，眼里闪过微微的热意，而当这视线扫到罗明时，他的眼里就多出了几丝不可察觉的阴翳。
“大师兄。”
罗明和方怡同时喊道。
“嗯。”男人点了点头，说道：“师弟，这次我和你方师姐来找你，主要是为了探讨上次你从五狱圣教接到那个任务。”
“任务？”罗明回忆了一下，立马想了起来，“你是说那个调查任务吗？”
罗濠所创建的五狱圣教，完全可以说是中华武林的泰山北斗。这地位代表着无上权利的同时，同时也意味着沉重的责任。
习武之人养浩然之气，既然自誉为天下正统，那么武者用超脱世俗的力量行魑魅魍魉之事时，五狱圣教自然得对其进行管制。
虽然作为唯一教主的罗濠已经隐居山林都快两百年了，期间也没有针对这方面做出设么硬性要求。但是为了圣教更加的稳定，为了这块大地上的里世界与表世界达成
某种平衡共存下去，五狱圣教站出来充当类似国家警察或是军队的角色，就充满必要性了。
每个国家的隐秘组织基本上都潜移默化的遵循着这一法则，为此而专门设立的“清扫部门”遍布在这个星球上的各个角落。
罗明因为自身天赋以及师父面子大的原因，前不久被五狱圣教看重，在征询到他的首肯后，他被编入了战斗在最前线的清扫部队。
不过因为是萌新，他接到都是些没什么难度的任务。至今为止跟战斗有关的，也就是去抓捕一个在逃的弱鸡方术师而已。
此刻大师兄话里提到的任务，便是两周前他接到的一个调查任务。不过因为一些具体的事项和情报还没有整理好并传给他，所以他最近一直处于待命状态。
罗明察觉到了不对劲，用有些严肃的眼神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
“大师兄，你不是部门内的人，怎么会知道任务的事情？”
这句话让大师兄的脸色冷了一分，他下意识认为面前这个小鬼在嘲讽自己明明身为入门最早的师兄，但却没有被圣教看重的潜质，就跟个废物一样。
稍微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芥蒂后，大师兄说道：“师弟不必警戒，这件事是师父告诉我和方师妹的。师父的意思是此次你要调查的势力背后牵扯极大，虽然你的能力很优秀，但毕竟经验尚浅，可能会在某些地方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
他看向罗明，“师父让我们来协助你此次的任务，你方师姐在外面的人脉很广，这会为我们节省不少功夫。”
“小师弟，这次姐姐要和你一起出任务哦。”
方怡站出来，伸出右手绕过罗明的脖颈搭在他肩膀上，柔软的身体靠了上去。
“怎么样？开心吗？”
成熟丰[腴]的身体是对男人最大的刺激，甜甜的香气似乎在诱发着浓郁的荷尔蒙。
“我……”罗明有些不太适应，挣扎了几下发现对方搂得紧后，便放弃抵抗，说道：“既然是师父的指示，我这边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哈哈，那就请多多指教咯。”
方怡似乎很喜欢罗明，心里总有种想要[逗]弄他的冲动。
一旁的大师兄见两人亲密的样子，眼神里的阴翳之色更重了，看着罗明的视线中甚至多出了阴狠。
好在方怡很快放过了罗明，收回自己的手臂并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目的地所在的城市离这里很远，我定了下午的机票，大概晚上就能到，我们走吧。”
罗明点点头，“麻烦你了，方怡。”
“啊啦？小师弟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的话，下回陪我出去喝茶就好了哦。”方怡用柔和的视线看着罗明，“就这么说定了。”
——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罗明一行三人乘坐飞机到达了目的地。
方怡早已安排好接机人员，从机场经过一段不短的路程后，罗明来到了对方为他订好的酒店套房。
刚刚放好行李，方怡缠着罗明问出了此次任务的大概情况。
“小师弟，说起来我还不知道这次你要干什么呢。师父只是说让我协助你办事，大师兄除了告诉我地点外，其他也没给我透什么底，你能给姐姐讲讲相关的注意事项吗？”
“嗯？”罗明坐在沙发上，停下舒缓身体的动作，意外地看向方怡，“你不知道吗？”
