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吧，人偶阁下！

然而，凛凛最受不了的，却也是这副嘴脸没错了。

“就你？还大我几个月？”凛凛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同时伸手从奇斯的头顶滑动了一下。

这家伙，不过才到她的肩膀而已。

可不服气又能怎样，若真是自己技不如人，那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在凛凛被塔洛斯带走的这段时间里，奇斯一个人冷静了许久，所以也算是想开了许多。

只不过，不管他怎么想，原本的目的却不会有所改变和动摇。

那就是，他喜欢和强者在一起。纵然凛凛有些许天赋，可他想要接近，了解，和相处的，终究也只有他心中早已认定的人偶小哥——塔洛斯。

“对了奇斯，你有没有不穿的衣服，借我一件。”

只见凛凛提了提还明显有些湿漉漉衣领，该说不说，那只猥琐花瓶口水还真是多的可以。

而被这么一提醒，奇斯也才注意到凛凛那略有些狼狈样子。

从衣领到肩膀处都已经湿透了，而且若是凑近，还隐隐透出一股腥臭的气味儿。

奇斯捂住鼻子，后退了几步。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这么臭！”

“我说我摔泥坑里了，你可信？”凛凛便说，便一脸坏笑的朝奇斯走进。

“…… 信，信！你这臭丫头不要靠近了，赶紧离我远点儿。”奇斯的手疯狂扇动，驱赶着。

脸上的嫌弃毫不遮掩避讳。

当然，凛凛也知道自己很臭，但也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索性奇斯这家伙是个傻瓜，不如碰碰运气。

显然，她碰赢了。

奇斯没有在追问她刚刚的去向，和经历了什么。只是像轰苍蝇一般的，恨不得远远离开才好。

马戏团的浴室，只是简洁搭成的一个平顶帐篷。内设也只是简单的拉了幕布做格挡，在由水管链接了花洒冲洗。

此时并不是浴室使用的高峰期，里面除了凛凛，便就只是妮拉帕拉两姐妹在里面。

因为妮拉和帕拉平日里排练的活动量就很大，汗水频频沁透衣服后，便过来冲凉，也是常态。

只是凛凛实在是有些应付不来这对儿姐妹，所以一听说她们在里面，竟是犹豫起来。

“是我们团的电动小马达在外面吗？”妮拉率先察觉到外面有人，开口问道。

“……电动，小马达？”

凛凛黑线，虽说这形容，倒也有几分贴切。可她总觉得，这个词从妮拉和帕拉两姐妹口中说出，就似乎变了味道。

但同时，她也想起了白天在绳索上时经历的，那如狂风骤雨般的腰痛经历。

说起来，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是谁干的呢。

不过不管是谁干的，她都希望那人最好藏好一些，不要被她发现。

若是那人倒霉，偏偏被她逮着的话，那她定是绕不了那家伙的。

“果然是我们团的小马达，你也来洗澡？”相比起妮拉，帕拉就直接了许多，索性掀开帘幕，探了个头出来。

见凛凛就站在浴室外，还一脸犹豫不觉得样子，她倒是不客气，随口把里面的妮拉也叫了出来，当即二话不说话，便一左一右的架着凛凛的胳膊，强行把她抓了进去。

“小马达，你……”

“好臭。”

“以后不可以这么邋遢。”

“不然在空中起舞的时候，熏坏了来看表演的客人。”

“那我们马戏团可就要……”

“喝西北风了！”

“没错！”

妮拉和帕拉依旧你一言我一语，无论语调还是节奏，都对应的恰如其分。

这就是，双胞胎的默契？

可此时凛凛却也顾不得想这么多，虽然自己身上的气味儿并好闻，但现在最重要的是……

“我说你们两个，就算要抓我进浴室，至少出来的时候也在自己身上裹一条浴巾吧喂——！”

妮拉和帕拉愣了一下，随即对视一眼。

“这个时间不会有人。”

“你若之前就乖乖随我们进去。”

“我们自然也不会以如此‘回归自然’的姿态出来抓你呀。”

“没错！”

……这一刻，凛凛算是被彻底的，打败了。

浴室帐篷之外，不知是路过，还是一直等在外面的阿罗，只是静静的看着凛凛被那两姐妹架走的画面，忽然笑了一下。

“这个马戏团，好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呢……”

阿罗自语着，然后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中。

说起来，这还是凛凛来到马戏团后第一次洗澡，温热的水冲刷在身上，将脖颈处那粘稠的痕迹冲洗干净。

随着热气弥漫在眼前，然后形成水雾。

此刻，凛凛有些迷醉。仿佛这一刻的舒适，足以打消全部来到这个马戏团之后，所经历的种种不快。

而最终，那些不快则都随着那蒸腾的雾气一起，弥散消退……

“小马达，你要不要护发素？”

