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谁还没个年轻气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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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王家?”四海说这话的时候,左右张望了一下,瞧着有些小心翼翼的,“少夫人,楼上坐,我给您端花生去。”

靳月点头,那就等等吧!

霜枝在旁沏茶,四海端着花生进门,“少夫人,靳大夫说您现在在府衙里当值,怎么今儿不在府衙里待着,跑这儿来了?”

靳月眨了眨眼睛,“劫粮食?”

“可不!”四海瞪大眼睛,唾沫横飞的说着道听途说的事。

王家老爷有一妻,三妾。

正妻年老色衰,虽然生有一子,但是儿子太过老实,王家的生意都落在了妾生的儿子手里。

第一个妾室,生了女儿,身子不大好,便也掀不起大浪来。

倒是第二个妾室,一口气给王家老爷生了三儿子,三个儿子也是争气,一个比一个更能说会道,哄得王家老爷很是高兴。

第三个妾室,无儿无女,不过生得绝妙,听说她入了府之后,王老爷便不去其他三房屋内。

靳月揉着眉心,“我瞧着这王老爷年纪也不轻了,这第三房妾室,是新纳的吧?”

“对!”四海点头,“不过很少有人能见到她,常日关在院子里,深居简出的,外头就知道有这么个人,说是长得漂亮,但具体怎么个好看,委实没人说得出来。”

霜枝将刚刚泡好的茶,轻轻放在靳月的跟前,“能把王老爷迷成这样,自然不会太差。”

靳月想了想,要是这女子生得跟傅九卿似的,别说是王老爷,估摸着全天下的男人,都得做“为博红颜一笑”的祸根。

“那劫粮的事儿呢?”靳月追问。

四海摇摇头,“衙门那头也没个说法。”

“没找镖行吗?”靳月不解,“这种事,私下里不都找江湖人护镖吗?”

“找了,就京都城内最大的那一家,镖行为此还赔了不少银子。”四海起身,底下似乎有人在叫喊,“少夫人,我先下去忙活了。”

“好!”靳月点头。

四海急急忙忙的往外走。

“明珠,你知道这事吗?”靳月问。

明珠点头,“知道一点,当时傅家还没有迁回京都城,奴婢负责看守宅邸,不敢多事,只听得一些流言蜚语,如四海方才说的差不多。”

靳月将花生仁丢进嘴里,贝齿嚼着花生,咯嘣脆,真好吃。

“那家镖行,你认识吗?”靳月问。

明珠点头,“是千里镖行,那老镖头早些年是行走江湖的,后来安定下来就开了这么一家镖行,笼了一批江湖人,倒也是本分,没惹过什么事端。镖行在京都城内外的声誉不错,现在是少镖头在操持。”

犹豫了一下,明珠低声问,“少夫人是怀疑,白老爷被杀,与之前的粮食被劫一事有关?”

有关吗?

靳月不知道,只是觉得心里怪怪的而已。

约莫坐了半个时辰,靳丰年终于回来,听得四海说靳月在楼上等着,放下了药箱便疾步上了楼。

霜枝给靳丰年跑了茶,同明珠一道退出了房间,让父女两个能好好的说说话。

“爹!”靳月起身。

靳丰年挽着袖管去洗了手,这才慢慢悠悠的坐在她面前,“怎么今儿过来?府衙出了事,你不去衙门里待着,跑我这儿作甚?”

“听爹的口气,似乎很不想看到我。”靳月翻个白眼。

“知女莫若父,你一来我就知道定是没好事。”靳丰年端起杯盏,浅呷一口清茶,慢条斯理的剥着花生,“说吧,又怎么了?”

“爹……”

“燕王府的事情,不许再问我了,我不想听到燕王府这三个字,再问就把你丢出去。”靳丰年对于燕王府很是排斥,尤其是之前靳月问过他,关于七日断肠散的事。

靳月翻个白眼,“我只是想问问,白夫人可好?”

“哦!”靳丰年吐出一口气,微微点了一下头,“没什么大碍,就是气急攻心。王家毕竟是家大业大,现在王老爷一走,底下的儿子们就闹着要分家产。王夫人被那几个庶子给气着了,别的倒也没什么事儿!”

顿了顿,靳丰年若有所思的瞧她,“你在查王家?”

“人死了,可不得查仔细吗?”靳月吃着花生,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靳丰年轻叹,“也是!”

“对了爹,那你见到王老爷的小妾了吗?”靳月忽然抬头。

靳丰年点头,“见着了,尖酸刻薄寡妇相!”

“那个……特别漂亮的小妾呢?”靳月眨着眼睛问。

靳丰年诧异,“特别漂亮那个?”

