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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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动手慢慢揉搓着他僵硬紧绷的肌肉,一点点的把他从一个球给推开,变成个瘫软在地上大烙饼。

陈树喝了一杯热水,已经换过来一些,我想着还是要带他去检查一下,免得留下什么冻伤后遗症才行。以前上学时候就学过病例,患者冻伤不重视,过几天发现手指彻底坏死要截肢。

管理员躺在地上好半天,总算回了魂。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相信了,还是选择去相信这样一个看上去更让人安心的解释。

总之,事情解决了就行。

陈树在冷藏柜里被冻的有点久,离开管理员办公室再去上天梯,都是我和柳长安一路搀扶着过去的。

我带着他去挂号做了几个身体检查,确定没有严重冻伤,只是需要恢复一阵,这才放了心。

然后,也终于有闲心问一问今晚的事情了。

因为有王志才那个急诊,我本来该去观摩手术,临时有事也是和王主任请的假,就不用回急诊那边值班了。

于是,我把陈树和柳长安带回了值班医生休息室。

陈树一进门就问我哪个床是我的,我指了指靠窗墙角的那个,陈树赶紧脱了鞋上去,裹着被子。本来还想让我打开空调制暖,被我强硬拒绝了。

大夏天的,他需要温暖,但是我和柳长安不打开空调制冷就已经是对他最后的兄弟情分了。

我坐在椅子上,右腿横搭在左腿膝盖,手在右膝盖拍了两下,看看缩成小鸡仔的陈树,再看看一脸无辜美男样的柳长安,心里那口气憋着不上不下的。

我问道:“你们俩是不是早就把事情计划好了,就瞒着我一个人,让我担惊受怕呢?”

陈树眼观鼻鼻观心,专心致志抱着被子取暖。

柳长安摸摸鼻子,清了清喉咙,看了陈树好几眼,奈何陈树脸皮厚,还是没反应。

我指着陈树威胁:“要么说实话,要么去走廊里吹冷气。”

陈树急眼了:“哎!刘小楠!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你就这么对我?”

我心里火气猛增,吼道:“那你怎么对我的?你跟我说一句实话了吗?你知不知道我今晚差点被你吓死!”

尤其是被那扎人外婆追到的时候,要是当时柳长安再晚上那么几秒,我现在估计就可以躺进陈树用过的太平间冷藏柜了!

陈树一副自知理亏的模样,缩缩脖子。

他干脆推锅:“那什么,我也是没想到柳长安到的那么慢啊。”

柳长安一挑眉:“我火车几点到你知道的,我可是一分钟都没耽误!”

我啐他们俩:“呸!行了,你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柳长安闭了嘴,选择做个安静的美男子。

陈树在被窝里躲了半天,最后热到满头是汗,终于挺不住了,掀开被子在床上摊开四肢,如果再吐一下舌头,那就真像是条被热坏了的哈士奇。

“缓过来了?”我抬腿踢了他一脚,“那就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那个重丧煞搞定了没?”

陈树翻身起来,盘腿坐着,把自己头发揉成个鸡窝。

他骂道:“搞定个屁,我让小柳回来回来帮忙,就是为了分几步搞定它的。”

我从他和柳长安两个人互相补充的解说里,总算明白了今晚的事情。

陈树从在病房救下那一家三口的时候,就确定了重丧煞是盯上了我,而且他自己的伤口也是个大问题。

于是,在我第一次苏醒后,立刻跑了一趟山西,找柳长安碰面,商量对策。

一开始柳长安也束手无策,可人家柳长安和陈树这个野路子不同,人家是真正有师门传承,名山古寺里出来的,自己解决不了,还可以求助师门长辈。

他们在柳长安师门长辈的指点下,想到了破煞的法子。

陈树之前从山西回来的时候像个流浪汉,就是去找破煞要用的东西了。

柳长安则是回了一趟师门,详细跟师父师叔师伯们讨论了解决方案,确认无误后,再坐火车赶过来。

我不解的问道:“可是,我之前那十天,就没出事啊。”

“真以为是你命硬啊?”陈树啧了一声,“那是因为我在那病房里做了万全准备,每个进出你病房的人身上都带着子符才能找到你病房门口,那些脏东西根本找不到你的!”

我惊奇道:“还能这样?”

柳长安若有所思的瞥着他,说:“母子符……这个东西,已经失传很久了。”

陈树嚣张的扬起下颌:“你以为就你有师门传承?我们家的也是祖传的手艺!”

