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的可口小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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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真是假,反正都当真的听了,梁楚偷摸地藏起来两个小茶杯,又一个大花瓶,寻思要是有朝一日越狱成功,也能换点跑路费什么的。他不能再回荆家,荆家护不住他了。

然而东西不摔了,荆可这张纨绔子弟的人设还不能崩,于是梁楚另外想了个办法,硬的不行来冷的,他表示自己很不满谢慎行无动于衷的态度,毕竟他摔东西就是摔给谢慎行看的,你不看那岂不是太不给面子、太不把他放眼里。所以不摔了,改把谢慎行当作一团空气,不闻不问装看不见,谢慎行跟他说话,他扭着头一个字儿不肯搭理。

谁知道这反而倒揭了谢慎行的逆鳞,谢慎行跟梁楚说了几天话,梁楚就装了几天聋子哑巴。男人默然半晌,看他在床下挺着脊梁骨沉默是金,抽出皮带说你这是造我的反。

谢慎行手指缓缓划过那些吻痕,眼见怀里人的脸颊立刻泛起潮红,身体软软倒在他怀里,谢慎行眯起眼睛,总算没有辜负几月来的疼/爱。

梁楚站在窗前不动弹,谢慎行很配合地陪他站了片刻,只是手不老实。这具身体食髓知味,梁楚被撩拨地气息全乱,腿软得站不住了,但是双手还是很坚定的扒着窗棱,黏在上面一样。

谢慎行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握住,按进嘴里咬指肚:“天上有什么好东西,迷得饭都不吃。”

梁楚振奋起来,终于等到谢慎行问这句话了,他压抑内心的激动,深沉地说:“天上没什么东西,”最后还是没有抑制住激动之情,“但天上没你,我看着就高兴。”

谢慎行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

他收起笑容,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跟着一块变得沉闷起来,清楚知道他是故意惹人生气,这张嘴从小就厉害,只要他想,轻而易举便能戳到他的痛处,他没法奈何的。

从前荆可是荆家最小的孩子,这小崽子欺软怕硬,上头几个年长的兄长他一个也不敢惹,就知道对着他撒赖使坏。他是小崽子脚底乞求怜爱的奴仆,伺候他衣食住行陪他玩乐,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为他穿衣给他喂饭的都是他谢慎行。十五六岁了馋吃甜甘蔗,又嫌嚼了又吐麻烦扎嘴,都恨不能是他一口一口嚼碎了挤出汁水喂到嘴里去的。

一年一年,把人养到这样大,养的娇气活泼,他容易吗。现在他在谢家主事掌权,连他父兄都要鞍前马后、谄媚赔笑,和往日怎可同日而语,只有这小东西旧习不改,继续在他头上撒野,仿佛是他肚里的蛔虫,知道他降不住他似的。

谢慎行闭了闭眼睛,忍不住伸手捂住他作恶的嘴巴。

真是奇妙,同样一张嘴,被他含在嘴里的时候又软又香甜,突出的呻.吟悦耳动听,也是这样一张嘴,说出的话要多气人有多气人。什么是看天空是因为天上没有他?

梁楚看到谢慎行阴沉的脸,不觉得害怕,甚至有点感动,准备捋袖子了。可算把谢慎行惹毛了,他早就想跟他打一架了,老往床上扯叫什么事儿。经过这两个月,他算是领悟到离床远点,不做就不会死,不做还能多活几年。

谁知道那双手缓缓往下,从背后环绕住他,谢慎行把人抱在怀里,越抱越紧,是真的在发狠,梁楚感觉骨头都要被他抱坏了,因为缺氧而呼吸不畅,挣扎的力气都小了。

“喂……”

谢慎行恍然回过神,心软放开了他,等人顺过了气,才冷着表情,语气森寒道:“你现在后悔了,不想看到我,你早干嘛去了,你活该。”

梁楚瞪大眼睛看他,这是一个当人的能说出的话吗?

梁楚哑着嗓子说:“你别忘了我救了你!如果没有我没有把你捡回家,还有命在这儿跟我硬啊?”