“对对对!”靳月连连点头。

靳丰年干笑两声,一本正经的摇头,“没瞧见。”

靳月脸上的笑瞬时垮下,极是嫌弃的瞪了他一眼,“那你还这么激动?!”

“你这孩子真难伺候,激动还成罪过了?”靳丰年无奈的叹口气,端起杯盏浅呷一口。

“爹,有什么功夫,或者什么法子能让人的骨头都碎掉?”靳月给他递了两颗剥好的花生仁。

靳丰年塞进嘴里,“从悬崖上摔下来!”

靳月瞪他一眼,“不想理你了!”

“可能是分筋错骨,但也可能是分筋错骨的兄弟……断骨手。”靳丰年吃人嘴软,谁让她给剥了两花生呢?瞧着靳月又递来的花生仁,他只得继续道,“分筋错骨原是作为惩戒之用,江湖上会的人不太多,多数也不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更别说是断骨手。”

见靳月好似很感兴趣,靳丰年皱了皱眉,“分筋错骨,是还能接回去的,但是断骨手就不一样了,断骨手是生生掰断人的骨头,是置人于死地的阴毒功夫。我行走江湖那些年,只听说过一个门派会这种手段,不过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覆灭了,按理说不太可能再出现……”

“爹,我发现你懂得可真多啊!”靳月狐疑的望着他,“你行走江湖的时候,我在哪?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爹,你别告诉我,那是你年轻不懂事的时候!”

靳丰年有些气恼,“谁还没个年少气盛的时候?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

蓦地,他哼哼两声,“我是你爹,你这是什么态度?”

“爹,是什么门派,这么狠辣?”靳月眨着眼睛,“您提个醒,万一他们没死绝,我也好有个防备。”

“离魂阁。”靳丰年站起身来,“这里头都是一些亡命之徒,男男女女的,手段毒辣,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剿灭了。你确定白老爷的骨头都碎了?”

“仵作还在验尸,体表没有太多的瘀痕,不像是被钝器砸碎的。”靳月托腮,“偏偏这人还是傅家的对头,我是担心有人会把这笔账算在傅家的头上,就像之前在衡州那样,诬陷傅家杀人。”

靳丰年没说话,皱眉端着杯盏喝水,心里有些沉甸甸的,好似想到了什么。

“唉,你去哪?”

见着靳月起身,靳丰年忙问。

“去衙门。”靳月没有停步。

“这丫头,说风就是雨,真是拿她没办法!”靳丰年轻叹,转头瞧着凑上来的四海,“你之前可有说什么?”

四海想了想,“我就提了白家粮食被劫,千里镖行赔了银子的事儿。”

靳丰年心下微紧,“千里镖行……”

出了门,靳月便坐上了马车。

蓦地,她忽然又探出头来,左右张望。

“少夫人,怎么了?”霜枝就在马车前坐着,诧异的瞧着自家少夫人,“您落了什么吗?还是想吃什么?奴婢帮您去买。”

靳月摇摇头,“明珠,我那种感觉又来了。”

明珠冷然环顾四周,锐利的眸子从人群中掠过,始终一无所获。

“走吧!”靳月缩了回去,马车徐徐前行时,她又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瞧,但始终没瞧出什么异常,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有人站在临街的窗口,若有所思的望着医馆大门。

靳氏……医馆?!

府衙门口。

衙役悄悄的告诉靳月,王家来人了,这会正在里头闹腾,虽说王家是苦主,可闹到府衙来了,又算什么事?

院子里,女人趾高气扬的站着,身后整整齐齐的站着三儿子。

“哟,这是怎么了?孔雀开屏?”靳月一溜烟跑到苏立舟身边,“大人?”

“你怎么才来?”苏立舟被吵得头疼,“王家的二姨娘,交给你了!本府头疼,你们女人对女人,比较好对付,本府看好你!”

“唉……”靳月一愣。

苏立舟拔腿就走,他一个知府大人,也不好跟泼辣妇人计较,被吵得脑仁嗡嗡的疼。

“你是何人?”二姨娘冷然,极度不屑打量着靳月,然则下一刻,视线落在靳月腰间的挂坠时,瞳仁骤缩,神色旋即稍敛。

“王老爷的事情,我们还再查,请二姨娘稍安勿躁!”安康生开口。

“怎么稍安勿躁,你家没死人,你当然能站在这里说风凉话。人被杀了,你们连点头绪都没有,还好意思在这里躲清闲?”

“照我说,肯定是傅家的干的,之前就想要供奉的差事,如今迁居京都城,自然是马不停蹄的铲除对手。”

“也没见着你们把傅家的人拘起来问一问。”

王家的三个儿子,一人一句,直对傅家。

安康生和罗捕头扭头瞧着靳月,颇为无奈的皱了皱眉头。

靳月轻咳一声,“说是傅家干的,你们有证据吗?亲眼看到,亲耳朵听到,又或者帮着递了刀子?”

