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阿姨,我不想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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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醒来,何忘之立刻打开灯,跑到地上去看写字台上的字条。

字条还在,上面写着三个大大的问号。

也不知道在问谁,又问些什么。

何忘之很怂地慢慢关上了门,坐在地板上发呆。

后来还是佣人过来敲门,说汪已桉开车去学院了,走的时候嘱咐自己不要让何忘之错过了早饭。

何忘之有心事儿,有点吃不下去。

晚上汪已桉回来以后,抓住了想逃回卧室的何忘之。

“我们谈谈。”汪已桉说。

何忘之像是一个小鸡仔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汪已桉来到了书房。

汪已桉坐在椅子上,何忘之坐在沙发上。

两人之间有五六米的距离。

何忘之双手搁在膝盖上,小学生待训的感觉。

汪已桉低头研究文件,很认真的样子。

何忘之觉得他的侧脸特别的迷人,因为是混血,所以他的五官有亚裔的清隽,还有西方人的立体,融合在一起,就是的风华绝代。

汪已桉翻了翻文件,才看何忘之。

只看了一眼,他的眉头就微微蹙起。

“你坐那么远干什么?”汪已桉不满地说。

何忘之慌张地站起来,赶紧站到汪已桉的身边。

这次她站的很近,汪已桉一转身,胳膊就能碰到她的腰肢。

汪已桉彻底放下文件,偏过头看她,有点无奈。

“你可以坐到对面去。”

“哦”,何忘之的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窜到汪已桉的对面,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何忘之小心地观察汪已桉,他的表情非常的平静,因为思考,他稍稍偏了一点头。

何忘之回忆,她在考完试以后的状态。

和大多数同学一样,考前与靠后是学生党大喜大悲最严重的时候。

考前准备不好的话,想着实在不行蒙一蒙。

考完以后,万念俱灰,千万次对上天祈求,再给我重新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好好做人——不,是好好读书。

但是汪已桉,考前认真准备,考后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才是真正的学霸啊!

不过何忘之你该关心的是汪已桉的学习吗?

这个问题忽然在何忘之的脑袋里冒了出来。

不过想到结婚这个词,何忘之就有点心虚。

她今年在开学才是大二。

之前李总说,她只觉得太荒谬了。

现在竟然开始算是否合法了。

“我昨天没有开玩笑。”汪已桉打破了沉默,也给何忘之的心情定了一个基调。

“你……”何忘之“你”了半天,都捋不清楚脑袋里思路,也不知道在此刻应该说些什么。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汪已桉说着,把手中的文件推给了何忘之。

何忘之只是扫了一眼,发现这是一份合同。

虽然没有具体看合同的内容是什么,但是可以看到有手写改过的痕迹。

从字体上看是汪已桉的字体。

但比起这些“死”了的文字,何忘之更想和汪已桉本人说话。

“那天我真的是乱讲的。我会和宋先生说清楚的……”

没等何忘之说完,汪已桉的打断道:“宋先生那里你不用担心,我已经交代过,他不会去烦你。”

何忘之想起那天汪已桉被宋先生用Q顶住了头,然而,现在他言谈之中,宋先生一不足为患,他的意思很明确,宋先生是迫于他的压力不能再找何忘之。

所以,汪已桉能力的上限到底在哪里?

“我……”何忘之终于鼓足勇气说:“我是个残疾人。”

汪已桉靠在椅背上,肢体放松,但是眼神仍旧控制力十足。

“脑子没坏就行。”

何忘之一时无言。

别说自己脑子是好的了,就算自己张了两个聪明的脑袋,也配不上汪已桉。

这不是她自惭形秽,而是她有自知之明。

汪已桉可以和那些和他一样含着金勺子出生的人有同等地位的交流和合作。

但是自己,连面对他们都是胆怯的。

即便是以后真的有交流的机会,露怯的地方也太多了。

这不是有钱没钱的问题,而是意识形态,生活方式,思考方式等等细节上的巨大差异。

何忘之觉得有时候电视真的误导人,经常把富二代刻画成一副“有钱,人傻,爱作恶”的形象。

但实际上,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不管人品怎么样,单说勤奋这一点,就超出了很多人。

