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未完,别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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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之后,叶殊将这迷阵补上,再在附近的山头走上一走。如今他实力有限,并不能走得太远,挑来拣去,就在临近的那座山头上,寻到了一处地穴。

那地穴并不甚高,下方有个涌起的内泉,水声左近之处,还真显露出一面石壁。

叶殊发觉此地,也是讶异。

时光飞逝,日子过得极快。

从前到后足足用了三个月时间,叶殊总算是在一次吞吐之中,将那如云似雾的先天真一之气不断压缩,最终在丹田里化为一缕似真似幻的黄芽,存下了道基。

而有了这黄芽之后,叶殊在吸取天地灵炁时,被汲取的三样灵气就不断地朝着那黄芽涌去,似的黄芽表面慢慢生出了一丝薄雾,且不断汇聚……

修行如此艰难,叶殊却半点不曾有后退之意。

想当初他身中奇毒时,便是灵根极好,每一次修炼也都犹若酷刑,天地灵炁越是吞吐得快,受到的苦楚越多。莫看那时他存下道基仅仅用了一个时辰,但那个时辰里周身好似有千针万刺,痛楚到了极致!因此纵然最后很快成功,却也只记得难熬,心中难以安定——哪里有如今他一点一滴炼气来得踏实?

诚然现下的修炼是慢了些,但胜在时时刻刻心中有数,而且他重来一次,又有混元珠在手,也不怕来日里被瓶颈所阻,最多也只是艰难些而已。

他叶殊从前千万般痛苦都能结成金丹,现下只是灵根普通,必不会没有出头之日的。

也是如此自信,叶殊的修行的确扎实。

这些时日里,他再不曾下山与晏长澜相见,但每三日一次送菜倒是照常,若是有暇,他自己抓上个两只野兔山鸡,便匀给晏长澜一只。

晏长澜亦不曾上山,不过在天气转冷时,叫人在取菜时吆喝一嗓子,足送了叶殊一箱子大毛衣裳,厚厚棉被。

叶殊冷眼见到,心中也是承情。

又一些时日后,后面薄田里的药材也长成了些,他便下山给老大夫那里匀了几样好的,又往城主府送了一片紫叶芝,聊表心意。

这般的来往,倒颇有些“君子之交”的意味,叶殊无意改变,也还觉得熨帖。

复又一个月后,叶殊丹田内的虚幻黄芽之上,逐渐凝结出一滴灵露,叫他陡然神清目明,好似身心都被洗涤过一般。

到此刻,便是炼气一层了。

叶殊微微松了口气。

接下来,他再来聚气时,就要将灵气压入灵露之内,形成法力。

先前他那般努力,而今根基扎得极好,若是并无意外,日后这一滴灵露做所存下的法力,当能达至那数目最多的十缕了。

只是如此,还需慢慢积攒起来。

因着有了炼气一层,那刻录“神功”之事便可以做起来。

叶殊每日花费一二时辰在那地穴中的石壁上,将他所创的那《太渊神功》一笔笔刻上去。这刻录可不是单凭力气,总是要调动起些许法力,汇聚于一支木剑之上——他原本倒是想用手指,然而他如今不过十二岁,手指纤细,却不适合了。

以如今叶殊的这点法力,压榨个干净也刻不出太多来,但他每每将法力榨干后,再吞服混沌水,却发觉在回复之时能平日里更快些,回复后的法力仿佛更精纯一丝,根基仿佛也更扎实几分。如此一来,他倒是更尽力了。

