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巴山夜雨秋霜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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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百姓,国家在,他们才是百姓,若是国家不复存在,他们只能叫做流民。

但百姓之中的大多数却不理解这个问题,他们将那些抵御外敌的职责理解成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乱世而躲,和平而出,流亡而怨,临死而恨。

所以有一次陆倾川在和温先生讨论诸子百家时代的先贤提出的大同之世究竟可没可能存在。

再小一些,便是再同一个镇子上的邻居,都或多或少的有些隔夜仇。

所以政治,一直都只能是一小部分人的政治罢了。

一开始是氏族门阀之间的政治,但后来出现了一些不愉快的波折,朝廷开始设立科举考试,给了那些普通人家一个鲤鱼跃龙门的机会。

不过即使如此,能够凭借着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的,也只是极少数的一部分人,大部分的举人进士,出身依旧是书香门第,名门望族。

曾有一些名落孙山的秀才们借着醉酒大骂朝廷,当时另外一位寒门贵子便站了出来,说了一句倒公道不公道的一句话:“你们凭什么以为,单单依靠着个人的努力,便可以天经地义的超越别人几代人积累下来的实力?”

此人的话,便是温先生都记了许多年。

话虽然有些伤人,但事实便是如此。

并非所有的朱门都只是酒肉臭,要知道权势之家的存在,必然有其存在的理由,或是父辈的庇护,或是祖上的功劳......

这几日,渝州接连几天的阴云绵绵,终于下起了一场细雨。

用农人的说法,这叫巴山夜雨。

鹿鸣书院网上的阮府之中,白圣朴和师徒三人一道围坐在那盆炭火边。

白圣朴看着这三个性格各异的弟子,大弟子阮子修,性行淑均,年纪轻轻便学问惊人,无论是在大唐还是在西蜀,都是誉满文坛,他们这一脉在外面的门面担当,非他莫属。

二弟子王靖仇,性情洒脱开朗,嫉恶如仇,虽然惹事不断,但也有不少的真性情朋友,文武兼备,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号人物,与大弟子阮子修恰好一文一武。

小弟子阿城,人如其名,待人以诚,无论是做学问还是练剑一事上,都做到了正心诚意。虽然三个弟子白圣朴都喜欢,但真正来说,白圣朴还是更喜欢这个小弟子一些,虽然这小子平素里看起来不怎么机灵,像个闷葫芦似的。

白圣朴这种心理,用民间的说法就是,皇帝爱长子,平民爱幺儿,他虽然被人敬称一声大儒,但毕竟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人之常情,在所难免。

此刻,阮子修正手持一卷竹简,专心的研读着,算上之前所有提出的疑惑,他今晚一共向恩师白圣朴讨教了三个问题,白圣朴皆是一一作答。

三弟子阿城正擦拭着与他形影不离的宝剑,一言不发。

而二弟子王靖仇看起来最是没心没肺,与白圣朴一般什么也不干,只是没心没肺似的伸手烤火取暖,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门外的黑夜,听着雨落檐上瓦的吵杂与雨水顺着檐角落地的滴答交错的声音。

在内厅书房之中,还有一个人,应该说是一个姑娘。

她的身上穿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的些许云水纹路,以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如柳枝一般不堪一握的纤纤细腰束住.将一头青丝绾成吉祥如意髻,仅仅插了一支银镀金镶宝石碧玺点翠花簪.虽然着装远远不如那些州城的大家闺秀般富丽,却显得清新优雅,一眼望去,便可以看出这是个干脆利落的姑娘。

这姑娘十七八岁的年纪,如羊脂凝玉一般的瓜子型脸蛋上,面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些许西南王府赠送的上等胭脂,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

此时她正如阮子修潜心研读竹简古书一般,在那梨木桌前临摹着一幅前朝丹青妙手的字帖,不过比之阮子修的安心宁静,书桌那边便没那么美妙了,墨迹不仅浸透了两层白纸,而且沾染在了桌上和地板上,若非阮子修有看过书后悉心整理藏纳的习惯,那些书的扉页上也少不得被殃及池鱼。

事实上,即使没有了书卷,书桌周围难逃一片狼藉的命运。

能在大名鼎鼎的鹿鸣书院院长阮子修的书房里胡闹的女子,放眼整个西蜀,有,却很少,也不会这么有失身份,特别是其中还有不少的小姐都对阮先生心生爱慕之意。

那么此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除了阮子修的妹妹阮依宁,别无他人。

屋外细雨绵绵,吵杂不断,屋内炉火正旺,并无言语。

可惜连这宁静并未持续多久,阮依宁的声音便从书房中传了出来,“哥,哥,你快看看,我写的《秋霜贴》。”

阮子修的思绪被妹妹阮依宁给打断,抬头转身看着面上沾染了些许墨迹像个小花猫似的妹妹,并没有马上接过她主动递交给自己的课业,而是笑道:“怎么写个字还能弄成这副模样?”