“嗯。只知道是五狱圣教给你的调查任务，具体是什么就不知道了。”方怡摇摇头。
“既然师父都让你帮忙了，这件事对你自然不用保密。”罗明解释道：“这次要调查的对象是坐落于这座城市的武学世家方家，说起来挺巧的，跟方怡你是一个姓氏，你应该知道些关于他们的情报吧？”
“方家？”方怡想了想，点点头道：“方家在这个城市的里侧很出名，势力很大。他们难道犯了什么五狱圣教的忌讳吗？”
被问道这个问题的罗明当即脸色沉下来，“具体的东西我说不太清楚，因为这是接下来要调查的事情。但是，方家应该跟这些年来外界频频发生的女性失踪案件有关系。而且这个城市的人贩子异常的活跃，这其中肯定存在什么问题。”
“……总感觉，是个有点沉重的话题啊。”
方怡愣了愣神，接着问道：“不过这种事情应该不归我们管吧？外侧的国家势力会应该会处理好的才对……”
“就是因为一直没处理好，我们才必须出面解决。”罗明说道。
方怡很聪明，立马领会出罗明话里的含义。
“你是说……有里世界的力量在这些事件中运作？”
“没错。圣教怀疑是方家，而我的任务就是要调查清楚。”罗明表情上好像出现了愤怒，“必要的时候，我可以依照自己的决断行使力量维持平衡关系。”
“是要处理掉方家吗？”方怡问道。
“不知道，一切依照调查的结果判断。”罗明回道。
“嗯……不管怎么说，存在最坏的可能性。小师弟你虽然厉害，但总归势单力薄，若是有个万一肯定会深陷苦境。”
方怡捏着自己光洁的小下巴，沉思了几秒后说道：“这样，我去调派一些人手过来，若是最坏的状况发生了，恰好能帮到你。”
“不用这么麻烦，我一个人能行的。”罗明似乎不太情愿别人插手自己的任务。
“哦？小师弟还真是倔强啊。”方怡笑起来，“不过姐姐也要考虑你的安全问题呢，这里你可不许拒绝哦。”
“……好吧。”面对方怡认真的眼神，罗明最终妥协。
——
深夜，银月隐匿在了厚重的云层中，夜空中只有淡淡的星光，显得深邃而幽静。
在一间没有开灯的漆黑卧室内，淡淡的屏幕荧光照亮了卧室一角，同时也照亮了一张人脸——罗明的大师兄。此刻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屏幕，耳朵仔细捕捉着音响传出的每一道声音，那聚精会神的模样，明显是对待重大事件的态度。
泛着荧光的屏幕里，正是罗明和方怡正在交谈的画面。
半响后，大师兄眼神阴翳的合上了电脑，卧室顿时陷入完全的漆黑。
无声的黑暗里他默默叹了一口气：
“终究……还是被圣教注意到了啊。不过还好，提前做了准备。”
他朝空中打了个响指，一秒不到，响起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有人将气息融进黑暗里，悄然走了进来。
“来了么？”大师兄开口问道。
“是的。请问有何吩咐？”
略显嘶哑的声音回应了他。
“我们的猜测成真了。你通知下去，原定的弃车保帅的应对计划不变，一切照常进行。”
“弃车保帅……这样不会闹出什么动乱吧？”
“无妨。是他们自己近些年来做得太过火了，引起了圣教的注意，被当做弃子也实属活该。本来这种事情就是不能见光的，放在古代还好，容易控制。但时代变了啊，如今可没那么容易的去肆意妄为了。而且……我那位师弟可厉害着呢，正好借他的刀除掉那些不安分子。”
“我知道了。”
“另外，”师兄继续说道：“第二手准备也别落下，万一我这位师弟冥顽不灵，我们就做好将他留在这里的准备。”
“留在这里？”嘶哑声音的主人似乎听到了对方语气里的不对，提醒道：“第二手准备是在第一计划失败后才会启用的，主要方针是通过一些手段对大人您的那位师弟加以拉拢，让他融入我们。但听大人语气，您是准备……做计划外的事情？”
“不，计划照常执行。”大师兄淡淡的说道，“只不过为了更保险一些，再多加一条。”
“多加一条什么？”
大师兄语气突然带上了彻骨的冷意：“依据情况而定，不排除……直接杀掉他这一选择。”
——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因为有着方怡的帮助，罗明在很短的时间内便调查清楚了所有的事情。
不得不说方怡在外面的人脉关系确实很厉害，很多没有头绪无从下手的事情，总是因为她从某个地方得到的意外情报而得以完美解决。
