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生死与君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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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奶牛轻轻拍打大眼贼;“放心吧,你们先上去,我们去把机器人放开,看看能不能控制他们,让他们拉我们上去,也许我们也有希望。”

大眼贼说;“那当然好,你怎么控制他们?”

大奶牛说;“我不知道,瞎研究吧,死马当活马医,你们先走吧。”

我拉扯着小白脸,直到他爬到我身下,让他停下来休息,我继续向上爬去。

又爬了十米的距离,我感觉体力有些吃不消了,停下来喘息了一会儿,拉扯下面的小白脸。小白脸的体力也跟不上了,爬得很艰难,好不容易爬到我身下,已经累得不成样子。我们两个喘息着,休息下来。

挨着我们的铁链旁边,狗瘸子和他女人正在休息,两个人累得汗流满身,喘得不成样子。狗瘸子的女人死死抱着铁链,仰着头,喘息着;“瘸子……我不行了……真的……上不去了……你自己走吧……”

狗瘸子恼了;“别胡说!……我有的是力气……拉你上来!……”他用双腿夹住铁链,一只手抓着铁链,一只手抓着红绳,用嘴咬着,奋力拉扯下面的女人。

女人哭泣起来,仰望着拼命的狗瘸子,泪流满面。她咬牙切齿,坚持向上爬来……

爬了不到两米,女人又停下来,她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脸色惨白,似乎虚脱了。只是更可怕的是,她已经没有力气把自己固定在铁链上,不进则退,反而向下面慢慢滑落……

狗瘸子咬牙切齿,拉紧绳子,想要阻止女人下滑,然而他已经精疲力竭,绳子还是从手中慢慢滑脱……

片刻,七八米长的绳索,很快被拉直了,狗瘸子的女人还是无法固定自己,慢慢下滑……狗瘸子拉不住她,反而被她拉扯着,慢慢下滑……

女人泣不成声,哭喊起来;“瘸子!……放开吧……咱们来生再会……”

狗瘸子没有放开绳索,跟着滑下去。两个人下面还有一对夫妻,眼看着他们滑下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狗瘸子忽然大喝;“老婆!我们一起跳下去!”

女人哭泣着,看着狗瘸子,点了点头;“好!你下来吧,我接着你!”

狗瘸子向左右呼喊;“兄弟们,狗瘸子没出息,舍不得女人,不能陪大伙冲出去了……”他忽然向一旁跳落。

女人跟着跳下去,下面的两个人吓得急忙缩脑袋,好在有惊无险,两个人顺利掉下去。

噗通通!下面传来落水的声音。

我的体力已经恢复一些,顾不得细看,向上面爬去……

随着我们越爬越高,好几个女人坚持不住,滑落下去。她们的丈夫们没有一个抛弃妻子,都跟着跳了下去……

一些体力好的男人爬到了天井上空的铁索网,但是不敢露头,抓在上面等待我们。

我累得筋疲力尽,全凭这一股精神支持着,咬牙切齿,终于爬到顶端,抓住了上面的铁索网。我已经虚脱了,没有力气再拉下面的小白脸,停下来喘息着……

小白脸死死抱着铁链,小脸憋得通红,在下面坚持着……

右边不远处,睁眼瞎拼命拉扯红绳,想把下面的女人拉上来。下面的女人长得很漂亮,她已经爬不动了,仰望着睁眼瞎,泪流满面,她没有呼喊睁眼瞎,慢慢解开了绳索……

睁眼瞎一把把拉扯绳索上来,还以为女人在绳索上……

女人哽咽着,一下下放开绳索,身子却慢慢滑下去。她看了眼铁链下面的一对夫妻,忽然纵身一跃,跳落下去!

嘭!快要落水的时候,女人的项圈爆炸了,血肉飞散在水潭中,染红了一片……

下面的人群一阵惊呼慌乱……

睁眼瞎感觉到红绳没了重力,急忙快速拉扯,直到把红绳全部拉上来,摸到了尽头……

“小鱼!……小鱼!……”睁眼瞎向下面大声呼喊。

没有回应,也没有人忍心告诉他。

睁眼瞎等了片刻,仍然不见有人回答,他似乎明白了,呆愣了一下,忽然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嘭!快要落水的时候,睁眼瞎的项圈爆炸了,血肉飞散在水潭中,与他妻子混合在一起……

我心中一阵唏嘘感慨,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急忙把红绳拴在铁索网上,拉扯小白脸爬上来。

