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重案组：让尸体说话

“桑队，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吴征在电话那头说道。

“好，我马上过去。”

一走进解剖室的房门，桑陌成就开口问道：“老屠，有什么新发现？”

“这个侯艳丽在被杀死之前洗过澡？”听到这里，桑陌成顿时明白过来，他心里十分清楚，在被杀死之前洗过澡，意味着很多东西。于是，他追问了一句：“你确定没有看错？”

“如果我连这个都判断不清楚的话，就不用做法医了。你看看这里。”屠国忠说着，把女死者的耳朵扒开了，他指着女死者耳廓的里层说道：“普通人洗澡的时候，很少注意到耳廓里层的清洗，这里是最容易堆积角质层的地方，但是你看她的耳廓里面，洗的干干净净，耳洞也刚刚掏过。她在昨天晚上遇害之前，应该十分仔细的洗了一个澡，不过是她自己洗的，还是凶手帮她洗的，就弄不清楚了。”

“既然她洗过澡，那就肯定不是下班的路上被猎杀的，没有哪个在写字楼办公的公司会给自己的员工洗澡间。她很可能是回到家洗了澡之后，准备休息，又因为突发状况，重新从住处出来，这才被凶手盯上。不过既然都回家洗澡准备休息了，还会有什么情况，会让一个女孩子半夜冒着大雨出门？”桑陌成皱眉道。

“也许有人请吃宵夜，也许是男朋友约着看电影，可能性很多。”吴征插嘴道。

“换做你约女朋友半夜出去玩，你会不会到她楼下去接她？特别是在整个城市都在传说连环杀人案的情况下？”桑陌成反问道。

“不知道，我还没约过女孩子吃饭。我去参加相亲，人家一听我是法医，就不理我了。”吴征的话语中带着一股浓浓的委屈味道。

“照你这么说，约她出来的那个人，嫌疑岂不是很大？”屠国忠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吴征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你肯定找得到媳妇的，你看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那是包办婚姻好不好，你换到现在试试……”吴征小声的嘟哝了一句，被屠国忠听到了，抬脚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下。

桑陌成看了吴征一眼，继续道：“反正我觉得这一点挺蹊跷的，换做是我，回到家洗完澡，再让我出门，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出去的。”

“也不一定是在家，说不定她是在从外面回家的路上呢？”屠国忠一脸戏谑的说道。

“怎么可能？你都说了她洗过澡，在外面哪里有地方洗澡？”

“不是还有宾馆和酒店吗？”

“老屠，你说的明白点，我听不明白你想要表达什么。”桑陌成很光棍的承认自己有点不太明白，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屠国忠才会很乐意的把话说明白。

“很简单，之前的几个女死者都是下了班之后，在回家的路上被凶手猎杀的，所以身上会有一天下来毛孔分泌的那些油脂，脱落的皮肤角质层之类的东西。但是这个女死者不一样，她的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油脂和脱落的皮肤角质层，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屠国忠解释道。

“女死者的直接死因是割喉造成的颈部大动脉破裂，失血过多休克致死。死者生前脖子后面被高压电击过，这些我在现场都给你讲过，回来解剖了之后，也没什么新的发现。”屠国忠说道。

“你不是说有很多的新发现吗？”桑陌成一脸郁闷的问道。

“你别着急，我不是还没说完呢嘛。之前的几个死者，皮肤上除了雨水和泥土，还会有皮肤自带的油脂和自然脱落的角质层。但是这个死者身上并没有自带的油脂和自然脱落的角质层，在雨水没有冲刷到的皮肤上面，还有微量的芳香剂存在。”

童爱国看了张玉国一眼之后，走上前来，轻轻的拍了拍桑陌成的肩膀：“小桑，我知道你一直想尽快侦破连环杀人案，但是你也不能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案子是要追，但是你也不能把自己给逼的太紧。要知道，你可是咱们刑警队的主心骨，这帮年轻小子就服你一个人，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刑警队可就真的没人主持大局了。”