谢慎行柔声说:“我这不是在报恩吗,让你舒服。”

梁楚扭头,拒绝道:“我不接受!早知道你这么坏,就让你死外边算了!”

谢慎行沉默,强忍心痛:“逞什么口舌之快,我死了谁来疼你?”

谢慎行又岂是省油的灯,还是当年那个给他做牛做马的小可怜了,很快梁楚就为他的口不择言付出了惨重代价。

谢慎行铁了心要让他知道他是谁的,见他扒着窗户不想走,那就不走了,把人压在窗前欺负,梁楚梗着嗓子呜咽,最后都没什么意识了,竟不知道何时才结束。

等再醒来已是隔天下午。

梁楚纵/欲过度,睁开眼睛对着天花板看了半天,才迟钝的转动眼珠看向左右,大床乱成一团,床单皱皱巴巴,梁楚皱眉,谢慎行平时发威归发威,物质条件上从未因此迁怒苛待他,离开荆家,他吃的住的反而比以前更好了。

谢慎行注重**,佣人从不做事后打扫,平时激烈的床/事结束,连床带人都是谢慎行亲手清理干净,他连根手指都不用抬,清爽又舒服地睡觉和醒来。梁楚还曾跟板牙熊说谢慎行就是天生的劳苦命,不然为什么有人伺候不使唤,非得亲力亲为,闲的他。

可今天却又黏又腻,故意让他不舒服似的。

梁楚小口呼吸,躺着攒了会力气,慢慢坐起来,才刚有动作,房门便被推开,谢慎行穿戴整齐、正装笔挺,走到床边垂着眼睛看他。梁楚浑身发软,没力气跟他生气。

谢慎行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抬手几次又落下,想等梁楚的服软求助,等了一会梁楚也很硬气的没理会他。谢慎行叹气,还做什么无谓的抵抗呢,他早就栽在他的手里了。

谢慎行在他身后放了个软枕,把人扶到床头坐着。

一夜暴行,谢慎行被喂饱,心情看似又好了起来,坐在床沿轻声问他:“宝贝看,你现在在哪儿呢。”

梁楚有气无力瞪他,明知故问,还能在哪里,谢慎行看管森严,不是一直在这座别墅吗。

谢慎行点到即止,俯身轻吻他的额头,眼底情|潮汹涌,含着掩不住的疯狂和喜爱。

“乖一点,”谢慎行的额头抵着梁楚的额头,低声说:“回来疼你。”

然后整理了一下袖口出去了。

第二章我的可口小羔羊 2

室内没有任何声音,昨天谢慎行要了他大半夜,梁楚又累又生气,受不了身上留满谢慎行的气味,真把自己当野兽啊,还得做个记号。

辛苦扶墙爬起来收拾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去洗手间。

梁楚关上门撑着盥洗台,看着镜面里倒映出熟悉的脸容,没一会儿柜子底下悉悉萃萃滚出来一个大鸭蛋,大鸭蛋骨碌碌滚到他脚边停住,中间推开一条细缝,一颗拳头大小毛茸茸的圆脑袋顶开蛋壳,随后是四个细瘦爪子并用,拖着大屁股爬了出来。

那毛茸茸的小东西黑白花色,四蹄踏雪,像穿了两对白鞋,两个黑眼圈挂在眼眶,乍然看去活像是国宝猫熊,但又有些不同,嘴巴里突出两颗巨大板牙抵着下唇,又像只兔子。

这小东西是他的系统。

这不伦不类的板牙熊猫来路不明说来话长,那时还没穿来这个世界,他和傅则生的关系降到冰点,再无转圜的余地。反目后的针锋相对让人丝毫不敢相信他们也曾相依为命,梁楚斗不过他,他拥有的一切、连名字都是傅则生给的,拿什么跟人作对。所以他不辞而别、改名换姓,去别的地方定居,那位当然不会罢休,他要让他走投无路,主动回来他身边。

