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的青梅四重奏

“上午好。”

两人上次见面，还是大半个星期前一起去神社初诣的那天。

走进柜台，森见看了眼放在桌上的书，“你的？”

“光和月姐今天去盛冈了。”

“是吗。”

森见拿出一枚百元硬币递给他，“你没看群组里的消息吗。”

“没注意。”成濑接过找零，“刚刚发的？”

“嗯。”

“怎么今天才去。”

“好像是这几天有亲戚到家里来了。”

森见推了推眼镜，两眼看着他，又提起另一件事，“听说海星这几天住到伱家了？”

“……”

成濑抿了下唇，接着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今天过来，除了买书，主要就是想跟她说这件事。

“还没住进来，不过也差不多了。除了晚上睡觉会回去，她差不多整天待在我家，吃我的喝我的，一分钱也没给！”

森见笑了起来，“这是重点吗？”

当然不是。

更让他头疼的，还是身边多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还总拿着松千秋的话当挡箭牌，怎么也赶不走。

笑过之后，森见也询问起了自己在意的方面。

“海星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我妈去东京前，让她平时多来我家坐坐。”成濑说道。

她想了一下，“这不是客套话吗。”

“我妈大概是真心的……只是没想到她没把这句话当成客套。”

“真的没想到吗？”

森见在柜台里坐下，单手托腮，抬眼看着他，“原因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

“……”

成濑抿了下唇，“原因不重要，现在更重要的是要如何解决。”

她歪了下脑袋，“所以你来找我商量？”

他抬了抬手里的书，“是顺便找你商量。”

“……哼。”

森见趴了下来，盯着旁边望了一会儿，忽然有些感慨。

“没想到海星被拒绝了，还是这么积极呢……”

成濑深深呼吸，没有说话。

她又望过来，“她这几天待在你家，尚子有说什么吗？”

“尚子能说什么。”

“也对，毕竟虽然早就同居了，到底还不是正牌女友呢。”

“……”

成濑没说话。

森见忽然也沉默下来，望着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森见也没办法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成濑拿起书说道。

“谁说没有。”

她望回来，“办法有很多，比如你答应跟海星交往，她就会乖乖听话了。”

“这是办法吗？”

“那就……”

成濑以为她接下来会提出让他跟尚子交往，而她沉吟了一会儿，脑袋又往手掌上一搁，“没办法了。”

“或许森见可以把她叫回来，没事多陪陪她，培养一下她的阅读兴趣什么的。”

她看他一眼，冷笑起来。

“又来了吗？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成濑还没放弃，“现在也没考试。”

“那我有什么好处？”

“解决了她的问题，我就有更多的时间看书，也就会在你家店里提供更多的消费了。”

“得了吧，能消费多少？还这不看那不看，挑挑剔剔的。”

“唔……你和海星也会变得更亲密。”

她笑了笑，口中轻轻吐息，又垂下视线。

“这样的话，我也应该尽力帮她撮合才对……”

“回去了。”

森见抬起头，他已经拿着书转身往外走了。

“胆小鬼……”

她又趴下来，而脸上已经很难再凝聚出笑容了。

“好不容易才变成现在这副样子……难道要闹到大家都做不成朋友吗。”

另一边，成濑离开书店，很快便回到家里。

一打开门，沙发上的两人同时望了过来。

“欢迎回来。”尚子打着招呼，海星也看着他点了下头。

他关上门，也在沙发上坐下。

因为尚子一直都在这边，白天的时间，他基本都在楼下待着。

虽然现在家里又多了个海星，但对两人明面上的生活节奏，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因为她除了喊饿，基本也不怎么说话。

成濑看书或看电视，尚子看着电视，偶尔也会做些简单的针线活，海星则是一直拿着手机不放，三人已经以这样的状态相处了半个星期了。

时间慢慢到了中午，尚子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去准备午饭。

成濑没有直接去帮忙，看了海星一眼，“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她捏着手机，缩在沙发角落里，“吃过晚饭就回去啊。”

“我是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结束这种在别人家里混吃混喝的生活。”

“……阿姨说我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成濑盯了她一会儿。

“诚一郎先生就没说什么吗？”

她看了看他，往这边爬了过来，“爸爸要我跟你好好相处……”

成濑一下子站起来，丢下书去厨房帮忙了。

“……”

海星撇了下嘴。

靠在沙发上，她抚摸着自己的脚背，脸上也慢慢露出几分无所适从的茫然来。

脑门一热做出决定，她这几天一直过来“骚扰”，除了让他更加嫌弃，还有别的意义吗……

两个人一起动手，午饭很快准备好。

将碗筷摆上餐桌，成濑忽然说道：“是不是该跟她算一下饭钱？”

尚子笑了一下，未置可否。

“海星，吃饭了。”

“来了。”

吃过午饭，海星到底也不是完全白吃白喝，还是会帮忙洗碗的。

下午的时间，与上午乃至过去的几天别无二致——寒假里本就没什么事情可做。

晚上吃过饭，终于到了海星回家的时间，成濑送她回去。

将她送到酒店门口，他望了望不远处的路灯。

短暂的晴朗只坚持到下午，路灯下白雪簌簌。

“明天还来吗？”

“还来。”

(本章完)

“……”

她斜了他一眼，低头找零。

“嗯。”

“看看收据。”

成濑递了张钞票过去。

挑选片刻，他拿着两本书去前台结账。

“春海最近看书越来越快了。”

“还好吧，主要是最近也没找到什么可以多读几遍的书。”

“嗯。”

“付钱了吗。”

“上午好。”

她走过来，森见树让出柜台，回到了里面。

滴——

“九百日元。让一叶给你推荐几本吧。”

稍微适应了一会儿，他望了眼柜台那边，见坐在那里的是森见树，难以避免地有些失望。

他也没说什么，在森见树抬眼望来时也正常地点头回应，接着在书架间逛了起来。

成濑笑了笑，“下次吧……”

森见树朝他身后抬了抬下巴。

他回过头，书店家的女儿眯着眼睛出现在门口，视线也很快停留在他身上。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而直到新年的第一周即将过去，太阳才真正地露了个面。

阳光照得路边的积雪白里透亮，看得人晃眼。

成濑眯着眼睛，一路走到森见古本店，又觉得里面有些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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