阮依宁笑脸盈盈,道:“一不小心就进入状态了,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好,我看看。”

阮子修接过妹妹阮依宁手上的卷帖,打开一看,沉默了一会儿后,有些欲言又止,道:“你确定这是张伯高的《秋霜贴》?”

阮依宁看着兄长阮子修那古怪的神色,笑道:“可能是没有喝酒的缘故,和他老人家还是有那么点差距的,但是你妹妹我写的也不差好吧。”

“师兄,给我我看看?”

王靖仇说着挪步凑到阮子修的身边,刚刚不过扫视了两眼,便用手捂住眼睛又退了回去,道:“打扰了,欣赏不来。”

阮依宁冲着王靖仇吐了一下舌头。

白圣朴笑着伸手,阮子修立刻会意,将手中的卷帖递与师父。

白圣朴一看,也有些乐了,笑道:“阮丫头的草书,确实有几分张伯高的遗风。”

阮依宁闻言,开心一笑,学着那江湖人士,对白圣朴抱拳,故作豪气道:“好的,先生。”

阮子修注意到了书房内的惨不忍睹的画面,嘴角抽了抽,他虽然想到了自己的书房会被妹妹阮依宁霍霍,却没想到会这么的......

“依宁,打个商量,下次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练?”

道家所推行的小国寡民无法实现也是同样的道理,在大周皇朝时期大同之世没能实现,那现在的三大皇朝便可以看做是道家小国寡民思想的试行。

事实上,国家版图变得小了,并不能阻止人们之间产生纷争,各国之间的摩擦和战事不断便是最好的证明。

这首要的条件在数百年前的大周皇朝已经满足,大周姬氏一族一统天下,号称天命所归,大同思想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提出来的,但却并未推行,仅仅存在于人们的幻想之中。

为何?

百姓愚昧,故需圣人在。

于小天只是千百藏锋阁锋士中的一个,每个人,都以各自的豪情,为共同的信念付出着自己的全部。

俗话说的好,大战未起,谍子先死。

特别是在这个秋末,萧瑟秋风起,黄叶落,引人愁。

经过一番的争论,二人得出了一个结论,以前不存在,现在也不会存在,未来希望渺茫。

儒家的大同社会要想实现,首先的条件便是天下一统,没有战乱,各国子民融为一体,民族之间相亲相爱。其次,所有的百姓还要有较高的学识,对政事各自有一定的见解,且官员爱民如子,为百姓鞠躬尽瘁,君王勤政爱民,治国有方。

有的只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一场战争的失败,不能将其单单归咎于将帅的无能或者是士兵的多寡弱小,也不能只怪那些尸位素餐的朝廷命官,也要问问那些才智勇武过人之士,他们在哪里?

在百姓的酸甜苦辣咸之外,在某些地方,明里暗里,无数的谍子相互争斗,九死一生。

站得高,看得更远。

不说在别的地方,只要是再这大的实在不像话的西蜀四州之地,他绝对是可以横行无忌的那种存在。

但就是这样一个本该锦衣玉食不断的年轻权贵,心甘情愿的前往了错一步便是身首异处的北齐,寄身于颍川城外的一个普通小镇的破败酒肆里,终日与沙尘为伍,只为亲手掌控着西蜀在北齐的谍报系统,为西蜀在未来大势中多抢得一份先机。

作为西蜀的王,陆倾川曾批判那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诗句。

战乱一起,世间当真有无辜之人吗?

在陆倾川的眼里,没有。

三大皇朝的人是如此,西蜀的藏锋阁又何尝不是?

于小天出身家境殷实的云州地方富户,虽然没有什么大富大贵,却也算得上富甲一县,放在六七年前,便是在郡城里,他也是一位鲜衣怒马的公子哥。

后来因为变故而随着陆倾川入了鹿鸣山,并与黑旗旗主司徒斌、白旗旗主公孙述、赤旗旗主吴陌寒一同位列藏锋阁四大旗主之位,成为第四位旗主,蓝旗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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