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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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我给你看,我们心内科的大夫最会看内脏了!”

来保定两天,陈树大醉两场。

翌日起床,趁他清醒,我又一本正经的跟他谈了一次。

办公室见面后,我简单说了保定一行的收获,关于陈树却没有多说。

“你不在的这几天,科里没出什么岔子,但我看到脏东西的频率比以前高了许多,倒是没有害人,但不时出现在科里各个角落,探头探脑。”

说着如此恐怖的事情,王主任却抱着茶杯老神在在,毫不担心的模样:“尤其是前天晚上我值班,起夜时看到的那一幕,恐怕这辈子都忘不掉了,约莫十来个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的病人,整整齐齐的坐在护士站前的空地上,伸长脖子望着科室大门,好像在等待什么似的!这一趟去保定,你小子没让小陈师父给你算算命么?”

正在思考王主任的话,他突然提起我,我不由一愣,随即明白王主任话里的意思。

“卧草!主任,你该不会说它们都在等我吧?”

王主任意味深长:“我觉得是!你小子绝对是个扫把星,内分泌科的老陈跟我不对付,等小陈师父解决了这次的事,我调你去内分泌吧!你加油!”

内分泌是副院长兼任科室主任。

王主任让我加什么油?!

本来就没准备上班,听王主任说了科里的情况,我更加不肯留下了,正好他也不想让我住在值班室,免得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回小丽家借住。

每天给陈树打电话询问进度,几天后他就不搭理我了,说什么跟王主任汇报过了,让我问王主任去。

满心焦急的等待七天。

那天下午,王主任约我在科里见面。

办公室除了他,还有一对满面愁容的中年夫妇。

“这是小刘大夫。”王主任向中年夫妇介绍我,随后对我说:“这两位是王小楠的父母。”

这对中年夫妇的身份让我大感意外,隐隐察觉,难不成陈树那有消息了?

果然,王主任说:“小陈师父已经回来了,一会就过来,你领小楠的父母去值班室休息,等着小陈师父的电话,晚上咱俩值夜班。”

我说好,领着小楠爹妈出门,还没到值班室,他们就迫不及待的追问王小楠给我打电话的事,又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对于王小楠,我并没有太多恐惧,尤其去保定的路上跟陈树说了一嘴,他说夭折的小孩子一般会变成两种鬼,一种是小鬼,凶残至极,多半是生前遭到虐待或抛弃,要找人索命,另一种是死于意外,比如病死车祸等,只会变成童心未泯的淘气鬼,喜欢跟活人玩游戏,偶尔做点小恶,但有时也会做善事。

原先陈树爷爷就遇到过一次,几十年前的事,赶夜路回家,半道碰见个拦路的小不点,抢了老陈头的帽子就跑,老陈头心说你一小屁孩还敢逗弄老子?掐个专门收拾脏东西的铁叉指就追上去了,铁叉指一掐,法力的威严气息就吓的那小不点脸色更白了三分,但死活不把帽子还给他。

野地里追来追去,折腾到后半夜,老陈头才抢回帽子,小不点拐到一个坟包后,消失不见了。

老陈头也不走,蹲在坟包旁等天亮,要记住这个坟的位置,回家拿上家伙什再回来收拾他。

天亮后回家的路上,发现路边聚了不少老百姓和公...安,老陈头打听才知道,前夜有人在这里劫道,捅死两个路人。

老陈头收拾脏东西没问题,打架可够呛,要不是小不点拖住他,老头铁定凉了。

王小楠家庭幸福,在医院里也被护士姐姐医生叔叔宠着,虽然在这个世界匆匆走了一遭,却没有恨意。

据陈树分析,王小楠管我借阳寿,很可能是想再见见爸爸妈妈,没有恶意,虽然我肯定元气大伤,但那天夜里我被手镯老太掐脖子,是王小楠救了我。

听我说完,小楠妈情绪激动:“小楠为什么没有安息?为什么留在医院不回家看看我们?刘大夫,你能联系到他嘛?求你让我再见见小楠,再听听小楠的声音。”

开什么玩笑?!

我拿啥联系?

六点,医生护士纷纷下班,只剩王主任、小丽、我,三个医护人员,全是科里有脏东西的知情人员。

看这架势,晚上要干点啥呀!