但是罗明却没什么心情对她说感谢的话了，因为他所调查到的事情真相让他过于愤慨，致使他这几天都陷入了有点疯魔般的状态。
方家——屹立在这个城市的武术世家，他们在这些年内犯下了罗明所不能饶恕的滔天罪行。
不，不仅是这些年，时间或许要往更早之前追溯。方家的崛起史，本身就是一部罪恶的史书。
罗明本以为像是什么采阴补阳类的功法只在武侠或者仙侠里面存在，就结果而言他太天真了。
这个世界不是什么普通的世界，存在超凡的武术、方术，存在魔术、存在咒力、存在不从之神、存在魔王。阴阳调剂是自古就有的理论，被恶用而开发出的功法，自然也是存在的。
那些大量失踪的女性，那些被拐卖的女童，她们大概是从身心到灵魂都成为了别人练武的养料了吧。
以几十年的时间为基础去推算，方家残忍坑害掉的人，大概是以“万”为单位吧。
通过方术、精神催眠等手段将影响力降低到最小，即便如此，单薄的纸张终究是包不住过于旺盛的火焰，方家引起了五狱圣教的注意。
罗明心里发出了沉痛的叹息声。
这个如此美丽的城市，却在普通人看不到的角落里，充斥着让人胆寒的邪恶。鲜血全部涌入了城市的下方，不被人察觉。
“……”
宛若里的狗血剧情一样引人发笑，然而当真正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罗明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此刻他心里充斥着因为看不惯而想要破坏一切的冲动。
“他们，都该死。”
“师弟，你冷静点！”方怡右手按在了罗明的肩膀上，极为担忧的问道：“该杀的人都已经被你杀光了，你是……第一次杀人吧？真的没问题吗？”
罗明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眼里的情绪让人看不懂，“是啊，第一次杀人，但是……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就算是吃饭也会有填饱肚子的感觉，然而杀人这种在极限边缘挑战心里素质的行为，却
无法让罗明的内心产生丝毫波澜。
他就像是变成了某种运行着的世界规则，偏执又冷酷地执行着自己的法理。
规则又怎么会有感情？
他觉得，自己好像触摸到了某种可怕的东西。
但仔细[体]味却又并不可怕，或许那就是他的真实……
“师弟！”方怡觉得罗明此刻的眼神可怕的不像是人类，下意识大声叫醒了对方。
她很难想象，这种眼神怎么会出现在刚刚满十四岁的少年身上？
即便是神灵对人类产生了杀意，也不会让人如此胆颤心惊吧？
“师弟，你应该知道，武者会讲究侠义，但真正的武道是没有正义的。”方怡劝诫道：“更何况这次的任务已经圆满解决了，我们该回去了。你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吧？”
“不！”罗明突然否定道：“还没有结束。”
“嗯？还没结束，可是你不是都杀……”
“你不觉得，”罗明打断方怡的话，“这一切都太顺风顺水了吗？”
“……”方怡愣了愣，稍作思考后，说道：“你这么一提，好像是有点太过于顺利了。”
“不是好像，而是真的很顺利。我们几乎没有遇到一点阻碍。”罗明眼里闪过洞若观火的气质，“我想即便是有你的帮助，过程也太过简单了。方家在这里扎根了几十年，却毁灭于短短一个月，即便恭维地说，这也算不上是正常。”
方怡有些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说……”
“对。也许我们走入了一个圈套，而且可能性还不小。也许……我们给别人当了一回杀人的快刀。”
罗明的眼神越来越冷，“既然被借刀杀人，那就得杀得干净点。”
——
“大人，看来我们还是被发现了。”
依旧是在大师兄的卧室内，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啊，把他看得太简单了，没想到是这么麻烦的家伙。”大师兄脸色不太好看，“执行第二手准备吧，我们将他铲除在这里，今天晚上行动。”
“等等！拉拢才是我们的目的，大人的提议我不会同意的。”
“你觉得现在这种状况，还有机会拉拢他吗？”大师兄眼神阴狠的看着屏幕里的罗明，“放弃吧。”