那是一段很难熬的日子,亲友没有人敢接济他,激怒了傅则生他不介意把为他出头的鸟统统灭口。就是那时,他才知道低估了傅则生,不知道他权倾中外势倾朝野,三头八臂有的是手段,只有人想,谁也别想翻出他的五指山。

后来他在街边捡了一颗蛋,揣兜里准备当早餐的,谁知道早餐破壳,孵出来这个像是熊猫的小崽子,可爱弱小让人想要亲吻。小崽子攀着他手臂吮他的手指,这就是认主绑定了。梁楚听到古怪的机械声并未觉得有多荒唐,欣然接受。

只可惜不能亲眼看到傅则生收到他失踪的消息,会流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那个男人精于世故深谋远虑,好像世上没有他办不到的事,他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包着糖衣的不怀好意,他在让他意识到自己永远不可能摆脱他。

而这一次,傅则生再也不可能找到他,也算是小赢吧。

梁楚在原世界的时候就对各种动物幼崽没有免疫力,嫩着嗓子叫两声,总能激起他无限的恻隐之心。最狡猾的是这板牙熊猫的个头从出生就定了型,不会长大,永远一副熊猫幼崽的模样骗取怜爱,但他和小崽子相处至今十几年,深知人不可貌相,系统也是一样的。

还记得有一回他问他和谢慎行的老二是不是他的比较大,小崽子说反正都是你的,有什么好比的,把梁楚吓一跳,失声问它你说什么?!

就是那会儿才知道攻略目标人物远没有他想的这么简单,是要谈恋爱必要时也得上床的,这不是上了贼船吗。

这会儿板牙熊挂着两个黑眼圈,蹲在蛋壳上嘬奶瓶:“您怎么不喊我出来啊,谢慎行不是走了吗,我给您踩背呀!”系统对宿主必须使用敬语。

梁楚弯腰拔/出来奶嘴儿,敲它的脑袋:“我喊你干嘛,啥忙也帮不上就知道看我热闹,再说你那是给人踩背吗,就是踩着我玩。”

小板牙立起来自己蛋壳爬上去,急急跳高去够他的手,没东西叼着它浑身难受:“又不是第一回了,还没习惯啊,大惊小怪的,再说不是您自找的吗,我还当您喜欢呢。”

梁楚鼻子出气,瞪着眼睛骂它:“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我拿牙刷捅你屁股试试?”

板牙熊毛脸失色,抱着肚皮藏起屁股,给自己叫屈:“我就一组数据,您说我有什么用啊,快把东西还我,不然我就乱码给您看!”

也没指望它可以奉献什么良策,不过是找人说话排解心中的焦虑。它的存在是规则和正告,为了时刻警醒他不能越线犯规,违反规矩它不会讲半分客气。

梁楚把奶瓶贴脸上滚,一股子浓郁奶香味扑鼻而来,意料之中的好闻,他嗅了一大口。

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跟谢慎行这么犟着是自找苦吃,总是嘴上占大便宜,屁股上吃了大亏,太得不偿失了。

谢慎行是梁楚攻略的第一个对象。

入驻这具身体的时候小荆可才八岁,还没遇到谢慎行。八岁的孩子猫嫌狗厌,正是混闹歪缠的年纪,他命好,生在有钱有势的荆家,荆家人财两旺,荆父荆母老当益壮,在五十高龄生下荆可,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上面足有三个姐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他出生的时候大哥大姐甚至早就结婚,孩子都会爬了。

所以剥开衣食不缺,荆可又是个命苦的。

荆父荆母年纪大了,又有孙辈承欢膝下,荆可不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他的父母固然疼爱他,但早已无法在他身上投注太多的精力。在一天中午,荆可趁着一家午睡偷跑出去,随便上了辆车跑去野外。这个时候命好命苦都没有用了,他的命不长。荆可走的远迷了路,烈日当头骄阳似火,他在几日后的下午才被找到,暴晒脱水连惊带吓,竟然就这么去了。等再睁眼,张冠李戴,梁楚将会取代荆可活下去。