不一会儿,先爬上来的几十对夫妻都已经到了上面,挂住了铁索网。

我仰头寻望,天井上方,铁索网四周,淡淡的海雾飘荡着,看不出很远,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等了片刻,我见大伙都休息的差不多了,空出双手,向大伙比划了一个禁言的动作,又比划了一个上爬的动作。

最外围的十几个男人点了点头,爬出铁索网,悄悄向四周的崖壁洞口爬去。

我拉着小白脸,跟着向一边爬去。前面的人,无风无险上了洞口,我们跟着爬上去。

只是片刻间,近二十米宽的洞口,就被我们百十人围住了。我四下寻望,海雾不大,可以看出去百十米,周围一些矿石堆,并没有看守人影,也没有什么动静……

我看见了黑蜘蛛和大眼贼,招手找来他们,让两个人带着几个人,到外围放哨。几个人拿了几块石头,扩散到外围。

我解下身上红绳,向大伙摆手。大伙悄悄解开红绳,瞄准位置抛下去,很快将下面的人都拉了上来。

我们二百多人聚集在一起,我怕在洞口被发现,招呼大伙躲进一堆矿石的凹坑里。许多人累得不成样子,一个个躺在地上,呼哧带喘的。我也有些累坏了,坐下来休息……

不一会儿,海雾慢慢散开了,可以看见四周许多的矿石堆,远处的高墙也变得隐隐约约,依稀可见。

又等了一会儿,海雾完全散开了。四周巨大的高墙显露出来,这里是一处巨大的囚场,估计直径差不多有一公里。

大眼贼和黑蜘蛛后来了,我们一票人趴在矿石堆里面,小心翼翼四下打量。整个囚场,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只有东边一个大门,上面岗楼上,也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大眼贼对我说;“我感觉有些奇怪,大门怎么会没人看守,一定是引蛇出洞,诱骗我们过去。”

我说;“无论是不是诱骗,我们不可能从大门走,岗楼又高又大,爬上去太显眼,咱们从后面走。”

我爬到二十几米的位置,停下来一看,所有人都已经上了铁链,有些爬得快的,已经爬得比我高了。大伙无论男女,一个个吆喝着,喘息着,累得汗流浃背,拼力坚持着……

我看向下面的小白脸,他累的满头是汗,气喘吁吁的,正在努力往上爬。我拉紧红绳,帮他借力。小白脸感觉到了腰间的力量,仰头看着我,露出了甜美快乐的笑容……

我转过身来,发现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我的身上。我将腰间绑伤口的衣服勒得死死的;“出发!”

哗啦啦……我们近三百人下饺子一样扑进水潭中,围绕在几十条铁链边。我擦了擦手,抓住中间的铁链,爬了上去。

几十条铁链,男人们先爬上去,红绳拉扯着下面的女人们。等待上面的夫妻爬上去一段距离后,下面的夫妻跟着爬上来……

我鼓起掌来,那十几个伤残的男人们,跟着鼓起掌来。恋人们拥抱在一起,深情相吻……

小白脸拿了一条红绳过来,停在我身边。他有些害羞地嬉笑着,将红绳的一头递向我。

我没有犹豫,接过红绳,帮他绑在了身上。

大眼贼拍了拍大奶牛的肩膀;“保重!”

“保重……”大奶牛离开大眼贼,十几个伤残的男人们相互扶持着,慢慢向上游走去……

大眼贼忽然哭了,冲上去紧紧抱住大奶牛,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等我绑完后,小白脸将红绳另一头绑在我的身上。

我没有闪躲,等待着他。

恋人们相互手拉住手,凝望着小白脸,没有人说话……

小白脸哽咽住了;“现在……我以自由的名义……宣布你们成为夫妻……”

上游的几个伤员赶来了,加上这边的十几个,还有几个手脚有残疾的,近二十人无法攀行铁链,更别说靠双手硬爬上几十米的天井。有几个伤势不太重的,急忙包扎好伤口,想要做最后一搏。

大奶牛的手臂受了重伤,眼中含泪,对大伙说;“兄弟们,时不我待,你们别管我们了,自己去吧。”

其他伤残的男人们看向大奶牛,似乎抱定了同一个想法。

“还有人需要再考虑一下吗?”

恋人们相互凝望着,或者看着小白脸,没有人回应……

小白脸顿了一下;“拴上这条红绳,你们的生命就联系在一起了。在那之前,我必须再提醒大家一件事,我们拴在一起往上爬,一旦有人掉落,在那生命闪烁的瞬间,我希望大家记住一件事,我们的项圈,只有十五米……还有人要考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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