“是你自己想杀他吧？”沙哑的声音突然防备起来，“他是谁的弟子你会不知道，更何况他被五狱圣教看重，若是在这里出了事，将会引来更大的清查势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之计，杀掉他才是最好的选择。”大师兄看向说话的人，“你知道吗？其实我和你有着一样的权限，可以调动方家的势力，以及最隐秘的那支队伍。”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没有你我也不会少什么助力。”大师兄露出残酷的冷笑，“所以……你可以去死了！！”
——
夜色深沉。
厚重的云层堆积在城市的上空，遮掩住星光和月光。当霓虹灯逐渐消失后，整座城市仿佛都陷入了死寂。
卧室内，罗明背靠在挨着落地窗的沙发上，闭目养着神，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空气里充斥着淡淡的紧张味道，罗明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着，他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但却能在第一个瞬间从沙发上暴起而杀人。
——秋风未动蝉先觉，暗算无常四不知。
只有很少的人……不，应该是只有那么一两个人知道，罗明的心灵境界已经达到了落叶而知秋之境。
练神返虚——他的心灵因为武道上的突破，早已介入了冥冥之中，洞察鬼神，一定程度上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通俗来讲的话，与第六感比较类似——可以自行控制的……第六感。
罗明被称呼为天才可不是说说而已。
在这栋酒店里，他的大师兄对他动杀念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有了心灵上反馈回来的感应。
这种感应无法锁定出敌人具体是谁，但预知危险却是没什么问题。
比如现在这个房间里，某种无色无味的气体随着空调吹出的暖风飘了进来，罗明皆一清二楚。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封住自己的呼吸，以体内的咒力进行暂时的新陈代谢。
某个时刻，罗明的预感成为真实降临了。
响起了房门被轻轻打开的声音……不，屋内没有任何声音，应该是方术师布置下了隔音的结界，罗明只是单纯的凭感知感应到了房门被打开。
劲风在下一刻袭来了！
依旧没有任何声响，但皮肤感到的刺痛可不是骗人的。
罗明睁开了眼睛，不慌不忙的抬手朝前，迅疾如闪电般一次探向五个方向，接住了朝自己飞来的暗器。
嘭——！强劲的冲力被他卸去，作用在他身后的沙发上，沙发立马如膨胀爆炸的气球一般，成了七八块。
罗明眼神一寒，右脚重重踏在地面，咒力增幅的身体宛若超人，沉重的力道让地板塌陷下去，这裂缝延伸到墙壁和天花板的吊灯，致使一切粉碎而掉落。
他的咒力击碎了静默得隔音结界，轰隆声响起，整个套房里一片混乱。
在这一片混乱中，罗明化身为了最可怕的暗杀者。
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是武器，手可以穿透人的身体，指甲可以划破人的喉咙，他吐出的气息是利剑，威力轻易地洞穿墙壁，杀死躲藏在墙后的敌人。
漆黑混乱的环境下没人可以看清他的身影，惨叫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很快片弥漫开了血腥味。
直到有人将还未被波及的客厅吊灯打开时，前来袭击的敌人已经伤亡了一大半。
罗明沐浴着血雾站在客厅中央，眼神冷酷，宛若死神。
啪、啪——鼓掌的声音响起，大师兄从门外走了进来。
“师弟，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啊。不过师兄很好奇，现在你应该早就中了毒气而浑身乏力任由我们宰割才对，到底耍了什么把戏呢。”
“我猜测过会是你，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罗明看着自己的大师兄，视线冰冷的似乎要让空气里的水分凝结成冰。
