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深不可测
二百米……几乎看不见外面的景象了……
五百米……我凝望着潜水服中的水压表……
八百米……除了水压表和计时器，世界完全陷入死暗中……
1590……我摸到了电棒的开关……
1600……我搬动了开关！
突然！一阵电流击打了我！啊！灯光一闪即逝！一个巨大动物就在我眼前！
啊！我一声惊呼！离开了开关！
世界一片黑暗，我没有看清那个动物，但是它的体型庞大，已经完全遮挡了我的视线。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强子，你没事吧？……”耳机里朱扒皮叫喊着……
我看着水压表，等着它下降到1620；“……没事……有个动物……我没看清……电棒好像坏了……”
“再试一次。”朱扒皮说。
我喘息着，慢慢摸到了开关，上面有潮湿的水珠；“我不知道……潜水服好像漏了，开关上有水……我刚才触电了……”我的心脏嘣嘣嘣地跳着……
“没事，那是潜水服里面凝结的水蒸气，不是漏水了，现在已经1650了，小动物应该不在了，你再试一次。”朱扒皮说。
咔哒，我把开关搬了回来，准备再次打火；“……老板……要不……咱们下次吧……我……我……”
“强子！坚强点！你可以的！想想你妈妈！把电棒打亮！”朱扒皮几乎是叫喊了。
1670米……
1680米……我把开关顶了上去！
巨大的电流从手臂传过来，立刻击打了我的全身，我的胸口像是压着千斤重石，全身颤抖起来……
远处海底，黑暗中，忽然一片蓝光泛起，极速飞射过来！
啊！眼前一片蓝光耀眼，我大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挣了大钱，回到了家乡，帮妈妈看好了病，我找到了艳娇，和她结婚了，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
“强子！强子！……强子！醒一醒！……”隐隐约约的呼喊声从耳边传进来，进入了大脑……
我猛然惊醒，睁开了眼睛！深黑的海水中，一束光芒照射出去，我四下一看，我还在潜水服里，电棒却亮着。
我镇定了一下，看向仪表盘，水压已经在1850，计时表上显示3小时23分钟15秒，16秒，17秒……
“强子！强子！……强子！你醒一醒！……”耳机里朱扒皮还在呼喊着，嗓子都有些破音了……
我慢慢转身，看见缆绳还在旁边，心里安稳了一些，这时我感觉出来了，自己已经停止了下降，我抓住缆绳，慢慢转身低头一看，果然已经到了海底，我正站在一处凸起的岩石上。
一只半米多长的海螺从我面前慢慢游过，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
“强子！强子！快醒一醒！……”朱扒皮还在呼喊……
“嗯……我我我……我醒了……”我感到全身发冷，嘴有些不听使唤。
朱扒皮长出了一口气；“快找一找，有没有宝藏，时间还来得及。”
“我冷的厉害……咱们先上去吧……明天再来……”
朱扒皮忽然激动地呼喊；“就在下面！我看见了！就在下面！快！把摄像头朝下，在你的左手边！”。
我慢慢转头，将灯光和摄像头朝向左下方，凝神望去，一个不深的凹坑里，有一个凸起的东西，上面虽然盖着一些淤泥，但是仍然可以辨认出，这是一个人工制造的有规律的圆形，大概有五六米的直径。
嘎嘎，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动作太快，头盔面罩的玻璃上，出现了一条细小的裂痕……
心惊肉跳！我吓得屏住呼吸，凝神观望着……
好一会儿，面罩玻璃并没有爆裂，我的心脏稍微安稳了一些，轻轻说；“把我拉上去，面罩要破了。”
“没事的，这么点裂痕怕什么！你不知道，面罩玻璃是外宽内窄，越压越紧，快，趁着还有时间，去把宝藏捞上来。”朱扒皮说。
我慢慢喘息着；“……把我……拉上去……我再也不能……下潜一米了……”
朱扒皮沉默了片刻；“强子……你必须去……否则……没人会把你拉上来……”
我深深喘息着，面罩玻璃上，被我的呼吸形成了一片雾气；“你不把我拉上去……我要抛弃负重……自己飘上去……”
耳机里沉默了片刻，朱扒皮的声音显得深沉了许多；“强子……你一直都是这样吗？……到现在你还没有认清现实吗？……不要这样……放开缆绳，你会被洋流冲走，难道你还指望，我们在海面上把你找到……没有人会那样做……你放开了缆绳，我们也会，咱们的缘分就散了，我们会先走一步，自己回国了……”
1570……
1580……我收回手臂……摸向电棒的开关……
“强子，差不多了，准备开灯吧。”耳机里传来朱扒皮的声音。
“嗯……”我回答了一声，紧盯着水压表，按照计划，我应该在1600米开灯。
水压表的指针已经过了1550，正在向1560靠近……
二把刀见我还犹豫，又说；“强子，老板都这么说了，你就放心吧，你是我带来的，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咱们小心点，肯定没事的。”
其它几个人也都帮着劝我……
操他妈的，社会险恶，人心不古，我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啊，怎么还是被骗了，难怪我三十多了，还一事无成，就我这智商，不怨！
一千米……除了自己的心跳，我什么也听不到……
一千五百米……虽然穿着保暖内衣，我依然感到寒冷，四面冰凉……
第三天，早早吃过了午饭，几个人帮我穿戴好了，慢慢放入海面，我挂好安全锁，顺着缆绳，慢慢潜入了水里……
一百米……光线越来越暗……
在几个人轮番暗逼劝诱下，我不得不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几个人非常热心地帮我穿深海潜水服，朱扒皮一边看着使用说明书，一边现学现卖，教我使用各种开关。
我正在犹豫不决，二把刀忽然说话了；“老板，万一强子出了什么事，安家费怎么说？”
朱扒皮想了想；“三十万！只多不少！强子你放心，朱哥我不是坑人的人，你要是真有什么事，伤了残了，我养你一辈子，给你娶媳妇，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阿姨就交给我了，病我包治，养老我包了，大伙都是见证，如果我食言，全家死光光，下辈子不得超生！”
潜水服不仅有各种仪表，耳机，摄像头，还有电棒，几个人把我挂在缆绳上，慢慢放了下去。我在浅海中试了试，熟悉了一下开关操作，差不多一个小时，就让他们把我拉上去了。
第二天，朱扒皮就想让我下深海，我说不行，要再试一试，熟悉一下，朱扒皮同意了，还特别拿出一瓶药酒让我补一补。
下午，我们又下水，这回潜入了五百多米，来回花了一个多小时，还好有惊无险，潜水服并没有漏气。
朱扒皮忽然笑了，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强子，你放心，潜水服没问题，咱们可以先在水里试一试，差不多了再下海底，无论捞到什么东西，我分你十分之一，车马费另算……这样吧，八分之一！车马费另算！”
我说；“你探测准了吗，别白下去一趟，底下什么都没有。”
朱扒皮笑了；“这个你放心，我用的是美国人的技术，黄金探测器，百分之百没问题，万一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也给你三万块钱，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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