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重案组：让尸体说话

“死者至少死了好几个钟头了，你们两个四十多分钟就要在这里巡逻一遍，为什么直到天亮了才发现？你们到底有没有用心巡逻？”童爱国说完，就止不住的咳嗽起来，他简直被气坏了，没抓到凶手就算了，连尸体也是几个小时之后发现，真不知道这俩家伙是怎么巡逻的。

两个年轻警员一脸羞愧的站在原地，低着头一言不发。桑陌成看了一眼他们疲惫到极点脸色，叹了一口气，他一边帮童爱国拍背，一边说道：“老童，你也不要太责怪他们了，夜里视线本来就不好，再加上下雨，视线受到阻隔看不到很正常。”

两个年轻警员抬头看了桑陌成一眼，眼圈顿时红了。

“什么事情？”

“我知道你很讨厌对犯人用刑。不过等到抓到这个家伙，能不能让我跟他单独待半个钟头？我真的很想狠揍他一顿。”

桑陌成愣住了，他没想到童爱国提出的要求竟然是这个。他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我刚才什么也没听到，等到抓到人，我会去向领导汇报案情，你们至少有半个钟头的沟通时间。”

桑陌成不赞同对犯人用刑讯逼供的手段，但是并不代表他不痛恨这个手上沾满鲜血的**屠夫。作为队长，他当然不能公开赞同殴打凶手的举动，默许已经是他能够做出的最大限度。

童爱国拍了拍桑陌成的肩膀，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当然明白桑陌成话语里的意思，也明白以桑陌成的身份和平日里的坚持，能够做出默许的态度，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走，我们去看看，我看老屠那边检查的差不多了，去问问他有什么新发现。”桑陌成说道。

“好。”

两个人跨过灌木丛，来到了尸体跟前，屠国忠正在做初检的收尾工作。

“老屠，有什么新发现没？”桑陌成问道。

“新发现很多，凶手的作案手法又开始变化了。”屠国忠抬起头，回答道。

“又有变化了？说说看，怎么个变化法？”桑陌成顿时来了精神，连环杀人案到现在没有什么有用的突破点，对他们来说，变化就意味着新的线索在出现。这些新的变化说不定能帮助他们找到凶手。

“大致的作案手法跟之前是一致的，女死者裸身，身穿连体丝袜和套裙，直接死因是被凶手割喉造成的失血过多，死者的下体有性侵的迹象，不过这一次的性侵跟以前有所不同，从擦伤的情况来看，我怀疑是被硬物刺入造成的。”屠国忠说道。

“硬物刺入？什么样的硬物？”桑陌成皱着眉头问道。

“胡萝卜，黄瓜，塑料圆柱体，一切比充血海绵体硬的东西都有可能。死者的下体这一次没有发现润滑剂的成分，而且造成的瘀伤创面多而且大，所以我怀疑凶手这一次并没有**死者，而是用异物刺入的方式达到了自己的**仪式，得到了心理满足。”

“用异物完成**仪式？”桑陌成不由得皱眉思索起来，在连环杀人案中，连环杀手的作案手法并不会一成不变，但是他们每一次的改变都是有着自己原因的，而且改变的一般都是不是特别重要的环节。

在这个连环杀人案中，**女受害人绝对是一个相当重要的环节，凶手突然做出改变，是因为什么？

“老童，你别激动，我不是惯着他们，你看看他们两个，站在这里听你训话都直打晃，一个晚上肯定没有休息过，他们的确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死者，不过我敢肯定他们没有偷懒。连着加班，大家伙都是累得不行，凶手那么狡猾，他们两个没有发现也很正常，换做是咱们，夜里在这里巡逻，灌木丛里黑灯瞎火的，说不定也看不到。再说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再责备他们，除了让他们心里难受之外，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我就是气不过，这个王八蛋，竟然嚣张到在警察的眼皮底下作案。小桑，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好了，没事儿。你们先回去休息，我相信你们，不要有任何的心理压力。”桑陌成分别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柔声说道。

