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祭

“汪汪！”我听到头顶铜狗在焦急地叫。

我紧紧抱着鲲鱼气喘吁吁，因为这一身鱼鳞，它就和铜狗一样刀枪不入。

我一看手背上，有沾着一片五光十色的鳞片，又看看手上的牙骨刀，眼睛里顿时光芒一闪。

我怒火中烧，冲过去一个侧踢，直接踢在那狗腿子脑袋上，他的脑袋像是踢出去的皮球，牵引着身子倒在地上。紧接着又对另一个猛地一记肘击，打在他的太阳穴，他的眼睛当时就直了，倒在地上直抽抽起不来。

“二狗！”我怒吼一声，杀气腾腾地朝他冲去。

“你大爷”

不等他骂完，我的鹰爪功已经狠厉地扼住他的脖子，二狗发出一声呻吟，眼睛惊惧地瞪着我。

想到刚才差点被鲲鱼吃了，我咬牙切齿地抬起拳头，几乎用上了全部的力气，狠狠打在他的脸上。

二狗被打翻在地，我还不解气，一脚狠狠跺了下去，“你妈的！”然后就是一阵连踢带踹，春妮也上来帮我踢。

小胖刚才可能吃了点亏，捂着脸在旁边叫：“打！使劲打！打死他个狗日的！”

二狗被打的受不了了，抱着脑袋在地上直打滚，“你、你是想打死我啊。”

我一脚狠狠跺在他的背上，恶狠狠地说：“他妈的我就是要打死你，我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我的脚没有丝毫留情地继续朝他身上招呼。

那俩狗腿子这会儿已经喘上气来了，见我眼睛通红往死里揍二狗，都有些吓到了，“别打了，再这样真把二狗打死了。”

“住手，别打了，别打了！”郭飞用远处冲了过来，把我和春妮推到一边。

我打得有些累了，瞪着蜷缩在地上的二狗，心里余气未消，又想上去再踹两脚。

郭飞赶紧按住我，那俩狗腿子也不敢上来，怕我连他们一起干。

“到底怎么回事，二狗，我是让你来找娃子一起进山打猎，怎么打起来了？”郭飞训斥道。

二狗跪在地上，捂着胸口脑袋顶在地上，脸色铁青看上去十分难受。那俩狗腿子赶紧过去，询问他的情况，没想到他呕地竟吐出一口血。

小胖见状，凑过来小声说：“你俩这下手有些狠了，别真给打死了。”

春妮抱着胳膊一翻白眼：“死了拉倒。”

看到二狗竟然吐血，我也有些心虚了，春妮那拳脚不足以致命，可我的就不好说了。刚才在气头上，几乎是有多少力气就用了多少力气。

我指着二狗仍然顶足了气势，说道：“你问他，我刚才在鲲鱼窝里，这王八蛋过来捣乱，我差点被鲲鱼吃了！”

二狗眼睛里都是血丝，原本铁青的脸色褪去了，但仍是憋得通红，用力咳嗽了两声，这才呼呼喘上气来。看来刚才是一口气被憋住了，上不来，这会儿脸色也褪了下去，渐渐好了些，只是嘴角的口水和着血有些触目惊心。

“飞、飞哥，他们差点打死我啊。”二狗声音直抖，一脸恨得牙痒痒。

“行了，别说了。”郭飞赶紧过去看看他的伤势，在他身上这里按两下，那里按两下，问他疼不疼。

二狗摇摇头，郭飞这才放心：“没事，没内伤。”然后又埋怨道，“你说你，我是让你来请娃子兄弟一起进山，你可倒好，差点害人家受伤，打你一顿也算还了。”

还了？

这郭飞，嘴上听着不偏理，实际上是在护着二狗。我差点丢了命，被他一句还了就撇清了。他肯定是发现二狗没什么大伤，要是二狗被我打出大伤，你看他还会不会这么说。

郭飞起身，笑着说：“娃子，误会，你看你们这暑假也快过了，我是想让他来请你一起进山再打一次猎，也好增进增加感情，以前有什么误会，咱一笔勾销。”

“你们寨子也算鼓儿屯的，都是乡里乡亲，能有什么过不去的。”

“增进感情？”我冷笑一声，“行啊，你跟我打一场，咱俩先好好增进增进感情。”

郭飞这张笑里藏刀的脸，我早就想狠狠揍上两拳。

“打架能增进什么感情啊，咱不如去山林里比比枪法，切磋切磋，这样多好。”郭飞笑得眼睛一弯，像只狐狸。

“娃子，别答应，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坑你。”

我寻思了一下，问道：“怎么突然会想到找我一起去？”

“你可不知道，自上次打死那两只猞猁，你可成了十里八乡的名人。我们这不是想找你一起，好借此好好观摩学习学习嘛。”

