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傻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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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月悄悄睨了他一眼,瞧着他的视线落在别处,之前的情绪似乎已被快速敛去,不由的松了口气,“是,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件事,你以后出门得小心点,我觉得有人在针对傅家,如同在衡州那般,似乎是想置傅家于死地。”

虽然,她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嗯!”傅九卿听得她的叮嘱,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无太大的反应。

“没有没有,事关重大,我虽然认出了那朵红色蔷薇,却也是不敢说的,万一苏大人觉得此事跟傅家有关系,回头又得搅得傅家鸡犬不宁。”靳月可不想当傅家的罪人。

想起赵福慧那副盛气凌人,指着李芝兰破骂的神色,她便打心里反感。

傅九卿锐利的唇角有些松动,将她的手捏在掌心里,“不用顾虑太多,你现在是公门中人,待过了燕王妃的生辰宴,傅家没人敢再动你一根毫发。”

“我没怕过。”她的声音有些低弱,“哼!”

听着好似委婉,末了却低哼一声,彰显自己的气势。

事实上,入了傅家之后,她唯一怕过的,就是眼前这位冷面相公,其他人……顶多是敬而远之,但若是找上门来,她又岂会同谁客气,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傅九卿没说话,瞧着她垂下羽睫,刻意遮去眼底的精芒,面色略显复杂。

红蔷薇的事情,暂时无迹可寻,连派出去的人都没找到线索,自然只能继续按捺,等着这头蛰伏在暗处的虎狼,再次窜出来。

…………

白雄死后,苏立舟又让安康生和罗捕头去了一趟白家,最后是管家没按捺住,说出了实情。

“原来是父子两个抢一个女人?”靳月啧啧啧的摇头,坐在大堂的椅子上,轻叹着打量着大堂内所有人,“男人呢……”

苏立舟、安康生、罗捕头,铁三角齐刷刷的盯着她。

靳月笑了笑,话到了这儿就结束了,她才不会傻到继续说。

“明日就是燕王妃生辰宴。”苏立舟挑眉瞧她,“可不要惹出什么事来。”

“明日我也去。”靳月有些头疼,“大人,您知不知道燕王妃的喜好?又或者府中的一些忌讳?”

苏立舟极是八卦的上前,挪了凳子坐在她边上,“也叫你一道去?”

“嗯!”靳月点头。

“啧,你忘了之前在这里,跟小郡主打架的事儿?”苏立舟问。

罗捕头当即凑过来,“哎呦靳捕头,你这要是去燕王府,就是羊入虎口,等着挨郡主的鞭子啊!那是郡主的地盘,你不怕吗?”

“小王爷的请帖上写的,我若是不去,会怎样?”靳月皱着眉。

安康生站在一旁,凉飕飕的开口,“违逆燕王府命令,是要被扒皮抽筋的!”

“哦,那我还是挨鞭子吧!”靳月郑重其事的回答,“比扒皮抽筋要好点。”

苏立舟咂吧着嘴,揉着眉心道,“你还真是个不怕死的,人家都惦记你家相公了,你还巴巴的往里送……不过,这燕王妃倒是性子极好,可以从她身上讨点便宜回来。”

“大人!”安康生面色微恙,“慎言!”

“嘘嘘嘘!”苏立舟环顾四周,“靳月啊,白家的案子,你也算是立了不少功劳,说起来咱们也是自己人,有些话得叮嘱你几句,免得你到时候惹出什么祸来,得牵连到本府,本府可就要冤死了!”

靳月翻个白眼,说到底还是怕被她牵连。

“燕王妃是……二嫁之身,到了之后不许说婚嫁之事,能不提就少提,免得说多错多。记住了吗?”苏立舟低声问。

靳月不解,“二嫁之身?以前嫁过人?嫁过谁?为什么又成了燕王妃?王爷知道吗?”

苏立舟皱眉,看样子似乎越弄越糟糕……他扭头瞧了安康生一眼,隐隐觉得眉心突突跳,这丫头怕是个闯祸的祖宗,让她不要问不要问,还这么多问题?

“这件事,你就不要问了,记住就好!”苏立舟语重心长。作为长辈,有必要在小辈需要提点的时候,好好的指点迷津。

靳月点点头,“成,记住了!还有吗?”

“还有一个人也不能提,貌似跟你同名,也叫靳月,只是不知道是哪个靳哪个月,反正就知道她名字叫靳月。”苏立舟轻声叮嘱,“这人是燕王府的女统领,说起来也是个人物,生前颇受燕王爷重用,但是现在她死了,死者为大,不提为好。”

心头狠狠的颤了颤,靳月咬着后槽牙,面上浮起淡淡的薄怒。

那是她的姐姐!