两个年轻警员给桑陌成敬了个礼之后，抹了一把鼻子，离开了。

童爱国终于停止了咳嗽，摇头道：“小桑，你这样惯着他们怎么行？我问过了，他们俩每次巡逻都要从这里走过去，凶手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作案，他们都没有看到，骂他们两句怎么了？你还给他们找借口，安慰他们，哪有这样的？”

“负责夜间巡逻的警员，在南城区江山公园里发现了一具被割喉的女尸，我已经通知大家出发了。”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桑陌成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桑陌成匆匆的抹了一把脸，用冷水漱口之后，开着车子朝江山公园的方向驶去。

他们在发现了死者的尸体之后，内心顿时被悔恨湮没了，没有什么比凶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作案，却没有被自己发现更让做警察的难受了。他们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凶手，为什么来回巡逻几次都没有看到死者的尸体。夜色和大雨的阻隔的确是客观因素，也许连续加班带来的疲惫和心底暗藏的厌烦才是最主要的主观因素。

“桑队，我们……”小张刚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他们才刚二十出头，是刚走上工作岗位没多久的年轻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作案又溜走这件事儿，让他们自责得像是有把刀在心里不停搅动一般难受，但是他们的确没有半分偷懒的情况，一个晚上都在巡逻，这样被责怪，让他们有一种委屈得想要哭出来的冲动。

还没走到案发现场，桑陌成就看到了案发现场忙碌的景象，屠国忠和吴征正在忙着对尸体进行初检，张玉国带着几个痕迹科的同事正在现场寻找可能存在的线索。即便知道在大雨的冲刷下，现场留下线索的可能性很小，他们也不能放弃努力。凶手如此的狡猾，十二分的努力都不一定能够找到可以追查的线索，如果连最后的努力都放弃了，那么就更不可能抓到凶手了。

童爱国正站在两名穿着雨衣的年轻警员面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桑陌成走了过去，听到了童爱国的训斥声。

一路上，他把车子开得飞快，他的心头有一团火焰正在熊熊燃烧。那个家伙又出来作案了，这已经是第五起案子了，他在不到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之内，已经杀死了五个无辜的年轻女子了，可是警方却对他束手无策--想要通过追查线索来找到他，但是手头却没有多少可用的线索。想通过夜间布控巡逻来抓到他，他就这样在巡逻警员的巡逻范围内作案，却依然可以毫发无损的在作案之后逃离。

桑陌成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抓到他，难道他真的会跟自己之前担心的那样，成为一个永远都无法抓到的连环杀手？然后成为小说和影视作的创作题材？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还要有多少鲜活的生命消逝在雨夜之中？

桑陌成在睡梦中被手机铃声惊醒，他看了一眼桌子上还在凌晨五点十分的闹钟，就知道坏了，肯定是凶手再次出来作案了。

“说，在哪里？”桑陌成的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焦灼。

如果这一切真的被写成小说或者被拍成影视作的话，自己领导的刑警队一定会以平庸无能的负面形象出现，桑陌成倒不是特别在乎面子的那种人，不过他也不想以无能之辈的形象出现在故事之中。

还有一点是因为，刑警队的同事们为了这个案子一直在辛辛苦苦的加班，不知奋战了多少个不眠的夜晚，如果到头来还要背上无能之辈的冤枉帽子，这对这些兢兢业业的刑警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江山公园是一个较小的公园，只允许人步行进入，车子无法进入。桑陌成把车子停在了路边，快步走进了公园的大门。

半个小时之后，两名民警开着巡逻车重新来到了江山公园的门口，他们再一次下车，穿着雨衣拿着手电筒开始在江山公园里进行例行巡逻。很可惜的是，由于夜色和大雨的影响，他们并没有发现被藏匿在灌木丛后面的女死者。

两名民警巡逻完毕，从公园出来，开着车去其他的巡逻点巡逻去了，丝毫没有意识到，江山公园的那处灌木丛后正躺着一具被割喉的女死者。

如此周而复始，直到天色渐渐放亮，当两名警员第四次来到江山公园里巡逻的时候，他们借助清晨的光线，意外的发现了躺在灌木丛后面的女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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