“不要这么看着我，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大师兄开始冷笑起来，“本来你见好就收的话，这次的事情就能这么过去了。但你非要自己找死，师兄只能亲自送你一程了。”
“就凭你？”罗明淡淡的问道。
他话里不带任何情绪，就是随口一问，但这简直是极佳的嘲讽。
作为结果，大师兄整个人的脸都愤怒地扭曲了。
“你这个卑贱的普通人，还真是敢说啊！”
出生在武林的名门世家里，他几乎拥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事实也是这样，他是师父众多门徒中最出色的那一个，他是所有人的大师兄，站在最耀眼的舞台上享受大家的顶礼膜拜。
然而——
当他将这一切当成理所当然般享受时，师父收的新徒弟进来了。
一个，一眼就能看出是外面那些卑贱的普通人生下的贱民。
但是……
四年——那个贱民只用了四年，便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白，追上了自己积累几十年才达到的成就。
与之相比，他这些年来完全就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那种怪物般的天赋。那个贱民！
他凭什么？
——区区一个卑贱的普通人！
——区区一个卑贱的普通人！
——区区一个卑贱的……
“你给我去死啊！！！”
大师兄似乎从胸腔里发出了嘶哑的怒吼，浑身磅礴的咒力喷涌而出，形成比罗明还要庞大好几倍的威压。
他的一拳快若闪电，打向罗明的面门。
这一拳被罗明双手交叉接住，他被打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墙壁顿时破碎，飞溅的砖石和钢筋水泥朝落下掉落，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罗明伸手抹去了嘴角的一丝血迹，定睛望向自己的师兄，开口道：
“这种级别的咒力，已经跟师父很相近了，你没有这种资质和潜力，你……做了什么？”
“哼，你不是一直都很聪明吗？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到？”
大师兄语气里带着嘲讽，“这里是方家的地盘，方家的功法是什么？你难道没有发现，最近这里频频发生女性失踪案件吗？”
“是吗，看来你也有份啊。”
“我不仅有份，而且是受益最大的那一个。以前我不如你，看来是没有走对路呢。”大师兄的表情变得疯狂起来，“这种方式才最契合我啊。师弟，你可能没有体验过吧，那种不断掠夺力量的感觉，那些人在你身下惨叫的声音，哈哈，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妙。”
他突然敛去笑声，表情变得阴狠，“现在我的，比你强！”
罗明眼里闪过浓郁的杀意，似乎要化作实质，“杀人就要有被杀的觉悟。我决定了，待会儿我会将你撕成两半。”
“你在说梦话吗？师弟。”
“你知道为什么师父会安排你来协助我的任务吗？”罗明突然抛出一个问题。
“哼，临死前还想拖延时间吗？也罢，看在昔日同门的份上，我给你这个机会。”大师兄玩味的看着罗明，“有什么遗言你就快说吧，我已经等不及要杀你了。”
罗明根本不管对方的挑衅，只是自顾自说道：“我之前也不明白师父的用意，但现在我明白了。就跟你之前借我的刀去杀你那边的弃子一样。师父他也想借我的刀……来替他清理门户！”
他脱掉了刚才被劲力震碎的外衣，露出了白皙的手臂。
那看似无力的手臂上，如今正散发着让人心悸的力量。
“咒力只是工具，若没有天差地别的程度，就无法最直观的影响战力。”罗明说道：“我们武者战斗，到最后比拼的是武道境界。师兄，你在我眼里，从来都是废物，小那种里活不过两章的角色。你准备好死了吗？”
“死的是你这个贱民！”
大师兄从背后抽出一杆[长]枪，朝着罗明刺击过来。
他每一击都蕴含绝大的力，精致的套房很快就被着狂暴攻击造成的冲击波摧毁。
“粗糙而单纯的攻击。”
罗明看都不看袭来的[长]枪，却每回都能以最好的角度闪避开，拉近自己与师兄之间的距离。