何忘之陷入了自我怀疑,她甚至清算了一下家底。

但不管怎么看,汪已桉都没有必要和她结婚。

这不是一加一大于二的买卖。

何忘之甚至担心,因为自己的存在,会给汪已桉蒙羞。

毕竟,她自己连一般人都算不上,家里一大堆迷一样的事情。

何忘之把注意力转移到汪已桉递过来的合同上。

何忘之越看,才觉得心里松快了一些。

汪已桉所说的结婚,更大程度是名义上的,仅对部分人公开。

这就替何忘之解决了不少的麻烦。

何忘之接着看下去。

接着就是权力和义务。

汪已桉此举更大程度上是帮何忘之解决一个麻烦,但是对于他和何忘之本人来说,这个婚姻都是名义上的,不耽误他们两个人各自寻找真正的伴侣。

何忘之看到这条以后,抬头看了眼汪已桉。

汪已桉正把桌面上的笔收起来,归纳到笔筒里。

抬头看何忘之,“你看仔细一点,每个条款。”

何忘之“恩”了一声,继续看下去。

总得看下来,何忘之没看出来这个合同有什么坑。

俗话说的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只要能拜托李总还有姜明月以及宋先生的“包办婚姻”,何忘之觉得吃点亏都是值得的。

更何况这个合同里并没有说明自己要付出什么样的东西。

但是,疑问也因此而来,汪已桉为什么要这么做?

先不提两人之间巨大的差距,她本人不可能给汪已桉带来一点点的利益以及家族上的联盟。

再说她本人,也翻乏善可陈,更何况姜明月还欠汪已桉一条人命。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何忘之从小就明白这个道理。

汪已桉对上何忘之询问和不敢置信的眼神,终于说:“看来你对这个合同的条款是满意的。”

何忘之的脸突然红了。

她确实觉得这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这是真的吗?

“我相信你对这个合同的条款是满意的。”汪已桉沉着地开口。

何忘之嘴巴张合了一下,到底没好意思说出口。

她这人没有一点点资本家的潜质,只要是占别人一点点的便宜,就觉得难受,即便是现在还没有占到便宜。

“但是,但是这里没有写,我能为你做些什么。”何忘之说。

汪已桉嘴角微翘,“看来你真的认可了这些条款。”

何忘之没吭声。

汪已桉起身,走过来站到何忘之的身边。

何忘之有点紧张,汪已桉的脚步像是一下一下走到她的心上。

何忘之垂着头,又试探着抬起头,看着汪已桉。

汪已桉在她的身旁站定,忽然问:“我其实一直很好奇。”

何忘之莫名地看着汪已桉,心中惴惴不安,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好奇的。

“身世复杂,从小在恶劣的环境中长大,青少年时期又遇到了严重的暴力并致残。”

汪已桉很轻松地概述了何忘之近二十年的生活。

何忘之垂下眼帘,心想,别人嘴里的故事,在我的身上却是实实在在的经历过的苦和乐。

“亲生父亲是个有钱人,母亲也是个‘事业’女性。”汪已桉在说‘事业’的时候故意调高了声音,像是一种嘲讽。

“但是他们俩却谁都不管你,还要拉你当垫背的。”

何忘之感觉自己的心特别的堵得慌。

汪已桉就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他会冷眼旁观这些,但并不会觉得这些是问题,比何忘之更惨的,他不是没有见过。

但问题是,她为什么在遭受过这些以后还能正常的生活。

这个正常不是指按部就班的生活。

而是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心态,没有丢失善良和热诚,也没有去恨去报复。

汪已桉一向鄙弃这种小人物的麻木,但是当他经历过一些事情以后,偶尔会觉得这些其实是可贵的品质。

因为好奇,汪已桉会时不时地想知道,如果她不断地遇到各种情况是不是还会保持这种品质。

但现在,何忘之似乎是经过了某种考核,但是她本人一点都不清楚。

“所以我的想法是,你可能要成为我一个孩子的母亲。”

汪已桉的话音刚落,何忘之因为吃惊猛地站了起来。

汪已桉只觉得眼前一亮,是何忘之的光头。

汪已桉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躲开了何忘之。

何忘之怒视汪已桉,随后快速地重翻了一遍合同。

没有!

根本就没有汪已桉说的那一条!

“这种东西怎么会写进合同里。”

汪已桉说着,坐回了座位上。

何忘之找了三遍,都没有找到只言片语,只能去看汪已桉。

“我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何忘之站了起来。

“但是我还是不能答应。我自己倒霉就算了,不能带着孩子一起倒霉。”

何忘之的话音一落,本来表情淡然的汪已桉猛地抬头,他的身上有凛冽的气息散发出来。

“什么叫做带着孩子一起倒霉?”