荆家家底殷实,梁楚吃喝不愁虚度年华,一来就当玻璃做的大少爷,上有兄姐为家争光,下有侄子侄女替他承欢父母前后,他不用讨好任何人。还曾少不更事的认为真是一份好差事,天上掉馅饼,这不是坐着享福嘛。

当负责引路解说的板牙熊特意说谅你初来乍到,咱们有一次从头再来的机会。梁楚还不大领情,问它你什么意思啊瞧不起人啊,失败了哪有重来的道理,你是不是认为我不可能完成?现在想想真是年少轻狂。

本来以为到底是初次,怎么也得有个由易到难循序渐进的过程呀,哪曾料到一步到位,第一个就这么棘手呢。

梁楚九岁遇到谢慎行,是在桥西市郊的一片建筑工地。

寒冬将过,料峭轻寒,在家闷了一个冬天的孩子们坐不住,闹着要放风。于是选了一个风轻日暖的上午,保姆领着出来踏春。

梁楚小叔叔当然也跟着出来了,板牙熊提醒他目标人物出现,从八岁等到九岁,小半年的时间,当然得赶紧来会会。车才停到路边,梁楚已经推门跳车,随便拣了个方向就跑,可惜没成功,保姆紧赶两步追上把人抱了回来,笑容可掬问:“孩子们知道什么关于春天的诗句呀?”

披着乌黑长发的小姑娘荆棋才读幼儿园中班,她想了想,脆生生说一句春眠不觉晓。

她姐姐荆琴接了下句处处闻啼鸟。

梁楚很痛苦,这个任务什么都好,就是扮嫩太要命了,他以二十几岁的高龄板起脸背一句夜来风雨声,然后看向那个比他还大一岁的大侄子。

荆文武是不屑背诵这么简单容易的诗句的,他声情并茂背诵了一首《春日》,并跟妹妹们翻译了这首诗的字面意思,字下面的意思,创作背景名句赏析等等……然后他得意的看向梁楚,他可只比他小一岁呀。

梁楚冷漠的不看他,荆文武有点失落。

几个小朋友任务都完成了,保姆才肯放人。

谢慎行所在的建筑工地正在桥西郊外,离这里不远,梁楚假装在田野里散步,两个小侄女带来画板,系着小围裙开始画画。荆文武当然在看书写作业,这孩子一向自诩是大哥,争强好胜很爱管教人,也跟荆可一向不和。

今天出门前保姆问孩子们想去哪里玩呀,梁楚立刻说哪里都可以,反正不能去桥西市郊!荆文武也立刻跟着唱反调,掷地有声说我就想去那里!那里风景秀美,春风绵绵吹拂大地,万物生灵都被唤醒了……

梁楚快笑抽过去,叹气说那好吧,听你的吧,荆文武立刻高兴。等快到目的地,他才凑过去说:“我其实本来就想来这里啦,嘿嘿。”荆文武登时知道上当,气的瞪他。

这样的拌嘴吵架时常会有,对荆文武来说每一次都值得郑重对待,偶尔赢了就会很高兴,那比他还小的叔叔不是什么优秀的国家花朵,明明自己比他聪明,长得比他高,学习比他好,可梁楚还是处处踩他一头。他每天都要看书写题,梁楚可以随便玩……真让他生气!

可怜的荆文武哪里知道他们的定位从本质上就不同。一个是幺子,享福的命,梁楚只需要做一条米虫就好了。而他身为长孙,肩上挑着责任,是被赋予重望的接班人。这条米虫以后还得靠他养呢。

荆文武看向梁楚,想看看他会做什么,谁知看到梁楚的步越散越远,然后出洞的老鼠一样东张张西望望,见没人注意到他,甩起两条短腿,狂奔着跑远了。

春意已渐渐浓了,云蒸霞蔚,清风宜人。梁楚踱步走进工地,一眼看到了任务目标。

这么顺利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有多潇洒迷人,实际上他灰扑扑的并不起眼,只是工地上几乎全是成年人,就那个目标是又黑又瘦的少年,平白比别人矮一大截,大公鸡里面混进来一只小鸡崽,就变得显眼了。