落叶而知秋——武道境界高人一筹，便意味着技巧上的碾压。
只是咒力多出几倍而已，完全在他的可控范围内。
待得靠近后，罗明出拳了。
收在肋下的拳头猛然刺出，如电闪穿云。
在这一拳下，攻击中的大师兄忽然表情滞住了，挥舞的长枪也跟着一滞。
此刻的他有些目光呆滞，就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般，身心到灵魂都被震慑住，大脑无法指示身体行动，所能做的唯有等死一途。
嘭！巨响之后，炸开了血雾。
罗明一拳粉碎了他师兄拿枪的那一整条手臂。
“啊啊啊啊啊！！！”
身体突然被销掉一部分的疼痛，让大师兄发出了凄厉的惨叫，[长]枪穿透飘散的血雾掉落到地上。
他似乎整个人失去了力气，跪倒在了罗明面前。
而周围其他的方家派出的暗杀者，早已倒地失去了生机。
大师兄看着这一幕，感到了绝大的恐惧。
“你……这是拳意断魂！拳意断魂！你竟然……”
“哦？看出来了么？”罗明像是看死人一般看着自己的师兄，“看来你还不笨嘛。”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我是天才。”罗明随口说道：“跟你这种‘普通人’可不一样。好了，我刚才说过要把你撕成两半吧？你准备下，可能会很疼，你得忍着点。”
“等……等等！”
沐浴着罗明那完全没有开玩笑的眼神，大师兄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冰窖，恐惧快让他的灵魂都冻结了。
“师弟！我可是你师兄，你难道要真的要杀我吗？”
“废话真多。”
“等等，你别杀我，你杀了我师父不会放过你的！”大师兄完全屈服在了绝望的恐惧下，“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是吗？”罗明冰冷的看着对方，一脚将刚才的长枪踢到对方面前，“那你就起来，拿起你的武器，向它道歉。”
“……哈？”
“看来你也是一介鼠辈呢。”罗明摇摇头，慢慢抬起脚，“再见了，我的师兄。”
哗啦——！他竖起了脚直直从上劈落，一记力劈华山，将整座套房都分成了两半。
至于躺在地上了师兄？结果不言而喻。
一切都安静了，只有淡淡的血雾还飘散在周围，和灰尘混杂在一起，形成很粘稠并难闻的味道。
罗明站在原地等了半响，很快地，方怡带着一群人急匆匆赶过来了。
方怡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满地的尸体，残肢断臂堆彻一地，血液侵染了地板砖，地面粘稠一片。
而罗明，他此刻睁开了眼睛，看向自己。
那眼神让方怡感到害怕。
“师弟……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杀人？错了，我不过是在清洗自己的心灵。”罗明看着方怡，似乎是在审视。
“……师弟？”
方怡感到有些奇怪，问道：“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边说着，她便毫无防备的靠近罗明，似乎是有点担忧自己师弟的身体状况。毕竟罗明身上有着很多的血迹。
“你没事吧？”
当靠近后，方怡抬起手想要去擦罗明脸上的血迹。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只见方怡抬起的右手袖口处，一把刃口颜色很不正常、明显是涂抹了毒药的匕首突然弹射出来，瞄准了罗明的咽喉刺下了绝杀一击！
锵！响起了好似刀与剑发出碰撞时的声音。
致命的匕首刺在了罗明的护体罡气上，像是撞上钢铁，怎么也前进不了分毫。
“看来，你也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啊，方怡。”
一瞬间，方怡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几个后退便远离了罗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观望。