“你胡言乱语什么?”二姨娘冷喝。

“二姨娘也知道这是胡言乱语?那你们胡言乱语,诬陷他人,不怕被追究?府衙门前乱嚼舌根,是要担责任的。”靳月绕着四人走了一圈,心头略有微恙。

二姨娘面色微紧,身后的三个儿子倒是先耐不住了。

“你是什么人?一介女流之辈,在这里指手画脚的,成何体统?”

“这是知府衙门,不是你的闺房,哪儿凉快上哪儿去。”

“妇人之愚!”

安康生指了指靳月,“你们不是要找傅家的人对质吗?这是傅家的五少夫人,够不够资格?”

靳月两手一摊,“如假包换。”

四人瞬时安静下来,大概是有些不敢相信。

“娘?”

二姨娘示意儿子们不要吭声,冷眼瞧着靳月的腰佩,那颗北珠价值连城,委实不是寻常人用得起的。傅家五公子傅九卿,是个人尽皆知的病秧子,没成想竟娶了个灵动活泼的妻子。

此前京都城内在议论,傅家人前往燕王府赴宴,结果闹出一些事,以至宫里来人,将郡主带进了宫。还有说,燕王府的小王爷,一直在纠缠五少夫人。老百姓窃窃私语,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傅家的五公子,以及……五少夫人。

如今瞧着这眉蕴英气,委实与寻常女子不太一样。

“先回去再说。”二姨娘掉头就走。

霜枝插着腰,这女人若是真敢上来,她第一个饶不了她。什么玩意,竟然污蔑傅家杀人,说得真真的,就跟亲眼瞧见似的。

眼见着四人边走边回头,但又不敢真的当面对质,靳月心里有些怪异,可一时半会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了?”安康生问。

靳月抿唇,“为什么我觉得,他们是故意来闹的?”

安康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听我是傅家的人,转身就溜了!”靳月双手环胸,“师爷,可有别的线索?”

安康生颔首,“跟我来!”

屋子内,安康生将一幅画取出,摊开在桌案上,“此女名唤恨晚,是王老爷纳的最后一房妾室,是罗捕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拿到手的。”

罗捕头解释,“真是邪了门了,整个王家的人,愣是没见过她的真面目,我这画还是从王老爷的房间里,悄悄找出来的。”

“都没见过吗?”靳月诧异,“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藏得这么深?”

“可不是吗?就跟活见鬼似的。”罗捕头挠挠头,“那么大个院子,就她一个人独住,进出都是轻纱遮身,奴才们只瞧见那身影晃动,连根眼睫毛都没瞧见过。”

靳月咂吧着嘴,“金屋藏娇。”

“是!”安康生瞧着画中的女子。

“比负琴姑娘更漂亮。”靳月摸着下颚。

安康生与罗捕头不约而同的盯着她,眸色微恙,竟是异口同声的问,“你去过漪澜院?”

靳月一愣,急忙摇头,“你们莫要误会,我只是与负琴姑娘相识,仅此而已!都不许胡猜猜,我跟负琴姑娘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此地无银。”安康生微嗤。

罗捕头:信你个鬼!

不过,这女子的名字倒是挺好听的:恨晚!

相逢恨晚?!

出了房间,罗捕头忽然道,“对了,上次那个锦囊的事儿有些眉目了。蔷薇花到处都有,委实不好找,纸张也最是寻常,哪儿都能买到,可那锦囊上的绣样却不同,是城北林氏绣庄里的一个小绣娘亲手绣的。不过小绣娘不在绣庄里,说是家里老人病了,赶着回乡下去了,要过两日才能回来。”

“林氏绣庄?”靳月抿唇,“那等她回来,我们一起去。”

罗捕头点头,“我已经派人盯着,放心就是。”

“王夫人昨夜病危,所以现在去不太合适,等王夫人身子好转一些,我们再一起过去。”安康生解释。

靳月抿唇,“好!”

王家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饶是知府衙门的人,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毕竟是苦主。又因着是宫中供奉的关系,若是王家的人把知情闹大,宫里责怪下来,知府大人亦是为难。

眼下,只能从王家周边的人下手,既然王老爷是去收货款而遇害,那找到失踪的银子,便是重中之重。可是衙役将护城河边翻了一遍又一遍,别说银子,连个银渣子都没瞧见。

仵作说,王老爷的尸体有被搬动过的痕迹,也就是,河岸边可能不是杀人之地。

王老爷到底死在哪,是问题的关键!