如此大约耗费有十余日之久,灵露中已然聚集有三缕法力,比起叶殊原本所想要快上不少,而那石壁上的“神功”,也总算是刻完了。

叶殊抬头看了这石壁一眼,想出了一个极是寻常、名为“风石术”的法术,便耗费一缕法力打在了那石壁上。

刹那间,被打中那处的石壁簌簌掉下一些细石子来,就让那些刻出来的字迹变得斑斑驳驳,好似有多年风化腐朽一样。

叶殊的根基既厚,这一缕法力也是甚强,一击过去,半面石壁都迅速变化,而后他便再使出一道风石术,将另外半面也都变了。

到此时,这假造绝世武学之事,就算大功告成。

叶殊瞧着这些,微微满意,就此离开。

之后便是要找个机会,让红鸳“发现”此处才好……

叶殊回到草屋,暗暗思忖。

红鸳每一旬有一日不上工,除却他“恢复”后的头一回相见,数日以前她又来了一次,再过几日又轮上她歇息,为讨好叶俊,她想必还会来此同他拉近关系。

如此一来,待那日之前,他便在山下布置几个迷阵,将人引到那边的地穴处去,哪怕是她不来,到时候撤去也不迟……

没几日,叶殊果然在山下布置起来,随即就不再理会。

待得红鸳歇息那日,他在屋中等候,然而直至夜色擦黑,亦不曾见得红鸳。

第二日,叶殊下山去察看一番。

这一看,他唇边登时泛起一丝冷意——阵中有痕迹,那红鸳,果然已被引去地穴了。

叶殊并未贸然前去地穴之处,左右他已然将这“神功”送了出去,那红鸳天性自私,必不会轻易将此事告知叶俊,而他倒是可以等上一等……

不出叶殊所料,在下一回不上工时,红鸳来到了山上。

她看向叶殊,神情里颇有些犹豫,又有几分意动。

因着是在外头,叶殊原本便留了一分心思在外,于是睁开眼来。

他知晓,这应是晏长澜来了。

果然,待叶殊将门打开,晏长澜走进来,说道:“府内引了温泉到池中,叶兄常年在山中居,想来多有体乏,如今正可前去泡上一泡。方才观礼时叶兄吃得不多,待会儿可在吃一碗温泉面,同我喝一杯水酒。”

叶殊听得,微微一怔。

温泉?

温泉为何,在原身记忆中只带过一笔,大约是凡人地界中于凡人身子有益之物,叶殊从前倒是泡过灵泉,对法力进境大有好处,想来温泉对凡人而言,同那灵泉之于修士用处相类。

只是从前泡那灵泉时,叶殊皆是独自而去,如今被晏长澜相邀,想必是……友人之间,一同浸泡那温泉?

对于同他人同泡之事,叶殊有些不适,但他终究不再是从前的叶氏少族长,又确是视晏长澜为友,不愿伤他心意,也就答应下来:“如此,便多谢晏兄了。”

晏长澜在邀请时,心中也有两分忐忑,然而他不知为何确是对这叶殊十分顺眼,自也愿意同他交往更深些,才冒昧提出,而对方当真答允,可见确是也愿同他亲近,他更颇是欢喜。

想了想,他说道:“那叶兄随我来罢。”

叶殊目光一缓:“好,晏兄请。”

晏长澜更是喜悦,过去一把拉了他的小臂:“来来,请。”

叶殊低头看了一眼,也未躲开。

从幼时到而后,能与他这般接近者,除却祖父,便是天狼……如今不知……

叶殊未及多思,已被晏长澜很快拉着穿过长廊,来到后方一个独立的院落处。

打开院门,里面热气氤氲,还未接近就已有些微微冒汗了。

晏长澜道:“先去隔间换一身丝衫,再入泉中,最是舒适。”

叶殊依言同他去了一旁的房里,两人分别入了隔间,各自穿上一件丝衫。

待出来后,晏长澜就将叶殊带着又走到旁边的一扇木门前,将其推开。刹那间热气滚滚而来,吹在脸上一片温热。

叶殊定睛一看,便见到在前方有一个汤池,大约有三五丈方圆,为极光滑的青石砌成。

晏长澜拉他去了池边。

池子里有两个小石梯,靠边处又有几个石座,都没入到汤泉之下。

两人就分别走进里面,各自找了个石座坐下来。

刹那间,微烫的泉水一直没到胸口,直教人打从心底里都熨帖起来,热气直入体内,蒸得人面上发红,浑身舒适。

叶殊稍微感知了一会儿。

只觉得这泉水之中,确是有一丝于人有益之物,不过那也仅限于凡人,若是他这等修士,却是毫无用处。但这水裹住身子的确舒坦,能多泡上一会儿也算享受。

晏长澜微微发出一声低吟,摇了摇旁边的铜铃。

很快就有一个随从走进来——并非是时人常见的婢女,而是五大三粗糙汉模样。他手里端着个极大的木托盘,上面摆着两碗雪白的面条,上头覆着一捧清煮的大叶青菜,又切了一盘子牛肉,两碟子不同酱料,再加一壶酒,俩酒杯。

之后糙汉将这木托盘放进汤池,就抬脚走了。

木托盘漂浮在两人中间,托盘挺大,就如同在两人之间放了张桌子似的。

晏长澜伸手倒了杯酒,然后把那木制的酒杯顺着汤泉推过去,被叶殊抬手接住,然后他再再问道:“叶兄吃辣否?”