九点,陈树打电话让我下楼等他。

楼下等了几分钟,陈树开着A6来了,我指挥他停车后,才看到副驾驶上还有个年轻男人,下车朝我走来时,一瘸一拐。

“他是王成,那老太太的孙子。”

王成二十二岁,长的浓眉大眼还挺帅气,只是打扮老土又是个拐子,让他的形象并不讨喜。

可能陈树提过我,王成朝我挤出尴尬的笑容:“刘大夫,我奶奶给您添麻烦了。”

“别假客套,赶紧把后备箱的东西拿出来。”

不知他遭到怎样的虐待,一听陈树的话,赶忙缩着脖子蹦蹦跳跳的跑去车屁股,后备箱里抱出个纸箱子,又拖着残腿蹦跳回来,生怕陈树等久了不满意。

纸箱里都是香烛元宝等祭拜物品。

我问:“小陈师父,你这是要干嘛?该不会要在医院里烧纸吧?”

“不止,我还要上香呢!那什么楠的爹妈来了没?”

“等一下午了,你到底要干啥呀?”

走在我前面的陈树停步,霍然转身:“干啥?呵呵,今晚就让你见识见识树哥的真本事......明早你再让树哥见识见识五万块钱现金长啥样。”

这是要来真的了嘛?

我心神激荡起来,跟着陈树上楼,电梯都是我主动按的。

让陈树他们在王主任办公室等候,王主任开始查房,一间间病房转过去,一遍遍叮嘱夜里要给走廊消毒,提前打水上厕所,熄灯后不要乱跑。

安顿好病人,夜里十一点半,陈树带我去应急通道里布置。

矿泉水瓶的水倒在碗里,陈树对着碗打诀念咒。

“树哥,这是干什么呢?”

“法水,就是给水加法力的意思,水是我在山上打的矿泉水。”

一沓黄表纸,被陈树剪出十几个小人,朱砂笔蘸朱砂在小人背后写字,什么六丁六甲,十方力士。

“树哥,这又是干什么呢?”

“请我的兵马,一会把你们科里的脏东西全部拘出来!咱俩这关系,别叫树哥......以后叫树爷吧,毕竟咱俩不熟。”

车留给陈树,我只好坐高铁回京,路上陈树发微信让我将剩下的活动经费转给他,我将自己的车票钱算进去,他还跟我斤斤计较了好一阵。

一路上我都在犹豫要不要将陈树的真实情况告诉王主任,直到回到医院,我依然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

陈树让我先回京工作,他留在保定亲自出马寻找王成。

我当然不同意,何况他让我把车也留下。

于是乎,陈树联系王主任,不知道做了怎样的沟通,王主任同意他的决定。

没告诉我,他从十八岁就开始在保定XX大学当保安,也没说他爷爷早就去世了,也没有告诉我,年初他向女大学生表白遭拒,才借口回去给爷爷守墓,辞了保安的工作,更没有告诉我,认识我之前,他从没干过驱邪消灾的事。

醉醺醺的陈树拍着胸脯说:“哥哥没有经验却不缺技术,这件事肯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咯...我爷爷的绝活儿全传给我了,我还记得他在世时,教导我的方式有多么的严格,给我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和过硬的专业技能,你相信哥哥...咯...半年没回保定,想死大富贵的姐姐们了,走吧,咱开上奥迪车,给姐姐看内脏去!”

一把拍开他搂我肩膀的手,我问:“陈树,你今年二十八吧?你爷爷死了快三十年吧?尼玛你啥时候学的本事?胎教啊!”

钱,我已经跟王主任申请了,只要把事情处理干净,尾款立刻打给他。

我只是实习小大夫,伤不起也耽搁不起,跪求小陈师父收起玩世不恭之心,赶紧把事情解决。

不想再叨扰张雅父母,我就近找了宾馆。

陈树耍酒疯,非要给姐姐们看内脏,我勾着脖子,硬把他拖进房间。

“胎教我就不厉害了么?是谁带你一步步查到真相浮出水面?是谁做法请回张雅向你说出线索?是谁在雨中为你打了那花折伞?又是谁为了提了上学的新书包?”

前两个,确实是陈树做的,但我不需要查出真相,也不想再见到张雅的亡魂。

席间我忍着没有发作,直到陈树的朋友离开,我才板着脸质问他到底骗了我多少!

陈树却说,他从来没有骗我,只是有事情没有告诉我而已。

我只想赶紧解决掉科里的脏东西,回去正常上班。

虽然陈树也在朝这个方向努力,可得知他是一只新鲜的菜鸟后,由不得我不想,如果请个有经验的师傅,这件事是不是早就解决了?

奈何已经上了陈树这条贼船,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保安......爷爷死了......小百度从来没准过......张雅之死是他头一次接活儿......

这真的是我认识的陈树嘛?

我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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