“哦。”我心里骨碌一转，立刻明白了，他们这是不甘心，想跟我比划比划，夺回自己的名誉。比较当时，我可是狠狠羞辱了屯里的猎人一把，也包括二狗他们。

此刻二狗已经从地上趴起来了，嘴角的血也擦干净了。只是想对我发狠，也已经没力气了，只能一脸不服气地看着我。

看来始作俑者还是二狗他们，这郭飞是想替他替屯里出出气，把脸面争回来。

我最近一直在忙着给铜狗训练，也训得差不多了，正想进山实战试试呢，“除了你，还有谁？”

“就我、二狗，还有俩伙计。”

小胖和春妮见我要答应，赶紧将我拖到一边，“你傻了，他们明摆是想给你下套。”

我满不在乎地说：“下就下呗，谁怕谁。”

春妮转头说道：“哥，你陪娃子去！”

“好，我陪你去！”小胖答应的毫不含糊。

“人家点名让我一个人去，我不接着，那不是认怂。”不等他们再说，我就走到郭飞跟前，“行，你说吧，什么时候？”

“就明天，怎么样？”郭飞说得干脆，看来早就已经定好了。

我点点头：“行。”然后又看了二狗和那俩狗腿子，讪笑一下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小胖和春妮也跟着我一起走。

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二狗在背后高喊：“不敢来的，是小狗！”

我理都没理，嘀咕了句：“狗孙子。”

回去的路上，小胖和春妮就不依不饶了，说我去一定得吃亏。

我吃不吃亏的，都得去。既然当初撂下话羞辱了人家，人家找上门挑战，你不应算是什么。

只是我好奇，郭飞找的另外两人是谁，难道还有那个赵二喜？不过以赵二喜的水平，确实不够看的。

想来，他应该会找两个高手才是吧，这样一想，我倒是对这次进山满怀期待了。

“春妮，接着。”我把绳子丢上去，然后让春妮将绳子绑在树上。

我顺着绳子爬上去，见小胖和二狗还有那俩狗腿子正打得难解难分。

见它背上已经露出皮肉，我毫不客气，拿起牙骨刀狠狠插进肉里，然后在它肉里用力的剜。

牙骨刀可能剜到了它的鱼骨，鲲鱼疼得抓狂，扭动着身子朝前面的河道里钻。它的速度很快，就像泥鳅一样，我无心跟它恋战，连连退到后面。

见鲲鱼确实走了，我才松下一口气，赶紧解开身上的绳子。

我一仰头，正好看到春妮一脸惊恐地看着我，嘴巴刚刚张开，我整个人已经浸入水里，她喊的什么也听见，只听到水没过耳朵的声音。

闭紧嘴，脑袋里嗡嗡作响，开始猜想鲲鱼击中我以后，是会转身过来把我撕碎，还是直接用尾巴把我活活拍死。

我脑袋里灵光一闪，还有生机，左手赶紧伸出去用力一抓，用尽力气直接拽了起来。犹如玉珠落盘，我坐起来脑袋伸出水面，黏糊糊的球体砸在脸上。

对啊，我可以给它刮鳞。

我用牙骨刀的刀尖插入一片鱼鳞，用力猛地一刮，鲲鱼像被触电一样，在水里疯狂扭动身子。

我低头看了眼腰间的身子，刚想伸手鲲鱼就开始扭动身子，我只能再次紧紧抱住它，尽量跟它的身体粘在一起，这样它既咬不到我，也拍不到我。

在水里根本没法移动，实在太累了，我已经感觉乏力。鲲鱼的背上被我捅的有好几处都在流血。可是这不过是小伤，根本不足以对它造成威胁。

“娃子！”

我猛地睁开眼，见那鲲鱼挥动尾巴，一股巨浪直接朝我打来。

鲲鱼铁板似的尾巴，又朝着我抽了过来。

我只能抬起手臂护在身前，用尽全力招架。瞬间，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撞了过来，我的身子猛地朝后倒去。

我一翻身，用手中装鱼卵的袋子挡住脑袋，周围有鱼卵，它不敢对我下死手，就想把鱼卵先冲开。

把手中的麻袋一丢，再次猛地跳起扑到鲲鱼的背上，手中的牙骨刀狠狠朝着它的背上扎。

“娃子，把你腰上的绳子解下来，快！”

它扭动着身子，猛地甩过头，一张大口直接朝我腿上咬来。

我腿在水下连连后退，鲲鱼就咄咄逼人，一次次地朝我咬来，如果被它咬上一口，大腿的肉肯定得见骨。

我被逼急了，脚下猛一用力跃出水面，手指用力朝着墙上抓了进去。泥土湿润，手指抓进泥里，却被我起下一块，身子一歪又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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