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血染芙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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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有一场比试呢。”

“她说她难受的受不了了,我和她说了还有一场比试,但她说她不行了,要去看大夫。”

“那你知道她去哪里看大夫了吗?”

伊灵见先生对那画有些兴趣便上前行礼,脆声道:“先生,这是一个女子用自己的血画的。”

“血?”

“倒是颇具新意,不过画就的时候应该最好看吧,此时已经衰败了,血已经变色,真是应了这句闭门寂无人,纷纷开且落。那就选这个吧。”

“但她不在我推荐的人选中,这个孩子第四场没有参加。她恐怕也无钱支付学费,她用血是因为她没有颜料。”

“孩子?几岁?”

伊灵抢着回答道:“看着不过10多岁,十一二岁的光景,确实衣着朴素,而且蛮贪吃的,把招待的酥糕吃了个精光。”

“十一二岁就有这般成就,那也不需要我教了,可惜,原本应该天真浪漫的年纪却这样故步自封了。只怕从此也不过如此尔尔。又一个方仲永。”

“这副……还有这。”

“这副是碳画的,也是那个孩子,这副……是邱荣达画的。”

言雨泽看着这副用碳画出来的老妇人图,那条条皱纹,满是岁月的印刻,那双眼似有魂魄一般,沧桑阴郁,让人陷入深深的沉思。而另一边确似何婆年轻时候的样子,容光焕发,满脸笑容,自信坚强。

“为什么唯独她画的是少年的何婆?”

“她说何婆看起来与人不善,她更希望看到自己年轻的样子,而现在的老年模样她自己比谁都清楚,河婆年事有些高了希望可以让她开心。”

“颇具灵气,很有温度,收这个。这副呢?还有这副。”

“是一个叫林梦舒的姑娘,大约十五六岁,和邱荣达年纪相仿。这副小鸡是哪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画的。”

言雨泽放下手上那张花团景簇,颜色明艳多彩的花卉图,拿起地上画着一只鸡毛有些粘在一起,有些被拔掉,满脸落败之感的母鸡,颇有些不甘,但身受重伤跳着脚回家,画上这一瞬似有一种像是要摔倒的感觉。

“这个也收了吧,没钱没关系。”

“好的先生,不过可能找不到这个孩子,她留的名字是羽丰,可她写的时候有偷笑一下,所以我想应该不是真名,她好像只是来凑热闹的,顺走了我们的一只鸡一只鸭还有一只猪脚。因着那些姑娘不吃。”

“倒满实在的,随缘吧,如果能找到就让她来,我自己出钱,这孩子着实有趣的很,无心插柳柳成荫。”众人退下之后星轩把小袄的第一颗扣子解开,将言雨泽扶到床上去。

言雨泽被宽衣解带之际,冷言道:“你走吧,今晚不用你赔。”

星轩将扣子扣好,给他盖好被子,关上门,忍住要落下来的眼泪,他定是在怪自己擅自做主,可自己不想再看他如此颓废。

“你看看吧,就是这些。”言雨泽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堆在一起的画卷,手一挥将他们推落到了地上,而见着旁边还有一堆便也一同推了下去。

醉眼惺忪,只见地上有一抹衰败的褐色,饶有兴趣的走上前看了两眼,也不知是谁用的这么劣质的颜色,原本这画还是不错的,能算得上上品。

晚上言府门口几位姑娘提灯而立,见着前边有一个白影便冲着门里面喊着,“星轩,先生回来了。“

星轩此时已换上红色绸子做的小袄,快步跑出来扶住言雨泽,“今天帮你招了几个徒弟,等下回去你看看,有喜欢的就收,不喜欢我明日去推掉。“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收徒弟了,你越来越会善做主张了,不要扶我……“言雨泽怒吼道,旁边的星轩稍稍有些颤抖,但仍旧抓着他的手臂,让其他的人也上前将先生扶进去。

“你是用自己的血画的?”伊灵看着盼生之前一直扶着瓷盘的手,原来那是在挤血,难怪她现在面色煞白。

“愿为君醉,石榴裙下。”她有些无力的喊道,拿起剩下的血往画纸上倒去,星星点点的红色在画纸上熏染开来。给这片艳丽的芙蓉更添一抹血色。

众人听见用血画的都簇拥过来,这画用色浓烈,花瓣和枝叶布局疏密得当,墨色浓淡干湿并用,极富于变化,如果不是知道作画的是个孩童,应会以为这是哪位大家之作。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还没画完,我先走了。”林梦舒如释重负的往偏厅跑去。

伊灵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难道就这样错过了,实在是太可惜,不过等着先生回来了一定要好好和他说明这个情况,这个孩子的画艺早就远超同龄人。

“好,谢了。”盼生慢慢悠悠的走到前堂,看了看背包里已经装进去的食物,好在还是有些收获的,便背起背篓准备去做郑书生的马车。

伊灵跑了出来想看看那个孩子到底怎么了。“她太难受回家了。”

林梦舒原本以为这个人没有颜料最多只是画出一副黑白墨色画罢了,但没想到她会兵行险招,用这样极端的法子。

“请问茅厕在哪?”看着她脸上豆大的汗直流,忙搀扶着她,“我带你去。”自己只想拖延她的时间,让她发挥失常,但现在她有些失血的样子,万一到时候因着自己放在蜜饯里的巴豆而拉稀昏厥在茅厕那自己到时候定脱不了干系。

一朵朵血红色的芙蓉跃然纸上,凄美华丽,再用黑墨做茎叶,最后提诗:“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闭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但最后一个字写完腹中疼痛难耐,盼生强忍着腹痛用嘴舔了舔已经有些红肿的手指,如果不是自己断断续续按着血不会一直流,会在一定时间之后凝固来减少流血量。

等着她扶着墙从茅厕里面出来的时候,便将一个有水的竹杯地给她,“喝点水,你拉稀很需要水的。”

盼生便接过那人递来的水,喝了之后是感觉要好一些,再拉了一次之后人已经舒爽了一些,也不怎么出汗了。

“你没事就好了,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三试都已经结束了,三日后等结果就可以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定是这边厨子做菜不不干净。我刚才也拉了一次,怪难受的。”

虽然说是画花卉,可这时节,花卉早已枯败凋零,院子里只有些许花开着,零碎的不成气候。

只能拿起一个碟子,狠下心来,咬破了手指,仍由血滴一滴滴滴在碟子上,等着一大半了,便举手示意,而那伊灵也果然走了过来。“是要换纸还是?”

“谢谢你信我,我想把这芙蓉花献给你。”说罢,盼生提笔沾色一挥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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