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玉京

“因为，你的秘密还不算故事，当有一日，你将酒葫芦佩戴在腰间的时候，你的那些秘密就酿成了故事，那时我们再把酒言欢可好？”

说到这里，独孤揽月张开他唯一能动的嘴巴，模样相当滑稽。

屠小刀微微一笑，以元力催发“一壶天”，其中的灵酒喷涌而出，注进了独孤揽月的口中。

独孤揽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不错，我真的上了天，更确切地说，我只是登上了第一重天，神霄天。”

“以凡人之躯登上神霄天？”屠小刀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这真是‘胆大偷天’！”

“对，我凭凡人之躯，以盗贼的身份登上了神霄天。”独孤揽月此时的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那可闯了大祸。”

“不错，确实闯了大祸，”独孤揽月说道，“那是我这辈子冒得最大的险，我差一点为此丢掉了性命。”

“不过你还是逃了回来。”

“不错，虽然我的修为不高，但我的遁术确实不赖，就连天界的神仙也追不上我！不过我受了很严重的伤……”讲到这里，虽然事隔多年，独孤揽月还是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

“可盗贼不会炼丹，也不会疗伤，可能还没有朋友，这可怎么办？”

“对，你说得都对，我逃是逃了回来，但是所受的伤非常严重，如果不能及时医治，恐怕会形神俱灭，我不会炼丹，也不会疗伤，更没有朋友。”

“一个朋友也没有？”

“对，一个朋友也没有。”

“那可就惨了，若是安好，没有朋友便也罢了，但现在受了很严重的伤，没有朋友岂不是很可怜？”

“你说得不错，”独孤揽月说道，“如果落难的时候，没有朋友可真的可怜，当时我害怕得要命，我以为自己会死。”

“所以，实在没有办法，你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不错，当我面临绝境的时候才发现，我在这方世界是何其的孤单，当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居然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于是你便想到了一个人。”

“不错，我便想到了空空门主，他不是一直在找我吗，我不如送给他一个惊喜。”

“是空空门主医治好了你的伤？”

“不是，”独孤揽月摇了摇头，“空空门主看到我的时候，真的非常惊讶，但他无法治好我的伤，于是他领着我去见了一个很有趣的和尚。”

“对，那和尚很有趣，他最爱偷偷喝酒吃肉，但若被撞破了却总能找到理由。”屠小刀笑道。

“他明知道我的伤是怎么来的，却没有多问一句，最后他救了我的命，但却无法完全治好我的伤。”独孤揽月道，“我的元神受损严重，修为跌落得厉害。”

“所以你想说，如果是你巅峰时期，方才就就不会败？”

“绝不会败！”独孤揽月自信满满。

“你就这么自信？”屠小刀的脸上带着微笑。

“对，”独孤揽月点了点头，“不过我很好奇，我的修为虽说跌落得很厉害，但也是合体境中期，以你现在的修为，到底是如何将我药翻的？”

“呵呵，”屠小刀笑道，“知道么？救人永远比害人来得艰难，就像是偷东西永远比守护东西来得容易一样。”

“嗯，”独孤揽月翻了翻斗鸡眼道，“有一些道理。”

“我若炼制普通的丹药，有极小的机会炼制出高阶低品丹药，但若让我炼制毒药，很容易就能炼制出灵阶低品毒药，甚至可以炼制出灵阶高品的毒药，毒翻一位散仙都不在话下。”

“所以说，做一个坏人比作好人容易？”

“对头。”

“但是你还是选择做一个好人？”

“人生总是会面临很多选择，也总会有所摇摆，但有些底线绝对不能逾越。”

“什么样的底线？”

“譬如说：决不能做一个坏人。”

“所以说，我被你药翻一点都不亏？”独孤揽月眨巴眨巴眼睛说道。

“对，一点都不亏。”

“不得不说，你是个很有趣的人。”独孤揽月说道。

“所以呢？”屠小刀笑着问道。

“好容易见到一个有趣的人，我这个人的朋友又那么少，我们何不交一个朋友？”

“需要摆上香案，歃血为盟么？”屠小刀揶揄道。

“切，何必那么矫情，来，我们饮了杯中酒，就是朋友了。”

屠小刀将两人的酒满上，随后两人一饮而尽。

“独孤兄长，我们是朋友了吗？”屠小刀问独孤揽月道。

“对，屠贤弟，我们是朋友了！”