“为什么不能提?又不是作奸犯科之辈,很丢人吗?”靳月轻哼,极是不屑的别开头。

“哎哎哎,你说你这丫头,怎么就抬杠了呢?”苏立舟面色陡沉,“让你记住你就记住,回头犯了燕王府的忌讳,连累傅家连累知府衙门,看本府怎么收拾你。”

靳月想了想,“那就请大人把话说清楚,为什么不能提?”

爹说的并不详尽,毕竟当初姐姐生活在京都,父亲远在衡州,很多话多半都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但苏立舟是京都城的知府,他嘴里说出来的事儿,应该更具有真实性。

“靳月是燕王府的女统领,又是小王爷的未婚妻,小王爷至今未娶,说是因为她之故。”苏立舟叹口气,“当年我倒是见过那么一眼,英姿飒爽,做事干净利落,一人独闯匪窝,救出燕王妃,啧啧啧……简直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

罗捕头亦是忍不住补充一句,“这件事,整个京都城的人都知道,可谓一战成名,受皇上亲自褒奖,说是再过些时候,就给她封个女官。听人说,可能是要封女大统领的!”

“燕王府出个女大统领,那可了不得。”安康生别有深意的轻叹。

苏立舟与罗捕头不约而同的扭头看他,一脸“就你知道得多”的表情!

见状,安康生讪讪的闭嘴。

“记住没?”苏立舟轻呵。

靳月抿唇,“知道了知道了。”

“嘴巴知道,脑子不记得,回头是要吃苦头的。”苏立舟转身离开,“回去好好准备吧!”

靳月揉着眉心,“当年到底出什么事了呢?”

罗捕头两手一摊,“反正我不知道。”

“安师爷?”靳月侧过脸瞧他。

安康生轻咳一声,负手走出了大堂,权当什么都没听说过。

“明珠,你知道原因吗?”靳月起身,瞧着面色微冷的明珠。

明珠垂着眼帘,毕恭毕敬的行礼,音色极为平静的回答,“奴婢不知。”

可不知道为什么,靳月总觉得明珠应该知道点什么,只是不愿意说罢了,至于为什么不愿说……要么是傅九卿的命令,要么是别的什么缘故?

不过,明珠是傅家的奴婢,应该不认识燕王府的人,就算知道点什么,大抵也是道听途说。

从府衙出来,靳月已经换回了平素的女儿装,恰值饭点,三人便去了天香楼搓一顿。

掌柜的倒是客气得很,见着靳月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将她毕恭毕敬的迎了进去,“少夫人,您楼上雅间请,这大堂内人来人往的,切莫磕着您!”

靳月瞧一眼大堂,这会人正多,还有雅间?

“特意留的?”靳月问。

掌柜的点点头,“眼下这是傅家的产业了。”

靳月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傅家的产业?也就是说……

“上回,少夫人在天香楼吃了亏,傅家便用重金盘下了天香楼,别的没什么改动,唯有这雅间,时时刻刻都得给您清扫干净,您随时来,随时都能用得上。”说话间,掌柜毕恭毕敬的将靳月引进了雅间。

“这是天香楼最干净的雅间,倒不是最好的,五公子吩咐过了,留着临街的位置便是,让您可以看个热闹。”掌柜笑盈盈的吩咐伙计奉茶,“少夫人,您稍待,好酒好菜马上就来。您若是还有什么吩咐,只管言语一声,咱们随叫随到。”

“不用不用!”靳月连忙摆手,“给我上一盘花生就行。”

“五公子吩咐了,城东李氏坚果铺的花生,早就给您备下了,您稍待!”掌柜躬身,快速退出了房间。

不多时,伙计将茶点和花生悉数端了上来,顺道将一旁的炉子生了火,便又退了下去。

靳月剥着花生,指尖轻搓,便将花生皮搓了下来,乳白色的花生仁塞进嘴里,轻轻一咬便是咯嘣脆,委实是她平素吃惯的那家买的。

待伙计上了菜,靳月忽然叫住了他,“小二哥,问个事儿!”

“少夫人,您请说。”伙计知道这是傅家的五少夫人,哪敢怠慢,自然是有问必答。

“这几日可曾见着白家公子?”靳月问。

伙计点头,“见过一回,夜里的时候,偷摸着来的,要一份酱牛肉。”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霜枝不解。

伙计挠挠头,笑得有些腼腆,“那天都打烊了,白公子来的时候很是狼狈,站在窗口黑乎乎的,看着很是着急。那盘酱牛肉原本是掌柜留下来,给咱们几个伙计分食的,后来咱们就卖给了白公子。哦,他当时身上没钱,还是用他的扳指抵的饭钱。”

“扳指?”靳月皱眉,看了看霜枝,又看了看明珠,这才哑着嗓子问,“扳指还在吗?”