柳长安谦逊拱手:“希望下次能见识一下母子符。”

“下次再说,现在先解决刘小楠的事情,不然他就要挂了。”

我看看陈树脸上的纱布,咱俩谁先挂还不一定呢,等你的药用完了,你就得流血而死了好吗?

我在心里吐槽完,问道:“那你们今天晚上弄这些,是为了什么?”

柳长安说:“是为了削弱重丧煞。”

“这东西之所以厉害,是因为它在一次次的利用人命来增加自己的煞气,就像是你玩儿游戏,不停的给自己补极品装备一样。”

“但是,我师父告诉我,重丧煞有个致命的弱点。”

我捧场追问:“是什么?”

柳长安便说:“重丧煞叠加的不只是横死煞气,还有横死之魂。没叠加一次魂魄,重丧煞就会发生一些转变,力量更强,但智力会变弱。”

我哭笑不得的问:“这算是某种玄学上的能量守恒吗?”

柳长安却是一本正经:“也可以这么说。你们这些学唯物主义长大的,对很多事情都有一些根深蒂固的偏见。玄学不只是忽悠人的骗术,这也是一门深奥的学问,自由它的理论和存在价值。”

陈树坐在单人钢丝床上,听得两眼转圈。

“你们俩歇会儿,说点人话,这都什么玩意,还能量守恒?听不懂。”

我对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是彻底无话可说了,只好跳过这个话题。

我对柳长安说的理论也挺好奇的,又问道:“那你刚才说的叠加横死之魂,是说那么多灵魂都在一个重丧煞的身体里吗?”

“对。”

“那些灵魂会保存自己的意识吗?”

柳长安被我问住,为难的摇头。

“这个就不清楚了,重丧煞这些年很少见,国家推行火葬,能成煞的是太少了,最起码,我们师门里,最近几十年都没有遇到过这东西了。”

我把这个事情记在心里,觉得在研究方面来说,还是挺有意思的。

假设那些灵魂各自拥有完整意识,那这重丧煞某种程度上不就是类似多重人格了吗?

我在脑子里异想天开,假如能把某个或者某几个被扎人外婆害到横死的灵魂策反,没准就能内部瓦解敌人。

不过这也就是想想,我一个外行人,还是要听陈树和柳长安的安排才是正途。

管理员看着我,眨巴眨巴眼,再眨巴眨巴眼。

他忽的长出一口气,拍了自己胸口好几下,满脸笑容的说:“我说呢,这世上怎么可能真的有那么邪门的玩意儿!”

我冷静的微笑着说出之前准备好的说辞:“抱歉,我过来之前去过一趟院里的实验室,应该是沾染到了一些容易产生幻觉的粉末,刚才和你接触的时候,不小心让你吸入了一点。”

“啊?幻觉?”管理员脸上表情都空了,反应不过来的重复了一遍。

我从容的继续瞎扯:“嗯,这是国外进来的某种治疗精神问题的药物,对一些特殊人群有一定的致幻作用。但是这种比例太少了,我就没注意。实在是抱歉了。”

文件柜骤然作响,我吓得原地一蹦三尺高。

陈树抱着热水杯,被冻得和个二傻子似的,还不忘嘲笑我:“胆子还不如老鼠大!”

看在他死里逃生的份上,我不和他计较。

他倒抽了一大口凉气,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揪着我的白大褂,惊恐之下面部肌肉全都是颤抖扭曲的。

“刘医生,刚才,刚才……”

“刘医生?”说话的时候简直气若游丝,和之前那个精神奕奕的老大爷判若两人。

“唉,是我,您放松,放松一下。”

我走向那柜子,柳长安抢先我一步,手里掐着一颗古朴的佛珠,往那柜门上一敲。

他说:“是活人。”

脑子里闪过好多灵异恐怖片的剧情,比如被吃了,被拖到地狱了,又或者被撕碎了就藏在这屋子谋个地方……

“哐当!”

我赶紧打开柜子,管理员像是个被玩儿坏了的年糕球,叽里咕噜地从柜子里滚了出来,整个人都被柜子定型了似的,都出来了还抱着自己大腿缩缩唧唧的。

这是在极度惊恐紧张的状态下,肌肉僵硬了。

我蹲下去,小声的跟他说已经没事了,重复了好几遍,管理员才转动着木愣愣的眼珠子,聚焦在我的脸上。

陈树打着哆嗦,嘴唇青紫,面色青白,冻的眼珠子都发直了。

我把冷餐柜重新推回去锁好,对柳长安说:“先把他送到管理员那个办公室,那边暖和。”

进了管理员办公室,我在房间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被扎人外婆冒名顶替额了一次的管理员,心中顿时有些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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