梁楚贴着墙根,远远注视他。

少年的谢慎行断然没有今天的半分威风,也还没有显露出这么些毛病,当时要是知道他人模人样,骨头却是黑的,怎么还会想着把人领回家,那不是引狼入室吗,他早就跑了。

那个年纪的谢慎行最多不过是难以接触,生人熟人都勿近些,黑黑瘦瘦蓬头垢面,白比荆可长三岁了,长得还没荆可高呢,脸上灰尘混着汗水,泥泞满面。

还带着些冬寒冷意的早春,空中云梯车来来回回吊送混凝土块和施工材料,谢慎行仅穿着大出几号的工字背心,在高高的起重机下面跟着一群工人后头搬水泥。十二岁的小少年瘦骨嶙峋面黄肌瘦,明显的营养不良,却不知搁哪儿来的力气,肩上扛了袋足有百斤的水泥,步伐稳稳当当往前走,干惯了体力活的。

梁楚穿着雪白雪白的小棉服,软帽围巾一应俱全,温室里养出来的少爷和周遭环境格格不入,捏着漂亮眉毛有心事的模样,悄摸瞅着谢慎行。

他在思考怎么不露痕迹的和谢慎行搭讪,既不会崩坏人设,又能把人骗家里走。

早在来见他之前,梁楚做足了功课,对谢慎行的生平往事了如指掌。

十多年前,香河村有对贫苦夫妻要不上孩子,试过各种方法也没好的结果,可总得有人养老,万般无奈,托熟人买来谢慎行,当时小孩儿只有两个月大的光景,粉雕玉琢白嫩可爱,两弯睫毛又长又翘,下面镶着两颗黑宝石一样的眼睛。这样漂亮的孩子价格并不贵,百把块钱几乎白送。

把人养到十一岁时,夫妻二人竟然心愿得偿,肚子鼓了起来,给熟人塞钱照b超,是个男孩。谢慎行便显得尴尬多余了,野养的怎能比得上亲生的一根脚趾呢,夫妻俩果然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家里穷到三餐不济揭不开锅,还忧心养子会和亲儿子抢家产。梁楚听到这里哭笑不得,抢什么家产,抢那口揭不开的破锅吗?

夫妻俩悬心吊胆几天,后来对头一商量,互道把谢慎行养这么大已算大仁大义,不图他报恩,只求他远远的,别请佛容易送佛难。于是养父揣了两百块钱,踏上长途去扔人,路费比买他都贵,就是这么远还生怕他能找回来呢。

谁知路到一半,谢慎行失踪了。

因此发现梁楚的不专心,也只是轻轻咬他的耳垂,灼烫的呼吸吐在梁楚耳廓,梁楚缩了缩脖子,随即觉到有带着薄茧的手,轻门熟路滑进他的衣服里,摸上他的肚皮,反手一粒一粒解开他扣的严严实实的衣扣。

梁楚早上专门把扣子从最上面一颗系到最下面一颗,也没能拖延几秒钟,谢慎行眼神炙热,从上而下顺着肩膀审视他的身体。其实哪里还用找呢,梁楚全身上下都被留下了痕迹,在床上翻来倒去几乎被舔了一遍,没一处被放过。

这会儿谢慎行问完了他在看什么,知道他不愿意理他,所以准备了十成的耐心等着,隔了一分钟,梁楚才沧桑的说:“我在看天空。”

这座天然囚牢四面环海、草木茂盛,有世界上最美丽的星海,两个月前的一天,梁楚昏昏沉沉醒来,人已经来到这里,见他苏醒谢慎行放下文件,抱着他到露台看星空,夜幕低垂、星罗棋布,满天星斗倾倒在水上,海里飘着会发光的星星。梁楚别开眼睛,问这里是哪儿啊。谢慎行不回答,他细数他的大小罪状,条条罗列,说到最后男人似是有些委屈,一寸一寸和谐了他。