“还在,还没来得及送当铺。”伙计点头。

靳月面色微恙,“后来呢?”

伙计想了想,继续道,“厨房里委实没什么东西,只剩下一些没吃完的南瓜和豆子,白公子也不嫌弃,咱们就都拿给他了。吃了点饭,白公子听得更鼓声,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当时是什么时候?”靳月忙问。

伙计挠挠头,“好像是一更刚过,对,应该是一更鼓。”

“那枚扳指可以拿来给我看看吗?”靳月抿唇,“我拿银子跟你换,权当是你典当了。”

“少夫人只管开口,小的这就去拿!”伙计急急忙忙的离开,不多时还真的拿了一枚扳指回来,是羊脂白玉的,虽然材质不是太好,但抵饭钱确实绰绰有余。

霜枝给了伙计银两,嘱咐他别说出去,伙计点了头便领着钱快速退出去。

房门合上,霜枝心下微恙,“少夫人,这是不是说明,那包银子不是白公子自己带的,否则为什么拿扳指去抵饭钱呢?”

小饭馆早早就打烊了,天香楼是经营得比较晚的,而且这个位置……

靳月推开前窗,是街面,但是推开后窗,就是一条巷子,如果从这条巷子进出,能很好的避人耳目,夜里天色暗,更不容易被发现。

“白雄身无分文的跑出白家,那包银子是别人给的。”靳月脊背发寒,这背后之人好阴险。

知道白雄想离开京都城,身上没有银子,所以抛出一包银子,获取了白雄的信任。真是往心窝里戳,往心坎里算计啊!

沿着后巷慢慢走着,靳月环顾四周,偶尔会有一两扇小门开在这里,但她一路走出巷子,也没见着什么人进出。

“这里都没什么人,只有几个破箩筐。”霜枝扯了扯唇角,“少夫人,咱们回去吧!”

“没什么人最好。”靳月眯了眯危险的眸子,“正因为没人,所以这里应该保持着最初的一种状态,就是白雄和那个人接触时候……”

蓦地,靳月蹲下来,眨着眼睛瞧着地上的痕迹。

仿佛是车轱辘,碾过了烂菜叶,留下的细微青汁痕迹。用手指丈量,靳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不是马车的车轱辘,这痕迹好细,应该是推车之类的。”

巷子是在天香楼的后面,平时也没什么人往来,难道这真的是凶手留下的?

“谁?”明珠冷声厉喝。

靳月骇然站起身,忙抬眼瞧着巷子尽处。

傅东宝忽然窜了出来,“五弟媳妇,快跑快跑,守望追来了……我不回家,我要、我要你陪我玩!”

如释重负的松口气,靳月皱了皱眉,“你怎么跑出来了?”

“嘘!”傅东宝贴着墙根走着,“小心点,有猫!”

靳月心神一震,霜枝面色微变,明珠环顾四周。

猫?

猫在哪?

巷子口没有,巷尾也没有,墙头更没有。

“嘘!”傅东宝含糊不清的说着,“五弟媳妇,我好饿,你带我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靳月揉着眉心,罢了,和傻子较什么真?

“饿了?”靳月轻叹,“我带你去吃饭,你跟着我。”

“好啊好啊!”傅东宝点头如捣蒜,傻乎乎的笑着,老老实实的跟在靳月身后,“五弟很好,五弟媳妇也好,宝宝喜欢。”

靳月被他逗笑了,“真是个傻子。”

傅东宝吃吃的咧嘴笑,跟着靳月进了雅间,瞧着满桌子的菜,直接上手去抓,惊得靳月慌忙拦住他,“要拿筷子吃,不然会肚子疼。”

“我在家都是这么吃的。”傅东宝委屈。

靳月干笑两声,“这毕竟不是在家里,要不,你试着拿一下筷子?咱们试试好不好?”

“五弟媳妇,喂……”傅东宝撇撇嘴,“饿!”

靳月抿唇,“你要是会自己拿筷子,自己吃饭,以后我还带你来这儿吃好东西,行不行?”

“我乖!我乖哦!”傅东宝伸手去抓筷子,可怎么抓都抓不好,“五弟媳妇,救命……”

霜枝赶紧帮忙,“四公子,奴婢帮您,您看……筷子得这样拿!对对对,就这样,就这样,慢慢的来!哎哎哎,您慢点,慢点……”

在傅家所有人眼里,是看不起傅东宝这位四公子的,哪怕他是夫人所生,是正室所出,因为傅东宝是个傻子,傻子是没有资格继承傅家的产业,以后大夫人去了,怕是连安身立命之处都没有。

废物一个,罢了!