叶殊看一眼酱料,将那不辣的拿过去,自己倒入面条里搅拌了吃一口,又喝一口酒。

晏长澜咧嘴一笑,神采飞扬的:“这酱料是牛叔最拿手的,牛肉也是他精心养出来的好牛所出,怎样,吃得还好?”

叶殊点点头:“滋味不错。”

晏长澜道:“配上你给的那菜更美。”

这般说了两句后,叶殊与晏长澜都一口面一口肉一口酒地吃起来,一边吃着,一边时不时又聊个几句,也很惬意。

待吃完了,又泡了一会儿,晏长澜才开口:“叶兄,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叶殊道:“如今在山间度日颇合心意,便这般度日了。”

晏长澜略有迟疑:“叶兄……可还想习武?”

叶殊微怔,旋即摇头:“不了,前缘一切,皆因习武而起,并不叫我快活,而今做个山野村夫,反倒自在。”

晏长澜听得,轻轻一叹,也不勉强。

他同叶兄颇为投契,原还想着教他习武,虽说不能将晏氏家传武学传授,叶兄现下习武也晚了些,难有大成就,但只要勤奋点,也能自保有余。只不过,既然叶兄并无此意,他也不便多劝,左右还有他在,日后他再多看顾几分,也就是了。

叶殊知晓晏长澜好意,举杯敬了一敬。

晏长澜露出个飞扬的笑容,满饮一杯。

泡过温泉后,两人换了干净的衣衫,一同回房休息。

到了客房前,晏长澜说道:“叶兄夜间若有所需,摇晃房中铜铃即可。”

叶殊点一点头:“晏兄好眠。”

晏长澜洒脱道:“明日再见。”

两人就此分别。

叶殊进入房中,一夜仍是打坐修炼。

待次日天明时,他方睁开眼。

门前有婢子送来洗漱之物,叶殊惯于被人侍奉,自很从容,而后他走出门去,便见到晏长澜在那院中练武,其额上细汗微微,显然已练了一些时候。

叶殊不由暗赞:果然勤奋,难怪年纪轻轻,已有如此武艺,断不是仅仅资质不凡之故。

于是叶殊立在那处,静待晏长澜练完。

晏长澜收手后,回头看见叶殊,笑道:“叶兄起得可早。”

叶殊道:“不及晏兄多矣。”

晏长澜摆摆手:“自幼如此,早已习惯,不值一提。”

之后,晏长澜请叶殊去他房间小坐:“此间风大,到我屋里用早膳。”

叶殊道:“也好。”

两人便入了晏长澜的房内。

到底是少城主,虽房中摆设也颇简洁,可但凡有的,总是有些底蕴。房间颇大,分里外间,里间为入寝之地,外间类于书房。

叶殊静静打量这房间,目光倏然落在书架的一层上。

晏长澜留意到叶殊视线,也看过去,便瞧见那处有几个玉瓶,每一个大约拇指长,分为七色,各不相同。那些玉瓶不知是何人送来,品质寻常,胜在小巧精致,颇有意趣,他方才留在书架之上,点缀一二。

如今看来,叶兄似是喜爱?

晏长澜心念微动,走过去将那几个玉瓶取下来,送到叶殊手里:“不过是些小玩意,叶兄若是喜爱,便拿回去玩罢。”

叶殊顿了顿,坦然接过:“这些瓶儿的确有用,我便不同晏兄客套。待我回去后,也送个小玩意儿给晏兄赏玩。”

晏长澜笑道:“叶兄不必……”

叶殊却说:“礼尚往来,方为友人相处之道,只是我拿出的那物恐怕粗糙了些,到时还望晏兄莫要嫌弃才是。”

晏长澜听叶殊如此说,竟带了几分期待:“那我便等着叶兄的‘小玩意儿’了。”

而后,婢子送早膳进来,两人一起用了。晏长澜又带着叶殊在附近走了走,才在叶殊的推辞之下,送他离开。

叶殊对他说道:“早则数日,迟则十数日,我便将那物送来给你。”