谢慎行叹息,不想听到他这样可怜的语气,他何曾想要吓他,只要梁楚老实跟他眼前待着,他看什么都顺眼,他哄他疼他都求之不得。

梁楚讷讷闭嘴,不甘寂寞地感慨自己简直就是黄药师,住在桃花岛上,岛上都是哑哥哑妹。

他想十有**是从前没刹住车过了分寸,把谢慎行得罪狠了,但那时候谁知道他长得高高大大,心理就是一朵脆弱的小花啊。

谢慎行十分沉迷这具身体,日常养得精细,好吃好喝伺候着,梁楚自己觉得胖了,胖了一大圈,但谢慎行很喜欢,经常抱着他,大概是觉得肉多好捏好抱吧。

梁楚被扔到床上教训,皮带缚着他双手绑在床头,属于男性的沉重躯体重重压了上来,让他床下没说的床上叫个够,然后干了个爽。

就一顿便把梁楚给操/改了,他累到一根手指都不想抬,可不敢再把谢慎行的话当耳旁风了。还是理他吧,再想个别的方法,唉,纨绔子弟害人不浅,纨绔子弟的人设也害人不浅啊。

后来是梁楚自己听说,他以前摔过的两件茶杯花瓶,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值钱得很,就这么给摔了,太朱门酒肉臭了。

荆家有万贯家财,也不曾有过这样挥金如土的时候,梁楚心里犯嘀咕真的假的啊,摔了好几天了,得败了多少钱出去啊?这姓谢的是不是秀逗了,他又不识货,给个大铁盆也一样摔的,铁的摔不坏,还能重复使用。看着挺有头脑,怎么还没有他聪明。

来人似是心情很好,他看风景,后面的男人站着看他,梁楚看风景看烦了,谢慎行还是没有动作,梁楚脚有点麻,小幅度的往旁边挪了挪,男人才紧紧贴了上来,手臂从背后搂住腰身,下巴抵着梁楚头顶一同望着窗外,低哑带笑问:“可可,看什么呢?”

他里面的馅叫梁楚,外面的皮叫荆可。梁楚是本名,荆可是他在第一个世界使用的身体、名字。

没办法,他在这座别墅待了两个多月,期间见到会喘气的活人不超过十根手指,除了谢慎行便是沉默打扫的佣人,一个个切了舌头似的不会说话。

梁楚刚来那会儿傻乎乎的真以为人家是哑巴,不好意思戳人伤口,很少找人聊天,谁知没多久就看见对着他大字不吭的几个人凑在一块有说有笑。他大人大量、不计前嫌,慢吞吞挨过去也想插一嘴,还没打招呼,大家又装聋作哑、仰脸看天,一哄而散去扫地。

梁楚没有回头,抿起嘴唇不想理会男人的问题,但想了想还是理他吧。

刚来这里的那段时候,他跟谢慎行没少对着干,让他上床他就下床,让他吃饭他就喝水。他这个人设是谁啊,是从小锦衣玉食、众星拱月的荆家幺子,一向都是他使唤别人,什么时候本末倒置,被人反过来欺负过?对方不是别人,还是他小时候的玩具仆人,给他捏肩捶背挠过脚心的,简直奇耻大辱,所以管不住嘴管不住手,摔过东西,偷骂过人,也趁谢慎行睡着的时候掐过他,把人掐醒了自己再装睡。明面上、背地里都没少找过茬。

谢慎行看在眼里,却没制止他的那些小动作,他今非昔比,早不是从前那个仰人鼻息、寄人篱下的落魄少年了,梁楚的报复对他来说是情趣,毕竟被他关在这里,剪去了爪牙,心有不忿也是应该的,他不该跟他一般见识。

</strong>第一章我的可口小羔羊 1

九月艳阳天,吹来的风都温度灼人,直到傍晚落了太阳海风才转凉。梁楚推开窗户极目远眺,橙红色的夕阳挂在天边,在海面上铺出一层灿烂的金色。

在窗前吹了会风,房门咔嗒轻响,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地上铺着软毯,脚步声很轻,但梁楚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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