靳月打算再去护城河边走一圈,安康生则整理收拢回来的消息,罗捕头得去查银子的下落。三人分头行动,办事效率能高一些。

马车在街头行过,靳月素来喜欢趴在窗口往外瞧,谁知好死不死的,刚好瞧见另一辆擦肩而过的马车上,坐着顾若离还有……还有一人,好像是个男人。

风吹着窗帘只是撩了一下,待靳月回过神来,马车早已驶过,窗帘亦如初垂敛。

脑子里有片刻空白,靳月忽然钻出马车。

霜枝和明珠愣了一下,“少夫人?”

“我好像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靳月瞧着二人,指了指自个的脑门,“燕王府,春意盎然呐!”

霜枝挠挠头,“春天来了……脑袋开花?” 明珠想了想,“脑浆迸裂?”

“小王爷头上的颜色,跟别人的不太一样。”靳月意味深长的开口。

她很肯定,那个马车里的男人绝对不是宋宴。顾若离是小王爷的侧妃,身份何其尊贵,能跟她比肩而坐,要么身份尊贵如宋宴,要么……只能是女干夫!

车子在河岸边停下来,靳月快速下了马车,谁知还没走两步,就瞧见另一辆马车停在路边,顾若离不紧不慢的从车里走下来。

“少夫人,冤家路窄啊!”霜枝提醒。

靳月皱了皱没有,“她是不是发现我了?”

既然她能瞧见顾若离,那顾若离会不会也瞧见了她?当时马车一瞬而过,靳月还真的没注意,顾若离是不是回头了?

“姐姐!”顾若离笑盈盈的走到靳月面前。

靳月不得不佩服,小王爷昨夜闹了这么一出,顾若离身为小王爷的侧妃,还能一口一个姐姐的唤她,真是莲花肚里装莲子,容量不小。

想想也是,能入燕王府的女人,岂是泛泛之辈。

安全起见,靳月退后一步,“侧妃。”

“姐姐为何在这里?”顾若离笑问,视线却别有深意的在靳月身上逡巡,也不知到底想干什么,“是来看风景,散散心的?”

“侧妃说笑了,我这是纯粹是等在此处,给您添堵的。”靳月皮笑肉不笑。

顾若离紧了紧袖中的手,憋了一口气,视线轻飘飘的掠过靳月的随身小包。

“什么乱子?”靳月剥着花生问,示意四海坐下来。

四海点点头,徐徐坐下,压着嗓子神神秘秘的开口,“就是闹贼,时不时的丢东西,前些日子,从西边进的粮食还被人劫了,王家的人在知府衙门闹腾了半天呢!”

四海连连点头,“这京都城内王家,大门大户的,当属他们,跟傅家算是齐名儿。下半夜的时候,王夫人痼疾犯了,赶紧把咱们靳大夫请了过去。听说一块去的,还有其他几位大夫,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王夫人?”靳月抿唇,四海是京都城的人,想来对王家的情况,应该很是了解,“四海,在傅家回京都城之前,王家可有跟谁结怨?”

“那可多了去了。”四海撇撇嘴,“家大业大的,能没几个仇人?自从王家做了宫里的供奉,这王家米行就一直遭人惦记着,隔三差五的就会出点乱子。”

“欸!”靳月忽然叫住他。

某人面色骤冷,目光清冽的盯着她。

“相、相公!”靳月慌忙改口,“我能去我爹那儿吗?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你又不能陪我,是不是?”

一大早的跑医馆,是有点怪异。

“对了四海,你方才说的王家,可是出事的那个?”靳月问。

四海从里头出来,“少夫人,靳大夫出诊去了,说是急得很。”

“出诊?”靳月皱眉,“这一大早的,上哪儿?”

瞧,还是懂得察言观色的。

“自己小心,坐马车去。”傅九卿拂袖而去。

满满当当!

傅九卿牵着她回了上宜院,便转身离开。

靳月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轻轻的拨开腰间的小包,随身带着这东西,燕王府的人应该就不会再为难她了吧?傅九卿这个护身符,对她而言倒是极好的,毕竟她最不耐烦燕王府的人纠缠。

今儿的医馆,有些安静。

“爹!”靳月喊了一声。

靳月吃痛,眉心紧蹙,更让她慌乱的是,身后还跟着君山和霜枝她们。耳根子愈发烧得厉害,她紧张的揪住他的衣襟,竟也忘了要推开。

须臾,傅九卿终于松开她,瞧着她饱满的唇上溢开些许血色,唇角勾起迷人的弧度,以指腹摩挲着她唇上的痕迹,面色极为温和,不似之前清冷。

靳月仰望着他,瞧着那双冰凉的眸,逐渐浮出一丝光亮,唯倒映着她一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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