何忘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不知道是不是麻药打多了,一着急就口不择言。

“我的意思是,我自己就在一个家庭成员残缺的家庭中长大,不能让孩子也重复一遍这样的生活。有时候我也想,家是什么?应该是是受了伤,累了可以依靠的港湾。我不能让孩子一想到我,就想着还不如靠自己呢!”

汪已桉看着的何忘之,后者像一个炸了毛的小鸟,又像是一只刚刚意识到自己有尖刺的小刺猬。

“好了。”汪已桉忽然说:“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和姜明月一样,愿意卖女求荣。至于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试探。”

“什么!”何忘之震惊,随后坐在椅子上。

这都是什么复杂的世界。

“不过帮你处理一下这些问题是么有关系的。”汪已桉说。

何忘之来了一趟M国,唯一的进展就是的做了一个人工耳蜗的手术。

很多事情,来势汹汹最后也落了一个平淡的结尾。

又过了半个月,何忘之回了国,继续自己的学业。

她每个周六会给姜明月打一个电话,但是姜明月不是很愿意接,基本上都是的林秘和她讲述一下姜明月的近况。

知道姜明月还在接受治疗,病情在控制中,何忘之觉得既难受又自责,但是她也知道,即便是自己去到姜明月的身边,增加的也无非是二人的苦恼罢了。

回到学校以后,何忘之慎重地考虑了一下,又询问了巧婆婆的意见,最后把她和小黄桃都接到了C城。

因为有老人在家,何忘之便租了一个带花园的一楼。

她在花园里放了一张摇椅,巧婆婆可以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平时苏白和赵甜也回来玩,天气好的时候,她们三个就在花园里烧烤,巧婆婆牙口不好,吃着何忘之请来专门照顾她的阿姨做的老年餐,目光慈爱地看着这些孩子。

小黄桃已经是一个大小伙子了,皮毛光滑,动作矫健,对着自家人眼神发亮且带着讨好,对于外人就很警戒并且很凶。

何忘之每当放学的时候,就看见小黄桃一本正经地坐在防盗栏杆的后面,警惕地看着经过的路人,威风凛凛又有点傻。

生活再向着平淡且正常的方向运行。

这天,何忘之被的苏白拖到校tuan委干活。

“抓壮丁,一会儿请你喝奶茶!”

何忘之从M国回来以后,更觉得人世无常,十分珍惜和朋友的友谊,也会开玩笑了。

“喝,我要加那个‘寒冰珠’还是什么的!”

苏白直乐,说没有问题。

办完了事情,两人收拾东西就要走。

路过辅导员办公室的时候,因为门口敞开了一个缝,就能听到辅导员在说话。

苦口婆心的劝着不要轻易地放弃学业等等,说学校一定会考虑现实的情况给他助学补助或者贷款或者她自己先把没有发放的奖学金垫给他,总是让他不要先退学。

何忘之不是八卦的人,但一听事情都严重到退学的程度了,而且看辅导员的样子,对方应该是一个非常非常优秀的学生,也觉得十分的可惜。

这边辅导员说了好半天,终于累了。

苏白轻声对何忘之说:“我以前总觉得读不起书是电视上才会发生的事情。”

何忘之拉了拉苏白,示意她不要说话,看他们接下来怎么说。

过了一会儿,一个冷淡又带着点不耐烦和认命的声线传来。

“助学贷款和补助我都没资格申请。至于奖学金,我等不及了。”

没资格申请贷款和补助的都是有钱人啊!

至于等不及奖学金,那肯定是急事了!

何忘之爸爸生病的时候,何忘之恨不得把自己当成长工卖了,为了是有足够的钱能够让爸爸有更好的治疗。

她特别能理解有时候人急着缺钱的状态。

“我都说了,我先把奖学金给你!”辅导员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喊了。

学校有这么负责任,不对,应该说超级负责任的老师,何忘之和苏白都觉得特别的骄傲,但是的辅导员本身的工资也不是很高。

“算了,你那点钱还不够用的。”

何忘之和苏白对视了一眼,想着:这什么人啊!也太拽了吧!

没等辅导员再咆哮出声,何忘之伸手敲了敲门。

里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辅导员过来开门,见是何忘之和苏白,辅导员脸上立刻带了笑。

“有什么事儿等会儿,我先把手头的事儿处理完再说。”

辅导员正说着,一个身高近一米九的男生推开了指导员。

“你先忙,我走了,有时间回来找你喝酒。”

找辅导员喝酒?

你刚才不是还把他气得要死吗?