“老童，我真不是心理压力大，我就是觉得那个罗光好怪怪的。”桑陌成苦笑起来，他对罗光好的怀疑只是出自一种来自心底的直觉。这种感觉说出去也许会很怪，因为案件的侦破必须以证据为主导，没有证据的怀疑，都只是个人情感的判断而已，不能作为侦查案件的线索使用。

说到这里，桑陌成自己也开始动摇起来了。也许，自己对罗光好的怀疑，是因为对方给自己的第一印象很不好？抑或是，对方拿前女友照片练飞镖的举动，让自己觉得对方可能会仇视女性？但是换做了稍微容易记恨一点的男人，也很有可能做出类似的举动，但是为什么自己就那么怀疑罗光好呢？

“新发现很多，你想从哪里听起？”

“那你就从头讲起，我从头开始听。”桑陌成很了解屠国忠的脾气，按他喜欢关子的性格，问问题还不如让他从头讲来得快。

现在城市的每个区域都有凶手犯罪留下的痕迹，南城区两起，其余几个城区分别一起。这是凶手故意这么做的，他不想让警方因此推断出他居住的大概范围。不得不说，他的奸计得逞了，因为这些案子的均匀分布，直到现在，警方也没有得到凶手大致的居住范围，即便是怀疑范围都没有。

正当桑陌成皱着眉头对着小白板思索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解剖室打来的。

“既然他的举动很怪异，那我们就把他的血液样本跟那两根生殖部位毛发再做一次D对比，以免真的错过了抓到真凶的机会。”张玉国说道。有了新的检测仪，D比对工作已经轻松了很多，对罗光好的血液样本再做一次检查，也不是什么坏事。

回到办公室里，桑陌成把第五名死者的资料也贴在了小白板上。现在，小白板上已经贴了五名死者的资料和照片，这些资料和照片把整个小白板挤得满满的，这一切落在桑陌成的眼里，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感。

张玉国显然很赞同童爱国的看法，他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老童说的很对，这个案子是模仿犯罪的可能性很小，我觉得这两处改变更大的可能性是连环杀手作案手法的改变。”

“其实我跟你们的想法一样，也觉得这个案子同样是连环杀手所为。可我总觉得那个罗光好有问题，即便他的表现一直很正常，我还是觉得他很可疑。这起案子，他完全没有作案的可能，可是我只要一想到这个案子作案手法跟其他几起案子不同，就觉得这起案子是模仿犯罪的可能性很大。也许不是因为案子的问题，而是我在心底深处已经认定了他跟连环杀手有关。”桑陌成皱着眉头说道，直到此时，他还是在怀疑罗光好。

也许，以后会有更多的照片和资料继续出现，到那个时候，这个小白板就摆不下那么多东西了。这些即将摆不下的资料，只能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警方依然没有抓到这个**的连环杀手，他在不停的作案，却一直逍遥法外。这些积累得越来越多的资料在桑陌成看来，根本就是刑警队的耻辱。

现在是六月份的下旬，离这个南方城市的雨季结束，至少还有两个月，这期间会有无数场夜雨，如果不能尽快把这个**的连环杀手缉拿归案，谁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女性将死于非命。至少有一点桑陌成可以确认，那就是这张用来分析案情的小白板，将贴不下那些受害女性的资料和照片。

桑陌成对比着小白板上的资料和照片，重新做了一次案情分析之后，无奈的发现，他依然没有找到可以用来追查凶手的直接线索。

这起案子和之前的连环杀人案在作案手法上有着两个明显的不同：异物**和控制。

这两个不同如果放在别的案子中或者其他的情况之下，他们会第一时间想到这是模仿犯罪，而不是连环杀手做的。但是这一次，为什么没有人朝这方面想呢？

童爱国看了看张玉国，又看了看桑陌成，开口道：“这个案子当然有可能是模仿犯罪，但是有什么人在第一次模仿犯罪的时候，就能做到如此的冷静？警员每隔几十分钟就会回来巡逻一次，初次作案的凶手会这么胆大妄为吗？我觉得是模仿犯罪的可能性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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