“好吃好吃!”傅东宝牛嚼牡丹一般,塞得满嘴都是,衣襟上,桌案上,地上,饭菜掉得到处都是。

靳月笑了笑,“好吃你就吃慢点。”

伙计已经去通知守望了,靳月思量再三,还是别让大夫人知道为好,免得到时候又要闹一场。等傅东宝吃完,守望应该能赶到,悄悄的把人带回去就是。

“你吃慢点!”靳月捏着帕子,轻轻擦去傅东宝唇角的饭粒,“都是你的,不够我再让他们端上来,你别着急,慢慢吃。”

傅东宝脖子一伸,将饭菜咽下去,忽然眸色惊惧的环顾四周,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靳月,声音极是低沉的说,“猫妖回来报仇了!”

四下,一片死寂。

霜枝身上的汗毛,瞬时立了起来,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猫、猫妖?

什么玩意?

“四哥,你说什么呢?”靳月柔声问,“什么猫妖?”

“嘘!”傅东宝眨了眨眼睛,“猫妖就在附近,不要怕,五弟是好人,五弟媳妇也是好人,我保护你们!”

霜枝小脸皱起,生怕靳月吓着,忙不迭解释道,“少夫人,四公子不太灵光,您别当真。”

“四哥,你……”

还不待靳月开口,门忽然被人推开。

喉间微微滚动,傅九卿凝眉,她每次露出这样的神色,他便有种……想不顾一切欺负她的冲动,可又不得不按捺,这些事想想便罢,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靳月的眨了眨眼睛,“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傅九卿别开视线,呼吸微沉,“这件事你没告诉苏大人吧?”

靳月愣了愣,迎上那双漆黑的瞳仁,可傅九卿面无波澜,眸若古井,她什么都看不出来,连一丝丝的情绪裂缝都察觉不到。

他就像是黑暗中人,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从来不许任何人窥探,亦不许他人真正靠近。那般的清冷孤傲,仿佛是伪装,又好似成了盔甲,无坚不摧。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有人要对傅家动手,所以才把我踢到了知府衙门,让我去当什么捕头?”靳月低声问,晶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

靳月毫无防备,一屁股跌坐在床沿,却因为惯性而往床褥上仰去。身子重重仰在了床榻上,身上赫然一沉,再睁眼,是那张如妖似孽的容脸。

苍白的面上,精致无双的五官,半隐暗处、半置光亮,阴鸷的眸忽明忽暗,透着诡异的妖冶。骨节分明的手,抵在她的面颊两侧,凉意从她的两鬓处渗入,却不知为何,反而让她红了脸,仿佛还泡在桶里,被那温热的水雾,灼得浑身都开始发烫。

低头,辗转在她的唇齿间,如同尝着上了桌的美味佳肴。

“你不担心吗?”靳月诧异,“那个人不怀好意,是冲着傅家来的。”

他微凉的指尖,轻轻拨开她散落在面上的青丝,温柔的为她别在耳后,“你现在是公门中人,就算有什么事,上头还有知府大人,傅家的那些恩恩怨怨,落不到你身上。”

傅九卿面色微白,凉凉的指尖,摩挲着她的面颊,终是托住了她的后颈部位,将她扶了起来。单手圈着她,让她紧挨着自己坐。

“白雄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傅九卿开口。

靳月忘了呼吸,待险些窒息才回过神来,两手当即抵在他的胸前,耳根子烧得滚烫,仿佛快要被煮熟了。

“你你你作甚?”青天白日的,未免也太、太……

靳月鼓了鼓腮帮子,虽然是实话,但……行径太过卑劣。

难怪人家说: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分男女。某些人瞧着冷冰冰的,做起这种事来,却是这般的得心应手,真是披着羊皮的臭流氓! 见她这般模样,傅九卿的面色旋即冷了下来,下一刻,他忽然拽过她的手腕。

“原来月儿……喜欢这样。”他嗓音微沉,如同刚刚启封的佳酿,泛着醉人的醇厚幽香,淡淡的侵蚀人心,摄人魂魄。

靳月觉得,世上若真有妖孽勾魂摄魄,大抵就是傅九卿这样的。

“你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吗?”靳月依旧拿手抵着他。

靳月其实一直不知道,那道屏风压根挡不住什么,尤其是白日里。坐在傅九卿这个位置,能大致看到屏风后面的动静,连浴桶上面悬着的帕子,都能瞧得分明!

呼吸微促,靳月的面上青一阵白一阵,袖中的指关节捏得生紧,“你、你……”

“你身上还有何处是我没见过的?”傅九卿淡淡的说着,面色微白的坐在床沿,耳根却有些微微泛红,好似之前被水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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