男生穿着牛仔裤,白色的T恤,看起来都不上档次,但他本人长得像个衣服架子,气质也好,看起来不像缺钱的那种人。

他推开辅导员,也没看苏白和何忘之。

在这所著名的综合院校里,男女生的比例还是有点失衡的。

何忘之和苏白走在校园里,不论男女都会多看几眼。

但是这男生就像逛超市的时候看见一颗白菜和一颗土豆一样无视地走过。

辅导员气的直捂着脑门,如果不是的何忘之和苏白在旁边,感觉他都能被气的飞起来。

眼看着男生就要下楼,何忘之忽然叫住他。

“喂!你缺多少钱?”

男生没停下来,只是抬起右胳膊,竖起了三个手指头。

“我借给你!”

何忘之的话音一落,苏白立刻掐了她一下,辅导员嘴巴长大的可以吞鸡蛋。

男生去而复返。

他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何忘之。

现在借钱的人气场都这么强大的吗!

何忘之竟然觉得有点气短,她轻咳了两声,说:“如果是正当的目的,我可以借给你,不就是三万块嘛!”

男生嗤笑,“三万块我就跟他要了。”

被点到名的辅导员捂了捂眼睛,心想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个杀猪匠,所以这辈子被惩罚着做老师。

何忘之惊呆了,她怀疑这是因人而异还是社会变了。

怎么借钱的这么气势汹汹。

“那你要多少?”何忘之心理觉得可能是三十万,但是不敢确定。

“三十。”男孩的薄唇轻启。

人们常说,嘴唇薄的男人薄情,何忘之想再添上一条,还有点黑心啊!

三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说实话,三十万她也能拿得出来,如果可以帮助走在人生关键时刻和分岔路口的人别偏移正路太远的话。

“我想知道你要这笔钱的目的是什么?救人?还是家里有了什么事儿?”何忘之强行镇定地问。

“你看我像有事儿的样子吗?”男生摊开手。

苏白敢怒不敢大声言,“你看他这么嚣张,到底哪里像缺钱的样子!”

“那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这笔钱?”何忘之问。

男生已经不愿意理她了,想赶紧离开,辅导员知道何忘之不是说大话的人,感觉何忘之这么说,应该也有戏,他看过何忘之的档案,从镇上的中学转到A城的国际学校,户籍也被迁移到了A市的富人区,应该不是缺钱的人。

没准儿真的能帮一下忙。

“做了个东西,需要点资金。”男生的敷衍地解释,像是说话要花钱一样。

辅导员赶紧说:“林麦宁,你详细点说啊!这也太敷衍了。”

“懒得说。”林麦宁随意地挣开辅导员的手,烦躁地说:“能不能完了,我早就跟你说我赶时间。”

“你干嘛去?”何忘之想不通还有什么比即将可能失学还更难。

“去陪老阿姨啊!老阿姨说给我钱。”男生终于正眼看何忘之,还对她露出一个坏笑来,何忘之这才注意到,他有虎牙!

林麦宁的话音一落,众人都石化了。

怎么会有人,如此坦荡地把这事情说出口啊!

何忘之想起网上的段子:阿姨,我不想努力了。

她一时没忍住,竟然笑了出来。

结果当她听见楼下有引擎声响起,车子驶出宅院以后,她推开门,发现汪已桉正在吃早餐。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来都是真的。

何忘之有点饿,也到了吃饭的时间,但是却不敢出去。

她记得今天汪已桉要去学校考试,想着熬过了他去考试以后再出去吃饭。

“用我再说一遍吗?”汪已桉蹙眉问何忘之。

何忘之立刻点头,非常强烈地要汪已桉再说一边。

汪已桉瞥了她一眼,走了。

何忘之只觉得站不太住,“duang”地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疼!

何忘之做完,就锁好门爬上床,然后拉起被子。

有了这么一次折腾,何忘之也不失眠了,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何忘之小碎步跟到了门口,到底不敢继续跟下去,一步一回头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何忘之觉得这可能是一个梦。

何忘之“恩?”了一声,也不知道是问谁,然后摘掉耳朵上的外置处理器,看了看电源,好像没问题,又戴到耳朵上。

然后,她就眼巴巴地看着汪已桉。

她从写字台上抽了一张便签纸,在上面写了一个问号,觉得太少了,又添了两个。

想着如果明天早上醒来有纸有问号,那就说明是真的。

如果没有,就是做梦。

何忘之就像一个雷劈在脑子上了。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汪已桉,像是被施了定身术。

汪已桉知道她又要搞大动作,静默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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