晏长澜心情愉悦,禁不住笑应道:“好。”

分别后,叶殊回到山中,将那些玉瓶收入了混元珠内。

当晚,那混沌水落下时,他及时将其中白色的那只玉瓶移动到竹筒里,便正好将混沌水接住了,化为一颗滚珠般的水滴。

正如叶殊所知,混沌水在玉瓶里就如在那竹筒里一般妥善保存,毫无差池……

叶殊对这玉瓶便很满意。

略估算,这一个玉瓶里大约能盛放三十滴混沌水,一套七只玉瓶,就能有两百余滴,于他如今而言,足够用了。

不急,不急。

那叶俊如今尚无成亲打算,红鸳也还等得……

如此一来倒也便利,他只消将那“神功”刻在石壁之上,再弄些风沙,便可遮掩过去。此处草屋、一些隐居痕迹十分古旧,纵然有人来看,也必不会生疑。

但如今叶殊没什么力气,要想在那石壁上刻画并不容易,还是要等他存下道基入了修行之后,才好用法力雕刻。

将此处重新遮盖起来后,叶殊便回去山间茅屋之中。

于叶殊而言,他自也不通武艺,但不论习武内力等物,俱是由经脉贯通,流入丹田,聚集而生劲力。其所养之气、所运行之功法,归根到底也不过是流转途径不同,使得精气化内力快慢不同而已;施展之武艺,便是气劲运转之法不同,促发内劲强弱有别。

叶殊当年也有金丹境界,见识广博,于肉身经脉等多有研究,若说要他创出一门绝世修仙之法,必然要仔细斟酌,历时多年未必能成,可只是部凡人调理气劲之法,他只在心念转动间,就能得出个七八门来。

只是他毕竟是要去还上叶俊一份“情谊”,自不能当真让他能借此功法在凡人地界纵横无敌,故而他便要将其中更改些许,使得此法于前期无碍,后头越是修炼,则越是焦躁不安,直至将到顶峰后,再无寸进,反而要日渐跌落,最终便由那超一流,沦落到三五流、不入流去。

此处似乎当真曾经有人隐居,内泉附近还有简陋的草屋,十分清静。只是这隐居之人似乎并非习武之人,反而好似山间隐士。

叶殊目光一缓。

已然做定打算,叶殊先去瞧了瞧于山中所设迷阵。

果然不出他所料,此地野兽蹄印不少,似是有些莽撞之兽误打误撞踢开了石子,叫迷阵没了用处——这石子布阵,也确是粗糙了些。

红鸳献上的绝世武功将叶俊害到如此地步,叶俊自是不会将他放过,恐怕也不甘轻易要了红鸳的命去,到那时,红鸳大有苦头吃,叶俊武功尽废,也再无出头之日了。

自此,叶殊便也斟酌一番,写出几样行功之法,斟酌修改一番,最终当真弄出了这般一本《太渊神功》来。此功共有五层,前头四层都极为厉害,只是修炼得层次越高,便越是心火难耐罢了,待到得五层便一泄到底,走火入魔,变为废人。

要想让红鸳嫁入叶家,还能成为叶家当代年轻第一人叶俊正妻,最佳之法就是红鸳手中有这般一门无法谋夺的绝世武功,方能叫叶俊再不顾其他,只一心一意娶她过们。

红鸳不过是个背主的婢子,当年若非原身父母相救,根本活不成,哪里会有这等绝世武功?故而寻一门绝世武功之事,便要落在叶殊身上。

叶俊要让原主蹉跎一生,孤苦而死,叶殊便也叫叶俊尝一尝这滋味,才能心气顺平。

不过,这一门“神功”要如何叫红鸳发觉,还不引起她的怀疑,就还要费些心思。但这也不算难,此间山峰连绵不断,若是哪日里红鸳来寻他却不慎“迷了路”,误打误撞掉下个山洞,在山壁上瞧见这神功,也未必不能。

只是这神功出世之事,万不能叫它牵扯到叶殊的身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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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凡人地界盛行习武,要养内力以制敌。叶俊当年要打压原身,也不过是因着原身天生经脉宽阔,且悟性颇高,习武起来事半功倍罢了。

因此,于此间之人而言,若是能有一本绝世秘籍,内含绝世武艺,便自然可以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血雨腥风,争夺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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