“啊啦？暴露了吗？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罗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虽然不知道师兄成为背叛者的理由，但是，我知道他跟方家没有任何关系，他没有任何理由站在方家这边。而现在他这么做了，自然是有人给了他这个理由。”
方怡耸耸肩，“就这个原因？”
罗明摇摇头，“时间太巧合了。两周前我接到了任务，两周前你经过师兄介绍加入了师门，开始接近我。”
方怡有些惊讶的看着罗明，“难道你从一开始就在怀疑我？”
“一开始并没有，我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去时时刻刻防着别人，那样会让我活得很累。”罗明说道。
“那你是什么时候……”
“就在刚刚。”罗明看着方怡的视线有点冷漠。
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后，方怡也没有了顾虑，直接展露出自己的本性。
她从一个温柔的邻家大姐姐形象，变成了一个罗明看不懂的人。当然，罗明也不想去看懂。
“呵呵，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呢……姐姐着实有点好奇啊。呐，小师弟，可以告诉我吗？”
罗明很意外的作出了回答：
“秋风未动蝉先觉，暗算无常死不知。”
“什么意思？”
“就在刚刚，你对我产生了杀意吧？”罗明说道：“虽然你掩饰得很好，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但是抱歉，你的武学境界不够。如果还有以后的话，我建议你去了解下什么叫做落叶知秋之境。”
“哼，败给了‘天才’吗……”方怡不以为意的冷笑着，“小师弟，你真是比你师兄优秀了不知道多少倍呢。你师兄那个废物！就因为他的鲁莽行为，坏了我整个计划。本来的话，姐姐我可是打算将你拉拢到我这边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罗明想也没想就说道。
“不不不，你之所以会拒绝，是因为你还没尝试过那种事情的[美]妙之处呢。”方怡嘲讽道：“就像你那个废物师兄，只是一个晚上，就轻易地跪在我的裙下了？”
“你是方家的人吧？”罗明突然问道。
“没错。姐姐我可是方家的大小姐呢。”
“同样身为女人，你对其他人的遭遇一点都不在意吗？”
“哈？事到如今你还问这么天真的问题干什么？”方怡撇撇手，“只不过是些不识神秘的普通贱民罢了，也配让我在意？不过……她们凄厉惨叫时的模样，不管看几次都让人觉得精彩呢。”
“原来如此，你已经腐烂了吗。”罗明得出了结论。
他凝练成浑身的杀气，“那你也去死吧。”
“哦？你确定你杀得了我吗？”方怡突然说道：“小师弟，这一个月来你的食物方面可都是由我负责的哦，多亏你这么信任我，才能让我私下里做很多手脚呢。”
罗明突然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师兄一样啊，都觉得我很好骗。我用拳意断魂给了他一个惊讶，至于你，我也给你一个吧。”
“……什么？”方怡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刚才我就说过了，你应该好好了解下什么叫做落叶知秋之境。刚开始我以为食物里的手脚是师兄做的，没想到是你呢。”
罗明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告诉你一件事吧，当武学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后，完全是可以不吃饭的，也就是所谓的辟谷。”
“你……”
“你可以去死了！”
罗明在方怡惊恐的视线下，施展了传闻里只有五狱圣教教主精通的缩地之术，一个瞬息便到了方怡身前。
当方怡捕捉到他的身影并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的[胸]膛已经被罗明的右手贯穿，犹如一把尖刀[插]入。
“咳……！”方怡咳出了大口的血液，眼里的生机慢慢开始消散。