妮拉手里拿着一个颜色粉嫩的小瓶子，随手掀开每个浴室之间挡着的那道帘幕说道。

然而，就在她掀开那层幕布的瞬间，只听‘啪嗒’一声响。

凛凛循声回过头，只见妮拉像是定格了一样，站在帘子的另一端。而她手里原本拿着的那个小瓶子，则是应声落地顺着水流滚动到她脚边。

“你，你是。”

“半妖……”

此时帕拉已闻声走来，在亲眼目睹后，还是没有忍住，将‘半妖’二字脱口而出。

但凛凛的反应也是极快，她动作迅速的扯过身边的帘子，不顾头顶的水流还在徐徐洒下，便已经将身体裹了个严严实实。

“请你们，先出去一下好吗？”

凛凛转过身，背对着妮拉和帕拉。声音既小，又有压得很低。仿佛那流水声在大一些，就会被就此淹没一样。

妮拉的脸色有些难看，本想上前，却被身边的帕拉拽住。

几秒钟的安静，像是过了漫长的几个小时。

最终，妮拉和帕拉还是率先离开了浴室，只留下凛凛，依旧是一动不动的围着那条帘幕，站在花洒下。

两人走后，凛凛才逐渐恢复过来。

看着镜中的自己，背后位于蝴蝶骨处，那隐隐浮现的淡紫色印记。是只有夜壬一族，才有的印记。

这个印记仿佛时刻都在提醒着凛凛，她身体里留着夜壬族的血液。

哪怕她已经忘记，但只要被其他人看见，却也足以引起一阵骚乱，和排斥。

就好像刚刚的妮拉和帕拉，就已是最好的例子。

此时，凛凛早已没有洗澡的心思。纵然她已经习惯了所谓的排挤，和异样的目光看待。

但就像刚刚那般被直接看见，一时间还是会本能的，想要回避。

她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随手拿过之前从奇斯那借来的衣服穿好后，便走出了浴室。

只不过，这衣服当时看的时候还好。怎么如今穿在身上，总觉得像是缩水了一样，小了那么多。

凛凛拽了拽衣袖，也才勉勉强强到小腕处。

然而，就在她和这件不合身的衣服较劲时，帐篷帘却忽然被人外面掀开。

凭心而论，奇斯其实并不是很想来转达这个消息。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的是，凛凛在飞刀技方面，确实很有天赋。

而这种天赋着实让他有些不服，同时也更有几分嫉妒。

“对了，说正事。今天的团测，还继续吗？”凛凛忽然想起这件事，暂且也不在和奇斯做无谓的口舌之战。

“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管理员说一直找不见你，今天又太晚了，索性你表现的也算可圈可点，最后一向测试就免了吧。至于团测结果，大概就要明天才能公布了。”

奇斯侧着身体，目光刻意回避开凛凛，只是漫无目的的在各处游移。

凛凛一脸自豪的模样挺胸而站，牛轰轰的样子跃然于表情之上。

奇斯见状无语，心道，这丫头是故意在自己面前炫耀吗，这得意的样子可真是……欠揍啊！

不过还好，目前的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只要凛凛通过团测，可以顺利加入自己的飞刀团，那他还愁拉拢不到塔洛斯到自己身边吗。

“小不点儿。”

凛凛一时脱口而出，可这一句话，却是气的奇斯真想一飞刀扔过去，彻底封住她的嘴！

“当然！好歹我也算是大你几个月，姑且也算是长者了吧。这长幼尊卑，懂礼貌，你总该知道吧。”

奇斯说的理直气壮，又摆出了那副刚刚进团时，高高在上嘴脸。

此时，奇斯心里的小算盘已然敲的极秒，光是想想，他就就已经美滋儿的快要笑出声了。

“喂，你在傻笑什么？”

“你们俩，在这干什么呢？”奇斯侧头看向一脸不情愿，但仍是被赶走的塔洛斯，话里满是疑惑。

“没什么，就是塔洛斯那家伙啊，实在是太粘人了，几天没见就想我想的不行，所以就从阿罗那边偷跑出来了。”

凛凛伸手拍了下奇斯的脑门儿，这才让他暂且从‘美梦’中醒过来。

奇斯捂额，仰头看向凛凛道，“很疼诶！我说你这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一点儿都不温柔。”

“对你，还需要温柔？”

塔洛斯停下脚步，本想将凛凛护在身后。

却终究没抵抗过凛凛的驱赶，被连珠炮一般的“去去去…… 你快走，这边我自己处理。”这样的一番话。

然后便这样硬生生的，被凛凛撵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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