“那朋友之间是不是该帮一点小忙？”

“贤弟，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你尽管说。”独孤揽月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立时觉得体内生出了一股豪气。

“我被卷入失落之地的时候，和我一起的还有一条会说话的小黄狗和一只很特别的蟑螂灵兽，我怀疑他们被困在失落之地外的空间阵法里了，你能不能帮忙寻找一下？”

独孤揽月笑道：“真是无巧不成书，在我进入失落之地外的空间阵法之时，我碰到了他们，他们已经被我救出来了！”

“哦，”屠小刀眼睛一亮，“独孤兄长，不知他们现在何处？”

“嗯，朋友间需要互相帮助，既然我可以帮助你，是不是你也要帮助我？”

“自然，”屠小刀笑道，“既然我们是朋友，我很乐意把失落之地借给兄长，并且兄长想用多久就用多久。”

“你这朋友没有白交，确实够朋友！”独孤揽月端起酒杯说道，“来，干了此杯！”

两人又饮了一杯酒，屠小刀放下酒杯说道：“对了，独孤兄，此次巫神殿中发生的这些事情太过奇诡，故而小弟不想让那两个女子记起此间之事，不知独孤兄长还有良法？”

“要想抹去一个人的记忆，需要使用到时间阵法，将这两日的时间从她们的时间之流中抽离，这个应该可以办到。”

“那有劳独孤兄长了。”屠小刀站起身来对独孤揽月说道，“小弟在失落之地耽搁了太长的时间，现在也该告辞了。”

“巫神殿中，还有许多有趣的秘密，屠贤弟难道不想一探究竟吗？”

“有些事情还是糊涂一点好，那些秘密就留给兄长了？”

“贤弟准备回哪里去？”独孤揽月问道。

“我准备回到云梦沼泽，那里还有一场试炼等着我呢。”

“云梦沼泽？”独孤揽月说道，“贤弟最好还是不要去那里。”

“为什么？”屠小刀问道。

“因为，云梦集会上死了不少人，估计现在那里正闹得不可开交呢。”

“所以……”屠小刀说道，“既然那里有好戏，我就更应该去了。”

“唉，”独孤揽月笑着摇了摇头，“不得不说，你确实一个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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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揽月端起了酒杯，说道：“想当年我偷遍五洲，畅游四境，从未有过失手之时，这样的日子多少有些让我厌倦，于是我便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于是你真的上了天？”屠小刀皱了皱眉。

不多时，独孤揽月回来了，屠小刀和他面对面盘腿而坐。

独孤揽月问屠小刀道：“你猜我这‘偷天盗’的大名从何而来？”

“愿闻其详。”屠小刀说着，又从纳戒中拿出两只酒杯，在其中斟上了酒。

“对，有一人是例外！”独孤揽月说道，“他是下九流的空空门主，也就是九州四盗中的‘空空盗’。”

“空空门主在年少轻狂的时候，曾经想方设法地寻找过偷天盗，想和偷天盗比试盗术，不过偷天盗有这方世界最高明的遁术和异形术，他若不想让人找到，那么任那个人是谁都找不到。”

“对头，只要我不想，任何人都找不到我。”

“嗯，好酒！”独孤揽月一翻身坐了起来，“喝酒时旁边有几个不相干的人终究无趣。”

只见独孤揽月将巫泫和巫咸提起来往后殿走去。

“是啊，每个人都有一些秘密，但我对你的秘密不太感兴趣。”

“为什么？”屠小刀问。

“但空空门主是怎么找到你的？我很好奇。”屠小刀看着独孤揽月。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独孤揽月问道，“你有酒吗？”

“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独孤揽月问道。

“偷天盗神龙见首不见尾 ，没有人见过其真实面目，没有人知道其真实姓名，不过有一人却是例外。”

屠小刀从纳戒中拿出了“一壶天”。

“这是朽木雕那老家伙的手笔，小子，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屠小刀笑道：“每个人都有一些秘密，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偷天盗？”独孤揽月问道。

“因为你的行为一看就像是一个梁上君子，说得直白一点，你应当是个盗贼，”屠小刀缓缓说道，“在这失落之地外是一座半步仙阶的空间阵法，在盗贼之中，能通过这座空间阵法来到失落之地的，除了‘偷天盗’根本就不做他想。”

“嘻嘻嘻……”虽然独孤揽月着了屠小刀的道，但屠小刀的这番话却让他听来很是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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