她怨毒的看着罗明，“不要以为你赢了，我弟弟会为我报仇的。”
“你是说方恒吗？”罗明不带感情色彩的说道：“放心，我会杀光你全家的。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的走才行。再见了……”
嘭！磅礴的劲力将身体粉碎至尘埃。
周围的人看见这一幕，再也顾不上罗明，纷纷开始逃窜。
但他们的气息已经被锁定，根本逃无可逃。
这一刻，罗明是索命的死神。
——
当一切都结束后，罗明的师父，五狱圣教里的管事人之一，王奕之到了。
“老家伙，你舍得出来了？”
没有在意自己徒弟无礼的称呼，王奕之看着满地的尸体，叹息道：“这是你第一次杀人吧？弄得太脏了。”
“这是用生命开出的花，你不能说它很丑。”罗明纠正道。
“……”
王奕之被罗明的中二发言弄得一愣。他能感觉到，对方虽然还是说着和以前一样的话，但是，有某种东西改变了，无声无息地。
那话语里面没有了单纯的向往，剩下的，只是沉重的偏执。
“我有点迷惑到底该不该给予你这次试炼了。你好像……变了啊。”他说道。
“试炼？我看你只是不想弄脏自己的手吧？”
王奕之叹着气，“你大师兄……毕竟是我的徒弟。当然，我并不是在偏袒他，你做的很多，行如此恶行的人都死有余辜。只是……几十年的感情，终归是不想自己动手。”
“我知道。”罗明看向天空，此刻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
“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相反，我要感谢你，师父。是你让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价值。”
“呃……但不管重复几遍，都有种看着就不好意思的感觉啊。师弟好像还是乐在其中啊。你看看，他都把树当成敌人在那摆开架势了，那表情、那语气、那姿势，整个人一戏精儿啊，我想他以后大概会恨不得杀死现在的自己吧。”
“以后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之前还把师父养的猫假想成什么邪恶的妖兽，在那自导自演了半天。而且昨天晚上，他又抱着武侠看到大半夜了。”
也许是看见了自己以前的影子吧，所有人都没去纠正这些有点略羞耻的话语，只是当做茶前饭后的笑料来进行调侃。
“又开始了啊。”有人说道。
“事到如今还感慨什么？小师弟的这种行为不都快成日常了吗？”有人回道。
而在地面上，则是一副不可思议之境。翻开的土壤、落下的尘埃与其余树叶排列组合成一个太极的形状，并随着清风不断旋转。
一位少年此刻正处在太极中央，他手握一杆沉重的[长]枪，挥舞出优美舞姿般的动作。
他挥出的劲力正是造就奇异景象的根源。
他就宛若一个神经病般说着莫名其妙的话，陶醉在自己的那片小天地里。
庭院的边缘处，几张木质的长椅上，罗明的一些同门师兄弟均以微妙的眼神看着他这位年幼的师弟。
“起来，拿起你的武器，向它道歉。”
他接着挥舞枪尖做出横扫千军之姿，霎时间，旋转的太极停了下来，树叶全部因横冲直撞的气劲而粉碎尘齑粉，像是灰尘一般被风吹散。
微风卷起柔顺的刘海，显露出少年略带稚嫩的脸颊。他的一双眼睛好像一对冰蓝色的宝石。
这一年，罗明十四岁——因为习得超凡武艺而中二病萌发的年级。
屹立于山间的某处宽阔的庭院里，枯黄的落叶飘落下，堆在了有大大小小的鹅暖石密集铺满的地面。
不自然的风吹了起来，在庭院里绕着一颗大树卷起飘散的落叶回旋。枯黄树叶的轨迹，在空中完美的勾勒出无形之风的形状与旋转方向。
“哈！杀人就要有被杀的觉悟！”
伴随一声厉呵，罗明手里比他自己还要沉的[长]枪直直从上劈落，宛若一把出鞘的利剑斩下，激烈的劲风带着萧瑟但锐利无比的冷意，将所有飘飞的树叶全部斩成两半。
这还没完，他手腕一抖便又将枪举起，枪尖直指面前的大树，像是将对方假想成不存在的敌人，眼神锐利：
手机同步阅读
第番外章 剑胆琴心
入秋，温度降了下来。┏Ⅹ④③⑨⑨.COM┛
阅读当英雄系统养出了魔王最新章节 请关注凡人小说网(www.washu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